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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雅气的简直是要跳脚了,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被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揭她的短,这让她如何能咽的下来这一口气。
陆清已经是悄无声息的按住了徐清雅的手臂,徐清雅只好把口中想要骂出来的话又重新吞咽了下来。
陆清声音很低。
“思沐,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怨气,我也知道,不管是说什么,你肯定会怨我没有把真相告诉你,没有及时把你从你妈那种歪曲的价值观给拉回来,让你现在成了这种模样……宴会上那天,你故意摔倒栽赃在我身上,我也不说了,是你亲妈把你教成这样,我竟然是没有提前察觉到,是我的失责,但是,我好歹也是养了你二十多年的,亲不在,仇也不能在啊……”
陆清这一番话,简直是可以算得上是黑白颠倒,情深意切的典范了!
周围的旁观群众一听,也就都开始劝。
“没想到啊,竟然是自己故意的。”
“这还真是一场好戏啊。”
“哎,徐夫人,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的善心,也是被人给当成不怀好心了啊!”
当然,也有人还是对陆清此举打了一个问号。
前几天陆清的所作所为还是被扒下来一层伪善的皮来,现在这分明就是想要来自我洗白了。
徐思沐嚯的就打开了病房门。
她穿着病号服,大着肚子站在门口,盯着现在正演戏到高潮的陆清身上,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陆清也不知道怎么,竟然被徐思沐这走过来的压迫下,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向后退了一步。
徐清雅想要拦住在前面,“徐思沐!你想干什么?”
徐思沐瞥了一眼徐清雅,“我这样一个孕妇,能怎么样?现在众目睽睽下,你妈也不敢伸手推我了。”
“你……”
徐思沐笑着看着陆清,“是的,亲不在,仇也不能在……只是……”
她忽然伸手,伸过来,让陆清一僵,竟然是没有控制住的:“做什么?”
“陆阿姨,别这样紧张嘛,”徐思沐手臂微微一顿,就从陆清的肩膀上拿下来了一根头发,顺手帮她拍了拍肩上的灰尘,她向后退了一步,“你今天来,还带着这么多人来做戏,就让是做了,那就做到底吧。”
徐思沐冷下了脸,转身就进了病房,侧头,声音冷若冰寒。
“你想道歉,可以,去我妈的墓碑前跪上三天三夜!我才会考虑会不会原谅你!”
她这样冷硬的话,让周围的人一听,都不由得是皱了眉。
“怎么能这样冷血呢!”
“太不近人情了吧!她妈一个小三,难道就没有错么!”
“对啊,徐太太怎么也是妻子,结婚证上的另外一半,这件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徐思沐已经是关上了门。
她揉了揉太阳穴,直接对邢娜说:“打电话叫保安上来赶人。”
不多一会儿,门外走廊上,就开始想起来一阵嘈杂声。
徐思沐直接去了阳台上,耳不听为静。
梁锦墨刚才没来得及出去,现在也没找到机会出门,索性就跟着徐思沐来到了阳台上。
人已经大半都被赶了下去。
陆清也在其中。
她分明是很狼狈的模样。
徐思沐却是知道,陆清就是故意在装可怜的。
梁锦墨自然也是看向楼下的这一幕,不由得挑了挑眉梢,“如果她真的去你妈妈的墓碑前跪个三天三夜怎么样?”
“她不会的。”
徐思沐冷冷的说,“我了解陆清,今天的这种结果,于她而言,就已经是达到了制衡了,如果真的去我妈的墓碑前下跪,以后她就不用在c市的名流圈里抬起头来了。”
她手肘搁在栏杆上。
“其实,刚才那人说的也是对的。”
“什么?”
“我妈也有错。”
身为小三,如何能没有错呢。
错就错在,当被爱情蒙住了双眼,不管是理智还是清醒,就统统不见了踪影。
错就错在,她识人不清,错信了渣男,遇人不淑。
楚芳本以为,做错了,也有可以改过自新的机会,遇上了林叔这样的好人。
可是,终究是没有能走到最后。
徐思沐心中如同刀绞。
她难受的闷哼了一声,弯下了腰。
这几天,她故意去避开,不去想楚芳的死,表现的就好似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她视而不见,掩耳盗铃,并非是事情就可以被掩盖了。
徐思沐想起这些天,竟然是有好几次,她睡醒起来,就给楚芳打电话。
当听到熟悉的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她才意识到。
这个号码,永远也都不可能再被启用了。
她的妈妈,也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又成了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和儿时一样。
梁锦墨安慰了徐思沐两句。
切肤之痛,没有人能代。
只能靠她自己一个人从这种痛苦之中走出来。
周翰越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路上听说了这件事情。
他回到病房,女人已经是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周翰越走过来,揽住了她的肩。
徐思沐蹙了蹙眉,随即就舒展开,眼睛睁开一条缝,“周翰越。”
“我在。”
“我想回家了。”
“好,明天办出院。”
“嗯。”
徐思沐往周翰越的怀中缩了缩。
…………
次日,周翰越白天没有去公司,特别帮徐思沐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周家大宅。
傅婉兮和祁然又接连来了好几次,和徐思沐说话。
周翰越也特别把苏曼丽给请了过来,让苏曼丽给徐思沐疏导一下。
徐思沐觉得没必要。
她拒绝做所谓的心理疏导。
周翰越说:“听话,曼丽都已经来了,在外面等着。”
“我不需要,”徐思沐说,“周翰越,你看我像是心理有问题么?你和以前一样,还是逼迫我去做心理咨询!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周翰越知道,徐思沐现在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实际上,她的内心需要纾解。
“是我的错,就当是为了我,嗯?”周翰越循循善诱,“曼丽都已经来了,总不能让人走吧?”
“走就走吧,那也是你的问题。”
“那就当成是老朋友来吃顿饭,好么?”周翰越侧头看了她一眼,“不提这件事,曼丽也是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你了。”
徐思沐本来焦躁的火气,就被周翰越给抚慰下来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脾气,周翰越也是为了她好。
“对不起。”
徐思沐伸出手抱住周翰越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中。
“傻姑娘,”周翰越拨了拨她的发丝,“准备准备,下去吃饭吧,曼丽带来了一只烤鸭。”
吃饭过程中,徐思沐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苏曼丽也没有提起要做心理咨询的事情,引导的话题也都是很轻松愉悦的。
吃了饭,徐思沐去带着路达出去走走。
周翰越给苏曼丽倒了一杯水。
苏曼丽接过,“表面上我看不出异样来,但是凭我多年经验,她还没有能走得出,只是现在已经是很好的状态了,不是么?最起码没有像是七年前昏迷那一个月,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我倒是宁愿让她都忘了。”
苏曼丽摇头:“选择性失忆,是一种可以趋避的方式,但是会对本身的心理机能造成一定压迫感,最好还是慢慢的走出来。”
苏曼丽顿了顿,“我觉得她现在这种状态,和怀着孩子有很大程度的影响,等孩子出生之后,应该就会好。”
周翰越怎么能不知道苏曼丽口中所说的。
他也是心理医生。
只是……
苏曼丽把水杯放在茶几上,“你这是关心则乱,翰越,你该适时地抽离一点,你把自己太带入了。”
周翰越闭了闭眼睛。
送走了苏曼丽,周翰越去找徐思沐。
徐思沐说了去花房,可周翰越去花房里找了一趟,没人,花房的园丁说:“没人来过。”
周翰越心中有些紧。
这么晚了,徐思沐会去哪里?
他立即就叫来阿风,叫阿风带人在院子里搜人。
可是在别墅附近都没有找到人。
周翰越心里想着,这个时候徐思沐到底会去哪里?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地点。
沿着小路走向湖边,在泊舟湖边,果然看见了在一旁的石凳上坐着的女人。
身影单薄。
路达卧在脚边,也是一动不动,只在偶尔的时候甩一下尾巴。
周翰越放轻了脚步。
他缓步走过来,走到徐思沐的身后,她都没有一点反应,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仿佛是入定了一般。
忽然,徐思沐站了起来,然后抬步朝着湖边,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周翰越看着她距离湖边越来越近,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就将她扯到自己怀中,“徐思沐,你想要干什么!”
徐思沐被周翰越扯过来,一下撞到了他的胸膛上。
她抬起头,笑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周翰越的眉宇间,全都写满了担忧,攥着徐思沐的手很用力。
“刚刚,”
徐思沐看了一眼后面跟着的阿风,眨了眨眼睛,“你刚才是以为……我要跳湖寻死?”
周翰越握着徐思沐的肩膀更紧了紧。
徐思沐都觉得肩膀有一阵疼。
她叫了一声“疼”,周翰越这才恍然的收了收手。
徐思沐说:“我没有想要寻死,我这条命,珍贵的很,我怎么可能想不开呢。”
她手指在周翰越的肩头戳了戳,“就是你,就不能把我往好的地方想么?”
周翰越没有说话。
徐思沐去拉他的手,“好啦,我就是出来走走,还没一会儿,你就追来了,我还有没有自由了,嗯?周总,你这占有欲也该收一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多不好意思啊。”
周翰越任凭徐思沐拉着他的手,从湖边离开。
他抿着唇。
他在想着,就在刚才在徐思沐的身旁走过,看见徐思沐的眼神。
那种眼神,很陌生,很空。
经过这一夜的这件事情,周翰越没有同意让徐思沐肌理去启越上班,自己的办公地点也搬到了家里,绝对不能让徐思沐脱离自己的视线超过两个小时。
一个夜晚,周翰越半夜醒来,发现枕侧没有徐思沐,竟然就猛地惊醒,从床上起来,大声叫徐思沐。
徐思沐就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第二天,周翰越就悄无声息的让阿风在别墅里的一些必要地方安装上了针孔摄像机。
就连苏曼丽都说:“翰越,你太紧张了,现在不是徐思沐的问题,是你,你总以为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可是至今还没有,倒是你,有点草木皆兵了。”
周翰越说:“那是你不了解她。”
苏曼丽笑了:“你了解她?”
周翰越没有说话。
苏曼丽好似是忽然意识到一个事情,“翰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徐思沐?”
周翰越看她一眼。
或许是因为心理医生在这方面都很敏感,苏曼丽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阿珩把她托付给你照顾之前,你就认识她了?”
只有这种可能性。
周翰越没有否认。
苏曼丽捂了捂嘴。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事实而惊讶,而是为自己竟然这些年,这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她瞬间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不称职的心理医师。
没有高度的敏感察觉力,竟然这么一个关键点都给遗漏了。
但是随即苏曼丽就想起来教授导师曾经就说过,如果周翰越成心不让你发现他的心理,你也永远发现不了。
苏曼丽动了动唇。
“其实你在她和阿珩好之前,就已经开始关注她了?”
否则的话,怎么会把现在的丈夫的角色,做的这样尽职尽责。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周翰越晃了晃手中水杯里面的水,清清淡淡的说:“现在问这个,还有用?”
苏曼丽摇头,扶着额,“没用,我只是……”她看了周翰越一眼,“有点感叹,你退出这一行,真是可惜了。”
怪不得当年,当教授听说周翰越回归家族做生意之后,一连说了三个可惜了,简直就是扼腕叹息。
因为这男人简直就是怪物。
在能精准的勘探到别人的心理的同时,还能把自己的心理隐藏的滴水不漏。
不,也不算是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现在徐思沐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情,她也根本就察觉不到。
…………
另一边。
徐思沐坐在舒晴的对桌,正在和她商谈所谓的“好处”。
舒晴已经知道徐思沐的立场,也没有跟她演戏。
“周翰骋那边需要我经常和你走动,以便套取启越的内部资料,提出可以给你好处。”
徐思沐低头摩挲着手中水杯。
“什么好处?”
舒晴说:“钱,权,还是股份,只要是你想要的,他现在都能给你。”
现在启越受挫,正是周翰骋膨胀的时机,也是最好的一个下套收网的时候,周翰骋基本上是有求必应。
徐思沐撑着腮,手在依偎在她脚边的路达蓬松的毛发。
“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么?”
“什么?”
“你妹妹舒萌,”徐思沐看向舒晴,“我能什么时候见见么?”
舒晴楞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徐思沐会主动提起舒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