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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佩佩心中焦虑。
怎么办?
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养虎为患了。
这个刘婶是不能留了。
必须要尽快打发了,否则的话,到时候一旦是周江河追究下来,她就完了!
她当即就给刘婶打了个电话。
“刘婶,我现在在医院,你待会儿过来一趟吧,在医院对面的餐馆见面。”
她觉得自己现在必须要去做点什么,就主动去敲周江河关上的vip的门。
门没有从里面反锁。
田佩佩直接转动门把就打开了,“老爷……”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江河怒斥了一声:“你来干什么?!”
田佩佩被呵斥的一个愣怔。
“你先出去!”
田佩佩忙不迭的道歉,然后关上了门。
周江河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话语对她呵斥过,现在不知道是在和徐思沐说了点什么!
她听见房门,从里面,传来了咔哒一声。
门竟然被上了锁!
田佩佩紧紧地咬着牙关。
如果现在说徐思沐找周江河没有别的事情,她都不相信!
如果不是说的什么机密的时候,为什么要害怕人听到,又为什么要锁门!
徐思沐把门给反锁上,才转了身。
周江河看着她,“满意了?”
徐思沐笑了笑,“多谢爸爸配合。”
她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重要的话对周江河说,只是想要借此机会,来给田佩佩上点眼药。
周江河本是不想配合的,但是想起来刚才在病重的母亲病床前,母亲拉着他的手让他认真对待翰越和徐思沐,别总是不上心。
又说了杨沁渝不可能害他的,肯定是被有心人给利用了。
又说了其实田佩佩不像是表面上这样的单纯,劝他,不能因为长得像是阿露就一味的沉迷,忘了真正对他好的人。
若是放在平时,周江河肯定会反驳的。
但是现在,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他也就没了反驳的力气,想要事事顺着母亲。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玩儿什么把戏了么?”
徐思沐摇头,“现在还不能,得等到有人自己露出马脚才行。”
周江河的眉头紧锁,又深深地打量了徐思沐两眼。
他第一次见徐思沐,还是周翰枫带人来。
他当时觉得徐思沐这女孩子长得漂亮,而且为人不骄不躁,还算是看得过眼,觉得也挺喜欢。
可是,谁能料想到,等到第二次见的时候,徐思沐就已经成了周翰越的妻子了。
他立即就对徐思沐厌恶了起来。
他厌恶这种女人。
看起来清纯,心思却是肮脏的,觉得周翰枫只是一个私生子的身份登不上台面,不如周翰越的发展前途远大。
那好,他就满足了他!
他当即就给让周翰枫入了家谱,认祖归宗,还去老家的祖祠去办了一场。
那个时候,周翰枫也是在四处找关系,想要能入了周家的家谱。
他以为,这一切是陆清给他办妥的。
却没有想到,真正的助力,原来是因为徐思沐。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周江河却发现,徐思沐看起来,并不像是他当时想的那样不堪。
徐思沐笑了笑,“请容许我先卖个关子吧。”
周江河哼了一声,“希望你能给我看点实际的东西。”
“那是肯定的,爸爸。”
过了五分钟,徐思沐才和周江河从房间里面出来。
走廊上,田佩佩已经不在了。
徐思沐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她等的就是田佩佩的按捺不住。
周江河在楼梯口,看见了杨沁渝。
杨沁渝说:“我想要和你谈谈。”
周江河明显的不悦,额角的青筋蹦跳了两下。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一个个的都想要和他谈谈?
“你也是想要做戏?”
杨沁渝没听明白,“什么?”
周江河摆了摆手,“算了,你想要谈什么。”
徐思沐先和杨沁渝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邢娜先离开了。
上了电梯,邢娜还问:“沐姐,你说夫人要和老爷子谈什么呢?”
“应该是离婚的事情吧。”
“啊?”
邢娜很吃惊,吃惊的瞳孔瞬间就放大了。
其实,早在她还在医院的时候,杨沁渝过来医院看她,从包里面拿出来给小灵韵买的长命锁和银手镯的时候,就刚好不经意带出来一份文件。
徐思沐清楚可见上面写的字,有离婚协议书几个字。
杨沁渝看向周江河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热切和期待,就如同是看着一个只是略有交集的陌路人一样。
她从自己的包里面,将一份文件拿了出来。
周江河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他接过来看了一眼,骤然之间,瞳孔猛地缩了缩。
出乎意料之外,这竟然……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他愕然的视线投向杨沁渝。
他其实早在过年前,把杨沁渝赶走之前,就已经是想到了,他想要离婚。
只是,他没有提出。
现在离婚,牵一发而动全身,周家和杨家都有影响。
而且,一旦提了离婚,恐怕杨沁渝就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到时候他可没有时间去管她。
索性就没有提起过。
但是现在,却没有想到,首先对他提起了离婚的,却是杨沁渝自己。
“你要离婚?”
“嗯,”杨沁渝说:“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了,到了现在,就好聚好散,反正翰越和卿卿也都大了,我们离婚也不会影响到孩子的发展。”
周江河捏着手中的纸张,神色变了变。
他这才再度看向杨沁渝,于她离开的时候,的确已经是诸多完全不同了。
她当时离开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太太,而且各种骄纵,竟然还被人蛊惑想要害死她。
就算是周老太太不相信,可是证据都在,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杨沁渝见周江河没有开口,就继续说:“我们已经分居快一年了,分居两年,就已经可以提出离婚诉讼了。”
周江河脸上立即就浮起来浅浅的怒。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都已经递上来离婚协议书了,难不成还怕他会赖?
周江河冷声说:“好,这份离婚协议书我会拿回去找我的律师去看一眼,涉及到财产分配的地方,我不希望有什么马虎。”
杨沁渝点了点头,“好,那你看好了到时候给我电话。”
她转了身,“我们民政局见。”
说完,杨沁渝就离开了。
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周江河一眼。
周江河看着杨沁渝的背影,忽然想起来当初家里把杨沁渝介绍给他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小姑娘,骄纵明艳,对他一见倾心,即便是离开的时候,也是一步三回头,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会十分娇羞的笑,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喜欢。
可是现在……
什么都没有了。
她看向他的眼神,和看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空荡荡的。
…………
此时,刘婶来到了医院对面的餐厅里。
她心中纷乱有事,也就没有发现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刘婶走进来,报了田佩佩的名字,被服务生给引领着来到一处包厢。
打开门,田佩佩单独一个人坐在包厢里面,已经点了几个看起来很精致的拼盘。
刘婶走过去。
“夫人,你找我有事么?”
田佩佩扬了扬手,让刘婶坐下来。
刘婶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田佩佩这人天生就阶级观念比较强,即便佣人也是人,但是在田佩佩的眼里,佣人就低人一等,想要跟她平起平坐是根本不可能的。
刘婶坐了下来。
田佩佩又让服务生过来给她添了一副新的碗筷,“吃吧。”
刘婶更加是惊讶了。
桌上摆着的这些精品的菜式,看起来就很好吃,她不由得垂涎三尺,“那就谢谢夫人了!”
田佩佩倒是把筷子放了下来。
她心中不由得鄙夷。
刘婶吃过的,她肯定是不会再继续吃了。
刘婶正在吃的高兴,就听见田佩佩说:“这也算是我们主仆两人的最后一顿饭吧。”
刘婶最里面的鱼刺差点就没有吐出来,卡住了,咳嗽了一阵。
她目光惊恐的看着田佩佩,捂着自己的喉咙。
“你在饭菜里下了药了?
田佩佩一听,怒道:“这菜刚才我都吃了,我下什么药?”
刘婶脸色也并没有因为田佩佩的话好转。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卫生间里面抠喉咙,好把已经吃了的东西再吐出来。
田佩佩心中也是冷。
她田佩佩在一个衷心女佣的眼里,竟然就是这样一个人?
她冷笑了一声,“况且,为什么你觉得我会给你下药?”
如果不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的话,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刘婶一听这句话,就没有犹豫了,直接站起来冲向了洗手间的位置,去趴在马桶旁边呕吐。
听着令人恶心呕吐的声音,田佩佩眯了眯眼睛。
“我就算是想要毒死你,也不会选择这种场合!”
真是蠢。
她会把自己的证据直接曝光么?
如果刘婶真的在这顿饭之后死了,她就是首先要被怀疑的对象。
刘婶在马桶边吐了个昏天黑地,她觉得她自己抠的喉咙都破了,胃里面昨晚的饭菜都给吐光了。
她脸色苍白的走到田佩佩的面前。
“你打算怎么办?”
田佩佩从自己的包里面拿出来一张卡。
“这张卡给你,里面有一笔钱,够你花剩下半辈子了,这是机票,”田佩佩说,“你马上就去机场,离开c市,以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刘婶其实想过这种可能性。
她跟着田佩佩这么多年,见过田佩佩所做的很多腌渍事。
她虽然是从农村出来的,也没有读过多少书,也知道卸磨杀驴的事情。
田佩佩刚才都想要毒死她了……
刘婶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要去医院洗胃!
她的脑子已经开始混沌了,觉得舌尖都有点麻麻的感觉,肯定是中毒的症状发了!
她一把拿起来这张卡,“里面有多少钱?”
田佩佩嫌恶的看着刘婶这副贪财的模样,“五百万。”
刘婶眼神中瞬间就亮了。
田佩佩做了十分精致美甲的手指叩了两下桌面,对刘婶这种人更加厌恶了。
贪婪,是人的秉性。
她看着刘婶拿了卡和机票就出去了,也算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的事情了。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
就算是贪财,头一条,也是保命。
刘婶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命。
她以为田佩佩给她下毒了。
她出去了,就直接去了医院,去挂号,然后说自己中毒了,要洗胃!
接待她的是一个男医生,她看了一眼他的胸牌上写的是姓梁。
梁锦墨说:“这位女士,你有什么症状么?”
“我……我头有点晕,刚才我已经把我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吐的不干净……”
梁锦墨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按着鼠标,“舌尖有麻木么?”
刘婶经过梁锦墨这么一问,急忙点头。
梁锦墨问了姓名,给刘婶建立了病例,“看你的脸色,我也觉得你是中毒了,我给你开了洗胃,你去吧。”
他出言叫了一声助理,让助理带着刘婶去洗胃。
刘婶急忙跟着走了。
梁锦墨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出来吧。”
从诊室后面的隔扇里,徐思沐缓缓地走了出来。
她的手机里,刚刚收到了冯硕发来的一条录音记录。
冯硕从早上就已经是在周家大宅蹲守着了,就等着刘婶出门,然后一路尾随到餐厅,跟了进来。
徐思沐还真的是料事如神,没想到刘婶见的人还真的就是田佩佩。
窃听这种事情,他最拿手了,很是轻松容易的就拿到了两人对话的录音。
徐思沐笑着跟梁锦墨道了谢。
“谢谢梁医生了。”
徐思沐出去,梁锦墨才给周翰越打了个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
“我真的是细思极恐了,你这个老婆,简直了。”
周翰越反问,“你这话是夸还是损?”
“你就当成夸就行了。”
周翰越也没有就这件事情多说什么,“她已经出来了?”
“嗯,不过没走,去找洗过胃的你家那个老妈子了。”
要知道,洗胃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再加上他看着那个老妈子看起来就已经年龄大了,这种痛苦,只增不减。
徐思沐到的时候,刘婶才刚刚从台子上下来。
她脸色比刚才更差了,那机器探入进来的时候,她都感觉自己快死了,现在嘴巴里面一阵怪味道,那机器深入到自己的口腔,喉咙,再到胃部的那种异物感,让她整个人都恐惧的不行。
她哆哆嗦嗦的往外走,走到门口,就突兀的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一个人。
她抬起头来,站在门口的竟然是徐思沐。
徐思沐笑着看向她,“刘婶。”
刘婶讪讪的笑了一声,“三少奶奶,你也在医院啊,真是巧。”
徐思沐还是一模一样的微笑脸,“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
刘婶楞了一下。
徐思沐低头就看见刘婶手里拿着的一张银行卡。
“这是田佩佩给你的封口费?”徐思沐笑了,“多少钱?”
田佩佩讷讷的回答:“五百万。”
“五百万啊,”徐思沐说,“五百万,还要你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要从此走上躲躲藏藏的日子,五百万啊,你这个跟了十年的女人,还真的是小气的很,不如,我给你双倍的钱,也不用你去人生地不熟的其他地方了,还能让你在c市继续生活下去。”
田佩佩一听双倍,眼睛已经是亮了起来了。
但是,她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推脱道:“三少奶奶,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一点都没听明白。”
“她都已经要给你下毒,把你给毒死了,你现在还要帮她遮遮掩掩么?”徐思沐笑着摇头,“你陪伴她这么多年,她不去做的事情,你都帮她做到,她还不相信你,你难道不觉得寒心么?还想要把你害死,以绝后患,狡兔死走狗烹,哎。”
刘婶心中悲痛。
分明她一直都是对田佩佩忠心耿耿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被这样对待。
如果不是他自己反应过来的话,别说是五百万,恐怕就一个破麻袋就把她给拉去火葬场火化了吧。
徐思沐向后靠在墙面上,这才笑了一声。
“刘婶,你可是聪明人啊,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还要继续保她么?”
徐思沐这一番话,分析的透彻,又有利益诱惑,让刘婶彻底动了心了。
她点了点头,“好!三少奶奶,你想要我怎么做!”
徐思沐向上勾了勾唇。
她叫人先给刘婶安排在c市最豪华的酒店安置休息,“等到需要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
刘婶一听是五星级酒店,眼睛都直了,欢天喜地的走了。
邢娜跟在徐思沐身后,“沐姐,你真要给她一千万啊?”
虽然说,一千万对于周家来说也并不算什么,但是给了这种人渣,她都替那钱委屈。
徐思沐拨动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发梢。
“一分钱都不会给她。”
现在只不过是空头支票而已。
徐思沐带着邢娜出了医院,周翰越已经在医院门口等了。
邢娜说:“那沐姐,你去坐老板的车把,我自己去开车。”
徐思沐还是跟着邢娜往停车场走。
邢娜有点委屈,“别啊,沐姐,你去坐老板的车吧。”
徐思沐说:“他那辆跑车我坐不习惯。”
哪里有坐不习惯的豪车啊。
当徐思沐跟着邢娜上了一辆普通款的宝马,周翰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怎么不过来坐我的车?”
徐思沐说:“你的那辆车不舒服,我不想坐。”
“那你觉得什么车舒服?”
徐思沐顺口就诌了一个借口,“我不喜欢坐跑车。”
“好,那下次我换成普通车。”
挂断了电话。
徐思沐靠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
开车的邢娜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沐姐,老板在跟着我们。”
徐思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都是要回周家大宅的,而且是同一条路,跟就跟吧。
徐思沐下车的时候,也刚好遇见了乘车回来的田佩佩。
田佩佩心情不错,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就去商场里买了衣服,现在正在指挥着司机将她采购的大包小包都给拎到主楼上去。
徐思沐从田佩佩的身边经过,“田夫人,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田佩佩睨了她一眼。
若是以前,单独就他们两个人,她肯定是会冷嘲热讽一番的。
但是现在想起来,她以前所做的事情的证据,都已经让刘婶给带着离开了,就算是徐思沐知道老太太的事情和她有关又能如何,就是一张嘴巴,徐思沐会说,难不成她还不能说?
“是啊,我心情真的是很不错呢。”
田佩佩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一个银色的手镯,“女人,一高兴,就想要花钱。”
“是啊,”徐思沐若有所思的说,“田夫人现在可是要抓紧时间玩乐享受了,否则的话,怕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田佩佩脸上的笑就这样僵住了。
没有机会?
没什么机会?
徐思沐已经走远了。
田佩佩下午的好心情,就这样被驱散了。
她在路上想了想,觉得自己已经是没有什么破绽了。
出了自己身边的这个刘婶,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到时候徐思沐一定会质问。
既然这样的话,她就需要先把这件事情告诉一下周江河,正好可以做一下报备。
她回到主楼,在吃晚饭的时候,就把刘婶病了,回老家养病的事情给周江河说了。
但是周江河看起来神思也不够集中,拧眉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她说了两遍,周江河才回过神来。
“你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处理,走了一个再去挑一个就行了,这种事情不用给我说。”
周江河很不耐烦的道。
他想起来还是以前杨沁渝在的时候,这种大宅里面的事情,杨沁渝都能办的井井有条的,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
现在再对比田佩佩,田佩佩就一看没有主见了。
田佩佩却是没有注意到周江河的这种心理活动,她还在窃喜着,这样一来,就毫无破绽了。
以后,周家的家产,一定是留给她和儿子周翰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