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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慧娘比林灵足足高出了半个脑袋,她走起路来格外轻快,仿佛随时都要飞起来似的。林灵皱眉,想了想,道:“你会功夫?”
“会一点。”陈慧娘止住步子,抚了抚额角的碎发,半眯着眼睛说道,“我实在想不到二皇子究竟看中了你哪一点……三年前,我父亲丢下老脸上二王府提亲,却被拒绝,原因是二皇子不想太早成婚。好,我等,结果一等就是三年……三年啊,你怎么就出现了?”
陈慧娘的声音极其飘渺,一丝寒意从半眯的眼眸里迸发出来。
林灵伸手摘了一片刚刚齐及膝盖的花草的叶子,笑道:“这个问题嘛,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问二皇子。不过呢,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二王妃之位,我一点都不稀罕。你过你想要,我可以送给你,不过……”
“不过什么?”陈慧娘急切的问道,但见林灵笑意盎然的脸,不由得直了直身体,摆出一副高冷的神情来,她是陈国公的嫡女,她没必要去求眼前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丫头。
林灵的手毫无规则的揉着手里的树叶,在刚刚前往前厅的路上,她就想着如何利用陈慧娘拜托二皇子。陈慧娘对龙钰泽用情至深,只要她方法得当,眼前这个女子肯定会帮自己一把,反正自己逃走后,正妃之位就是她了,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
林灵将身后的巧儿打发去煮茶,也示意陈慧娘打发走了她的贴身丫鬟,阿信也不好意思听两个姑娘家说体己话,寻到一个由头远远地走开了,于是小小的园子里只剩下了林灵和陈慧娘两人,隐隐约约还听得见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
林灵有些担忧龙钰泽派来监视她的暗卫,但她毫无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陈慧娘冷哼一声:“别卖关子,有什么快点说!”
林灵笑了笑,道:“是二皇子想让我做他的正妃,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愿。”
陈慧娘轻哧一声:“笑话,二皇子那谪仙般的人物会强迫你做他的妃子?怕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逼迫二皇子就范吧?”
“慧娘姐姐,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介平民,哪有什么能力逼二皇子就范?”林灵放低了声音和姿态,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二皇子,更是没有能力与二皇子并肩而立。而慧娘姐姐则不一样,二皇子应该娶你做正妃的,我只是一个阴差阳错。”
林灵的这番话让陈慧娘心中好受了一些,她也缓了缓面部表情,说道:“那么,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把正妃之位让给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陈慧娘是满脸的不自在,她好似卑微的在求取一些原本不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这种感觉让她羞愤不已。
林灵点点头,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慧娘姐姐,你想办法帮我逃走,等我离开后,正妃之位自然就是你的了。”
陈慧娘一惊,眼里很快染上了一抹戏谑:“你就不怕我暗算你?”
这是林灵与陈慧娘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也只听过别人提过这位三年前名动京城的大才女。说实话,林灵不怎么信任眼前这位貌美如花,性子却像陈夫人那般急躁的女子,但,实在又无法,暗处有龙钰泽的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们的眼睛,所以,她大概也只能借助别人的力量来脱身了。
林灵叹了一声,说道:“慧娘姐姐出生于名门,自然有大家风范,怎么会暗算我一个小女子呢?还有,”林灵靠近陈慧娘的耳边,低低道,“这附近有许多二皇子派来暗中监视我的人,慧娘姐姐有把握从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带走我么?”
蓦地,陈慧娘惊得挺直了身体,突然又松懈下来,轻轻的一笑,她眼里闪过忽明忽暗的光芒,终是伸手抚了抚衣领,淡淡的道:“灵儿说笑了,我怎么会带走你呢?”
是的,她怎么会带走眼前这个小丫头呢?
在她的计划里,是直接伸手将这个小丫头打晕,然后让她的贴身丫鬟将这个小丫头随便扔到哪个勾栏里,或者是卖给哪家大门大户做丫头。这个计划虽然漏洞百出,但只要能除掉妨碍她成为二王妃的女人,她都不会手软。被人怀疑指责又如何,她是陈国公的嫡女,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但,幸好,这个缺心眼的小丫头竟然告诉她这个院子里有二皇子的人,既如此,她怎么可以在二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动手,那岂不是以后真的永远也无法得到恩宠了?
见陈慧娘的表情有些怪异,林灵忍不住道:“慧娘姐姐,你们陈府和林府不是世交么?而且,你又有功夫,难道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陈慧娘笑了笑,说道:“你别心急,今日是除夕之夜,哪家不是忙翻了的?我听说你明天就要回王府了,时机不等人,我今晚会派我的丫头过来通知你的。”
说着,巧儿正端着茶盘走到亭子里来,摆好茶具,轻笑道:“奴婢们还在院子里等着两位小姐过来喝茶呢,没想到就在这亭子里坐下了,这雪虽然停了,但也有些冷,两位小姐喝完了茶还是进屋子里说话吧。”
陈慧娘端起官窑白玉瓷杯,轻轻地品了一口,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带着一丝寒意,但面上依旧是不温不火的笑道:“真是好茶,灵儿妹妹,今日多谢你的招待,有时间就去陈府里坐一坐,姐姐我自不会怠慢于你。”
林灵点点头,嘴角也是笑。
她以为,只要她自愿让出王妃之位,那陈慧娘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助她逃走。但,陈慧娘长期生活在后宅里,早已耳濡目染了一些争宠的手段,再加上陈夫人手把手的教导,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除非林灵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要不然,她永远不可能安安稳稳的成为二王妃。
而今,有林灵自愿配合离开林府和二皇子的势力范围,她又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