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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小泥巴了，就连李翠如和顾以沫都被顾呈文此刻脸上的凶狠给吓到了。
“你干什么？发疯给我滚出去疯！”顾以沫心中一团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将小泥巴给抱过来，看着孩子哭的直抽抽的样子，心疼不已。
可谁知道还不等她再训斥两声，顾呈文就黑着脸进了中间的上房。
那里曾经是屋子，后来放杂物。现在桂花回来了，就把顾呈权的隔壁给收拾出来了。
“砰！”
顾呈文一脚将门踹开，黑着脸阴恻恻的问桂花：“大姐，大姐夫说的是真的吗？”
桂花瑟缩了两下，瞳孔里闪过了恐惧和担忧，却并没有后悔，她抓着被子，咯咯的笑出声来，像个疯子。
“你说什么是真的呀？”
“你明知故问！”
这种话，顾呈文怎么问的出口？
桂花咯咯的笑着，却是半个字不肯再说了。
其实，这个时候不说话，已经是回答了，只是顾呈文不肯相信罢了。
顾呈武去拉扯他：“行了，让大姐自己待着吧，你太急躁了。”
瞅瞅刚刚把小泥巴吓得。
这顾呈武一回头，发现顾呈权压根没跟着进来。
也是，亲娘想改嫁，权哥儿就一万个不同意，更何况是这种事情了？
怕是觉得丢人丢到脸疼了吧？
“滚开！”
顾呈文一把甩开顾呈武，通红的眼睛一个劲的盯着桂花，咬着牙，滋滋的问：“只要你说，姐，只要你说不是真的，我就相信你，我就去打死那些胡说八道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那么说你！不许！”
说着，顾呈文还狠狠地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拳头。
那样肮脏的话，怎么能落到自己眼中那么善良温柔的姐姐身上呢？
桂花扭过头去，有些僵硬，用大拇指擦掉眼角的泪水，强迫自己硬着心肠：“真的不真的的，还有什么用？”
左右，她都是回不去了。
左右，她都是没有家的。
婆家把她轻易地赶出来，孩子们不认她，至于娘家……自从爹爹死了，她就没有娘家了。
“怎么没用？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行不行？姐啊？”
顾呈文痛苦的嘶吼了起来，眼睛通红的似乎落下了血：“我不想他们把你说的那么难堪，我不想！我不想！”
气急了，顾呈文居然抽了自己两个耳光，那啪啪声，听得人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恨啊！
恨自己没用，谁都保护不了。
明明那么想保护自己的姐姐，可是却什么都做不到。
“废物，我就是个废物啊。”
听着顾呈文痛苦的声音，听着那巴掌声，桂花再也忍不住了，从炕上连滚带爬的下来，将顾呈文抱住，抚摸着他的头，失声痛哭：“大文啊，大文你别这样，姐心里头难受，姐受不了，你怎么能打自己呢！”
若是对她责骂，甚至是动手，她都不想说。
可是看着自己带大的弟弟这么痛苦，桂花的心里也是受不住的。
“姐！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呈文相当执拗。
最后，桂花闭上眼，泪水滑落，痛苦至极的瘫坐在地上，缓缓地点了点头：“是……是真的。”
顾呈文，疯了。
他疯狂的砸着屋子里的东西，痛苦的嚎叫，整个人就如同疯魔了一样。
没一会，邻居就找来了。
“不是我说，你们这是什么动静啊？吓得我小闺女直哭个不停！”
“就是啊，能不能消停消停？虽然是在你们自己家里，可好歹也想想别人家吧？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哦。”
本来因为顾呈权得罪权贵的事情，村民对顾家就不如从前了，更何况这次是真的惊扰到人了。
顾以沫赔礼道歉了，这才算完了。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顾林氏道歉，众人也都心满意足了。
“月娘啊，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我帮忙啊？”林西楼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酒酿圆子，笑呵呵的说，“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我刚刚煮好了，要不要来一碗？”
“多谢，只不过我现在没心情，我要处理家事了。”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林西楼端着碗，十分失落。
是什么时候起，月娘对自己这么疏远了呢？
齐爷爷正在院子里编筐，看着林西楼端着碗回来，他只能装作看不见了。
这种事情，他一个外人，还是少插嘴的好。
也许是林西楼实在是没有人可以说了吧，居然坐在齐爷爷旁边，问他：“你说，表妹为什么和我这么疏远了呢？”
“这顾夫人是个寡妇，和你疏远，也是为了你们两个的名声吧。虽然你们是表兄妹，互相关心是正常的。可难免别人会想多了。”
齐爷爷觉得，自己这样说，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听得懂，他说的是顾林氏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吧？
他住在林西楼这里，自然不好说的太直白，下了林西楼的面子了。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啊？表妹这么辛苦，其实我也是想娶了表妹的，我也没有孩子，她所有的儿女我都会视如己出的，这样她也不必那么辛苦了啊。”林西楼连忙表明自己的心意。
齐爷爷觉得有些尴尬。
你不在乎，可人家在乎啊。
表现的这么明显，还要人家明说不成？
到底是人老成精，齐爷爷还是找到了一个委婉的说辞：“我觉得啊，顾夫人未必想再成亲了，现在权哥儿读书科考，小武还没有成亲，都需要操心。大概顾夫人是没那个心思吧。而且我琢磨着吧，权哥儿以后要科考，这顾夫人可能想要一个贞节牌坊吧。”
贞节牌坊明白吗？
从古到现在，可没有哪个二嫁的妇人，能得到贞节牌坊的！
“她想要贞节牌坊？”
林西楼有些心惊，更有些为难。
若是想要贞洁牌坊，那势必不能嫁给他了啊。
他和贞节牌坊，是不能两全的，也不知道表妹最后会选择谁。
“其实，现在也挺好的，有什么事情也能帮衬一二。”齐爷爷只能暗示了。
太难了。
林西楼点点头：“现在是挺好的，可我还想给表妹暖被窝。”
齐爷爷：……
得，又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