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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还记得我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
“娘，您还记得您和我爹是哪一年成亲的吗？”
“娘，您还记得我爹长什么样子吗？”
“娘啊，您……”
“砰！”
顾以沫猛地将筷子摔在了桌子上，一脸的不耐烦：“顾呈文，我就烦你这个劲。你想要说什么，你就直说！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的，干啥呢？赶紧的说不行吗？”
其实她知道顾呈权是什么意思，但就是不想自己说。
她就想看看顾呈文会不会自己说出来，会怎么说出来。
顾呈文缩了一下脖子。
“哦，奶奶生气了。”小泥巴在炕上说道。
“啊！”
小天道在那练嗓子。
小泥巴又说：“弟弟，你说奶奶会不会打爹爹啊？”
“啊？”
还打人啊？
“我觉得奶奶该打爹爹了。”
“啊！”
奶奶这么凶啊？
听着炕上一大一小在那罗里吧嗦的，李翠如哭笑不得：“你们两个闭嘴！不许说大人！”
居然还说起大人的事情了。
小泥巴猛地捂嘴。
小天道可能是觉得好玩，也学着姐姐的样子，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说啊。”顾以沫拔高了声音。
还不说？
顾呈文咳嗽了两声，然后喝了一碗汤，壮壮胆子，才说道：“娘，我就是想问问您，您会不会，咳咳，会不会嫁给那个月相啊？”
那可是丞相啊！
哪怕他爹在他的印象里是那样的好，可也比不上人家堂堂丞相啊。
顾呈文抓耳挠腮的，有些着急。
这要是娘嫁给了那个月相，那还能和他们住在一起吗？
那是不是，他们和娘，也要和普通亲戚似的那般来往了？
他不想那样。
他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只是想陪着娘，守着媳妇和孩子，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至于他娘改嫁……
顾呈文倒是不像顾呈权那样反感，但也多少有些不愿意。
人都是自私的。
要是顾以沫改嫁了，他们这几个做儿子的，怎么可能如同之前那样和娘相处呢？
所以，顾呈文急切的等着，等着顾以沫回答：不会。
“大文，我问你，你愿意我改嫁吗？就是如果我真的遇见一个喜欢的，想要改嫁，过自己的日子。不为了你们，只是为了我自己，你会祝福我，会高兴吗？”
顾以沫并不想嫁给月相。
但是她很想知道顾呈文对此事的看法。
同时也是为自己留一个余地。
她只能说自己现在没有想要嫁的人，但并不代表着她永远都会是这个想法啊。
顾以沫居然还有些紧张。
顾呈文傻愣愣的回答：“啊？娘你真的想要嫁给那个月相啊？”
那一瞬间，顾呈文觉得自己的心……空了。
娘居然真的想要嫁人……
“不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并不想嫁给月相。但是我并不能肯定，我这一辈子，以后的四五十年，都不会遇见一个让我想要成亲的人。所以娘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顾以沫真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人的想法，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改变的。
“我，我不知道……”顾呈文低下头，抠着自己的手指，给了一个模棱两口的回答。
他觉得，他应该是同意，应该是高兴的。
可是……
他不能否认，想到娘会嫁给别人，和别人成家，从此以后是别人的一家人，他的心里就会不舒服。
他不想说谎，所以就只能说一句，我不知道了。
“明白了，那就是不愿意呗。但也不会多强烈的反对？是吗？”顾以沫一下就明白了顾呈文的意思。
那层纸被戳破，顾呈文莫名有些负罪感。
他有些紧张的抬起头，眼里闪烁的光芒太过炙热：“娘，你为啥想要改嫁啊？难道爹对你不够好吗？”
“对谁好，就要嫁给谁吗？那按照你的说法，我应该嫁给林西楼啊，他对我也很不错啊。”
顾以沫怼了回去。
提起林西楼来，她才想起来应该去看看住的地方了。
因为临走的时候，林望山生病了，所以他们就说晚几天来。所以她要提前看好宅子，省的他们来了没有落脚的地方。
别太近，但是也别太远。
现在她庆幸的是现在这个院子的邻居前后左右都有人住下了，所以不会再和林西楼住的那么近了，要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娘，您还想嫁给那个便宜表舅？”
“你怎么回事啊？娘哪里是那个意思？娘是说，不是谁对谁好，对方就要嫁给他的。成亲，和谁对谁好没有关系。”
李翠如忍不住插嘴了。
这个爷们，真的是太笨了。
就这么简单的两句话，都不明白吗？
还是说……
他装的？
“啊，那娘难道不喜欢爹吗？”顾呈文还是执着的问道。
他……
大概还是不想让娘改嫁吧。
所以才会一直找各种理由在说。
“我喜欢他，但是你爹已经死了，死了好多年了。难道我要殉葬，才能表达对他的喜欢吗？”
顾以沫有些生气了。
这段时间，她也是把这几个儿子真的当做自己儿子来管教，来操心的。
她自认已经付出了真心。
可是这些儿子，当知道她想要找寻自己的幸福的时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是这个态度？
许是心里生气吧，所以说出口的话，就多少带一些怒火了。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您不改嫁，跟着我们一起过日子，难道不幸福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改嫁？”
“说到底，你就是不赞同我改嫁呗。”
顾以沫翻了个白眼，忽然对李翠如说了一句：“翠如啊，对不住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哈，我就是和你男人举个例子。”
“啥？”
李翠如云里雾里的。
顾以沫白眼：“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是你媳妇生天道的时候没有挺过去，死了，剩下的五六十年，你就一直自己拉扯小泥巴，不会再娶呗？”
这话，让李翠如也感兴趣了。
没有一个女人会不问这种类似的问题的。
之前的李翠如是没有想到，但是当听到顾以沫问的时候，她还是相当感兴趣的。
“是啊，你总说娘不应该改嫁。那要是我死了，你会再娶一个吗？”
李翠如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