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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顾呈武回来的时候，就从顾呈双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
顾呈武觉得头皮发麻，有些不敢置信的摊摊手缩缩脖子：“我的天，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怎么会这么巧合呢？
巧合的就像是被人安排好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合，感觉就像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一样。可不管怎么说，能找到沙沙的亲生母亲，我觉得，就是一件好事。”
顾呈双坐在地上，仰起头看着二哥，有些忧伤又有些高兴的说道。
有些事情，是他无法预料的，也是他无法阻止的。
可不管怎么说，季芳月是沙沙的亲娘，还愿意让沙沙有个完整的家，他就高兴。
顾呈武眨眨眼，他似乎明白了弟弟的意思，慌忙中，他摆摆手说道：“你等我一下。”
然后跑出去拿了两坛子酒回来，拉着顾呈双爬上了屋顶，看着京城的万家灯火，人来人往。
看着远处的一切渐渐地被昏黄的光芒所吞噬，感受到夜晚的风徐徐吹来让人舒服的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
“双子，所以你是想娶季芳月吗？”顾呈武灌了一大口酒，笑着问道。
这可真是缘分啊。
之前他还在和轻轻讨论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可现在这个女人居然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弟妹。
这可真是缘分啊。
顾呈双望着远处仿佛被黑暗同化的大槐树，看着树旁扑腾的家雀，听着呼呼的风声，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样。
他学着二哥的样子灌了一口酒，然后大笑着说：“我不知道我想不想娶她，但是我能肯定的是，我想和她成亲。”
这句话，看似矛盾。
可顾呈武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给沙沙一个完整的家？”
“对。”
顾呈双用力的点点头。
没有什么，是比孩子还要重要的事情了。
只要沙沙能高兴，成亲就成亲。
而且他想，如果是季芳月的话，也许他能克服自己对成亲的恐惧。
“那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和她成亲了，那么就会面对很多很多的流言蜚语。大家不会夸你，不会祝福你。只会说你是为了攀附权贵，才娶了季芳月。”
“会用各种难听的字眼去形容你，形容季芳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不会改变自己的。所以你必须去承受。”
“同时，你还要想清楚，沙沙可能……”
忽然，顾呈双打断了顾呈武的话，他抿抿嘴，仿佛下定了决心，才说道：“我会娶季芳月，然后我们离开京城。”
他不是圣人，更加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一辈子都不在意。
他更不想让女儿听到那些伤人的话，本来女儿受到的伤害就不小了。
“那你们是打算回老家吗？”顾呈武有些明白顾呈双的顾虑。
其实这看似逃避，其实却是最正确的决定了。
的确，做人是不要因为别人的看法和目光就伤害自己。
可是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做到一辈子都不受别人目光和流言所影响？
“也不回老家，之前，季芳月就是在金河城府那里……”
做几女这几个字他说不出口。
哪怕对一个陌生人，他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季芳月在他的心里，还是不一样的。
顾呈武听明白了：“那你是想去哪里？”
“我，我心里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等明天了，我去季王府找她商量商量吧。”
顾呈双淡然的说道。
就好像这门亲事已经说定了一样。
“来，喝酒，二哥在这里提前祝福你了。不要想太多，既然你不抗拒和她成亲，那就好好去相处，也许有一天你还能爱上她呢。生活总是要怀抱着希望的。”
其实说实话，顾呈武是有些羡慕这样的顾呈双的。
因为这样，的的确确能够远离那些纷扰。
兄弟两个抱着酒坛子就喝，咕咚咕咚的喝了有半坛子了。
顾呈武脸上多少有些醉意了，才躺在房顶上，仰望天空，喃喃的说道：“其实我也好想离开京城啊，这样轻轻就不会总留意他了……”
哪怕那个人会在轻轻的心里存在一辈子。
但是最起码不会时时刻刻都见到，他也不用和那个男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了。
多好啊。
只是，他不敢说。
他担心，自己说了，轻轻就不嫁给他了。
“离开京城，多好啊……”
“那你就和二嫂商量啊。”顾呈双不理解的问道，“虽然这只是你的想法，但是你不去和二嫂商量，二嫂又怎么会知道你的想法呢？”
顾呈武眼睛里盈满了水光，轻轻一笑：“你不懂的。”
双子，你不懂，谁都不会懂得。
他在这段感情里，爱的有多卑微。
他不想让家人跟着担心，所以……
“算了，你自己开心就好。”
顾呈双没再多说什么。
都是大人了，都有自己的想法，顾呈双是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的。
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选择的。
“不过，你要是离开京城也不回老家，那去别处定居了，那以后咱们见面就难了啊，也不知道娘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啊。”
“娘……不会阻止的。”顾呈双喃喃说道。
只是伤心，那肯定是的了。
他看得出来，娘喜欢热闹。
只是世事不能两全，娘也会理解他的选择的。
“对，娘不会阻止的。不过……”顾呈武话说到一半，忽然就将酒坛子里剩下的所有酒全都喝了。
洒出来不少，衣领子都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顾呈双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有些堵得慌。
顾呈武终于喝完了，打了一个酒嗝，冲着顾呈双嘿嘿一笑，然后问道：“你说，要是我不要孩子，娘……会不会同意啊？”
“不要孩子？为什么不要孩子啊？”顾呈双不理解的问道。
也许是喝多了吧，也许是相信顾呈双嘴严吧。
所以顾呈武将掩藏的秘密，没什么犹豫的就说出来了。
“因为轻轻啊，不能怀孕了。我不敢告诉娘，一个是担心娘伤心，还有就是担心娘对轻轻有意见……”
好好地，怎么会不能有孕呢？
顾呈双却没有追问，也没有回答顾呈武的话。
他知道，这个时候顾呈武需要的只是倾诉，而不是别人的建议。
因为顾呈武早就有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