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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绮潼伏法不成问题,现在易文翰面临的问题是那封乔川写给周信的求救信。那封信其实跟乔川的笔记一样,都是能够撼动傅承制药的致命武器,如果求救信落在什么人手上,公开,大众得知傅熙喆是杀人凶手的后代,傅承制药早就被杀害傅琛的凶手顶替继承,经营至今,后果不堪设想。
傅熙喆在得知周绮潼身上没有搜到求救信之后便忧心忡忡,他想要拜托易文翰一定要找到那封信,但又觉得自己向易文翰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讽刺。
“易队长,我可以把傅承制药还给你,我甚至可以不当什么执行总裁,但我绝对不能让这个秘密公开,这不是为我一个人,不是我自私,而是为了,为了集团的所有员工,所有股民,也为了你,你……”傅熙喆这个商场精英也有词不达意,语无伦次的时候。
“我明白,我说过我不会把乔川的笔记公开,自然也不希望他的求救信被公开。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那封信。那些往事,那些真相,少部分人知道就够了,也算是没有被埋没,算是乔川的心愿达成。”易文翰早就做了这个决定,就算真相大白于天下又如何?傅承制药倾覆,当年的传奇故事成了现代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得不偿失,不,是百害而无一利。
吉时在一旁由衷地点头赞同易文翰这句乔川心愿达成。乔川在写那本笔记时,一定期盼着自己的创作不要就此被埋没,能被有心人得到,破译,这就跟每一个作者都渴望读者,而且是真正能够看懂自己心血之作的知音一样。
吉时和易文翰就是乔川的读者,他们看懂了他,懂他的遗憾和愧疚,懂他这一生错误悲惨的际遇,懂他的遗愿,这就算是乔川的心愿达成了。
欣慰没多久,吉时又被愁云笼罩,他早就猜到周绮潼不会把求救信随身携带,这一点她也继承了周信,留一手当做筹码。而且当年这封信就是因为被她无意中送给了青梅竹马才得以保存下来。
等一下,会不会周绮潼仍旧把这封信藏在青梅竹马詹某那里呢?
高朗通知易文翰,周绮潼患有高血压,过于激动才会晕厥,这会儿在公安医院的羁留病房,输上液,已经苏醒。
易文翰决定再去找周绮潼谈谈,这一次在病房谈,以不同的身份谈。
进入病房后,易文翰关上门,缓步走到病床边,一改昨晚的凌厉,语气柔和,“周绮潼,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
周绮潼不做声。
易文翰不理会周绮潼的不理不睬,他有信心,周绮潼对这个交易的内容是好奇的。
“放心,这里是医院,病房里只有我们俩,我能够确保,我们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听到,”易文翰语气平缓,音量不大,“我能够为你提供的是案件不公开审理,保护你女儿一家人的隐私。虽然你秉持着古代连坐的原则找仇人的后代,搞什么父债子偿,但现代法律不会这样,我会尽力确保你女儿一家人的身份信息不泄露,不会遭受网暴。”
周绮潼嗤之以鼻,虚弱地说:“哼,你都说了,是现代法律保护我女儿,我凭什么受制于你?”
易文翰哑然失笑,“看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有能力从中运作,我可以选择让你的女儿跟你这个连环杀人凶手罪犯母亲脱开关系,过她的小日子,也可以选择把她和她们一家人拉下水。我怎么说也是个市局刑侦支队的队长,这点事儿不在话下。”
周绮潼又不做声。
“怎么样,现在想不想听听交易的内容?”易文翰继续自说自话,“其实我要的东西对你来说没什么用,可对我来说,大有用途。”
“你要乔川的求救信?”周绮潼目视前方,仿佛在跟面前的空气说话,不看易文翰一眼。
“是,那封信对于很快会被审判行刑的你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只有在我这,他才会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周绮潼挑眉,阴笑着说:“谁说会失去意义?我死了不要紧,那封信早晚会被公开,到时候,傅熙喆也没有好日子过。”
“傅熙喆,或者说傅沧源,跟周信的死根本没有关系,是我们做局引诱你,才PS了那张傅沧源和李立峰的照片。你对傅熙喆的恨,根本没来由。”
周绮潼又笑了,“本来是的,但是傅熙喆居然跟你们一起设局引诱我,我现在开始恨他,不行吗?他本身就流淌着罪恶的血脉,他们傅家的秘密间接导致了我父亲的死,我恨他不对吗?我就是要让他也失去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东西!”
“你还是执迷不悟,你的恨在我看来真的很可笑。你真的愿意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连累你女儿?你应该知道,现在网暴是很可怕的,一旦被扣上杀人凶手,还是连环凶手的女儿和后代的帽子,日子不好过。”
“对呀,所以傅熙喆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哈哈。”周绮潼得意地咧着嘴,仿佛她已经看到了傅熙喆不好过的日子。
易文翰摇头,周绮潼果然是个被仇恨支配的复仇魔鬼,是个疯子。没办法,他只能拿出他最后的杀手锏。
“把求救信给我,我也能让傅熙喆不好过。而且是单单让傅熙喆不好过,傅承制药不受影响,”易文翰站起身,抬手敲了一下上方挂着的输液瓶,“高血压很痛苦吧?让你好转并且能让更多病患好转痊愈的这个药,就是傅承制药生产的。同类药品中,他们家的药效最好,价格最低。哦不,是我们家。”
“哼,什么狗屁警民合作,你设置这么一个陷阱,表面上是尽职尽责,捉拿我这个通缉犯。实际上,你就是想要乔川的求救信,你跟那些人一样贪婪。你更可耻,居然拿我女儿要挟我,你算什么警察?”周绮潼讽刺地说。
“错,我跟他们不一样,你知道,傅承制药本就属于我的,我只是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那封求救信就是我夺回傅家产业的法宝。”
“你就这么自信?”周绮潼不以为然,“不过一封信而已,根本无从考证,就能让你夺回傅承制药?”
“因为傅熙喆在乎傅承制药,他知道,一旦乔川的求救信公开,久远的秘密曝光,就算无从考证,对他的身份名誉和傅承制药也是致命打击,他宁可通过合法手段把傅承制药拱手奉上,最少也会给我一半以上的股份,也绝对不会允许这封求救信曝光。这话他刚刚亲口跟我说过。这就是我的筹码。”易文翰自信地说。
“说到底,你还是跟那些人一样贪婪。钱,钱能让你放下仇恨,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杀了傅熙喆为傅琛报仇。”周绮潼转头恶狠狠瞪着易文翰,说,“你明明可以的,昨晚你明明可以假装来不及阻止,让我烧死他。”
“傅熙喆必须活着,因为他死了,我就算拿到了乔川的求救信,我又能去制约谁呢?他的继承人小娇妻和襁褓中的婴儿可不会像他一样那么在乎傅承制药的名誉前途。我是跟你不一样,你是仇恨至上,我是利益至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在利益面前,仇恨又算得了什么?我自认为比你聪明现实。”
周绮潼再次陷入沉默,许久之后,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凭什么信你能保护我女儿?”
“凭你女儿遭受网暴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要的好处既然已经得到了,没必要也没理由落井下石。”易文翰诚恳地说,“你杀害的这些人跟我没有什么交情,我对你没有私人仇恨,只有职责所在。”
周绮潼又沉吟了半分钟,这才豁出去似的说:“在我表妹家里,她珍藏了她女儿从小到大的所有奖状,我把那封信藏在了书法奖状的装裱框里。”
“是啊,藏在那儿的话,会被你表妹珍藏一辈子,绝对不会送人或者丢掉。”易文翰感叹着,掏出手机给吉时发了文字微信。
易文翰得让吉时第一时间去确认,除了他自己,只有吉时最清楚乔川的笔迹,还能拿着乔川的笔记本,用上面撕页的痕迹去吻合求救信纸张的缺口,从而验证那的的确确就是乔川的亲笔。
吉时收到短信时就在周绮潼青梅竹马詹某和表妹家的中心点,等待着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目的地。他乘坐着高朗开的警车,一路往周绮潼表妹家驶去。
易文翰仍沉默坐在病床边,等待着吉时的反馈。
半小时后,吉时发来捷报,求救信找到了,货真价实。
“找到了?”周绮潼斜眼瞥了易文翰一眼。
“找到了。”
“很好,你可得把东西收好了,傅熙喆有钱,别小看他,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可以收买你身边的人去偷,或者收买强盗去抢,”周绮潼一副高高在上指导易文翰的口吻,“尤其要提防那个吉时,他跟傅熙喆可是有亲缘关系的,别回头被他们俩联合给卖了,你还不知道。”
易文翰起身,轻松地说:“去你表妹家取信的就是吉时,东西我就放在他那。放心,傅熙喆也不会来打这封信的主意,他要是真有这个心,乔川的笔记也不会安然无恙放在我这里这么久。”
周绮潼全身一抖,腾地坐了起来,“什么笔记?乔川有笔记?”
“乔川把所有真相都记在了一本笔记上,他写给周信的那封求救信的纸张就是从那本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乔川也算是最后给自己留了一手,没有把笔记存在的事也写在求救信里,否则笔记也不会留存至今。”
“笔记?乔川写了笔记……”周绮潼喃喃念叨。
“我和吉时早就拿到了笔记,通过笔记才获知了久远的真相,和我们之间的复杂关系。傅熙喆也知道笔记在我们手上。我从未想过用笔记去要挟傅熙喆,傅熙喆也在没有受到任何要挟的前提下心甘情愿终结错误,把傅承制药拱手奉上。”易文翰笑着说,“事实已经证明,傅熙喆没有让我们失望。”
周绮潼张大嘴,反应了一会儿才领悟到易文翰的深意,“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三个,你们三个怎么可能?”
“我和吉时是同道中人,兴趣相投,合作无间。就算是陌生人,也不会因为先辈的恩怨就此敌对。傅熙喆也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清白和诚意。这都什么时代了?你非要沉湎于过去,用过去去摧毁自己的未来,在我们看来,你才是最不可思议的那个。”易文翰说完转身便要走。
“骗子!你骗我!”周绮潼抓起输液瓶,用力朝易文翰砸去。输液器从她的手背上被扯出来,血液汩汩流出,可她却丝毫不在意。
易文翰没回头,听声辩位便躲开了背后的袭击。
“有关于你女儿的那部分,我没骗你,她们一家人不会为你犯下的罪过买单。所有的罪恶,至此终结。”易文翰说完,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