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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听说你是中艺学院音乐系的学生?”赵珂问。
“嗯,是的啊。”安然说:“怎么了?”
“哇,那你唱歌一定很好听了?”赵珂说:“我也喜欢唱歌,不过可惜的是,家里为了让我读中大金融系,不让我学音乐。”
“哦,那改天我带你去录音棚玩玩吧。”安然说。
“真的吗?”赵珂笑了起来:“那太谢谢你啦。”
……
在饭桌上,两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气氛和谐的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至于两女孩真正的想法,谁又知道呢?
苏信可不会真觉得安然和赵珂就成了好朋友,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表一不已的动物,心里想的,绝对不会反应到脸上,明明互相之间的关系不咋地,偏偏要装出关系好的爆棚的闺蜜。当然,两女孩没当面王对王,让他松了一口气,至少面子还挂在脸上呀。
苏信也不参与两女孩直接的话题,安安静静扒完饭。
酒局因为安然的到来打断了一会儿,不过弄清了关系之后,大家伙儿又恢复了高涨情绪,酒喝着,饭吃着,直到中午三点多,才意犹未尽地收了场,然后各自去娱乐室玩儿去了,赌博的赌博,唱k的唱k,想泡妞的混到妹子当中玩儿暧昧。
大家伙四散,安然吃了点饭,才终于愿意搭理苏信。
她伸手揉了揉苏信发红的脸,说道:“笨蛋,喝了不少的酒吧?“
“还行,撑得住。”
苏信尽量做到语言简洁不废话,不让安然找到任何奚落他的机会。
“哦,撑得住啊。”安然一手撑着下巴,说:“那你就一个人在这里慢慢撑着吧。”
“你要干嘛?”苏信心惊胆战的抬头。
“没干嘛,和你家二柯去ktv唱歌去哟。你别跟来,我现在特烦你,特不想看到你。”
安然凑到苏信面前,眯眼微笑问:“笨蛋,明白吗?”
“明……白,明白。”苏信心里无奈,他感受到安然这个千年老醋坛子的醋意上涌,找他出气了。
也不大敢招惹女侠,他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安然和赵珂两女孩上楼梯,消失在他布满无奈的眼睛里。
苏信叹了一声,大家都去二三楼的娱乐室完了,大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寂寞沙洲冷啊,不过他不想上去,拉了条矮凳子,坐在大厅门口,上午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经变得阴云密布,门口忽然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下起了延绵不绝的秋雨,一下子清冷了不少。
苏信望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有些走神,想起楼上的两个女孩,不知道她们怎么相处,不过有些事儿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知肚明,他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至于后面的接过如何,他没法管,也不太想管,让两个女孩自己解决吧。
到了下午五点,天色已经暗的昏沉,大家才意犹未尽收工。
坐上中大公交车,踏上了返校的旅途。
苏信本来以为两个女孩会来一场传说中的撕/逼大战,没想到离开的时候,两女孩依然有说有笑,这不禁让他产生了疑惑,不知道安然和赵珂是真的没把他当一回事儿,和解了呢;还是面和心不合,等回到学校再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撕/逼?
那就实在是虚伪到了极点!
回到了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秋雨延绵不绝,天色昏暗,街道两侧的街灯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大家都没有雨伞,东操场附近也没有便利店。下车的时候,苏信脱下自己的外套,下意识地递给安然躲雨。
“你给你家的二柯。”安然双手兜袋里,下意识的口吻是我没那么矫情。
苏信真的是吃力不讨好,反倒还可能把赵珂惹生气。二手货谁想要?赵珂也会吃醋呀?要给为什么不第一个给?苏信脑子满是各种各样的问题,但安大女侠开口了,只好把外套递给赵珂,赵珂不矫情,不生气,也不会想这么多,她只是习惯了身边的人照顾她,围绕着她为中心转动,所以接过苏信的外套,然后对安然说了句谢谢。
苏信一脸无语,心想这什么世道啊。
一行人穿过东操场,图书馆,在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赵珂摆摆手说:“小然,我回去啦,约好的,待会儿一起出来吃饭。”
“嗯,好的。”安然招招手。
苏信听的心惊胆战,什么意思?待会儿你们还要一起吃饭?闲的蛋疼?虽然没蛋……
“发什么呆?你就这么舍不得二柯?走啦!”
苏信被安然扯了扯衣服,不再多想。他们寝室四人加上安然,沿着屋檐来到男生宿舍门口的时候,鲁田凑了上去,对安然献殷勤道:“嫂子,去俺们寝室坐坐?身上有雨水,去清理一下。”
苏信心里打了个寒颤,赶紧说:“算了算了,她一女孩去什么男生寝室呀,小然,就在一楼等我,我马上下来,待会儿我们马上回家。”苏信说这段话是以命令的口吻说的,这在他和安然从相识到现在的四年当中,简直是绝无仅有的经历,他仿佛找到了一家之主的感觉。
“干嘛不让我上去?”安然说:“不会是狗窝藏娇吧?”
苏信给噎得半死,他倒不是不想带安然上去,实在不能带啊,213寝室臭的跟猪圈一样,臭不可闻,大家都懒得变态,扫把倒了没人扶,垃圾就堆在寝室门口,三角内裤什么的就那么挂在床头栏杆上,其中又以鲁田的行径最令人发指,尼玛一双袜子穿一个月不带换的,那股浓郁的臭味已经成了213寝室的杀虫良药,不过对于苏信关小明他们哥仨而言,早已经麻木了,你在厕所呆一月也没啥感觉。
“胡说什么,就是……”苏信瞧了眼鲁田,如是说道:“太臭,我怕熏着你。”
旁边的关小明和邓凯听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只剩下鲁田尴尬挠着头。
“那好吧。”安然没有多说:“快点下来。”
苏信点头,和寝室几人上了楼。
还没到213寝室门口,就看到一堆大老爷们守在寝室门口。
苏信脚步一顿,感觉到气氛有点儿不对劲,应该是很不对劲!
因为213寝室门口一堆人里,除了几个打扮靓丽时尚的女孩,剩下的男生一个个长得三大五粗,人高马大,想来是那个学校的体育系的,而且带头的人是曹子建,此刻正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烟,面色不善,就差带把刀冲213寝室门了。
苏信看见曹子建的时候,曹子建也看到了苏信。
“苏信!”他扔了手里的烟蒂,刷地站了起来,面色阴沉:“给老子过来!”
苏信皱了下眉头,意识到麻烦事儿来了:“我走了一天,累了,要不你下来?”
苏信一句话气得曹子建吐血,他也不废话,招手领着一群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和时尚辣妹,蹭蹭蹭地跑了下来。
众人将苏信围在当中,杀气腾腾,大有一种海扁苏信一顿的味道。
见这架势,苏信真的有点儿头疼,也意识到了什么,却明知故问道:“曹大少,怎么了?”
“昨晚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扔的?”曹子建面色不善,紧紧盯着苏信道。
苏信摸了摸下巴,心里暗想:“没这么倒霉吧,昨晚鲁田把曹子建的衣服扔了的时候,澡堂里没人啊,后来离开澡堂子,那个收钱的大妈五六十岁的年纪,老眼昏花,也不认识他们,自然记不得了。那这曹子建是怎么找上门的?”
当然,衣服不是苏信扔的,但是他不可能供出鲁田。
面对着曹子建的咄咄逼人,苏信只是摊了摊手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曹子建有点儿恼怒,手戳着苏信道:“昨晚九点,在中大澡堂,老子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衣服手机全都不翼而飞!”
“有这事儿?那你真倒霉。”
苏信一脸关心的问道:“话说你是怎么回来的?裸奔?”
“哈哈哈……”除了曹子建领来的人,还有许多男生宿舍的学生,此刻站在各个围观热闹,他们听到苏信的话,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曹子建气得有点控制不住了,咬着后牙槽道:“少他娘的给我废话,别以为我没证据!”
“曹子建,你叨叨叨个不停,我倒现在还没明白你说的什么。不过,你说我扔了你的衣服,你有证据,拿给我看看?”
苏信叹了一声,鲁田做的挺干净,他心里还真不相信曹子建有证据。
“说实在的,不管跟着曹子建有多大仇,总之这事儿本来是他们做的理亏,如果衣服是自己扔的还好说,偏偏曹子建的衣服手机是鲁田扔的,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可怜的观众,现在也不可能把鲁田供出来呀。”
苏信这么想着,反头朝后面瞧了瞧,然后气的吐血。
鲁田那个畜生的鬼影都看不到,绝壁闻风而逃了。
“你要证据是吧?
曹子建愤愤然地点了点头,忍着怒气道:“昨晚你走的时候,大一土木工程的廖辉刚好走到澡堂子门口,看到了你和另外一个人出来。我洗澡的时候,澡堂里没有其他人,你说我前脚脱了衣服,你后脚离开,然后廖辉来到澡堂里,然后我的衣服手机全不见了,你说除了你还有谁?”
苏信总算是听明白了,合着是曹子建有目击证人啊。
他们去中大澡堂子洗澡的时候,确实没人。按照那个什么廖辉说的,离开时看到他们。曹子建怀疑他们很正常,再加上他和曹子建之间闹过很大的矛盾,至今还没化解。这个推断倒也不错,合情合理,可惜没有证据。
“废话这么多没意思。”苏信道:“既然你说那个廖辉看到我离开澡堂,那你让他出来和我说说呗。”
“廖辉,过来!”曹子建朝背后一招手。
一个瘦瘦小小家伙越众而出,带着眼镜的四眼仔,此刻现场的气氛相当激烈沉默,一大群人将苏信死死围在中间,杀气腾腾,今儿这事很有可能演变成一场香港动作片,然后就是中大教务办拍摄的大学生教育片。廖辉心里有点害怕,不停地扶着架在鼻梁上的黑色镜框。
苏信对廖辉问道:“你说你进澡堂大门的时候,看到我离开?”
“对,对!”廖辉迟疑着点头。
当时天色很黑,他隐隐约约看到两个男生从澡堂大门出来,其中一个特高大,他却不认识,不过苏信他认识,因为苏信在土木工程专业也有点儿名气,只是当时天色实在太黑,他觉得那个男生的侧面轮廓特别像苏信,也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不敢确定,后来去了澡堂,曹子建的衣服不翼而飞,踹门找元凶,然后发现正在洗澡的他。
当时澡堂里就他和曹子建两人,曹子建很自然怀疑上他,别看曹子建长得斯斯文文,戴着眼镜,在土木工程可是说一不二的公子哥,廖辉很害怕,为了洗脱身上的嫌疑,就把苏信给供了出来。
“你确定?”苏信再次发问。
“我,我不太确定。”廖辉迟疑了一下,“但是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因为那个人的背影太像你了。”
“好吧。”苏信有点儿无语,但还是点头,然后又问:“你洗澡的过程中,除了你和曹子建,还有其他学生嘛?”
“没有。”廖辉肯定地回答道。
这个他可以确定,因为曹子建发现他的衣服和手机不翼而飞之后,把所有的洗浴间全部搜查了一遍,绝对不会有错的。
“好吧。”苏信再次点头,然后摆着一副名侦探狄仁杰的架势:“我来分析分析这个‘曹子建裸/奔事件’的前龙后脉。”
“你他娘的少装蒜!”曹子建气的吐血,尤其是看到被一群人围在中央,依然摆着一副无所谓表情的苏信,火气蹭蹭蹭地直往上冒:“到现在你还想抵赖,衣服手机就是你这狗/日的拿走的!给我个准话,现在怎么搞?”
“曹大少,别这么快下结论呀。”
苏信叹了一声,说道:“曹大少,你去澡堂洗澡,澡堂里没有其他人,但是你的衣服不翼而飞。在他洗澡的过程中,廖辉去过澡堂,而且廖辉在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廖辉很眼熟,觉得是我。总而言之,曹子建洗澡的过程当中,一共有三个人去过澡堂,廖辉没有拿曹子建的衣服,所以廖辉你认为我拿了曹子建的衣服?对不对吧?”
“对……对!”廖辉迟疑着点头,苏信分析的有条有理,丝丝入扣,似乎承认自己就是采衣大盗,可是,看着脸带笑容的苏信,他总觉得有种掉入圈套里的感觉,却又不得不点头。
“那我就有很多地方想不清楚了。”苏信说:“第一,这仅仅是廖辉的一人之词,你凭什么相信他的话呢?我还认为他拿了衣服诬陷我呢。”
“我,我没有!”廖辉慌张大声道,声音都有些结巴。
“当然,我相信廖辉是一个善良纯洁的人。”苏信拍了拍廖辉的肩膀,继续说道:“第二:廖辉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那个人是我,仅仅凭轮廓长得像,就定我的死罪?按照你曹大少的这个逻辑,那么这个世界上长的像希特勒的家伙都该千刀万剐!”
曹子建哼了一声:“苏信,你嘴巴子能说会道,说重点啊?”
“闭嘴!我还没说完,你幼儿园的启蒙老师难道没叫你安静是一种美德吗?”
苏信恶心了曹子建一句,继续道:“第三,你曹子建在洗浴间里洗澡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廖辉同样在洗浴间洗澡,你怎么知道这一段时间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呢?”
“你少给我找些牵强附会的理由。”曹子建现在已经给苏信叨叨叨的心烦意乱,有种不是来打架,而是来听苏信分析案情的感觉,但是他坚定认为苏信就是罪魁祸首:“我和廖辉呆在分别呆在洗浴间的时间,绝对没有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有人进去澡堂洗澡,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一定要洗澡?秀逗!”
苏信上下打量了两眼曹子建,讽刺道:“你曹大少长得英俊帅气,迷倒万千少女,再加之身世显赫,想必仇恨值很高,学校跟你有矛盾的正义人士绝不止我一个;像我一样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只怕一个没有。所以,你被仇人盯上,你洗澡的时候,你的衣服手机被仇人拎走的也不一定啊,凭什么你就认为是我呢?”苏信这段话还真没撒谎,曹子建的衣服手机本来就是给鲁田给拎走的。
曹子建给苏信说的哑口无言,旁边的一群男生也有点儿茫然了。
打架总得先找个像模像样的理由吧,可现在情况很诡异。
话糙理不糙,苏信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这一切都建立在推断之上,根本就没有实际一点的证据。曹子建认为苏信拎走他的衣服整他,单纯的和苏信有深厚的矛盾。他难得有一次光明正大的理由,找苏信的麻烦,所以拉了一车好哥们过来,今儿要好好教育教育苏信,外带向薛太子献殷勤。
现在的情况变得非常诡异,一大群人围着苏信,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全落在了曹子建身上,带头的不发话,他们也不好下手呀,而且看这个架势,要揍的人绝壁不是什么善茬,单单从那份淡定劲儿就可以看得出来。北京城这地儿富家子弟官宦子弟太多,谁也不会傻到不搞清楚状况招惹人。
曹子建也有点无话可说,但依然梗着脖子冷道:“对!我是没有证据,但你就是悬疑最大的那一个?”
“哎,曹大少,废话也不说了,我一句话总结,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如果你没事想找我的茬呢?随时奉陪。”苏信双手抱在怀里,一脸欠奉地说:“当然,你招呼了这么多人过来,气势汹汹,杀气腾腾,我真的很怕,所以……我报警得了。”
苏信的话极度厚颜无耻,让人吐血。
让人更加无语的是,苏信还真说到做到,直接拎出手机,先是扫视了眼周围的人,然后微笑望着曹子建,随时准备报警,嘴里还调侃道:“我知道你曹大少家世显赫,但北京这地儿也不是没王法的,想要挑战一下法律的底线呢,尽管来试一试吧。”
“苏信,你小子别给我嚣张,今儿没栽在我手上,算你牛/逼一截!”
曹子建有了鸣金收兵的意思,不过话语依然冰冷,道:“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哟呵,曹大少,你烦不烦?这话我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子了。”
苏信收起手机,无聊的摇摇头道:“每次都雷声大雨点小,来点实际的成不?”
“好,我来点儿实际的。”
曹子建冷笑着,忽然抓住苏信的衣服,凑到他的耳朵前,一字字说:“薛太子你知道是谁吧?他想陪你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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