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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逐渐升高。
飞马牧场中,自商鹏、商鹤二老以下,每个人都在为商秀珣的安危而担心。
直至半个时辰后,当他们看到温凰和鲁妙子顺利将商秀珣带回来时,才终于松开了紧绷的心弦。
“场主,无恙否?”商鹏率先迎了上去,语带关切。
等待会让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只是短短的半个时辰,飞马牧场的众人却感觉已经过去了很久。
商秀珣摇头笑道:“让诸位担心了,秀珣无事。”
牧场众人点了点头,彻底放下心来。
“场主吉人天相,平安归来实在可喜可贺。”李秀宁亦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
言罢,她又将目光转向鲁妙子,问道:“鲁前辈,此行可还顺利?”
对于她这些外人而言,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将人带了回来,未免有些太快了。
鲁妙子目光深深的看了李秀宁一眼,似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淡淡道:“老夫也很意外,那妖妇此番竟如此的干脆,丝毫没有要留难我们的意思。”
李秀宁蹙眉,沉思道:“魔门中人素来阴险狡诈,这次却一反常态的信守承诺,委实有些可疑。”
温凰悠悠开口道:“或许祝玉妍根本就不在意邪帝舍利的消息被人知道,只怕昨晚那四个人就是她故意设计引过来的。
说不定她正借着邪帝舍利的事情,在暗自谋划什么大动作。
如今她既已经得手,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出,咱们只要静观其变就是了。”
说话间,温凰神色如常,心中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救人的过程她全都看在眼里,一切正如鲁妙子所言,祝玉妍异常的爽快。
但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却并非如此,而是祝玉妍居然对鲁妙子的人品没有丝毫怀疑,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对方的话。
到底是有过一腿的人,说不定当初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祝玉妍是真的动心了,才会对鲁妙子这般信任。
当然,这些也不是令温凰叹气的原因。
真正让她烦恼的是鲁妙子确确实实的言出必行,为了女儿他什么都可以不顾,包括对老友石之轩的承诺。
祝玉妍已经知道邪帝舍利就藏在长安城中,温凰之前的如意算盘,已然是打不响了。
忽地,就在众人闻言各自深思之际,厅外传来了急促脚步声。
“宫主,属下有要事禀告。”
来人直奔温凰面前,正是她此次随行下属统领,一脸焦急之色。
温凰讶异道:“何事惊慌?”
“属下收到消息,独孤家大军异动,方向直指曦凰宫,最多三日之内,五万精锐便会兵临城下。”
这名统领在说话之时,神色语气俱显凝重非常。
闻听此言,众人皆不由大吃一惊,瞬间将目光集中到了温凰身上。
温凰眉头微皱,心知这件事显然是因为当初巨鲲帮和沈落雁而起,旋即就见她冷冷一笑道:“看来独孤策的伤已经好了,发兵五万,真是好大的阵仗啊!”
李秀宁凛然道:“宫主,我这就给二哥修书一封,请他带领玄甲军前往支援。”
商秀珣正色道:“飞马牧场也可出兵助宫主一臂之力。”
柴绍闻言,忍不住嘴角微扬,露出讥诮之色道:“无论是二公子还是场主的兵力,想要赶到曦凰宫,最快也需要五日的时间。
恐怕等到了那个时候……曦凰宫已经被人攻破,只剩下残垣断壁了。”
商秀珣道:“无妨,黑风已被宫主驯服,三日的时间足够赶回去,宫主可先行一步稳住局势,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追上。
相信以曦凰宫的实力,撑过两日应该不成问题。”
温凰莞尔道:“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这件事还是交给我自己处理便好。
独孤家兵力虽众,但却未必是我曦凰宫的对手。”
收编了巨鲲帮后,眼下的曦凰宫屯兵三万有余。
再加上温凰为这些部下量身打造的武功,以及配备的由她亲传铸术打造的精良兵器,实力早已今非昔比。
更何况,对方还是独孤家。
温凰甚至有自信,只要能及时赶回去,她就能兵不血刃的解决这场战事。
李秀宁劝道:“宫主虽然武功盖世,但两军对垒毕竟不同于武林争斗,还请宫主三思。”
不等温凰说话,柴绍已抢先开口道:“宫主身负惊人艺业,自然非常人可比,秀宁你有何必多事呢。”
“柴绍……”李秀宁脸色微沉。
温凰淡淡一笑,不屑理会柴绍,看向商秀珣道:“场主,购买战马的后续事宜就交由我的手下去办。
待此番事了,还请场主来曦凰宫一叙。”
商秀珣挑眉道:“除非宫主亲自下厨。”
温凰笑道:“这是当然。”
就在这时,牧场一名管事急匆匆来到厅中,面带焦急之色。
“场主,黑风出事了。”
“怎么回事?”商秀珣神情一肃。
众人亦为之错愕,温凰也不禁再次皱起了眉头。
管事道:“适才黑风冲出了马厩,在草场里横冲直撞,我们本以为它又要逃走,不料接着就见看到黑风口吐白沫,状若疯狂,已经彻底失控了。”
听到黑风的情形,众人均是脸色大变。
温凰直接身形一闪,冲了大厅向草场的方向急掠而去,商秀珣等人紧随在后,须臾间已来到草场之外。
不等他们靠近,就先听到了黑风的嘶吼,声音极为凄厉,让人感觉它正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草场里。
黑风倒在地上,马腹猛烈的鼓起再收缩,四个蹄子不断的抽搐着,但它嘴里冒出的却不是管事说得白沫。
而是血,紫黑色的血。
“黑风中毒了。”商秀珣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随即勃然大怒。
温凰亦是面若寒霜,俯身查看黑风。
就在这短短片刻的工夫,黑风的动静愈来愈小。
当温凰的真气透进去的时候,发现它中了一种极为猛烈的剧毒,脏腑已被毒性破坏殆尽,就算是蜕变大法的强大生机也已无能为力。
黑风再神异也毕竟是牲畜。
温凰纵然医术通天,可那都是医人的本事,对于牲畜根本无从下手。
“唉”
无奈一声叹息,温凰长身而起,在她收回真气的同时,黑风已然断气。
“给我查,简直岂有此理。”
商秀珣的脸色冰冷的吓人,原本美丽不可方物的容颜,此刻令人望而生畏。
飞马牧场干的事贩卖战马的生意,如今却有人给马匹投毒,这事要是不查个水落石出,以后这生意也就别做了。
温凰转过身来,冷厉如刀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柴绍站在人群中,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意比之方才更甚。
突然,他发现温凰的目光停在了自己的方向,眼神相对之下,他不由心神一紧。
但接着,柴绍又发现温凰的目光看得似乎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后的人。
柴绍身后跟着的是他的贴身随从,名叫柴郎,年纪看起来要比柴绍小上几岁。
回过身来,看着目光闪躲,带着惊慌之色的柴郎,柴绍登时一阵心颤,脑海中冒出一个极为可怕的想法。
错愕间,他身旁倏然人影闪动,温凰移形换位似的出现在眼前。
“你不要乱来。”柴绍强定心神。
温凰仍旧对他视而不见,走到柴郎面前。
“你……你要做什么?”柴郎脸上顿时一片惶然,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温凰忽地展颜一笑,直直盯着柴郎道:“小兄弟,你看起来不太对劲儿啊?”
看着眼前似百花盛开的美丽笑容,柴郎却只觉心惊肉跳,结结巴巴道:“是……是宫主武功盖世,风华绝代,令小人自惭形秽,以至心神惶恐,不敢亵渎。”
温凰“哈”的嗤笑一声,旋即眸中精芒爆闪,迷魂慑心催梦大法倏然施展开来。
柴郎立时便呆若木鸡。
“是你害死了黑风?”虚无缥缈的声音,飘飘荡荡传扬开来。
现场寂静一片。
武功高如鲁妙子,商秀珣,还有鹏、鹤二老等人,闻言也不禁意识恍惚了一瞬。
心中骇然之下,险些以为是祝玉妍再度来袭。
柴绍额头冷汗如雨。
李秀宁更是面含怒气,此情此景,以她的聪明才智如何还能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从没有哪一刻,她像现在这么厌恶柴绍。
“是我。”柴郎毫不犹豫的做出了一个“不负众望”的回答。
商秀珣寒声道:“柴公子,我需要一个解释。”
温凰眉头一挑,幽幽道:“柴公子,我也需要一个解释。”
“啪!”
一声脆响,柴绍惊怒交加之下,抬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柴郎的脸上,怒斥道:“混账,谁让你干的?”
飞马牧场的众人见状,均是暗感不屑,只道柴绍是在做戏。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顿时让柴郎清醒了过来,身为柴绍这种大家族的侍从,他自然不是愚笨之辈。
看着柴绍的表情,便知道自己已经东窗事发。
柴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是我自己的主意。”
商秀珣凝声问道:“黑风不过一只畜生,与你无冤无仇,莫非是因为宫主?”
柴郎道:“没错,我就是看不过她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总是欺负我家少爷。
所以就趁着刚才草场的人因为担心场主分神的空隙,给黑风的草料里下了毒,我要给我家少爷出口气。”
“你……”
柴绍目瞪口呆的看着柴郎,只觉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憋闷非常。
他自问待柴郎不薄,没想到今日竟被对方狠狠坑了一把。
一旁,李秀宁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暗忖柴绍总算还不是那么蠢。
这件事只要不是他指使的,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柴郎突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喊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毒是我下的,我家少爷毫不知情,宫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温凰讥讽道:“柴公子倒是养了一个忠肝义胆的好奴才,黑风虽然是只畜生,但终归是我温凰的东西。
毁了我的东西,死就未免太便宜你了。”
话音落下的同时,温凰元神发动,眸中闪过一丝红芒,夹杂的无穷杀意,射进了柴郎的双眼中。
霎时,一声惨厉的叫声响起。
柴郎双目暴突,面容扭曲,仿佛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景象,整个人就如同一只受了惊的野兽。
这便是温凰之前驯服黑风时得到的灵感,所创出的新招式。
通过元神将杀意送入对方的意识之中,激起对方的无边恐惧,以此来折磨对方的心灵,直到承受不住死亡为止。
温凰为其命名曰惊魂渡。
看着柴郎的惨状,众人不由再次为温凰的手段而感到震惊。
“宫主,场主,此事全是柴郎自作主张,但是对于他所造成的损失,李家和柴家一定会给两位一个满意的交待。”
李秀宁一脸歉意,同时暗觉一阵心累。
自从认识温凰后,她就打定主意要跟温凰交好,纵然不能拉拢入李家,也不能成为敌人。
可自从柴绍出现之后,她发现自己跟温凰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差了,而且现在又把商秀珣给得罪了,之后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工夫才能把关系修复回来。
温凰和商秀珣一同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多言。
“宫主,事不宜迟,我再帮你挑一匹快马,尽快启程吧。”商秀珣言罢,便叫来了管事。
温凰摆了摆手,转身回到了黑风身边,稍作沉吟后,开口道:“鲁前辈,借您那双巧手一用……”
两日后。
独孤家的大军比预料的要快了不少,已然陈兵在曦凰宫位处的城池之外。
城墙上,黑色的战旗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旗上绣着一只金色的凤凰,展开的双翅之下,又分别绣着一红一蓝两条苍龙各自盘旋。
寇仲立身战旗之下,虚行之和沈落雁列身两侧,神情肃然的看着城下的大军,却是不见徐子陵。
俯视着下方的独孤策,寇仲嘴角扬起,戏谑道:“独孤公子,哦不,现在应该叫独孤姑娘了,看你策马而来,想必伤势已经痊愈了。”
独孤策闻言,面皮胀红,浮现出怨毒之色,用变得有些尖锐的声音喊道:“寇仲,识相的把长生诀和那个沈落雁那个贱女人交出来,并立誓效忠我独孤家,不然我就踏平了你曦凰宫。
到时候莫说是温凰那个臭婆娘,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寇仲放声大笑道:“你当你家仲少是吓大吗?再说若非知道我师父不在,你又有几个胆子敢来这里放肆。”
沈落雁轻咬樱唇,忽然说道:“少主,独孤策是为我而来的,不能为了我一个人折损兵力,不如……”
“美人大总管,你要是不想师父回来扒了我的皮,就最好把嘴闭上。”
寇仲眉角一扬,不等沈落雁再说话,蓦地腾身而起,竟直接自数丈高的城墙上掠下,身法展开似苍鹰搏兔,疾向独孤策抓去。
正是擒贼先擒王。
独孤策却是嗤笑一声,不闪不避,紧跟着就见他身后大军中,一道魁梧的人影电闪而出,飞身冲向了寇仲。
这人名叫独孤霸,独孤阀主独孤峰的胞弟。
年龄约在三十岁上下,脸孔窄长,双目细长阴狠,鼻如鹰喙,唇片极薄,给人一种薄情寡义的印象。
独孤霸右拳长出,带着狂猛霸烈的拳劲,轰然直取寇仲。
寇仲眼神一凛,凤舞九天的轻功可凌空换位,但却毫无闪躲之意,右臂一振,霸王殛携下坠之势,直迎而上。
砰然一声。
两人双拳交接,气劲交锋之下,独孤霸如遭雷击,脸上原本狰狞的笑容登时僵住,旋即整个人便直直倒飞出去,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寇仲身形微微一震,去势不减,继续向独孤策扑去。
独孤策终于变色,独孤霸这个独孤阀排命前四的高手,竟不是寇仲的一招之敌。
短短时日不见,寇仲的武功居然精进到了如斯地步!
“哧!”
利刃破空声忽然响起。
独孤策身后一亮马车中,倏然射出一道手持长剑的曼妙身影,凛冽剑光似惊虹掣电般急向寇仲逼去。
来人容颜绝世,犹在沈落雁之上,赫然正是独孤家的小凤凰,独孤凤。
这一剑,正是独孤策用过的“碧落红尘”剑法中的一招,但是其威势却根本不能跟独孤凤同日而语。
电光石火间,寇仲仍旧身形不改,挥手在腰后一抹,锵然一声,寒芒爆绽,井中月出鞘。
神刀一斩,悍然迎着剑光劈出。
“铛!”
刺耳的金铁激鸣声响起,无匹刀劲沛不可当,独孤阀猛觉虎口一震,长剑已被一分为二脱手飞出。
她人也受刀劲所迫,向后倒跌出去,俏丽的双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寇仲亦是心中诧异,眼前这女子功力之深厚,接了他这全力出手的一刀,竟然只损了兵器,委实不简单。
但眼下情形容不得他细想,刀锋一转,真气加催之下,身法速度激增,眨眼间已来到独孤策身前七尺。
只需再一个呼吸,独孤策就将成为他掌中俘虏,到时这场危机自可迎刃而解。
“笃!”
突然一声轻响传入寇仲耳中,宛如洪钟大吕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开来,登时令他真气一滞,身形也为之一缓。
不及震惊,寇仲眼前又亮起一阵碧绿的光芒,裹挟着砭人肌骨的凌厉劲风,迫压眉睫而来。
“斩!”
暴喝一声,寇仲抡刀斜砍而出。
心知对方功力非同小可,他出刀的同时默运井中月心法,晋入无心无念之境。
“啪!”
绿芒点在井中月刀锋之上,寇仲登时身形急退,心念转动间,周身真气沛发。
将虚空灭丹田散尽盈若虚,海纳百川兼容蓄的特性催逼到了极致,终于在一丈之外稳住了身形。
“呼”
长舒了一口气,寇仲抬眼望去,只见独孤策的坐骑旁边,独孤凤正掺扶着一位白发斑斑,一对眼睛被眼皮半掩着,像是已经失明,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但却贵族派头十足的佝偻老妇人。
这老妇手中拄着一根五尺长的绿玉手杖,看起来个头极高,若是站直了绝不在寇仲之下。
身穿着一件黑袍,外被白绸罩衫,前额耸突,两颊深陷,而奇怪地肤色却在苍白中透出一种不属于她那年纪的粉红色。
“可是尤楚红老前辈当面?”寇仲一脸凝重之色,谨慎非常。
“正是老身,年轻人武功不差,可惜根基尚欠,咳咳……”
尤楚红用满是欣赏的目光打量着寇仲,似这般年纪能接得住她方才那一招,已可说是相当的出类拔萃。
“前辈过奖了。”寇仲口中谦虚着,心中却已忍不住开始骂人。
这老婆子的功力雄浑的难以测度,除非徐子陵跟他一起刀剑合招,否则根本难有胜算。
可麻烦的是,眼下徐子陵不在城中。
尤楚红又咳嗽了两声,叹息道:“年轻人前途无量,只可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老身虽是惜才之人,但却不得不为我那可怜的孙儿讨个公道。”
“既是如此,多言无益,老前辈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寇仲大笑一声,井中月刀锋一旋,寒芒粲然,蓄势以待。
尤楚红冷笑一声,手中绿玉杖抬起,正欲出手之际,却又忽然停止,霍然回头看向大军包围圈外的方向。
与此同时,寇仲、独孤凤等功力深厚之人纷纷感到脚下接连震动传来,不由齐齐往外看去。
“马蹄声!”寇仲的顺风耳发挥功用,率先分辨出来。
惊异同时,大地腾动。
大军外围伴随着马蹄声,还有阵阵气爆声传来,其中更夹杂着士兵的惊呼声和惨叫声。
“这……这是?”
众人忽地齐齐变色,悚然大惊。
在万千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辆由白骨骷髅马拉着的马车,于晴空白日下宛若一道流星,惊天动地而来。
独孤阀的重重大军,有如波开浪裂,被冲开一条笔直的通道,直达城下。
众人犹未回神,蹄声顿止,停在寇仲身前。
“堂堂前辈高人,欺负一个后辈小子,尤老前辈未免有失身份。”
伴随话音响起,一道人影探身而出。
“师父!”
寇仲顿时喜出望外,车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温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