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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名的漂亮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经说过。
当战争结束,政客们在开香槟庆功,商人们在抽雪茄数钱,只有母亲在寻找自己的孩子。
一语成谶。
缅底南部。
首都。
没有办白事的卫家倒是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作为世交好友,其余三大家族的族长很给面子,无一例外全部大驾光临。
卫氏家主卫邦雄一扫前段时间的颓唐,气色滋润,精神矍铄。
“看看,人逢喜事精神爽,什么病都是由心引起,像我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保持自己的心态,心态好了,身体才不会出问题。”白家家主白所程笑呵呵。
“所程说的对,邦雄,现在病应该已经痊愈了吧?”包家家主玩笑的看去。
“让几位老朋友担心了。我的身体已经无碍,今天可以好好的喝几杯。”
卫邦雄笑着说道,不愧是枭雄级的人物,哪怕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人间至痛,可好像还是从深谷中走了出来。
“哈哈,那是当然,今天我们过来,可不就是为了喝酒的。”
刘家家主朗声笑道,
“卫红呢?还没回来?”
白所程环顾四周。
卫家以庆祝卫邦雄病愈为由府内设宴,包括四大家族,不少缅底权贵出席,摆了八桌,很吉利的数字,但确实没看到卫家大小姐、也就是有着电诈女王之称的卫红亮相。
“不用管她。”
提起这个长女,卫邦雄似乎觉得很晦气,嘱咐长子给三位族长倒酒。
“还坐着,给几位叔伯把杯子倒上。”
“终究是一家人,咱们当父母的,没必要和自己的孩子生气,阿祖,你多劝劝你爸。”刘家主老好人般劝道。
“其实卫红丫头的心情,我们作为长辈,也能理解,亨得利集团之前,确实耗费了她不少的心血,如果没有她和阿立,亨得利集团也不会有今天,换做任何人,心里肯定都没法平衡。”
可能是因为又听到了死去小儿子的名字,戳到了内心的伤疤,卫邦雄脸上的笑容,微微扭曲了下。
“邦雄,叫卫红回来吧。”
听着老伙计们的好言相劝,卫邦雄表面不露声色,可是内心却冷笑不迭。
之前。
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逼他裁撤红儿的是他们。
现在你一言我一语让红儿回来的还是同样的人。
“你们是看着卫红长大的,她的性格,你们作为叔叔伯伯不见得比我这个父亲了解的少。她既然走了,哪会轻易回来。”
三位家主彼此交换了下眼神,最后还是交由和卫家关系最近的白所程开口。
“邦雄,一个女性,在外面单打独斗,不容易的。”
别说卫邦雄,就算陪坐的长子卫祖都能听出他的白叔这句话蕴含的威胁。
自从上次父亲与二妹当着几大家主的面闹得不欢而散后,被停职的二妹果断出走,利用她在电诈行业多年的经营以及经验另起炉灶,并且挖走了亨得利的相当一部分骨干。
外人肯定不会知道四大家族的高层交易,只觉得卫家大小姐卫红要开拓新的市场,所以亨得利的那些人走的时候没有任何负担,但是他们的出走,无疑让三大家族很是头疼。
这次的雪中送炭,卫家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亨得利集团的部分控制权,就是割让的利益之一,现在卫红釜底抽薪带走了大批骨干,业务怎么开展?
甚至。
三大家族可能还会怀疑这就是卫氏父女俩演的一出苦肉计。
表面明修栈道,实则暗度陈仓,金蝉脱壳之计想打造一个新的亨得利。
“邦雄,你要是抹不开面子,我可以代劳,我去劝卫红。”
白所程开口。
要是别人敢这么玩,把他们当猴耍,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乱枪打成马蜂窝,可卫红毕竟是姓卫,还是得留点面子,能和平解决,固然最好。
卫祖看了眼父亲。
三大家族看似和颜悦色,实则明摆着是在向父亲施压。
“哪里用得着麻烦白叔,我会去劝卫红的。”
他帮父亲接下了压力。
“也行,阿祖和卫红是兄妹,好说话,比我们更合适。”刘家家主笑眯眯的点头,典型的笑面虎。
“几位,现在的注意力,不应该放在卫红身上,她只是一个小辈,最大的敌人,还是同盟军。”
卫邦雄开口。
“虽然把他们赶出了平黎,但是并没有把他们完全消灭,他们时时刻刻都能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三位家主都是成了精的狐狸,哪里不知道他是转移话题。
他们在前面和同盟军打的你死我亡,你闺女躲在后面偷偷发育是吧?
“邦雄,已经过了这么久,你应该也冷静了下来,平黎的战端,我们付出了多大代价,当然,同盟军也不好受。这一次,我们已经打出了威风,再持续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最后让别人渔翁得利。”
“老白,你这话的意思是打算就这么算了?”卫邦雄沉眉,“我们仅仅只是把同盟军赶过了木江,就这么收手?”
“邦雄,这样的战果,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坎邦在同盟军面前坚持了多久?可我们击退了他们,保住了平黎,以及平黎后方所有的地盘,这样的战果难道还不够重大?与同盟军划江而治,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
“没错,战争就是火葬场,烧的不仅是人命,还有钞票,邦雄,一切以大局为重啊。”
面对三大家主的沆瀣一气,卫邦雄没有意外。
要不是死了儿子,割肉求援,逼得女儿出走,他也会赞同适可而止。
“我卫邦雄不是一个只顾一己私欲的人。”
他端起酒杯,示意,“感谢老伙计们这次的鼎力相助。”
“客气。”
“应该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三位家主毫无羞愧之色,纷纷端起酒杯。
“鸣金收兵,我支持,再打下去,成本实在是太大了,我一个人无所谓,可是不能拖累了你们。”
卫邦雄仰头一饮而尽,将一两杯放下,“但是我们愿意停火,同盟军会愿意善罢甘休吗?这是战争。不是一方想停就能停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疼,同盟军也是一样。他们付出的代价不比我们少,我觉得可以尝试。”
“先谈嘛,看看态度再说。”
作为胜利方,居然主动要和谈,不合常理,可这才叫城府,老谋深算。
好好赚钱难道不舒服?
为什么要去拼命?
三比一,卫邦雄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他面无表情,眼神空寂,缓缓点头:“行,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让魏邑亲自来立儿的坟前赔罪。”
卫邦雄还算理智,只是说赔罪,没说殉葬。
三大家主默不作声,互相对视。
木江西岸。
护士正在给魏邑换药。
这位同盟军的副官确实是一条汉子,赤裸着上身,露出精壮如铁的肌肉,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护士小心翼翼,涂好药后,重新缠绕纱布。
毕竟是在前线。
而且还经历了一场大败。
医疗资源很是紧张。
“魏副官要是有穿防弹衣的习惯,就不会受伤了。”
忙完的护士呼出口气,然后端起托盘,匆匆离开。还有很多伤员在等待。
魏邑穿上衣服,遮住充满力量感的上身。
“这次记住教训了。”
他咧了咧嘴,“多谢邢先生的救命之恩。”
子弹无眼。
枪林弹雨之中,要不是对方提醒,拽了他一下,那么子弹击中的可能就不是他的胸膛,而是心脏了。
“出于安全考虑,魏副官不应该留在这里。”
“邢先生觉得他们会追过来?”
魏邑以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道:“不可能的,虽然输了,但是他们付出的代价不比我们少。”
“我的意思是,你可能需要好好休息。”
邢杰平静道。
魏邑作为指挥官都挂了彩,可他倒没有受伤。
也是。
对于他的安全,魏邑可是格外重视。
“邢先生说的对,我接连吃败仗,给同盟军脸上抹黑,确实应该休息了。”
魏邑露出苦涩的笑意。
时势造英雄。
本来觉得可以趁此机会,一雪前耻,打出自己的名声,可哪知道事与愿违,二次光顾平黎后,连续受挫,并且最后还被赶过了木江。
连坎邦都如砍瓜切菜,
一个小小的平黎,却如此磕牙。
只能说“运”这个玩意,确实不可预测。
“魏副官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这次的结果,非战之罪,换作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来,也不会做的更好。”
魏邑笑容更甚,没想到一向不苟言笑的贵客居然还有幽默的一面。
“就算非战之罪,我和平黎,好像也八字不合。”
魏邑扭头,看向屋外,那是木江东岸的方向。
旋即,他收回目光,“我会向将军汇报,调换指挥官人选。”
“报告。”
哨兵快步走进来。
魏邑眉头一皱,没来由有些紧张。
莫非独立营真的打过江了?
不可能。
就算独立营真的孤注一掷,他在木江沿岸安排的岗哨肯定早就发现。
“什么事?”
独立营的强悍,多少让这位同盟军副官产生了些许阴影。
“许先生带着支援到了。”
魏邑精神一振,“快请许先生进来!”
言罢,他起身想要迎接,被邢杰制止,“魏副官有伤在身,我去吧。”
邢杰起身,步入屋外,与带人支援的许宽汇合。
“命挺大。”
许宽上下打量一圈调侃。
他们这类人,随时都可能发生意外,并且对此一直做着充分的心理准备。
“靳主没来?”邢杰问。
许宽摇头,“他的任务不是冲锋陷阵。”
邢杰领着他往里走,“带了多少人?”
“一个旅。”
一个旅。
按照同盟军的配置,也就是一千多人。
“不够。”
“没办法,招收人马需要时间,之前已经派了几个旅过来,抽不出更多人手。”许宽边走边问:“平黎真的这么难啃?”
“不是平黎,是四大家族。这四个家族能在缅底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确实不是吃素的。”
邢杰冷静道:“如果没办法一口气吃下他们,平黎可能会成为永不停转的绞肉机。”
“再追加一个旅,也不够?”许宽问。
“四大家族也有后勤补给。”
许宽笑了笑,没再说话,因为已经进屋了。
“魏副官没大碍吧?”
“皮肉伤,劳许先生费心了。”魏邑立即起身。
“魏副官身先士卒,勇不可当,实在令人敬佩。”
魏邑面露惭愧,“败军之将,许先生过誉了。”
“一时的胜负而已,不代表最后的输赢……”
“报告!”
许宽话还没说完,哨兵又跑了进来。
魏邑沉色,还没开口,哨兵大声道:“独立营派人过来,说是要面见将军。”
独立营?
屋内三人下意识对视。
“魏副官,先让人进来吧。”许宽道。
“让他进来。”
没一会,独立营的使者在两名哨兵的严密监控下走进屋。
“什么事。”
魏邑面色冷漠。
“奉命令来与贵部和谈,这是我们统帅的亲笔信。”
哨兵代为将一封纸呈过来。
“多日的冲突导致我们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为了停止无谓的牺牲,我部特遣我来与贵部和谈,化敌为友,以木江为界,永结同好,互不侵犯。”
魏邑边听边看那封信,然后递给许宽。
“许先生,你们看看。”
许宽看也没看,直接递给邢杰,然后伸手入怀。
“砰!”
沉闷至极的一声枪响。
那个和谈使者脑部开花,双眼圆睁,瞬间直挺挺的栽倒在地。
不提哨兵,就连魏邑都懵了。
“许先生这是……”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啊!
看起来比邢杰要温和的许宽慢慢放下枪。
“魏副官,如果你没有大碍的话,可以准备新一轮的作战计划了。”
还来不及看那份信的邢杰索性也不再看了,单手把纸揉成团,“人数不足,需要更多的兵力。”
“兵没有。”
许宽看着地上那具凄惨的尸体,“飞机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