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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父站起来拍拍宁辞的肩膀,“你可以去找静丫头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也许她的想法和你的想法不一样呢?”
宁辞吁了口气,表情复杂地摇摇头。
这时门外忽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施静宜眨巴着眼睛望着两人,“你们在背着我聊什么呢?”
宁父捋着胡子笑笑,“你问宁辞吧。”
说完,大摇大摆地出了客厅。
施静宜不明所以地看向宁辞,“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宁辞心虚地躲过她的目光,胡乱扯了个理由:“商量定亲的事情呢,没事,你不用管……厨房那边要不要我帮忙?我可以帮你切菜。”
“不用了,你出去陪宁伯父吧。”
还未走远的宁父立即冲她摆摆手,“我想自个儿出去转转,不用你们陪,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施静宜无奈地耸了下肩膀,瞅瞅宁辞,“那我们一块去厨房吧。”
宁父独自揣着手出了院门,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吹得人瞬间精神了许多。
他呵着气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一直往前,向着郁郁葱葱的竹林走去,走到岔路口时忽然有人叫住了他。
是四五个裹着厚棉袄、行动如僵尸的村民。
宁父停下脚步,眼神犀利地扫过一溜神色各异的脸,问道:“你们在叫我?”
“对,就是叫你呢!”
王母见他穿着一身灰布衣裳,打扮朴素,偷偷翻了个白眼,看来那年轻姑娘的话还真不假呢!
“我看你是从郑明霜家里出来的,你跟她家人有什么关系?”
“你问这个做什么?”宁父皱起眉毛,语气冷淡地反问了一句。
“都是一个村的,问都不能问了?”王母叉着腰,语气咄咄逼人。
宁父生怕她的口水溅到自己身上,皱着眉头后退一步,不悦道:“谁跟你是一个村的?”
怪不得静丫头对村里人这么凶,这群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另一个村民忍不住插话:“老人家,你是不是来跟郑氏商量儿女亲事的?”
宁父眼神一转,警惕地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跟他抢儿媳妇?
王母看他反应不对顿时笃定了心里的猜想,她搓搓手走上前,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老人家,听我句劝,千万别跟那家人打交道,郑明霜的两个闺女都不是好的!”
宁父眼皮子一撩,表情古怪道:“那你说说她家闺女有哪里不好?”
王母还没感觉到情况不对,伸着脖子兴奋道:“她那大闺女施妙宜已经嫁过人,不是什么清白姑娘;她那二闺女施静宜是个天煞孤星,谁招惹了她一准要倒霉,毒得很!”
“哦?”宁父冷冷地打量着她,“我怎么不见你倒霉呢?”
王母猛地对上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缩着脖子边往后退边嘟囔着:“你看着人就是不爱听实话,我家森儿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
“孟雨那边那是你挑拨的吧?”宁父冷着脸继续追问。
“什么孟雨,我压根不认识。”
宁父冷笑一声,“有句话你说得挺对,谁招惹了她一准要倒霉,所以等着你的报应吧。”
言毕,他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向竹林走去。
王母还不服气,缩着身子和身边的村民说话:“你们瞧见那老头穿的衣服没有,又脏又破的,肯定是穷光蛋一个!”
宁父听见她信誓旦旦的语气,差点气笑了。
他不就因为路途颠簸打扮得朴素了一点吗?
怎么就成穷光蛋了呢?
另外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也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俗话说得好: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咱们也别急,就等着定亲那天过来看热闹吧。”
“你们还别说,郑氏能租马车称场面,说不定还要自己准备聘礼堵我们的嘴呢!”
“女方给自己准备聘礼?这不是笑话吗?哈哈……”
穷光蛋,租马车,自己准备聘礼……
站在竹林旁的宁父听完几人的对话,无奈地摇摇头,这群人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忽然觉得提前准备的聘礼不够了,还得再添个一二十抬,而且还要请一个说唱班子,敲敲打打地将聘礼送进门。
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看看,到底谁才是爷爷!
被这群人一打扰,宁父意兴阑珊地在山脚下转了一圈后就回了家。
晚饭是宁父念了许久的火锅,食材大都是抱月居的伙计加急送过来的,只需要简单的清洗加工后就可以上桌了。
闻到满院的干辣椒香味,宁父眯着眼睛默默吸了吸鼻子。
就冲着这满院飘香的火锅,聘礼也得加两箱。
“伯父,菜马上就准备好了,您先去洗洗手,洗完直接到餐厅等着就行。”施静宜见他回来,从厨房探出头招呼道。
宁父笑眯眯地点点头,多体贴听话的闺女,这不得再添两箱聘礼?
他在厨房外用温水洗了手,扭头见宁辞正蹲在井边洗菜,连凑上去问:“小子,你给静丫头准备了多少聘礼?”
宁辞警惕地瞟了他一眼,“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你老子,问问怎么了?”
宁辞无奈地吐了口气,“就几十抬吧,都是些金银珠宝,静丫头喜欢这些东西。”
宁父点点头,又往他面前凑了凑,“那你手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吧?”
“您……要借钱?”宁辞眉毛一扬,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宁父得意地捋了捋胡子,“都是一家人,说借多见外,回头记得把银子交给宁风,我再给静丫头多添两抬聘礼。”
宁辞:“……”您觉得这合适吗?
算了,反正那些银子早晚都要落到静丫头手里,早两天晚两天也无所谓了。
银子到手,宁父的心情又恢复晴朗,“好好洗菜,我到餐厅等饭了。”
吃饭时施静宜还特意拿出了自己藏了许久的葡萄酒,“宁伯父,尝尝我的酒如何。”
宁父看到琉璃盏里颜色鲜艳的液体,眼睛都直了,“葡萄酒……是不是葡萄酒?”
施静宜惊讶地笑起来,“您认识这酒啊?”
她统共就酿了几坛葡萄酒,除去自留和送人的,卖出去的就更少了。
没想到就那么一点,还能传到京城去。
“有次赴宴喝过几杯,听人说这酒贵的很,要数十万两银子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