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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里弟弟在一个阳春三月呱呱坠地,章家上下都喜笑颜开,顾苏和章承煜更是满足,子女双全,今生再无憾事。
咕噜和弟弟相差三岁,对这个软绵绵的生物非常好奇,经常趴在小床上做一个勤勉的好问姐姐。
“妈咪,弟弟为什么这么小?”
“妈咪,弟弟是从肚脐眼里钻出来的吗?”
“妈咪,弟弟在冲着我笑!”
“妈咪,咕噜好喜欢弟弟啊。”
……
叽里喜欢姐姐,喜欢妈妈,而章承煜抱着他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同性相斥,他总是哼哼,一不留神就尿章承煜一泡,尿完以后也不哭,吧嗒吧嗒眨着眼睛静静观望。
往往这个时候,章承煜就皱着眉头要打他的小屁股,顾苏就会把他抢过去,一边抱一边耸,完全忽略他没有哭的事实,哼着小曲安慰他:“叽里不哭,妈咪疼。”
而此时咕噜也会来凑热闹,手里举着尿布兴致勃勃地说:“洗屁屁,弟弟洗屁屁,洗完屁屁咕噜换尿布。”
所以,这个时候就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叽里享受着两个女人的伺候,而章承煜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叽里长到一岁多,他的五官像章承煜,成了一个帅气却高冷的小宝贝,和咕噜完全相反,他很早就学会了爬和走,却惜字如金,只会说几个单词,爸爸妈妈姐姐,还有要和不要,脸部的表情也和章承煜如出一辙,碰到陌生人时酷酷的冷冷的,一脸“不要和你们这种愚蠢的人类说话”的表情。
唯一和咕噜相同的一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叽里也开始迷恋顾苏的耳垂,不摸耳垂拒不睡着,平常叽里很少哭,可一到晚上,如果是保姆把他抱进儿童房,他必定哭得声嘶力竭。
如果是顾苏把他哄到睡着偷偷溜出来,半夜里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就捻着手指醒过来,这个时候,他连眼睛都不开,直接憋足了气,哭声嘹亮,十里外都能听得见,一直哭到顾苏出现为止,耐力和动力都直接超过了咕噜。
这实在是个甜蜜的烦恼啊。
你能想象两个人在夜半私语情难自禁热情拥吻时被孩子的哭声打断的残忍吗?
咕噜捏耳垂的毛病,上了三周岁就戒掉了,章承煜好不容易喘了口气,晚上没有人和他抢顾苏了,可这才多久呢,第二梯队又跟上了,更见功力。
是可忍孰不可忍,女儿要娇着养,儿子怎么能有这种儿女情长的毛病,章承煜忍了大半年,终于开始出手整治叽里了。
方法一就是晓之以理。
章承煜借口陪儿子玩,把叽里提溜到了玩具房里,语重心长地从男子汉的基本素养聊起,重点突出了窝在妈妈怀里的男孩子没有出息,要独立自强,就算摸耳垂也只能摸自己的。
“叽里你摸摸自己的看,是不是也一样肥肥软软的?”章承煜诱导着,把儿子的手指放在他的耳朵上。
叽里的五官长得像章承煜,唯有耳朵和脸盘像极了顾苏,耳垂肥厚,是一家人最喜欢玩弄的部位之一。
叽里正在玩一架救护车,骤然被打断,只好不耐烦地配合着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旋即摇了摇头。
章承煜心一横:“你摸摸爸爸的,是不是也很好摸?”
这次叽里连摸一下都懒得配合,直接坚定地摇了摇头。
章承煜沉下脸,道理说不通,直接高压教育:“以后都要一个人自己睡,今天开始不可以摸妈妈的耳朵,不然的话,这些火车、飞机、汽车全部都要丢掉,以后也没有新玩具。”
汽车就是叽里的命,玩具房里各式各样的汽车估摸着有上千辆了,叽里终于抬起眼睛来看了章承煜一眼,十分认真地反驳:“爸爸,坏。”
父子俩彻底谈崩,一大一小都虎着脸,耗到了晚上。
顾苏外出和罗小安聊天吃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八点了,家里的气氛有些奇怪,章承煜独自一个人在客厅看财经杂志,咕噜和保姆一起在视听室看儿童节目,叽里却守在玩具房里寸步不离。
一听见顾苏回来的脚步声,咕噜“蹬蹬蹬”地就跑了出来,脆生生地告状:“妈咪,弟弟不听话,饭饭不肯好好吃,爸爸很生气,咕噜好好吃饭了。”
保姆无奈地跟了出来:“叽里不知道怎么了,在玩具房里一动不动,章先生叫他也不理,连晚饭都在玩具房里吃的。”
顾苏看向章承煜,章承煜凉凉地回了一句:“有本事他就在那里呆着别出来。”
顾苏简直拿他没办法,相比咕噜而言,章承煜对叽里严格了不知道几倍,照他的话来说,男孩子以后要挑起大梁,照顾姐姐和妈妈,不能放纵,可叽里这还小,懂什么啊。
叽里坐在地毯上,专注地拼搭着一辆赛车,他虽然才两岁多,可小肌肉发展得很好,脑子更是好使,那种有点复杂的建构玩具已经玩得很顺溜了。
“妈咪,车车。”
一见到顾苏,叽里立刻举起了手里的赛车,神情期盼地看着她。
“好棒,妈咪都不会,教教妈咪好不好?”顾苏不吝溢美之词。
叽里抿了抿嘴角,神情得意了起来:“妈咪笨。”
顾苏和他玩了一会儿,很显然,小家伙有点困了,缩在顾苏的怀里拽着她的耳垂,呵欠一个接着一个,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点呆滞了起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还强撑着。
顾苏把他抱了起来想带他去睡觉,他却挣扎了两下不肯走:“车车,叽里的车车。”
顾苏纳了闷了,耐心地说:“车车在这里不会跑掉啊,明天再来玩。”
叽里瞪大眼睛,伸出小手指要妈咪拉钩钩保证。
章承煜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折腾,终于冷冰冰地出声:“妈咪保证也没用,晚上自己睡,不许摸妈咪耳朵,做不到就把玩具统统丢到垃圾桶。”
叽里的手指一抖,顾苏只觉得耳朵一紧,忍不住哎呀了一声。
章承煜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叽里瞪大眼睛斗鸡似的看向他,眼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却还是强忍着,只是反反复复地哽咽着喊:
“不要爸爸,爸爸坏。”
“车车,不要丢掉。”
小拳头拽得紧紧的,小家伙眼看着就要到爆发的边缘,顾苏心疼了,可这种时候也不能下了章承煜这个父亲的脸,不然以后就没法教育了。
“叽里拽着妈咪的耳朵,妈咪好疼啊,妈咪也要哭了。”顾苏扁了扁嘴,一脸的伤心。
叽里的注意力被引了过来,手指松了松,在她耳垂上摸了摸,重新抓住:“妈咪乖,叽里轻轻的。”
顾苏的心里一暖,儿子还是很心疼她的,她瞪了章承煜一眼,又轻言细语地安慰叽里:“爸爸给叽里买了这么多车车,前两天还说爸爸最好了,怎么今天说爸爸坏呢?这样妈咪更哭得更伤心了。”
叽里迅速地瞥了章承煜一眼,却又忿忿然扭过头,很傲气地重复:“爸爸丢车车。”
“那爸爸不把车车丢掉,叽里保护妈妈的耳朵,不让妈妈哭好吗?”顾苏谆谆诱导。
叽里非常犹豫,刚才那斗鸡似的表情不见了,贴在顾苏的脸上蹭了蹭,手指却依然捻着耳垂,显然这种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享受让他很难割舍。
“小子,”章承煜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男子汉还要摸妈妈的耳朵太丢人了,我们要去摸汽车飞机,大炮火箭,不然被别人笑丢丢脸。”
叽里的表情终于松动了:“要大炮火箭。”
“买买买,爸爸明天就给你买。”章大总裁慷慨解囊,“明天给你买个模拟仿真汽车让你开,还有摩托车,大炮火箭也没问题。”
叽里的眼珠一转,伸出一个手掌在章承煜面前翻了翻:“摸这么多这么多……就不摸了。”
章承煜眉头一皱,正要镇压,顾苏戳了他一下,数着叽里的小手掌:“一二三四五,那再摸五天好不好?然后妈妈可以继续陪你睡,可是叽里不能摸耳朵了。”
叽里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讨价还价:“三天。”
旁边的咕噜咯咯地笑了:“弟弟笨笨,三比五小。”
章承煜冲着她嘘了一声,压低了声音:“保密。”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顾苏抱着叽里去儿童房睡觉了,可能是下午出去玩太累了,这一□□她自己也直接睡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耳朵上痒痒的,她以为是叽里又闹腾了,抬手抱住了拍了两下,嘴里还哼了两句摇篮曲。
只是拍着拍着,她觉得这触感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叽里”的手劲怎么一下子这么大?呼吸怎么滚烫的,好像发烧了……
顾苏一下子睁开眼来,这才发现居然是章承煜偷偷摸了进来,赤/裸的上身紧贴着她,耳垂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所在,被反复吸吮啃噬着,带来一阵阵的酥麻。
顾苏的魂儿都快吓没了,软语恳求:“别……松开……叽里就在旁边呢……”
章承煜哼哼了两声,压低声音说:“不行,我要惩罚你,有了儿子就忘了老公。”
顾苏简直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当爸爸的,还和儿子吃醋了。”
“你是我的,”章承煜十分不满,重重地在她耳垂咬了一口,旋即又舔了两下,“这里也是我的,不许小崽子和我抢。”
顾苏浑身一颤,好不容易才把一声浅吟吞进喉咙,勉强捡拾着自己的理智:“好好,等三天以后都是你的,这总行了吧?”
章承煜在她耳廓吹了一口气,挑逗着说:“不行,我也要捏着你的耳朵睡觉,不然睡不着。”
顾苏咬了咬牙,这一大一小,简直是两个祖宗,小的缠人,大的一到晚上也毫不逊色,真该让员工看看他们铁面总裁的真面目。
叽里在床上动了动,顾苏只好妥协,悄声说:“走,我们回卧室再说。”
章承煜这下满意了,夜色浪漫,不能虚度,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顾苏正要跟着起来,却被他搂住了腰,一把抱了起来。
顾苏轻呼了一声,捶了两下他的肩膀,章承煜却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含糊着地嘘了一声,几步就来到了门口,刚要开门——
“爸爸。”
两个人浑身一僵。
“骗人。”
叽里从床上咕噜一下爬了起来,半坐在床上揉着眼睛,忿忿地看向被章承煜抢走的耳朵。
“爸爸不是男子汉。”叽里指责着,“叽里也不要当男子汉了,叽里要妈咪。”
“胡说八道——”
章承煜正要用爸爸的威严血腥镇压,顾苏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拉开门,一把就把他推出了房门,瞪了他一眼:“活该!”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差点砸到了章承煜的鼻子。
章承煜摸了摸鼻子,趴在门上,隐隐听到里面传来顾苏的声音:“……做梦呢……叽里乖乖……睡觉觉喽……”
摇篮曲的声音响了起来,章承煜心痒痒的,却无计可施,只好靠在门上长叹。
长夜漫漫,和儿子抢老婆的斗争看来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