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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敬完全没有谈什么史氏被小王氏气病的事情,老实说,史氏若是真是病了,再也不能指手画脚,对于大家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史氏品行不端,但是麻烦的是,她身上有个国公夫人的诰命,而且辈分也高,很能倚老卖老,贾敬不是什么蛮横不讲理的人,他即便算不上君子,差得也不多,这样的人,遇上史氏那样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人,这叫贾敬真的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如今病了才好,以后也就消停了。
因此,贾敬对此绝口不提,真要追究起来,史氏之前就病过一场,当时是因为他跟贾赦不同意帮着元春给新皇拉皮条的事情,这次不过是旧病复发了,这会儿细究起来,岂不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贾政这会儿庆幸还来不及呢,若是他再揪着这事不放,贾敬一时恼火起来,真的将他们一家子给从族中划出去,那问题可就大了。贾政再不愿意承认,心里却也知道,荣府如今在京城还有点影响力,看得自然不是他头上那个什么三等将军的爵位,那在京城能算得了什么呢。真要说起来,大家多半看得还是宁府还有安乐侯府的脸面,毕竟算起来是同宗,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若是回头荣府被除族了,那么,他们一家子立马就成了笑话,回头还要被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一番,他这个三等将军的爵位却是撑不住场面的,因此,最终忍气吞声地应了下来,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只是这事雷声大雨点小,倒是叫小王氏,贾珠他们莫名其妙了一番。不过,既然这事已经解决了,小王氏跟贾珠也是彻底放下心来,给贾敬贾赦还有诸位族人赔了罪道了谢之后,他们才也跟着回了荣府。他们两人礼数可比贾政周全多了,倒是叫一干族人暗中感叹,当初还觉得让小王氏给贾政做续弦差了一些,如今想来,这已经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换谁家的闺女,摊上贾政这种人,那都得发疯。
这事虽然搞得有些虎头蛇尾,但是,看到贾政那副猪肝脸,贾赦心里头还是比较痛快的。
贾敬也是无奈,他是真的很想将贾政扫地出门,但是,老实说,贾珠真是个好孩子,元春之前也在宫中吃足了苦头。贾珠之前参加了这一次的恩科,可惜的是落榜了,在家中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若是再闹出他们这一支被除族的事情,贾珠说不得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元春同样如此,元春早就到了说亲的年纪,若不是之前史氏跟贾政一门心思将她坑了,她这会儿都应该在备嫁了。饶是如此,元春有过进宫做宫女的经历之后,她能够结亲的对象条件还得再往下调一层。
寻常人家才会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但是,对于那些要脸面的人家,自家儿媳妇嫁过来之前是伺候人的,哪怕是在宫中伺候呢,那也是比较掉价的事情,因此,如果说,原本还会有些跟荣府差不多,如今正处在没落阶段的勋贵人家愿意跟元春结亲的话,那么如今,这样的人家只要还想要点面子,这事是绝对不会再考虑了。更别提一些清流文官,贾家将元春送进宫这种卖女求荣的行为,最是叫人不齿,因此,元春择偶的范围也就不得不放到那些低品的官吏或者是寒门出身的士子身上了,但是,那样的话,荣府那边能不能接受还是个问题。
不管怎么样,贾珠跟元春都算是比较关键的时刻,他们也是无辜,若是因为往好里说是分宗,往坏里说是除族这种事情,再让他们雪上加霜的话,贾敬真是过不了自个心里这个坎,因此,最终也只得虎头蛇尾将事情解决了。
贾赦对此自然也能理解,恩有头冤有主,不管怎么样,几个孩子都是无辜,虽说他们是被自家长辈坑了,但是,以贾赦和贾敬的为人,真是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因此,也只能忍着贾政,只要他不要再跳出来作死,那么,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不过,按照贾赦的想法,他们也只需要再忍耐几年也就行了,以贾赦对贾政还有史氏的了解,他们都是一帮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贾政别看他能屈能伸,说自个没用,但是心里头却有着一种叫人难以理解的自负,谁知道他能够为了自个的前程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到时候,他完全能将今儿说的那些话忘得一干二净,如果说能让他升官发财的话,他说不定可以毫不犹豫将贾家都坑进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要看贾政欣赏的是什么样的人就知道了,比如说贾雨村之流。
贾政一家子算是走了,贾敬也没有叫一干族人白来一场,叫管家又拿了一些庄子上送过来的米面还有风干的野味腊肉什么的,给族人分了下去。到了年根上,大家说清闲也不清闲,不过要说忙吧,也算不上多忙,耽误个半天的时间,看到一场好戏,临走还能带点年货回去,虽说不多,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因此,一个个又是说了半天的好话,无非就是说贾敬这个族人宽宏大量,慷慨大方,对族人关怀备至之类的话,贾敬在那边听着,脸都要僵硬了。老实说,这些族人拍马屁的功力实在是差了点,贾敬听着都觉得没什么水平,不过还是敷衍了过去,将人送出了宁府。
贾敬对贾政的保证显然也是不怎么放心的,临走又嘱咐了一下族人,让他们帮忙关注一下荣府的事情,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立马就来告诉自己,自个好能及时解决。
荣府如今对宁府也是藏着一手呢,很多事情,也是不叫宁府知道了,之前元春被送去参加小选的事情便是如此,虽说贾敬若是有意打探也能知道,问题是他真没这个精力,干脆将这差事交给了贾家的族人,反正他们都住在宁荣街上,对府上的事情消息也比较灵通,人一多,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却是能省了贾敬不少力气。
送走了一干族人,贾赦却是没有跟着走人,贾敬见贾赦还留在这里,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族长啊,看着风光,可实在是难当啊!”
贾赦笑道:“这世间,生而为人,做什么不难呢!”
贾敬想想也是,然后说道:“也罢,这烦心事,暂时也算是解决了,以后那边如何,我要是再多管,我就是孙子!”说到这里,贾敬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贾赦看贾敬神色,心中不由偷笑,不过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是说道:“敬大哥你看开了就好,今儿个正好有空,小弟便陪着敬大哥你喝两杯,如何?”
贾赦对贾敬说实话真有些同情,他跟贾赦不同,贾敬对贾家有着很深的感情,遇到族中的事情,总会容易心软,回头荣府那边再闹出什么事情来,贾敬说不得还得硬着头皮去收拾残局,到时候,非未老先衰不可!还是自己好啊,贾赦如今算是游离在边缘的人物,在族中挺有威望,但是,真要让他顶缸,他是绝对不干的。贾敬却是顶着个族长的名头,不得不劳心劳力,贾赦心里一软,干脆先给贾敬做个心灵垃圾桶好了。
贾敬总算是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神色:“如此正好,今儿个便与恩侯你不醉不归!”
贾赦心里撇了撇嘴,如今这种没有经过如何蒸馏,顶多也就是二十几度的酒能让他醉倒,这不是开玩笑嘛,不过还是说道:“成,今儿个小弟就舍命陪君子了!”
贾敬那边叫人整治了一些酒菜,跟贾赦坐在书房里头喝着小酒,吐槽着自个遇到的那些事情,慢慢的,原本因为荣府那一家子的事情积郁的那些郁气却是一扫而空。
而贾政回府之后,在宁府那边受了一肚子气的他,难免要拿人撒气,他这会儿也不能拿休妻这种事情威胁小王氏了,族中不支持,王家到时候上门兴师问罪,他却是扛不住的,小王氏如今这性子,贾政也消受不起,因此,干脆将火气全撒到了贾珠身上。
贾珠之前恩科落榜的时候,已经被贾政奚落训斥了一番,这会儿贾政又是一番冷嘲热讽,指桑骂槐,贾珠低着头一声不吭,小王氏却是在一边受不了了,直接回了过去:“珠儿才多大,十多岁已经是秀才了,再考两次也不过二十,还年轻着呢!老爷你呢,今年多大了,连个童生的功名都没有吧!要妾身说,珠儿已经是那个什么青出于蓝了,老爷还苛责什么!”又是将贾政气得半死,小王氏却直接拉着贾珠走了。
贾赦陪着贾敬喝了一顿酒,贾敬之前心中有事,酒喝得也急,没喝多少就醉了,贾赦叫了下人过来,扶着贾敬去休息,自个也施施然回自个侯府了,当然,路上也没忘了给自家女儿买了几包点心蜜饯。
不管怎么样,这事算是告一段落,贾政就算是想要故技重施,卖女求荣,也得看有没有人肯接手。贾政那几个女儿,包括元春在内又不是什么天姿国色,贾政又是个有名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谁家要这样一个老丈人,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何况,贾政还心比天高,盯着的都是上头那一小撮人,人家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出身高贵的有正妃,要长得漂亮的,以他们的爵位,侧妃的名额或许非常有限,但是,不用记在玉牒上的庶妃乃至更低一点的寻常侍妾却是没什么限制的。哪怕是找个能给自个带来大笔钱财的商人家的女儿,也比找贾政家的强啊!
不过,贾政不光有女儿,人家还有儿子呢!还是那句话,贾珠是个好孩子,算起来也是歹竹出好笋了,贾珠三观还算端正,自个也是个积极上进的,很多人家看重的是贾珠这个人,毕竟,以贾珠的才学品行,将来考中进士的话,只要贾敬或者是贾赦愿意提携,前程都不会差,可惜的是,摊上贾政这个老爹,却是减了分,因此,许多人家看着贾珠千好万好,一想到荣府那些破事,就开始打退堂鼓。
贾珠如今也想不到这么多事情,他如今能做的就是读书上进,早点有个功名出身,将来好有个立身之基,不用如今做点什么事情都被贾政辖制。
小王氏倒是关心贾珠的婚事,一方面是她的确关心贾珠,另一方面,也是贾珠若是婚事没定下来,元春这边也不好出嫁。不过贾珠却是劝服了小王氏,按照他的说法,明年还有一次乡试,若是到时候,他考上了举人,说亲自然更加容易。尤其对于元春来说,有了他这么一个出息的兄长,她的婚事也能好办一些,何况,时间长了,大家也忘了元春之前入过宫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是京中的没什么好的,也能选个京外的举子嫁了。
小王氏见识毕竟不如贾珠,听贾珠这么一说,尽管心中着急,不过却也是觉得有道理,因此,自然是答应了下来,不再为了儿女的婚事烦心了。
很快就到了新年,这是新皇登基的头一个新年,对于下面的臣子来说,很多事情,那真是非常难办,往年新年的时候,只要准备一份贺礼给圣人就是了,但是如今上头还有个太上皇呢!两人的贺礼就得好好斟酌了,若是给新皇的比老圣人的重很多,老圣人虽说退位了,问题是,历朝历代以孝为先,叫老圣人心中不满了,回头跟圣人抱怨几句,难免叫圣人觉得自个势力,到时候只怕是前途算是完蛋了。
若是给老圣人的比较重了,到时候新皇觉得你怠慢了,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如今做皇帝的却是新皇,哪怕如今朝堂上,并没有新皇几个心腹,但是新皇如今还年轻,用不了几年也就能掌握住整个朝堂了,到时候新皇想起来他登基那年你的怠慢,你还有好果子吃吗?
若是两人的差不多相当,送什么,送多少又是个难事,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谁知道老圣人还得活多久。若是送得太重了,日后就得按例,甚至升官了还得增加,一来,自己能不能支撑得起,二来,若是上头发现礼单这么重,觉得自己贪贿,那就糟糕了。
也别提什么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的话,那是对至交好友,但是如今的对象却是前后两任皇帝,你随便弄点东西上去,你这是藐视圣上吗?
总之,为了这茬子事情,下面的臣子简直是操碎了心,一个个恨不得抓耳挠腮,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生怕出了什么岔子,以至于前程不保。
贾赦这边自然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好在说句不敬的话,他跟两代帝王的关系都算得上不错,因此,即便有什么小小的瑕疵,也能够敷衍过去。
而且,贾赦这边还有个好处,往年老圣人在位的时候,不管是新年还是万寿,贾赦的贺礼里面雷打不动的都有自个培养出来的花,无非就是牡丹芍药,菊花梅花之类,这些自然如今也是省不掉的,这里面就给贾赦省去了不少麻烦。
另外的无非就是古玩书画屏风摆件什么的,按照往年的惯例,稍微调整一下便是了。贾赦的商船往来于西洋南洋,也能够经常带回一些稀罕的东西。
贾赦的船队已经是发现了澳洲,这会儿自然不叫这个名字,发现澳洲的船队领头的是原本贾赦的奶兄郑保,他也是个比较具有冒险精神的人,跟着贾赦出了府之后没多久,便自动请缨,想要出海看看。
郑保开始的时候,顶多也就是做个商队的管事,算是监督着船队的,等到后来,郑保航海经验丰富起来了,便开始独当一面,贾赦后来想要找澳洲,郑保拿着贾赦画出来的简直可以说是粗糙的地图,直接就带着人找过去了。
郑保到澳洲的时候,这里住的还是土著,并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也不知道之前欧洲人有没有发现这里,给这里命名。贾赦之前跟郑保说的时候,也没跟他说这里叫什么地方,因此,郑保到了之后,直接就给这里安上了一个地名,叫做安荣。
郑保一家子原本都是荣国府的家奴,郑保的父祖一辈是给两代荣国公做亲随的,因此,他对荣国府还是很有感情的,后来,贾赦自个挣了个安乐侯的爵位,郑保干脆就从两个封号里面各取了一个字,给那边命了名,回来跟贾赦说了,贾赦也觉得挺好玩的,因此,竟是郑重其事的在海图上将澳洲的名字改成了安荣。
澳洲那边自然也有不少特产,贾赦也挑选了几样,他这会儿还在犹豫,要不要叫皇家知道澳洲的存在,那里虽然远了点,但是地方大,住着的土著数量也不多,起码比南洋那边人口密度小多了,他是将那里当做贾家的一个退路的,谁知道日后,皇家能不能容下贾家呢。贾赦犹豫了一番,最终将这里的存在隐瞒了下来,因此挑选出来的东西虽说挺有特色,但是,也没有将澳洲那边真正具有代表性的东西拿出来,拿出来的无非是船队在那边采集的珊瑚珍珠什么的,这些哪儿没有呢!
因此,到最后,贾赦的礼物算起来也只能说是中规中矩,若非还有几盆他在暖房里面养出来的花,还真没什么特色,不过,好在不管是老圣人还是圣人,都不会跟他计较这个就是了。
除夕的时候,群臣命妇都要进宫庆贺新年。贾家家里头也没个长辈,贾赦跟张氏进了宫,留在家里的也就是三个小的,偏偏这个时候,又不好将孩子托付到别人家里,往年的时候,贾赦还会带着孩子去一趟宁荣街那边,今年也就是祭祖的时候,贾赦带着孩子露了个面,然后就带着孩子回来了,他真的是懒得跟荣府那一家子有什么往来。好在阿寿如今也算是个小大人了,贾赦将阿宁和贝贝两个都郑重其事地托付给了阿寿,这才跟张氏坐了马车往宫中去了。
到了宫门口,夫妻两个就得分开了,贾赦要去的是大明宫,而张氏却是得跟众多命妇一块儿参加皇后那边的宴会。
上头换了新皇,很明显,还有很多人有些不适应,最明显的就是以前的一干皇子,如今圣人的那些兄弟。
当皇帝的人是父亲还是兄弟,那区别真的很大,徒明昀当年跟几个兄弟之前的交情也就是那样,毕竟,那会儿大家都是竞争关系,因此,要说什么兄弟情深,那完全是表演给老圣人看的。直到现在,徒明昀还没搞清楚,当年那场刺杀,想要要了自个性命的人到底是谁呢,因此,对上自个那些兄弟,难免都有些心思。
倒是徒明旰,徒明昀上台之后,就是直截了当地表示了投诚,在其他几个兄弟还在背后跟徒明昀对着干的时候,徒明旰已经做出了一个姿态,他愿意给徒明昀当刀子,哪怕是砍其他几个兄弟也在所不惜了。原本做皇子的时候,徒明旰跟徒明昀的关系也是最亲近的一个,如今,徒明昀自个儿子还没到入朝的时候,既然有兄弟对自己表达了臣服的意思,徒明昀也乐意抬举,因此,徒明旰直接被封了忠恪亲王,徒明旰的嫡长子也被封为世子,最大的女儿还没到出嫁的年纪呢,就直接封了郡主,算是对徒明旰的加恩了。
但是徒明晖跟徒明昊却是不一样,他们两人背后都还有支持他们的人,对徒明昀也算不上服气,尤其,如今看看排位,原本得叫自己王叔的一干小崽子都排到自个前头去了,他们一个个心里更是不是滋味了,因此,跪拜徒明昀的时候,难免有些不甘不愿。
徒明昀在上头却是很是淡定,他原本是要老圣人坐在上首的,只是老圣人却是推拒了,他既然已经是太上皇了还是得维护皇帝的权威的。最后,父子两个却是并排而坐,不过老圣人坐在左边的尊位上,以示圣人对老圣人的尊敬而已。
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对此觉得欣慰的,很多人背后却是心思浮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