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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娜最后还是认怂了,说实话,杜蔚国开出的价码,真心不高,可以说是非常良心。
根据目前的推测,血獠会飞,会瞬移,还能变幻人形,非常难对付,所以,杜蔚国开出的价码合情合理。
再说了,血獠这个杂碎,之前在欧洲曾多次犯下累累罪行,一直都逍遥法外,虽然未必就是同一只,但是只要能诛杀此獠。
别说是500万美金,就算是1000万,相信好大喜功的梵蒂冈教廷都是乐意为此埋单的。
杜蔚国说话虽然臭不可闻,但是话糙理不糙,那些穿红披紫的老神棍们,真的很富,富得流油那种。
至于如何跟他们讹钱,这就是雷娜的活计了,杜蔚国懒着理会。
离开观塘晶苑大厦,杜蔚国带着夜魔,驱车到了维多利亚港,乘坐来时的那艘轮渡,过海朝着中环而去。
杜蔚国可没白嫖,他现在财大气粗的,自然不会抠抠搜搜的给别人留下话柄。
大手一挥,给那两个专门靠摆渡过海为生的矮骡子,甩了整整1万港币,包船一个月!
杜蔚国也不是搪塞九叔,他是真的要去中行一趟,他要和赵明伟见个面,问问催讨的具体进度。
他现在港岛的声望如日中天,威服四方,应该是没人敢炸刺的,但是凡事都不能大意。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可不能让这些无法无天的矮骡子,打着他的旗号胡作非为。
傍晚时分,湾仔,皇后大道,中行办公大楼附近,一家环境还算清幽的湘潭馆子。
“呼噜噜~”
二楼一间布置雅致,古香古色的包房里,充斥着难以言喻,如同猪吃食一样的动静。
气氛有点尴尬,赵明伟眼神发飘,都有点不知道往哪看好了,局促的不得了。
杜蔚国眉头一皱,无奈的放下快子,不轻不重踢了蹲在他脚边勐炫的夜魔一脚。
这头猪,下午才造了整整21头乳猪,吃得五饱六撑的,这才隔多久,跟着杜蔚国下馆子,又特么馋了。
夜魔目前最爱是食物就是烤乳猪,但是它可不挑食,酸甜苦辣咸,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百无禁忌,啥都喜欢。
而且这头猪的吃相极其难看,就好比当下,好好的一份双椒鱼头,硬是让它吃出了吸熘面条子的动静。
挨了一脚,夜魔也不生气,抬起狗脸,露出人性化的讪讪表情,还贱嗖嗖的摇了摇尾巴。
杜蔚国白了它一眼,没好气的呵斥道:“装什么乖巧,小点动静!”
夜魔马上识趣的点了点头,再次低头吃鱼的时候,果然声音就小了很多,赵明伟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卫斯理先生,您这条狗还真通人性,健壮又威风,估计就算是比孝天犬也是不遑多让了。”
他是在暗戳戳的捧杜蔚国呢,夜魔如果是孝天犬,那他的主人,不就成了二郎真君了?
杜蔚国现在对这种没滋没味的彩虹屁早就免疫了,澹澹一笑,自然而然的岔开了话题:
“哈,啥孝天犬?它就是个饭桶,赵主任,话说这两天收账的效果还不错?”
说到正事,赵明伟顿时精神一震,眼圈微微发红,脸上也露出感激之色,语气真挚且兴奋:
“先生,这件事,真的要是感谢您的仗义出手,短短两天,我行就已经追缴欠款4356万。
而且,还有多家欠户,已经主动联系了我行,预约了近期主动结清欠款的期限,预计还款总金额能达到3亿~~”
这个结果,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杜蔚国已经大致预料到了,只不过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不过仔细想想,也算合情合理,中行的欠款总额高达5亿,其中,占大头却是广大的散户。
人嘛,都是从众的,特别是这些市侩油滑的买卖人,之前大家都拖欠,尤其还有这些大户在前面顶着,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们,自然有学有样。
如今,这些凶神恶煞的古惑仔,大张旗鼓,举着煞神的大旗追讨,港岛警方装聋作哑,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些有后台有背景的大户都怂了,乖乖还钱,种种迹象,足以说明很多问题,那些两面三刀的墙头草,自然不敢再得瑟,纷纷主动认怂。
杜蔚国通透,瞬间就想通了各中关节,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行,那就好,不过赵主任,你也别太马虎了,那些矮骡子,都不是啥良善之辈,还是要加以约束的。
可别让他们打着追讨的名义,顺手牵羊,为非作歹,特别是借机祸害无辜商家,闹得天怒人怨。”
赵明伟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嘬米似得,深有同感,满脸都是认同之色:
“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一语中的,我今天也正想跟你汇报一下这些情况呢。”
“哦,怎么?这么快有人开始浑水摸鱼,胡作非为了?”
一听这话,杜蔚国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煞气升腾,含而不发,包房里温度骤降,犹如凛冬一般。
杜蔚国在四九城混的时候,就职轧钢厂保卫处和特勤司,前前后后,手上一共也才积攒了200多条人命。
离境之后,大概只用了一周,就差不多已经破了这个数目,到了现在,经手的亡魂过千。
名副其实的千人斩,正儿八经的杀人如麻,如今,杜蔚国的煞气已经彻底养成。
哪怕只是露出一丝,赵明伟一介文弱书生,也受不住,脸色苍白,口干舌燥,声音发颤:
“先生,息怒,息怒,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您想象的那种糟糕情况,只不过才刚刚有了一丝苗头而已。”
杜蔚国面色稍霁,不过语气还是有些冷冽:“都有什么苗头,你仔细说说看。”
赵明伟偷瞟了一眼杜蔚国的脸色,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说道:
“其实也没做什么过分出格的事情,就是今天上午去腾达公司收钱的时候,有个社团“兄弟”趁乱摸了前台小姐的大腿一下,还有~~”
杜蔚国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赵明伟顿时噤若寒蝉,把嘴里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还有什么,接着说。”
杜蔚国面无表情,声音冷冷的,赵明伟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颤,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道:
“是,是,还有就是,路过货摊商店的时候,也都会随手拿一些小而不言的东西。
都是些水果,香烟,口香糖之类的,不值钱,先生,您不用担心,这些商家,我都一一付过钱了。”
说实话,这些举动确实不算过分,这些矮骡子本来就是些下三滥的流氓地痞,这些偷鸡摸狗,动手动脚的臭毛病,本色而已。
只不过他们现在打的可是自己的旗号,如果让这些家伙坏了自己的名声,可就得不偿失了。
杜蔚国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赵主任,你觉得,按照当下的局势,是否还需要这些家伙继续帮忙追讨?”
听见这个问题,赵明伟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隐晦的光芒,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斟词酌句的说道:
“先生,我,我也正想问问您的意思呢,我和领导商量了一下,想按您之前订的规矩,给这些社团兄弟们结清一周的薪水,请他们明天就不用再来了~~”
“哦?”
杜蔚国有点意外,似乎想到了什么,撇了撇嘴,掏出烟盒,点了一根,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似笑非笑:
“赵主任,具体说说,领导发话了,具体是怎么说的?”
杜蔚国问话的时候,语气倒是挺平和的,赵明伟把心一横,壮着胆子回道:
“先生,请这些帮派兄弟帮忙追讨,要钱的时候固然顺利,但是我们毕竟是银行。
以后终究都是要做正行生意的,现在局势复杂,我们也只能靠着信贷维持,所以~~”
杜蔚国听懂了,赵明伟的意思是担心银行和这些社团分子牵扯过深,被污了名声。
当然,或许在某些人的心里,觉得和自己交往过密,或许也不是一件好事吧。
现在嘛,既然基本目的已经实现,理所应当的迅速切割关系,省着引火烧身。
再说的明白点,某些“高层”,把这些追讨的矮骡子,乃至自己都当成了夜壶。
急用的时候,自然不可或缺,可是等尿完了,舒坦了,自然嫌弃夜壶味大,恨不得一脚踢得远远的。
这套骚操作由来已久,就算在后世也是屡见不鲜,嗯,不能再说了,懂得都懂吧,嘿~
这个行事风格,让杜蔚国回忆起在四九城一些遭遇,忍不住郁火中烧,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已然名扬四海,居然会被大老爷们当成夜壶。
杜蔚国沉默了一会,缓缓的呼出烟气,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有些突兀的话题:
“赵主任,今天上午,那个摸前台姑娘大腿的矮骡子,是哪个字头的?”
赵明伟愣住了,表情错愕,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稀里湖涂的回道:
“呃,义字头的大毛哥。”
“呵~”
杜蔚国冷笑,从怀里掏出卫星电话,迅速的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之后,语气随意的说道:
“前哥,我是卫斯理,嗯,你好,是有点小事,你派去帮忙中行追讨的兄弟里。
有一个叫大毛的,手脚不干净,今天上午干活的时候,摸了一个姑娘的腿,坏了江湖规矩。”
杜蔚国停顿了一下,应该是在听电话那头,义字头龙头向前的答复,顷刻之后,才语气澹澹的说道:
“好,也不算什么大错,断三根手指,小惩大戒也就够了,前哥,给你添麻烦了。
哦,对了,请你顺便帮我告诉国龙和和志雄哥一声,明天开始,兄弟们就不用再过来开工了。
中行这边,会结清一周的工资,我个人,给每位兄弟付一个月的工资,大毛给一年的。”
杜蔚国掏出卫星电话时候,赵明伟还眼热的不行,以为他是想显摆一下,都已经暗暗的备好了等下恭维的说辞。
但是当他听清除电话内容之后,顿时就惊出一身白毛汗,听到最后,已经是面如死灰。
我尼玛!只是摸了大腿一下,就要断了大毛的三根手指,语气云澹风轻,仿佛是嘱咐买几根鱼蛋似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大毛被断指之后,所有社团必然知道肯定是自己告状了。
这种当面称兄道弟,背后捅刀子的背刺行为,最让人齿冷,属于江湖大忌。
有杜蔚国托底,自然不会有人动他,但是,从今以后,港岛大大小小所有社团,都不可能再跟中行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杜蔚国这个操作,相当于一刀就彻底斩断了所有牵绊,果断干脆到让人胆寒。
除此之外,杜蔚国还传递一个让赵明伟绝望的信息。
他刚刚在电话里说,个人给每个兄弟结算一个月的薪水,这两天,帮中行追讨的矮骡子,总数大概200人左右。
当时杜蔚国订下的标准是,每人每天日薪50港币,一个月就是1500块,那么总数就是30万港币。
要知道,杜蔚国帮着中行追讨,可是分文未取的,出工又出力,现在还要倒搭30万。
这说明杜蔚国本人也和中行做了一个非常彻底的交割,香火情已尽,一拍两散,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两天时间,仅凭一个名头,就能帮着银行讨回了3亿欠款,这样天神下凡一样的人物。
现在,仅仅是因为某些高层的短视,就彻底得罪了,赵伟明心态炸裂,懊悔的无以复加。
“先,先生,您这是~~”
杜蔚国收起电话,碾灭烟头,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港币,轻轻的扔在桌上,面无表情,声音再也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温度。
“这顿饭,我请了,赵主任,前路漫漫,江湖再见,保重!”
“先生,先生,您误会了~”
赵明伟腾身而起,焦急的呼喊着,嗓子都哑了,杜蔚国却不再理会,头也不回,决绝的离开了。
华灯初上,杜蔚国离开湘潭馆子之后,没有马上过海去找九叔汇合,心中有些气闷,想随便走走透透气。
距离吃饭的地方不远,就是鼎鼎大名的中环兰桂坊,港岛的酒吧一条街,最是灯火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
杜蔚国双手抄兜,嘴上斜叼着一根香烟,安步当车,漫无目的,随意的闲逛着。
夜魔如同黑色的幽灵,亦步亦趋的跟着杜蔚国,如果没有灯光晃到它的身上,根本就无从发现。
路过一家叫暗夜的小酒吧时,杜蔚国突然目光闪动,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的看向路边一个撂地的小摊。
这是个街头小赌档,玩得是三仙归洞的传统把戏,周围这会已经围了不少人,看起来还挺热闹。
小摊的赌法,非常简单,三个球,两个碗,一个碗里有一个球,另外一个碗里则是两个球。
所有赌客,但凡能猜中扣着一个球的碗,买一赔一,买多少,赔多少。
赌摊主人是个小老头,看年龄得有50几岁,头发胡子都已经花白一片,满脸都是老褶,驼着背,穿着一身灰色的老式褂衫。
此刻,一个大腹便便,酒气熏天,头顶地中海的白胖子已经上头,输红了眼,又扔了500块在左边的碗前面,嘶声力竭的喊到:
“淦!老子还押这个,扑街,老子就不信,这次还不中!”
还有几个吃瓜观众,也跟着买了这个碗,总金额已经将近700,小老头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按住左边的白瓷大腕,笑呵呵的说道:
“好嘞,各位老板,买定离手,无怨无悔。”
等了几秒,见没人继续下注,老头也不再墨迹,伸手掀开了这个碗,里边安安静静的躺着两个红色的圆球,开双了!
杜蔚国不屑的撇了撇嘴,他清楚的看见,掀开大碗的瞬间,这小老头飞快的从手指缝里弹了一颗红球出来。
三仙归洞可是有年头的老把戏了,既可以算是赌术,也可以说是戏法,重点就在于不止三个球,可以是四个球,五个球。
据说有手艺精湛的老师傅,甚至可以藏到七个球,当真是鬼见了都特么得摇头。
“嘿嘿,开双了,谢谢各位老板,承惠了~”
老头满脸笑容,朝四处拱了拱手,慢条斯理的收起碗前的的钞票,又重新把三个球用两个大碗扣住,不快不慢的旋转了一阵。
“好了,各位老板,可以下注了。”
又输了,胖子有些气急败坏,刚要翻脸,可是人群里有个人比他还眼激动呢。
嗖得一下冲出来,直接在左边这个大碗前面砸下了500块,怒吼道:
“扑街!这把老子连看都不看了,老婆本都押上,就死赌这个碗开单,老子特么就不信了,连输13把,这一把还是双!”
本来已经恼羞成怒的胖子,听到这傻皮的话,得到了极大的心理安慰,肥脸上也露出一丝狡诈的笑容。
“哈,这个扑街仔今晚比自己还特么衰呢,连老婆本都输光了,是个妥妥的指路明灯!”
肥仔如是想到,随即掏出身上最后的200块,押在了另外一个碗前,得意洋洋的调侃道:
“淦!老子怎么才发现你这个滖神附体的指路明灯呢,哈!这把老子稳赢。”
他这就是典型的赌徒心理,又菜又爱玩,而且还特么贼迷信,很显然,这个傻乎乎的胖子,就是今晚的羊牯了。
那个孤注一掷的家伙,好像已经红了眼,骂骂咧咧的回了一句:
“扑街!肥老,你特么才是明灯,老头,别墨迹,赶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