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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路放领着秦峥行走在前往温泉的山路上,松林斑驳,松香似有若无,刚刚成就的小夫妻二人手牵着手,一且都是那么美好,只是背后却是不远不近跟着那两位侍卫。
秦峥见路放黑着脸,便道:“他们也是一心为护我,不许你太过为难他们。”
路放没好气地道:“难不成我路放会让两个陌生男人看我的夫人洗浴?”
秦峥想想也是,便对身后不远处的单言和孟仞吩咐道:“你们在二十丈外山后等候便是,若有事情,我自然有叫你们。”
单言和孟仞听了,自然遵命。
当下路放领着秦峥到了山泉处,见这里一汪泉水依旧清澈几乎见底,泉水上方笼罩着白色雾气,便道:“昨夜消耗得厉害,想来你也疲了,如今泡泡这温泉水,倒是正好消乏。”
秦峥好整以暇地道:“我倒还好,反而是你,着实累得不轻。”
路放闻言,却是想起今早,唇边便忍不住泛起笑来,道:“我也还好,虽确实为你卖了力,可对我到底不算什么,反而觉得畅快。”
他其实也倒不是自夸,素日都是和将士们一起操练的,动辄山上山下拉练几圈,或者练习武艺,这都对体力消耗极大,他日常这样习惯了,也并不觉得累。再者说了,十九岁的少年,正是血气方刚之时,犹如春日初发之树,体内不知道蕴藏了多少精气等着消耗。
况且,又是初次体验这等旖旎之事,正是兴奋难当时,哪里还觉得累呢。
秦峥听他这么说着时,已经自己脱了衣衫要进去泡温泉,路放却是一边脱去衣服,一边看后面方向。
那两个人,果然是躲在山头后面,不曾露面,倒也守信。
当下秦峥下水,她身姿比起寻常女儿家要高挑,平日里隐藏在衣下,只觉得削瘦单薄。可是如今褪了衣衫,这才发现她双臂纤细,两腿修长匀称,腰肢虽不甚细,配上她这身量,却也极为得当。她素日都用宽衣将双峰隐住,如今看时,虽是小巧,但形状优美如桃,观之饱满,更兼一点粉红点缀其上,颇有意趣。
路放也不是没见过她的身子,昔日她受了瘴毒,浑身鞭伤和疹子,他是日日为她抹药的,早对她那身骨比谁都清楚。可是那时候,心中忧她病情,从未有半分歪思旖念。如今却是不同了,如今他在这瘟疫雾气中望着那如玉山般清丽的身姿,想着昨晚她在自己身边如杨柳一般承受雨露的娇态,不由热气上涌,胸臆间一腔柔情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忙随着她一起下水,从后将她揽住在怀,入手只觉得纤细柔软,忽而心中极恨自己,当年他是怎么个懵懂无知,竟然真个把她当作了同自己一样的男子,还口口声声一辈子的手足!
秦峥被他揽住,想起昨晚,觉得很不自在,便提议道:“你靠着那块石头,我靠着这块,我们各泡各的。”
路放淡声反对:“不行,我要抱着你一起泡。”
秦峥威胁地扫他一眼。
路放却不受威胁,而是用唇试图去亲她的耳垂,经过昨晚和今早,他已经看出来了,她最为敏感的便是这里了。
秦峥被他亲了耳垂便觉得隐隐发烫,于是坚决不让他亲这里,便挣扎,路放强要去亲,于是两个人便在这水中开始扑腾打闹起来,弄得水花四溅,两个人头发也都湿漉漉的,散在身上。
最后到底是秦峥妥协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就这么一潭子水而已……
于是路放满足地揽着秦峥,让秦峥靠着自己臂膀,然后自己靠在石头上。
此时山中寒气乍来,赤身在这山中自然是极冷,可是一入了这温泉,顿时浑身将这寒气驱逐,那脉脉流淌的温泉水,带着山中的清冽和淡淡的硫磺气息,环绕着这两个人,蒸腾得浑身无一处不舒畅。
秦峥疏懒地将修长的身子靠在路放宽阔坚实的胸膛上,两身偎依交融间,她微眯着眸子。只觉得自己这一早的心塞,以及昨晚被讨伐的疼痛,都渐渐地化为了脚底的惬意,当下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她抬手,随意地抚摸着如今已经归属自己的坚实胸膛,脑中却是浮想联翩。
一时想起高璋,那个人太野太霸道,不喜欢;又想起单言,好则好,可是那身形,必然没有路放这般挺阔厚实,摸起来手感想来也不够好?
秦峥一蹙眉,忽而想起今早梦见的卫衡。
卫衡是一文弱书生,平时力气比她还不如。
这么比来比去,秦峥心里倒是泛起几分满意,便用手捏了捏他的红点,满意笑道:“你确实够好。”
路放不知道她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可是知道那是好话,低首凝视着怀中的她,却见她形状优美之物因为贴靠在自己胸膛上,而被挤压成一个柔软美丽的弧形,于是眼眸慢慢便深,某一处开始蒸腾起来。经过昨晚,在那红鸾帐里杀将一番,他再不是不懂世事的懵懂男儿,也就不会轻易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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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石头之后的单言和孟仞,各自默不作声的立在那里,单言是眸中带着涩涩的绝望,心中发苦,唯有自己慢慢品尝。而孟仞呢,则是尽忠职守,竖起耳朵听着那里的动静。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那温泉里两个人仿佛没有了动静,然后就是水声哗啦,以一种富有韵律感的幅度波动着的样子。
孟仞眸中泛起疑惑,单言也皱眉了。
两个人相视一眼,警觉地走过那石头,往温泉方向望去。
这一望之下,远远地只见路放靠着石头斜躺在温泉中,只露出一个脑袋和肩膀。而秦峥呢,则是趴伏在他身上的样子,也是只露出脑袋来,削肩随着那水波荡漾而若隐若现。
路放以缓慢而富有节奏感的频率动着,搅动的一池温泉跟着波动,也带动着上面的秦峥一高一低的翘动和沉浮。
两个人虽都是童子鸡,不过却也不是真傻,当下见此情景,忽然悟了,孟仞是忙退回石头后,满面羞红。而单言呢,则是单薄身形瑟瑟发抖,握着拳来,几乎不能自抑,最后靠着那石头,咬着牙,方才压抑下来。
这两个人其实是知道的,百年凤凰城素来有内室不避男卫的说法,可是那些男卫可不是如他们一般的男卫,那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又经过各番历练定力非常的男子,说他们是心志坚定犹如太监一般也不为过,哪里是他们这等人啊。只不过这将近二十年,凤凰城何家几乎没有女眷,于是也就没有人在特意训练定力这一项了。
孟仞在那里站了许久,终于缓过神来,吐了一口气,道:“原来当男卫这么不容易。”他素来少言,说出这个句子已是不易,可见心中确实感慨。
他甚至开始反思,或许自己应该给路将军和秦姑娘一点空间,总不能太过逼近。
单言却是不发一言,只直直地盯着前方某处。孟仞看了眼单言盯着的那处,却并没有什么的样子。想想单言的心思,他大概知道的,不由一叹。
作为一个男人,最凄惨的事,也莫过如此了吧?
孟仞正思索着这件从古至今难以破解的难题时,忽然,听到温泉方向处,水声哗啦,干戈大动,全然不似方才一般,倒像是起了什么战事,他下意识地便要起身窜出。
此时,却是单言按住了他的肩膀,以难以言喻的神色望着他。
孟仞疑惑,接着恍然。
果然,那哗啦巨响动了约莫几十下后,便仿佛听得男子低吼之声,伴随着一个女子低低的叫声。
那叫声,就如同风吹过细软的沙,带着呜咽,掺着一点几经周折后终于如愿以偿的舒畅释然。
孟仞红着脸,终于暗暗下定决心:他再也不要跟着人家夫妻两跑来看什么温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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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秦峥,慵懒地眯着眸子,浑身懈怠无力,脚指头都懒懒地曲了起来,只靠在路放身上,享受着他的服侍。
路放提防着远处的那两位,于是先迅速帮她擦干了身子,然后用毛斗篷将她包裹起来,只露出头脸。最后才拿了浴巾,细细地为她擦拭头发。
此时她脸颊粉霞,红唇微张,双眸微眯起,修长的身姿斜靠着他,软绵绵的,慵懒的犹如一只晒太阳的猫儿一般。路放看在眼里,心中沉醉,可是却又乍起警觉,想着她这等娇懒姿态,万万不能让任何男子窥去。
秦峥舒服地倚靠着路放,心中越发的满意。原来最初的那两次,其实路放到底是初次行在无人到过的小径上,到底是艰涩难行。后来得了温泉浸泡,秦峥浑身放松,路放慢慢领悟其中奥妙,倒是越来越顺畅了。于是秦峥自然尝到了其中甜头,当下便不由感叹,原来此事竟然绝妙至极。
她想着这个时,睁开双眸,笑吟吟望着路放。
路放猛然间见她如此,却见那眸中仿佛藏了万千星辰般,神采飞扬,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一时间神思恍惚,由不得低喃:“你怎么如同女妖般,莫不是吸了我的精血?”说着这话时,情不自禁地俯首,要去亲她此时嫣红的唇。
秦峥见路放俯首而来,却忽地想起高璋曾经对自己的吻,那种被野兽骤然侵略的感觉,实在不舒服极了,当下眸中透出疏离,便侧脸躲开了。
路放见她躲开,又看她眸中透出些微厌色,心中不免失落。
其实无论是昨晚还是尽早,他都并没敢轻易去亲她的唇,就是怕惹她反感,没想到她真得如此不喜。
秦峥此时正迷蒙沉醉于刚才的舒畅中不能自拔,自然不曾体察路放的失落。而接下来的几日,她食髓知物,几乎每晚都要。路放见此,心中便又欢喜,只要她一个眼神,便必然施展浑身解数取悦于她。
这两个人,一个不过弱冠之年,正是血气正勇,日日要战的,况且又自小练武,练得体魄强健,精血旺盛,自然是骁勇善战每战必淋漓尽致。而另一个呢,则是青春年少,尝了滋味便恋上了。于是自此夜夜都要折腾半宿,每每听着山上野鸡打鸣了,方才罢休。
而秦峥身边的四位侍卫,孟仞是坚决再也不要当这等偷听墙根之人,他可没那个定力,也受不住。单言呢,则是自此绝望,每听一次,便心痛一次,一次次便是如同小刀钝割在心口,最后终于坚决不去守护秦峥了。
萧柯呢,他自我辩驳一番后,最终认为,路放武艺比他要高明许多,既然路放和秦姑娘在一起,那秦姑娘自然是安全的,哪里用得着他来当柱子碍人眼,于是他也躲着。
谭悦呢,他听了萧柯的话,想起昔日在雪地腊梅中,路放一路跟踪,他竟然毫无所觉,不由惭愧。既然路放这般能耐,那就让他自己去保护他的夫人吧。
一时之间,四个侍卫,尽皆撤了下来。
路放见此,越发没有了顾忌。
在四个侍卫闲下来后,路一龙却没闲着。他先是命连裕连岗兄弟二人收集了单言以往的所有资料,知道他无父无母孤儿一个,自小在凤凰城长大的,又大致了解了此人的身手。
看完这些资料,他冷哼一声,心道:就这么一个黄毛小子,竟然胆敢和他们少爷抢女人?也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如今少爷有把柄在这个黄毛小子手中,他自然是设法铲除。
如今少爷和秦峥的缠绵,大家都看在眼中,少爷这几日眸中总是发亮,唇上也总是带着笑,早已惊呆了路家军中一干人等。想着对秦峥用情如此之深的少爷,若是有一日那秦峥知道了少爷的欺瞒,以那个女人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与其这样,不如防患于未然,将那个单言率先除掉。
路一龙又担心自己一人对付不了单言,又心知此事万万不能让诸葛铭知道,不然必然被阻拦。他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路一袁。
路一袁这个人在四兄弟中不太爱说话,可是脑子却是好使,必须拉拢了他来。
于是路一龙便对路一袁一番诉说,最后危言耸听一番,大有你不除掉单言,少爷的夫人怕是要被抢走了。而路一袁听说单言竟然觊觎自家夫人,回首细细想想,好像单言看夫人的眼神,那确实是不对的!
当下路一袁见路一龙如此,也只好从了,帮着他一起筹划如何除掉单言。两个人还商议着,这事一定不能让诸葛铭察觉,当然更不能让少爷知道了。
而此时的诸葛铭,却也是没心思去体察龙袁二人的小动作,这几日他正和卫衡打得火热,两个人从往生经历,聊到棋局,又聊到历代书法大家,无所不谈,往往对弈于松柏之下,品茗于山涧之中,毫不惬意。以至于卫衡都引诸葛铭为忘年之交,感叹不能早日相识。
诸葛铭借机聊起了如今的时局,卫衡当下便将如今皇上所忧一一道来。于是两个人越谈越深,最后终于达成了一致,那便是路家军要襄助皇上,铲除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孟南庭。
谈完了这件事,卫衡自然没忘记云若公主嘱托,于是不着痕迹地打听起了路夫人。
诸葛铭见卫衡提起自家少爷新娶的夫人,倒也不曾防备,便偶尔谈及夫人种种趣事。
卫衡听着,原来这路夫人也颇擅长烹饪之道,竟然和自家阿诺是一样的,不由得越发感叹,想着如今自己得了皇上青眼,前途不可限量。如果阿诺还活着,看到这一切,和他共享富贵,该是何等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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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盼这几日得了空闲,便去找秦峥。那日成亲后初见秦峥,却见路放在山后采摘松果去了,秦峥一个人闲云野鹤般孤坐在松树下,捉着一只肥嘟嘟的白兔儿在手中摆弄玩耍。
苏盼望着秦峥侧脸,但见她面目清淡,眉眼依然淡漠,并没有半分新嫁娘的娇羞,不由揣度了一番。复又想起,这是那次她藏匿画幅一事后首先单独见到秦峥,不知道秦峥可会原谅自己,若是秦峥生气了,她又该如何。
她忐忑不安地立在那里,半响,秦峥终于淡道:“既然来了,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苏盼这才知道,原来秦峥早已听到自己到来,忙带了笑,颠颠地跑到秦峥面前,小心翼翼地瞅着她,甜笑道:“秦峥,你可生我气?”
秦峥摇头:“没有。”
苏盼闻言惊喜,可是细看时,却见秦峥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由失望,拉着她手道:“你到底生气了吗?”
秦峥颇觉得不耐,道:“我若生气,早把你一顿痛揍。”
这话说得极不客气,不过苏盼听了却是心中欢喜,笑道:“你如果真生气,我就让你痛揍一顿解气。”
秦峥闻言失笑,这个苏盼,倒是有趣。
一时两个人都坐在那松树下,苏盼瞅瞅秦峥,小声道:“秦峥,成亲后,你喜欢吗?”
秦峥莫名:“喜欢什么?”
苏盼面色娇羞:“就是那个啊……”
秦峥终于懂了,道:“还好吧……”
苏盼咬唇羞道:“那你觉得……你烦吗?”
秦峥摇头:“不烦啊。”这不是挺好的事儿吗?
苏盼见她答得如此干净利索,不由起了疑惑,又怕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羞着跺脚道:“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太孟浪,每晚折腾不休,弄得人又累又困,浑身酸疼。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精力!”
秦峥沉思片刻,摇头道:“我不觉得。”
她是真得不觉得累,不但不觉得累,每每一早起来,还有神清气爽之感,就连路放都觉得,每当两个人行房之后,她都两眸发亮,犹如吃了什么上好丹药补品一般。
苏盼失望地“啊”了一声,她自小失去母亲,父亲没有续弦,她又看不上父亲的妾室,是以对这种事情知之甚少。而霸梅作为表嫂,原本自然要教导一番的,可是因为苏盼和霸不悔婚前已经行事,霸梅认为她都懂了,于是就什么都没说。
她抱着满腹的疑惑,想来来找秦峥寻求同感顺便交流一番,谁知道秦峥竟然这样说。
她失望之极,忍不住想,难不成放哥哥竟然不行?
这个念头一旦涌入她的脑中,便挥之不去,她再看秦峥,越发觉得她通体没半分新嫁娘情态,行走间流云一般,也无半点夜半癫狂过的痕迹。
此时恰好路放回来,怀里用袍子兜着一兜的松果,见苏盼也在,便道:“不悔大哥呢,怎么你一个人过来?”
苏盼有了刚才的猜想,再看路放,却是分外不同,眸中甚至带了同情怜悯之色,她匆匆瞅了一眼,便慌道:“我先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跑。
倒是路放,极为莫名:“她这是怎么了?”
秦峥也是不解,便耸肩道:“谁知道呢,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听了这个,路放便也不在意了,他这个表妹想来脑中想法颇多,从此后交给霸不悔去操心吧。当下他将自己所摘松果倒在那里,道:“眼看着季节过了,再不摘就没了。”
秦峥径自将松果拾起,道:“回头你都剥开,我们炒了吃吧。”
而他们两个所不知道的是,苏盼匆忙回去后,霸不悔见她神色慌张,便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苏盼开始不说,后来终于忍不住,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霸不悔。
霸不悔大惊失色,想着路放生得体魄强健,平日偶尔曾一起在山涧洗浴,记得他那物也颇为伟岸,便是自己都未曾比得过。怎么竟然是个无能的!
他忽而想到,那个秦峥生得高挑,素有男儿之风姿,难不成路兄弟这么心仪秦峥,竟然是因为自己并无男儿雄伟之能?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得没错,不免感慨一番,感慨之余,又是同情怜悯。
不过与此同时,他也暗暗告诫了苏盼,万万不能将此事传出去,到时候路家九少爷的威名,怕是从此毁于一旦。
苏盼自然是连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