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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清安阵亡!
得知噩耗之时,木优鱼正在给自家小子喂东西吃,差点没晕过去。
“黑牧,此话当真?会不会……是误传?”
黑牧很遗憾地道:“是边疆急报,做不得假!”
木优鱼愣了愣,脑子里一片空白,许久许久之后才回神,却不由得泪落满面。
黑牧也是垂低了头,不曾说话。
木优鱼泪落半晌,怀中的娃哭得厉害,她才回神了,一边哄着荆轲剌,一边道:“你下去吧。”
黑牧退下,木优鱼将孩儿托给了木芽儿照管着,立马去知会了王府所有下人,不得讨论木清安的事情,特别是在蓝姨娘面前。
木水秋那处也得了消息,正哭得死去活来的,木优鱼安慰了一会儿木水秋和木清歌,又忙去了木府。
木府连续失了两个嫡子,处处都是一阵压抑,木常荣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一日不曾出来,李夫人如今也是要临盆了,得知那消息,也是差点动了胎气。
二房失了嫡子,整个声势都弱了许多,那丧子之痛,如今也落在了木常荣身上。
木家出嫁的女儿得知了消息都赶了回来,聚在一起,说起木清安个个垂泪。
木常荣痛失原配夫人才一年,如今又痛失嫡长子,这份苦楚让他整个人似乎都老了十几岁,一夜之间,竟然能在那鬓角看见白发了。
木优鱼安慰道:“爹爹也别伤心了,大哥好歹还留着后呢,我改日带过来给你瞧瞧。”
木常荣丧子之痛无法自拔,请了病假在家中,几日不曾上朝,木优鱼将木清安的一双胞胎儿女带来给他看看,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稚嫩脸蛋,木常荣又忍不住老泪纵横。
以往木清安在的时候,木常荣是打死也不同意让蓝月儿入木府门,可如今人已经去了,说什么都晚了,幸得有一双孙儿还能让他有个念想。
蓝月儿在王府之中带着小儿子,只知道木优鱼将孩儿带回了木府见老人,其余的也是不知道。
木优鱼这几日天天往木府跑,带着孩子过来陪着木常荣。
她自己养的蛋蛋也能跑了,还能‘依依我我’胡乱叫唤,跟他爹一个性子,淘气得将要翻天,还不听招呼,木优鱼是管不住了,让他爹管教。
七爷一直在朝中忙碌,又是连续几日不曾回府,大概是没脸见木优鱼,他当初可是打了包票的,没想到,木清安还是没了。
边疆战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东方部落等六部投降,虽然阵亡了一个木清安,但滚凯大胜,即将领军归来。
另外那领军反叛的东方部落首领诸人几乎都死了,东方部落一倒,余下的便都是些乌合之众,被滚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迅速一统六部,肃清边疆,即日班师回朝。
朝野上下一派欢腾,好似便就忘记了木清安之死。
皇上怜木常荣中年丧子,赏了许多东西到府上,宁王又提了提,木清安算就是为国捐躯了,如今还不曾成婚,没有嫡出后代,府中只有一房妾室,生了两个庶子一个庶女。
老皇帝也是感叹他去得早了,赐了木清安三个后代嫡出身份。
反正已经抬了个木优鱼这个庶女做嫡女,也不在乎多两个了。
文武百官也无话可说,人已死了,留个后传宗接代也是理所当然,就算是李家那等老顽固也不曾反对。
滚凯班师回朝,论功行赏,滚凯的声誉攀上顶峰,稳坐正三品武官,没落的滚家因为他而重新进入朝野视线之中,而那滚家也肯定是七爷的人马,再为他阵营舔一虎将!
七爷在宫中忙了一个月,才总算是回府了。
回到府中,已经是晚上了,木优鱼知道他回来了,也不去迎接,抱着那才洗干净的荆轲剌坐在房中。
烛光疏影笼罩了她一身,她背对着他,青丝已经垂下,房外是冰天雪地,房中却是温暖如春,蛋蛋在她怀中扭来扭去。
“嗲嗲!”蛋蛋看见那门外的七爷,高兴地唤了一声。
七爷那被冷风冻得快要决裂的冷面总算是有些暖意了,不禁笑了笑。
木优鱼没一句好话,背对着他道:“别以为你给他们争了嫡出的名分我就不怪你了,若不是你安排,我哥怎么会去边疆。”
说罢,还是伤心,更是为蓝月儿担忧,她三个孩子带着,孩儿爹便没了,如今还不敢将那事情与她说,怕她承受不住。
七爷进门来,又是冷着嘴脸,道:“那你去问问他,到底是他急着去建功立业,还是爷逼着他去的!”
木优鱼眼中含泪,又气又悔:“是你,就是你!”
这狗日的死王八,出事了一个月了,他也不曾回府来看看!
如今回来更是一句软话都没有,木优鱼也不是故意与他置气,只是心中痛楚无处可发,娘家出了这般大事情,莫说是成清流了,连丰南王都知道过去瞧瞧,几个女婿不管嫡庶都去了,就只剩七爷,连回府来露面一次都觉得奢侈。
自家丈夫都不来安慰自己几句,木优鱼肯定是觉得委屈。
忽然一个有些嘶哑疲惫的声音自七爷身后传来:“小妹,你也别怪爷了,是我自己主动要去的。”
木优鱼震惊,站起,回身,正看见门外阴影之中站了一个人,那人进来,房中烛光落在他脸上,正看见木清安的脸,只是久经风霜,沧桑得让木优鱼差点没认出来。
“大哥!”
木优鱼惊喜地上前,见那果真是木清安,只是一年不见,他变化太大,从以前的木家大少爷偏偏如玉的俏公子,变成了一个胡渣满面的沧桑男人。
木清安点了点头,笑道:“我没事,出发之际王爷便预料那边疆之事绝非表面简单,让我堤防着,我到了那边疆,为奸人陷害,索性诈死,将计就计,如今已经查清了所有事情。”
木优鱼高兴得语无伦次,七爷却似乎一点不高兴,道:“说两句便够了,他身份不能暴露。”
七爷知道木优鱼是个管得住嘴巴的人,才将木清安带了来与她看。
见过了木优鱼之后,木清安立马便去了蓝月儿的院中见自己的妻儿了。
木优鱼将他送走回了,回了自己的房,见七爷正端坐堂中,鬼焰也是端坐在他身侧,爷俩都是冷着脸,七爷那脸比哈士奇还臭。
七爷不说话,木优鱼也不说话,拉不下那个脸。
时间一分一刻的过去了,房中静悄悄的,只剩下那荆轲剌睡觉的声音。
忽然,鹦鹉扑腾了两下翅膀,落在七爷的肩膀上,看着木优鱼,高声道:“给爷道歉!给爷道歉!”
木优鱼脸一红,厚着脸皮假装没听见,七爷又捏着鹦鹉,故意大着声音教它说话。
“个欠*的野丫头,爷几日不弄你,尾巴便上天了,敢跟爷横了!”
鹦鹉扑腾扑腾翅膀,学着七爷的口气有句学句:“个欠*的野丫头,爷几日不弄你,尾巴便上天了,敢跟爷横了!”
末了,还自己加了一句:“给爷道歉,给爷道歉!”
木优鱼不上不下的,脸上臊得慌,依旧是假装没听见不说话。
七爷又鼓捣着鹦鹉,故意说那风凉话。
“若再不给爷道歉,爷心里就该有阴影了!”
鹦鹉扑腾着翅膀,大声道;“道歉道歉,给爷道歉!”
木优鱼终于是道:“好好好,给你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个大男人怎么就喜欢跟我个女子置气,你还是是男人!”
七爷将鹦鹉放了,冷冷地瞧着木优鱼:“不行,这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重来一遍,爷听得高兴为止!”
木优鱼也不理会他了,径直去睡了:“你爱坐你坐一晚上去,本宫可不伺候了,本宫还得睡觉,明日要早起喂你儿子!”
见她去了卧房,七爷也紧随其后。
片刻之中,卧房之中传了几声木优鱼的尖叫来:“荆临宇,你个臭流氓!你撒手!”
“爷今晚非得让你长长记性不可,想想那被爷弄得死去活来的日子!”
……
木优鱼得了一场雨露,清晨醒来的时候红光满面媚眼如丝的,那已经不是雨露了,那叫狂风暴雨!
清晨吃过了早膳之后,风嬷嬷端了汤药来给木优鱼吃。
风嬷嬷只看着木优鱼那一脖子的红痕便知道昨晚上战况激烈,今早特意去厨房熬药。
她现在还不能生育,伤势看似已经好了,可那毕竟是划开了肚子,身子受了损伤,得再过个两三年才能孕育子嗣。
七爷十分认真地看着木优鱼将那一晚汤药喝下去,直到喝得一点都不剩,才算是放心了。
风嬷嬷开的药他放心,不会对她的身子有害。
七爷如今后悔死了,当初若是随了她的心缘,迟几年让她怀孕,便不会有那件事儿了。
他在宫中忙碌了一整月,一整月不曾回府,如今才算是得了一两日的清闲,回府来过年了。
如今已经是腊月天气,江山又小雪,王府内外是一片雪白,一家三口守在房中取暖,火墙烧得暖烘烘的。
木优鱼在坐在七爷怀中嗑瓜子,荆轲剌坐在木优鱼怀中玩玩具,木优鱼最近给他做了个丑不拉几的布偶。
七爷看了一会儿书,木优鱼嗑瓜子的声音将他影响了,书也看不下去了,伸手夺了荆轲剌手中的布偶,道:“这带吧的玩什么布偶!”
荆轲剌‘哇’一声便哭了,哭得龇牙咧嘴,露出两瓣新生大牙:“嗲嗲,呜……”
这世上,有了第三个让七爷毫无办法的人。
听那哭声,七爷只得将那玩偶送了回去。
“你玩你玩,爹只是看看而已!”
荆轲剌拿回了布偶去,哭声一下子制住了,只剩下长长的眼睫毛之上挂着两颗泪。
木优鱼今日梳着垂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鎏金掐丝的翠花簪,鬓边垂着碎珍珠流苏,身着一袭暖黄色色的牡丹凤凰纹云锦袄裙长裙及地,脚上是一双宝蓝色羊毛拖鞋,鞋面之上滚兔毛绣金丝,手边是一个鎏金景泰蓝香炉,正燃着袅袅香气。
七爷也是穿着一双拖鞋,若是在家中不外出,穿拖鞋还真是十分舒服,那都是木优鱼命绣房的人做的,大概是她没死之前的人这般穿。
许久不曾得这般的清闲了,七爷感觉这温香暖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真是令人卷帘,仿佛身下全是棉花,身子都快要嵌进去了。
他看见那近在咫尺的木优鱼,露出一端洁白如象牙似的脖颈,真似冰肌玉骨,秀色可餐,不由得上前,亲了亲那柔滑似丝绸般的脸蛋。
木优鱼推开他:“亲啥亲,大白天的亲,让人看见非说你宁王白日宣淫,荒淫无道!”
七爷将吻埋在软嫩的肌肤之中:“谁敢说,爷灭了他!”
可那话一落,厚厚的帘子忽然被人冲开,门外冲进来一道清风,卷着一袭白衣进来了。
“好你个宁王,竟然白日宣淫,本侯爷定要告你一状!”
听见那声音,木优鱼瓜子都磕不下去了。
狗日的邀月又来了!
他在王府之中养伤大半年,如今正将伤给养好了,这半年里他不得消停,还吵着箍了个牙,如今正将牙套给摘了,一口大白牙比以前更炫目了,一开口就是一口闪瞎狗眼的炫白。
“死变态,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木优鱼冷冷喝道。
邀月挤眉弄眼地道:“哥哥我自己想进来便进来了,若是看不惯哥哥,你倒是来打我啊!”
木优鱼住着一个蛋挞给他丢了过去:“去你的!”
邀月将那蛋挞接了过去,一口便嚼了,咽下之后还自己端茶漱漱口,才道:“师兄,不是我说你,这么一个烂摊子,你总不能就这么丢下了,让师弟我一人累死累活的,你却在此处和小鱼儿卿卿我我!”
七爷冷冷一笑:“你道怎么样!”
邀月笑了笑,龇出一口越发白净整齐的大牙:“你去收拾烂摊子,换师弟我来与小鱼儿卿卿我我!”
这话一出,七爷目露冷光,手中无一物,拔了木优鱼头上的簪子来,朝那邀月一簪子射去,邀月吓得跳起,那簪子便落在他身侧小案之上,还没入几寸。
“师兄,你可不能这么无情无义啊,师弟我帮你隐瞒真相也是十分辛苦的……”
邀月人已经消失,可那话语还如余音绕梁似的。
房中安静了,邀月逃出去,帘子荡了几下又放下了,房中卷入了一点冷风,片刻之后便又暖和下来了。
荆轲剌笑得欢乐,七爷起身,将那射出去的簪子拔了出来,往木优鱼的发髻里轻轻地插了进去,道:“你与蛋哥儿自己吃晚饭,爷出去办点事儿,晚些回来。”
他才回来一天,便又要开始忙了,木优鱼知道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便道了一声:“哦,那你早些回来。”
七爷大步出去,木优鱼心里头有些不安,总觉得是要发生什么大事情。
木清安死而复生一定有猫腻!
七爷走后,木优鱼招来自己的眼线。
七爷一回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承担了,木优鱼管也管不着,七爷也不将那正事与她说起,省得她开脑洞。
木优鱼一人也是十分寂寞的,有个眼线随时第一时间将情报告知自己也是十分不错的。
得令之后,黑牧腿脚飞快地出去了,一会儿便回来与木优鱼汇报道:“王妃,木清安受伤一事果然是有隐情,他并非是那六部之人所伤,而是另有其人。”
“废话,本妃自然是知晓另有隐情,与我说来!”
黑牧道:“属下问了赤牧他不肯多讲,但也稍微透露了一些,那便将六部突然反叛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激怒!”
“哦?”
“木将军去了边疆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被人杀人灭口了,他此次是随着滚凯的大军秘密归来的,而且还带了好几个人一道回来,那几人如今便在被秘密地安置在王府之中。”
木优鱼来了兴致了,忙问道:“到底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黑牧摇头:“属下也不知道。”
反正木优鱼正闲得蛋疼,第二天便上门去瞧了瞧,看看那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几人便就住在曾经木优鱼秘密养胎的地方,守卫十分森严,可木优鱼能轻易入内。
也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一入内,远远地便发现那院中有好几个脸生的人,虽然都是王府中人的装扮,但木优鱼一见,便知晓那不是中原人士。
这些人,男女皆是小麦色皮肤,皮肤不似中原人那般细嫩,身材也是高大健硕,五官更为深邃锐利。
那难道便就是便将此次反叛的六部之人?
那六部其实便就是边疆活跃着的六个少数民族部落,十分野蛮无礼,当年六部联合入侵东麟,老皇帝御驾亲征,打得那六步落花流水,从此俯首称臣。
老皇帝还霸占了最强部落首领的公主,接入宫中为妃,可惜没几年便因为水土不服而病故了。
七爷为何要将几个六部之人养在府中呢?和木清安死而复生又是什么关系呢?
最近七爷又是忙得不着家,问他什么也不说,木优鱼一人在府中干着急,但陆陆续续从黑牧口中得知了好多消息。
比如,发现了六部之人后第三日,黑牧便传了个大新闻回来。
“爷出事了,爷出事了!”
木优鱼一听心便揪了起来,忙道:“出什么事情了?”
黑牧急匆匆地来道:“那六部之首的东方部落落败,代表六部甘愿俯首称臣,还奉上部落公主献与吾皇赔罪。”
“那关爷什么事儿?”
“皇上将那部落公主赏赐给了七爷为侧妃,七爷当场拒绝,皇上大怒,当场拂袖而去,如今七爷正跪在御书房外求着皇上收回成命!”
狗日的王八他爹!
木优鱼炸毛,那老皇帝是看不得自己一家夫妻和谐不成?
“我入宫看看。”
黑牧忙劝道:“王妃娘娘,这个时候您就别去添乱了,皇上正在气头之上,谁劝都没用,反而添乱。”
又道:“若是七爷答应了岂不是正好?皇上此举用意非同小可,当年他征服六部之时也是强娶六部最美的公主,如今又让七爷娶那公主,那意思分明就是让七爷继承衣钵……”
说罢,还偷偷地将木优鱼看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种小小的责备来。
七爷若不是怕自己娶了小的让木优鱼伤心,也不会冒着那大风险违抗皇上的命令,将自己的大好前程给生生地送出去。
木优鱼又好气又好笑:“这难道是怪我不成!”
无论如何,她都得入宫一趟,如今大雪纷飞,蛋他爹居然跪在御书房外,这怎么可以!
就算是那铁打的身子也是经不起这般的折腾!
木优鱼心疼,忙命黑牧去套了马车,她急匆匆地穿戴了一番便要出府去,可没想到,出门便看见了七爷的马车回来了。
七爷从马车中下来,披着一身及地的雪白狐裘,滚边狐毛雪白无比,轻轻地从雪地之上拂过。
鬼焰自他之后从马车之中跳下来,看看木优鱼,便摇着尾巴自己回了府。
木优鱼担忧地上去,见七爷浑身冰冷,想来是在那宫中受够了苦头,便不由得落泪。
“爷这不是回来了吗?有什么好哭的。”
七爷上前,用那有些冰冷的大掌摸了摸她的泪眼,如今风大雪大,泪落出来一会儿便能结冰渣子。
“回府再说。”
木优鱼拉着她的小手,一前一后地回了府。
回了府,七爷先去沐浴一番,将身子上的冷气都洗了个干净,梳洗了头发,吃过了晚饭之后,才与木优鱼说起今日的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儿,你哭丧着脸作甚?”他冷冷呵斥道。
“你什么都不说,时常出些状况,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七爷叹气一声,揽过了木优鱼,握着那小手道;“有些事情,爷不是不想与你说,而是爷觉得没必要与你说,你只管在府中好生地带着孩儿,外间的事情便不要管了,你只需知道,爷定不负你,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娘俩受半点伤害。”
木优鱼还是恼着,“那你倒是说,今日是怎么回事?”
七爷将今日之事道来,与黑牧说得差不多,老皇帝让七爷娶那东方公主,其实是为了他好,一来让他在那边疆六部之中建立自己的权威,二来是继承自己当年的‘衣钵’。
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意思,老皇帝这是属意于宁王啊!
可没想到,此事被宁王果断地拒绝了,老皇帝大怒,早早退朝,七爷为了让他收回成命,专门去那御书房外跪着。
七爷肯定是不会委屈自己的,若真的让他在那御书房外跪上一个两个时辰,他肯定会炸毛。
仿佛是天公作美,他才跪了半刻钟不到,御书房之中正看奏折的老皇帝烟瘾犯了,当场癫狂,又是提剑砍人,又是乱吼乱叫,外人无法靠近,还是七爷冲了进去,将老皇帝一顿拳打脚踢、五花大绑之后,送入乾清宫之中继续戒毒。
七爷便处理了老皇帝的事情便就回来了。
听罢,木优鱼瞪大了眼,道:“真的?”
怎么觉得,那老皇帝毒瘾犯的完全不是时候呢?
七爷十分诚恳地点头,话中半点不掺假:“你若不信,可以问鬼焰,当时那老王八发疯的时候,还是鬼焰第一个扑上去,将人给按住了。”
鬼焰时常跟着七爷去皇宫,七爷上朝的时候便将它拴在殿外,在宫中办差的时候,也是牵着鬼焰,那霸气威武、宛若雪中狼王的鬼焰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头,给他平添了几分盛气凌人。
七爷是一个十分注重排场的人,牵狼装逼必不可少。
木优鱼还是不信,“你就这么回来了?老皇帝毒瘾犯了,你就不能在那宫中守着看看。”
七爷没好气地骂了一声:“那老王八的事儿,爷才不想管。”
他素来与那老皇帝没什么感情,只是文武百官之前要扮演一番父慈子孝的假相,他老皇帝将他们兄弟俩丢在冷宫之中十几年不闻不问,早早地赶出了宫来,七爷也从来不曾将他放在眼中。
“可那公主的事儿怎么办,若那老皇帝真的怒了,将你‘咔擦’了……”
七爷不屑一顾地闷哼了一声:“那老王八如今可舍不得要爷的命,毕竟他的毒瘾还没戒。”
今日七爷是受了气,回府来一口一个‘老王八’,亲爹都完全不放在眼中。
木优鱼就觉得那忽然发的毒瘾有点奇异,七爷当初端了国师的鸦片作坊和毒花田,他若是没自己留存一点下来,木优鱼这枕边人都敢不信的。
后宫嫔妃的毒瘾都戒得十分顺利,女人家聚在一起,在那深宫乐子也多,注意力被转移了,便不想那东西了。
可老皇帝太子诸王等,虽然配合汤药和强制戒毒手段,毒瘾有所改善,陆陆续续地入朝听政,可还是时常犯烟瘾。
这次是老皇帝在御书房犯烟瘾,前些日子,还有五王在上朝之时烟瘾上来打瞌睡流鼻涕的事儿,让群臣嘲笑了个遍,老皇帝脸面无光,直接将五王幽禁宫中,不再上朝。
这贼精的王八!
定然是他在背后使坏!
见木优鱼又开始忧心忡忡,七爷便知道她又开始脑补了,不由得敲敲那小脑瓜子:“你这小脑瓜能不能消停的一日,看来是日子淡出鸟了,爷让找点事情让你做做。”
说罢,又丢了块腰带来,“给爷绣花!”
“自己绣去!”木优鱼可不是当年那小庶女,嚣张地将那腰带原路送了回去。
第二天,七爷一大早便牵着鬼焰去上朝,木优鱼在府中绣腰带,还不曾晌午,黑牧又传了个劲爆的消息回来。
“大事不好了,有刺客刺杀了那东方部落的公主,还被七爷活捉了!”
木优鱼一点也不惊讶,还一边拈线穿针道:“查出是谁派来的吗?”
黑牧摇头:“那刺客都是死士,任凭如何用刑都不肯张口。”
木优鱼眼睛专注着手下的绣花,轻描淡写地道:“我猜也是,用点鸦片,看他招不招。”
黑牧忙摇头:“如今哪里敢用……”
“也是,若是七爷私藏鸦片的事儿被人发现了,那些人还不趁机将七爷给怼死!”木优鱼一边绣花,一边道。
“已经在怼了!”黑牧忙道:“那孟家正弹劾七爷呢!他们都说,七爷是被您迷惑了,是您指使了七爷去杀了那公主泄恨,连您一起怼了!”
“笑话!”木优鱼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针线放入小篮子中,将蛋蛋给抱了过来:“关我屁事,我若是能迷惑得了堂堂宁王,那我就是当朝妲己!你家爷那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是我能迷惑的?”
这一点黑牧便不赞同了。
木优鱼还真就是当朝妲己!
七爷早被她迷得团团转了,若是她因为这赐婚一事不高兴了,指使七爷去杀了那东方公主,七爷是肯定会出手的。
只不过七爷不会这么蠢,一定会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法子来,让那孟家和满朝文武都抓不出把柄。
可如今倒好,东方公主被杀,七爷正被孟家之人弹劾,要削了七爷的职!
老皇帝今日精神好,亲自上朝,听那孟家弹劾七爷,他心中也是有气,正欲说两句话,忽然便感一阵疲倦——毒瘾又上来了!
戒毒一年了,他的毒瘾还是是时常会犯,未免在朝中丢脸,他便草草地退朝了。
“退朝!”
太监一声喧,群臣山呼万岁之后,徐徐退下。
七爷最后离去,却目光如冰,冷冷俯视苍生般地看着那同样瞪着自己的太子。
太子如今好不容易才得重新上朝,可那太子之位一点不稳固,因为今年的宫宴之上,他出了大丑,群臣谈及他都是摇头。
可孟家的势力毕竟还在那里,将他保护得密不透风,更是将他争取回归了东宫,如今东宫上下密不透风,外面的手是一点都伸不进去。
太子冷冷地看着七爷,四目相对,寒光乍现。
“八弟,好本事啊!”
一场毒难下来,太子消瘦了不少,在那冷宫之中吃了不少苦头,如今正逐步恢复元气,只是曾经的英俊挺拔一去不复返,眼袋肥大,眼尾低垂,老了好几岁,倒三角眼里藏满了阴森恶毒。
七爷不曾说话,转身而去,顺手牵走了鬼焰。
太子在那殿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阴阴地道了一声:“且看你如何收场此事!”
便将六部这才归顺,便死了入宫和亲的公主,若是传回边疆六部去,怕是又要激起一阵反抗。
看他宁王如何担责!
宁王活捉的那个杀手很快便也死在牢中了,那便就是死无对证了!
孟家是一鼓作气要将宁王打倒,第二天,老皇帝临朝,孟家再将那弹劾宁王之事说起,朝中也有些许赞同之声。
老皇帝觉得自己是太宠信宁王了,导致他得意忘形,忘了自己什么身份,竟然敢于自己做对,想给他个教训,故意将那弹劾奏折狠狠地往那案上一摔。
“宁王,此事你对朕有何交代?”
宁王立即跪地,道:“父皇,儿臣昨日便想将那事情真相与父皇说起,其实那东方公主未死!”
“未死?”众人诧异。
老皇帝也是一头雾水,道:“怎么回事,你且说来?”
宁王低垂着头,道:“当初东方公主入京的时候,儿臣便隐隐有些担忧,若是此时有人谋害了公主性命,传入边疆六部之中,那暂降的边疆六部该是如何感想?为了保护公主,儿臣早已经将公主换了下来。”
文武百官震惊,纷纷窃窃私语,太子面色微妙,惊恐地看向了孟家,见孟家也正看他。
立马有孟家之人出声道:“荒谬!公主在宁王管辖之下身殒,宁王此举不过想逃脱罪名!”
宁王冷冷一哼,不曾理会孟家,对那龙座之上的皇帝道:“儿臣不仅是将公主保护下来,而且还从刺客口中问出了那背后谋害之人!”
“荒唐!堂堂宁王竟然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竟然胡言乱语戏弄皇上!”孟家家主面朝皇帝,忠心耿耿地道:“皇上,宁王分明是想推脱责任!”
宁王依旧是似没听见孟家之人说话,对老皇帝道:“父皇,儿臣今日还带来了一人,有一份重要的奏折要呈给皇上!”
老皇帝依旧是一头雾水,看来此时定是有隐情,道:“喧来!”
很快,殿外便走来一人,众臣吓得倒退。
竟然是那已经阵亡的木清安!
“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
那孟家看见木清安的时候,才叫惊恐。
木清安大步踏来,风尘仆仆,胡渣满面,跟见木优鱼的时候差不多一个狼狈。
他上前,先行上大礼,山呼万岁。
老皇帝大怒,一拍那龙雕黄金案,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清安跪地,道:“皇上,臣木清安在边关并非死于战场,而是因为臣有所发现,为小人谋害,如今臣死里逃生,所有想说的便都在这奏折之上!”
说罢,递上奏折。
折子递了上去,满朝文武屏息。
见老皇帝看罢奏折,气得青筋暴起,当场拍案而起。
“大胆孟家,你与朕作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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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表姐家里吃饭了,回来补字,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