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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诗蕊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急什么,有她小师叔在,会让她出事?而且,他们身上佩戴护身符,降头师的降术对他们没有用。”
这小子平时沉稳得跟什么似的,眼下却像个毛头小子,一点儿不像她儿子。
“护身符?”纪臻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是这个。”周诗蕊将宁惜玥给她的小袋子拿出来,晃了晃,“这个可以防御降头术,我在你身上也挂了一个。”
就算是这样,纪臻依然不放心,被周诗蕊强压着,才没有起身。
这么稍一折腾,他伤口又流血了,额头上全是冷汗,把头发浸湿。
周诗蕊啐骂他两句,去找人过来给他包扎伤口。
这一回来给他包扎的是少年小杰。
纪臻忍着痛,目光落在韩新杰身上。
“你师傅和师姐去了哪里?”
韩新杰摇头:“不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将他腰上的纱布取下来。
纪臻在韩新杰这里套不到话,心里很郁闷,他沉默几秒,开口说:“我的手机在这里吗?没有的话你的借我。”
“你的手机不在,我没有手机。”
韩新杰的话让纪臻更郁闷了。
这小子是不想帮他,还是真的恰巧“不知道”“没有”?
周诗蕊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有也不给,我还能让玥玥冒险不成?早派人保护她了,你不用多此一举。”
纪臻斜睨他一眼。
周诗蕊不以为忤。
她可算看出来了,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听,既然如此,干脆让他受点苦,教训一下,也让惜玥心疼。
有件事她说了谎。
惜玥不仅没照看纪臻一天,而且从宁家回到百草堂后,没有再来看过他。
那时候惜玥跟着墨轩忙进忙出,周诗蕊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若真爱着一个人,就算再忙,也会抽空看看受伤的爱人。
不来看,便是心底有了隔阂。
等儿子好后,估计好事还得多磨。
纪臻不知道他妈的心理活动,得知有人保护宁惜玥,稍稍放下心来,表情也没像刚才那么冷硬,活像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韩新杰替他包扎好伤口后,郑重叮嘱:“纪先生,你不要再扯动伤口了,要不然伤口越裂越开,想要康复更难。”
周诗蕊从脸盆里捏干毛巾,走到床边替纪臻擦脸。
伤口扯出血该多疼啊,这小子愣是一声不吭。
心底很是无奈,周诗蕊拿这个儿子没辙。
以前早熟,不需要她操心,现在她更拧不动他了。
“师傅,你回来了!”
外面突然传来韩新杰欣喜的声音。
纪臻狭长的眼睛瞬间一亮,堪比星辰之辉。
后面韩新杰声音小了,纪臻听不到屋外的声音,他想要起身。
周诗蕊一记眼刀射过来。
纪臻抿了抿唇,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目光期待地看向门外。
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进来。
周诗蕊看着他望眼欲穿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终是不忍心说道:“我帮你到外面看看。”
过了一会儿,周诗蕊进屋。
纪臻听到脚步声眼睛睁了睁,看到只有周诗蕊一人,他禁不住问:“惜玥呢?”
“回家睡觉了。”
纪臻眉头紧锁。
“墨轩呢?”
“去洗漱了。”
纪臻:“……”
“请他等一下过来一趟。”纪臻闷声说。
他心里不放心,不知道惜玥是真的回家睡觉了,还是出了意外母亲不告诉自己。
过了半小时,墨轩进屋。
纪臻幽沉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惜玥在哪里?”
“在家休息。”墨轩神色淡漠地看着他,“她没事,你无需担忧。”
纪臻皱着眉头,每个人都让他别担心,但他看不到她,哪里放得下心。
“别胡思乱想,你被下了降头,想太多对身体不好。”
墨轩跟他说了两句放话就走了。
纪臻有些气闷。
他感觉得出来,墨轩对他有些冷淡。
这种冷淡在以前是没有的。
墨轩是惜玥的长辈,估计也气他前些日子的作为。
他憋了满肚子气,却没法向谁撒。
不对,还有一个人。
韩韵!
纪臻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若不是韩韵,哪里会生出这许多波折来!
他想问问母亲关于韩韵的情况,结果墨轩出去后,也没见周诗蕊进来。
周诗蕊是不想进屋里被气了。
索性让他一人呆在屋里。
成熟一点就不该跟他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纪臻动了动身体,腹部一股钻心疼痛袭来,顿时冷汗直冒。
纪臻咬了咬牙,全身绷紧,硬得如同石头。
他妈说得没错,以他现在的状态,想到宁家是异想天开。
明天,明天他再去找惜玥。
宁惜玥回到宁家后,心里激动,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今晚她和小师叔去抓那个降头师。
看着小师叔与降头师斗法,感觉身处电影之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法术,看得她目不暇接。
当然,也很恐怖。
她隐隐兴奋,好像忽然找到自己的目标一样。
玲珑说,以前的降头师比现在的厉害多了。
那个看起来很厉害的降头师,放在百年前,只能算二流的。
宁惜玥想象不出以前的一流降头师有多厉害,她只知道一件事,自己不变强,就会处处受制于人!
而她身边的人也会被她连累。
什么情啊爱的滚一边去,她要做个女强人,保护好自己的亲人朋友。
像师傅,像小师叔那样,当个单身贵族没什么不好。
她干脆坐起来盘腿打坐。
玲珑似乎以前看了很多这类灵异的事件,她要早点让自己变强,先让玲珑能够再次看到这个世界,再想办法给玲珑弄具身体,让她能够像人一样自由行动。
翌日一早,宁惜玥睁开眼。
她昨晚没睡,但现在一点儿都不困。
打坐一晚上,她精神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宁惜玥起身,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宁惜玥走过去拿起手机。
看到手机上陌生的来电显示,宁惜玥挑了挑眉,接了电话。
但没有人说话。
宁惜玥纳闷:“喂,哪位?”
对方不出声,宁惜玥沉声道:“不说话我挂了。”
“惜玥,对不起。”
低沉的声音充满自责和愧疚,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传入宁惜玥耳里。
宁惜玥想也不想,掐断电话。
手机那头,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纪臻微微一愣,旋即紧蹙起浓眉。
果然,惜玥生自己气,昨晚才不来见自己。
不过惜玥没有事,这个消息倒是让他高兴。
他又拨她的电话号码。
响两声就被掐断。
纪臻叹了口气,低眸瞥了下自己被绷带束缚着的腹部。
只能等自己伤势好转,才能亲自去见她了。
他另外打了个电话,声音恢复以往的沉稳冷冽:“徐特助,来百草堂见我,顺便买只手机。”
挂了电话,将手机还给阿海。
整个医馆,也就阿海肯帮他。
连他妈都不肯借手机给他。
纪臻暗暗苦笑,他也有今天!
周诗蕊进来,两手空空。
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她不能给纪臻吃东西。
纪臻也没胃口,看她进来便问:“韩韵呢?”
“找你未婚妻有事?”周诗蕊没好气地问。
纪臻眼眸沉了沉:“我要跟她取消婚约。”
周诗蕊倒也没有太大吃惊,嘴上却说:“你这反复无常的性子学的谁?前些日子伤了玥玥的心,现在又要伤韩韵的?小心韩家那护犊的老家伙找你算账。”
“呵,我正想找他们算账。”纪臻冷笑一声,眼中凌厉的光芒闪现。
周诗蕊蹙眉问他:“你确定是韩韵给你下了降头?或许她也是无辜的。”
“没人比我这个当事人更清楚。”纪臻一字一顿的说,每个字都像带着杀气。
他不是笨蛋,一开始发现自己突然对宁惜玥生厌,他就察觉到不对劲,跑去找心理医生。
老朋友看不出他的问题,说他中邪了。
他当时还当成笑话。
随后,韩韵忽然来找他,说是要谈一谈宁惜玥手镯的事。
关系到宁惜玥,纪臻才勉强答应与韩韵见面。
谁知这一去就中了她的道!
他现在恢复正常,那些记忆并没有消失,是谁害了他再清楚不过。
周诗蕊见他那么肯定,又一副想杀人的表情,明白这件事真的是韩韵所为。
她心底轻叹,怎么也不明白那样可称为上天宠儿的女孩,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使用降头术,让一个男人喜欢她,这真的是喜欢吗?
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梦而已。
是个聪明人都不该那样做。
“她在哪里?”纪臻的声音打断了周诗蕊的沉思。
周诗蕊摇头:“我也不知道,从昨天分别后我就没联系过她。”
纪臻皱了皱眉:“让思远去查查。”
韩韵没有躲藏起来,所以很快程思远那边有了消息。
韩韵离开S市,飞机飞往M国。
“逃得真快!”纪臻捶了一下床板,眼神狠戾。
“这件事她虽然有错,但也是因为喜欢你,阿九,你不会找她报仇吧?”
周诗蕊瞅着他问。
其实她也恼恨韩韵的作为,但韩韵的出发点是爱,爱她的儿子。而且,韩韵的家世摆在那儿,他们如果一定要追究韩韵的过错,势必会引起周韩两家的矛盾,甚至会影响到上面局势的动荡。
息事宁人,是周诗蕊想了很久后觉得最好的做法。
纪臻薄唇轻勾,露出一抹噬血的笑。
他没有回答纪母的话,但那个冷酷的笑,似乎已经说明,他不会善罢甘休!
宁惜玥并不知道韩韵已经出国,她也没联系纪臻的家人。
纪臻被救回来,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他怎么样都和她没有关系了。
两个降头师,一个被他们抓住,另外一个在警方的搜捕之中。
目前那个灵降师还没被找到,所以宁惜玥不能彻底松懈。
眼见暑假快过去了,她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去修炼。
这一天,到了她生日。
宁惜玥在家里办了个小聚会,把自己的亲朋好友请来,遗憾的是胡娇赶不回来。
“惜玥姐,你跟纪先生现在是什么情况?”秋楚君走到她身边,关切地问。
“没什么,谢谢你能来。”宁惜玥勾唇浅笑。
秋楚君能放下芥蒂,来参加她的生日PARTY,她很高兴。
韩天丽曾经那样伤害过楚君,楚君好些天不理她。
后来她自己被各种麻烦缠身,也没时间去开解她,求她的原谅,没想到她今天会来。
秋楚君垂眸,长翘的睫毛像两排小刷子掩住眸底的深意:“你是我朋友,我当然会来。我前段时间也出去旅游了,都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纪先生不是很爱你吗?为什么他会和别的女人订婚?”
虽然纪韩两家已经取消了婚约,但是这段时间宁惜玥并未跟纪臻往来,秋楚君来到宁家,也没看到纪臻,不免相信了外面的小道消息。
难道两人真的掰了?
“他想和谁订婚都和我没关系了,我们不要谈论他吗?”
秋楚君睫毛颤了颤,抬眼看她,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秋楚君点了点头:“你不想提就算了。”
宁惜玥挽住她的手臂,面带微笑:“嗯,咱们出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是不是在厨房里偷食呢。”
秋楚君莞尔一笑:“我们像是贪吃的吗?”
二女相携离开厨房。
“惜玥,生日快乐!”
秋楚扬将礼物递给她。
“谢谢。”
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礼物刚才不是已经给了吗?”
“刚才那是送给我的合伙人的,现在这份生日礼物是我作为朋友送的,不一样。”秋楚扬一本正经地说,引得哄堂大笑。
宁惜玥失笑摇头:“反正我多说了一份礼物,不亏。”
宁惜玥把小礼盒接过来。
礼盒只有巴掌大小,不知道装了什么。
“人都到齐了,先吃饭吧,吃完再玩。”
宁惜玥扫视一圈,自己请的人都来了。
就在这时,外面门铃响起。
宁惜玥目露诧异,人都到齐了,还有谁会来?
“我去开门。”宁琛揉了揉她的头发,站起身往门口走。
“来,小寿星,快过来,咱先把蛋糕摆上。”
宁惜玥被秋楚扬一叫,注意力转回来。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大家好奇抬眼看过去。
宁琛一脸难看地走进来。
宁惜玥奇怪地问:“哥,你怎么了?谁来了?为什么把人关在外面?”
“敲错门的,不用理他,咱们继续。先吃饭还是先吃蛋糕?”
“先吃饭吧,不然呆会儿饭菜都凉了。”
宁惜玥的话没人提出异议,于是都去餐厅吃饭。
一桌子十个人,不多不少。
吃完饭,许愿切蛋糕。
秋楚君用手指抹了奶油涂在宁惜玥脸上,蛋糕大战一触即发!
闹到很晚,大家才陆续离开宁家。
秋楚君离开前单独和她说了会儿话。
“看开一点,看看我,遇到那么多事都没被打倒。”
宁惜玥笑了笑:“好。”
“你和纪臻真的不会复合了吗?”
秋楚君忍不住问。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宁惜玥淡淡笑道。
秋楚君严肃的表情蓦地一松,她柔声细语道:“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谢谢。”宁惜玥抱了抱她。
秋楚君伸出手回抱她。
宁惜玥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回到客厅里,看着乱七八糟的客厅,她头有些疼。
“王妈,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今天是你生日,怎么能让你动手干活。”
王妈把她推到一边:“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屋洗漱,早点休息。”
宁琛走过来:“王妈说得对,哪有让小寿星干活的道理。”
被几个长辈赶回楼上。
宁惜玥无奈地笑了笑。
被他们这样宠着,她以后离了家可怎么办?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里。
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不对劲。
没有开灯,而是目光警惕地扫向屋内。
黑暗中,她的眼睛划过一道金光。
屋里没有人,但一定有人来过!
宁惜玥打开灯,可以看得更加清楚。
阳台的帘子随风轻动。
帘子很厚,层层叠叠。
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宁惜玥心底有一种猜测,但不能肯定。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到了阳台边,她猛的拉开帘子。
纪臻的脸映入眼帘。
宁惜玥神色顿变:“你怎么在这里?”
“生日快乐。”纪臻手里捧着一个小蛋糕,插着十根蜡烛,烛光映得他脸微红,一双似海深沉的眼睛缱绻地停留在她脸上。
宁惜玥这才注意到阳台很不一样,彩带气球,装点的像要开派对一样。
她并没有感动,也没有领情,冷着脸说:“你有病吗?老喜欢爬我家阳台!”
“你说有病就有病。”纪臻接道,目光缠在她身上,好像要把她溺在自己的温柔里。
宁惜玥一看到他这样的眼神,就想到前段时间他用这双眼同样温柔地凝视韩韵。
她紧抿双唇,没有给他露出半分好脸色。
过了几秒,她硬绑绑地吐出几个字:“有病就去治,别在我面前晃!”
纪臻把蛋糕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回身取出一个小礼盒:“生日快乐。”
“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这里不欢迎你。”
宁惜玥蹙眉,眼神冰冷。
“惜玥,对不起。”
纪臻抬脚向前迈了一步,想要靠近她。
宁惜玥往后退,语气冷淡:“纪先生是听不懂人话吗?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想再见你。”
她别开眼,不想看他。
纪臻眼底闪过痛苦之色。
“惜玥,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让我补偿你。”
宁惜玥后退一步,声音冷漠:“不需要,你我只是陌生人而已,就像你上次说的,以后再无干系。”
“我那时候意识,说的都是浑话,你不要当真。”纪臻追逐向前。
宁惜玥呵呵一笑:“抱歉,我当真了,也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你走吧,以后婚嫁自由,各不相干。”
纪臻心脏一阵阵抽痛,婚嫁自由,各不相干?
“你想嫁给谁?”纪臻猛的上前,将她抱住。
宁惜玥对他早有防备,提膝上顶。
纪臻却没有料到她会那么狠,动作那么迅速,被撞到关键处,疼得弯下腰。
宁惜玥迅速撤退,到了里面把阳台与房间之间的玻璃门拉上,锁住。
帘子一拉,将纪臻挡在外面。
纪臻忍了好一会儿,才从那种疼痛中缓过神儿来,但脸色依然没有一丝血色。
他今天是偷偷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之前为了见惜玥,他扯裂伤口,不小心把伤势扩大,转到医院救治,医生说他半个月内不能够再扯裂伤口。
但今天是她的生日,他不想错过。
只是没想到话没说两句话,这丫头就给了他如此强大一击。
两个地方一痛,就算他毅力过人,也支撑不住。
“惜玥,开门,咱们好好谈谈。”他拍着玻璃门说。
宁惜玥从衣橱里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
水哗啦啦地往下掉,将纪臻的声音隔绝。
宁惜玥闭上眼睛,任喷头的水洒在自己脸上。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遗忘好些不开心的事。
她洗完澡,穿上睡衣,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外走。
她没有再听到纪臻的声音,犹豫了一下,走到玻璃门前,将帘子拉开一点,眯着眼睛往外看,没有看到纪臻,那些蜡烛之类的装饰还留着。
宁惜玥心里顿时一阵气。
把她阳台折腾成这样,离开前都不给她拾掇一下,让她明天怎么跟家人解释?
她气愤地推开玻璃门,迈出去。
脚下绊到一物,险些摔倒。
宁惜玥稳住身形,低头看去。
屋里的光投射出来,落在纪臻半张脸上。
他脸色惨白,眼睛紧闭,一手捂着肚子的位置。
宁惜玥想到纪臻腹部的伤口,愣住,旋即担忧地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喂,纪臻,你没事吧?”
她拍了几下,也不见纪臻醒过来。
手一摸,发现他手指缝间有粘稠的液体。
她小脸微白,把他的手拿开,只见殷红的血渗透出来,将雪白的衬衫染红。
都好几天了,怎么伤口还会裂开!
宁惜玥急急跑回屋,去拿医药箱。
很快回到阳台,看到他昏迷不醒的他,她踌躇了下。
但一想自己此刻是医生,他在自己眼前只是个病人而已,没必要避讳。
她伸出手解他的衬衫扣子。
解到腹部那里的扣子时,手腕忽然被握住。
宁惜玥抬眼一看,只见纪臻正凝眸望着她。
深邃的眼睛好似漆黑的夜空,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宁惜玥秀眉微拧,抽手。
但他握得很紧,她没能抽出来。
“放手!”她低声喝道,不想引起家人的注意,她刻意压低声音。
纪臻乖乖地松开手。
宁惜玥起身说道:“伤口自己包扎,处理好后就离开。”
说完,转身往屋里走。
没能走成功,她的小腿被他的手握住。
她甩了甩,没甩开,回头怒瞪着他:“放手!”
“惜玥,我们从头开始吧。”
纪臻凝视着她,深情款款。
只是宁惜玥对他早已没了当初的热情。
曾经,是他一点一滴将她捂热,让她恋上他;但也是他亲手将她的心捏碎,她再也爱不起了。
宁惜玥表情冷淡,如同看一个陌生人:“纪臻,别再死缠烂打了,上一次我就和你说过,我们不可能复合的。我对你没感觉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感觉可以慢慢培养。”他在她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只要她肯回到他身边,让他做什么都行。
“呵呵,碎掉的镜子能恢复原状吗?”宁惜玥冷笑,嘴角噙着一丝讥诮。
纪臻沉默半晌,方道:“感情不是镜子。”
“对,感情不是镜子,镜子破了伤的是别人,感情破了,伤的是自己,一辈子永远忘不了的伤痛。”
宁惜玥的话再次让纪臻哑口无言。
他仰脸望着她,坚毅冷硬的面庞浮现出痛苦之色。
“让我用一辈子补偿你,抚平你的伤口。”
“不必,我觉得脏。”宁惜玥讽刺地勾起唇角。
纪臻一愣,从她眼里捕捉到了厌恶之色。
脏?
他想到自己搂了另外一个女人,还险些上了床。
刹那间,脸上血色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