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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媛半张脸都被烫起了水泡,好生吓人?
顾蕴一看冬至的表情,再想到秦良媛来自于腾骥卫,怎么也不可能连区区一个胡良娣都应付不了,便知道秦良媛定然一点事儿都没有,心里自然不担心。
但面子活儿还是得做齐全了,当即便沉了脸,怒声道:“本宫是让胡良娣教引秦良媛规矩,不是让她趁机泄愤的,何况秦良媛昨儿才进宫,与她能有什么仇什么怨,她怎么就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这会子胡良娣人在哪里?”
又问冬至:“可给秦良媛请太医了,太医怎么说?这会子秦良媛人在哪里,快带本宫瞧瞧她去!”
冬至忙恭声一一回道:“胡良娣吓傻了,这会儿奴才将她拘在了秦良媛院子的厢房里,让两个宫女一直守着她,以免她悔恨之下做傻事,秦良媛也在自己屋里,已经打发人传太医去了,想来说话间就该到了……娘娘,您这边请。”一边说,一边引着顾蕴往后面秦良媛的院子走去。
东宫众妃嫔住的地方叫燕禧院,名字叫‘院’,却不只一个院子,而是一大片建筑,当中还有一个小花园,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却是供东宫妃嫔日常闲逛消遣的,她们毕竟与皇上后宫的妃嫔不一样,御花园自然也没资格去,何况也要避嫌,不然遇上了皇上,或是其他哪位皇子王爷,说出去很好听么?
顾蕴嫁进东宫也快半年了,还是第一次来燕禧院,少不得顺道打量了一番,见其建筑规格还是挺高的,只是因为宇文承川从来不来这里,阴盛阳衰,所以看起来缺了几分活气,不由暗忖,难怪宇文承川态度都那么鲜明,说什么也不会碰胡良娣几个了,她们却依然不肯死心,在皇宫这个地方,没有了男人,就好比树离了土,纵然能再活一段时间,终究还是会枯萎的。
可是,这却并不代表她就愿意将宇文承川拱手相让,这世上旁的东西她都可以酌情相让,惟独自己的男人,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绝不会退让分毫!
很快冬至便引着顾蕴抵达了秦良媛的院子里,秦良媛早已得了信儿迎在了门口,一见顾蕴,便上前几步跪下哭了起来:“太子妃娘娘,嫔妾昨儿才进东宫,满以为娘娘宽和仁慈,其他姐姐们自然也是一样,谁知道胡良娣她,她竟然心狠到这个地步……嫔妾明明一直都按她的要求在习学规矩,可她愣是说嫔妾做得不够好,非要嫔妾将一盏滚茶足足托够一刻钟的时间,里面的水但冷了一点,立刻就加滚的进来,说嫔妾服侍殿下与娘娘时也敢质疑吗?嫔妾后来实在烫得受不住,就说殿下与娘娘都是宽和仁善之人,定不会如此为难人的,她便说嫔妾抬出殿下与娘娘来压她,恼羞成怒之下,将一盏滚茶泼到了嫔妾脸上,娘娘请看,嫔妾的脸还能看么……娘娘可千万要为嫔妾做主啊……”
说着,将捂住左半边脸的帕子放下,露出了半张布满大小水泡的脸,饶顾蕴知道她不会有事,依然觉得触目惊心,怒声说道:“胡良娣何在?立时把她给本宫叉过来,本宫要亲自问她,到底与秦良媛什么仇什么怨,她这样心狠手辣,如何配为东宫妃嫔,如何配服侍太子殿下!”
便有两个太监应声而去了。
顾蕴方转回看向秦良媛,关切的问道:“这会子疼得怎么样了?已经打发人传太医去了,想来很快就该到了,你且忍着点,也别担心会留疤什么的,太医院的太医是全大邺最好的大夫,一应药材也是全大邺最顶级的,本宫一定会让太医全力为你医治,不叫你抱憾终生的。”
又命秦良媛的贴身宫女:“还不快将你家小主搀起来,回屋里躺着去?如今虽不若春日时花粉多灰尘大了,到底也要忌着些才好。”
正说着,果有小太监来禀太医到了,于是顾蕴也同着秦良媛一道进了屋内,太医仔细给秦良媛瞧过伤口,又把过脉后,方抱拳向顾蕴恭声禀道:“禀太子妃娘娘,这位小主的伤口瞧着虽吓人,所幸只是皮外伤,用了微臣外敷及内用的药后,应当不至于有大碍,只是一点,如今天气一日热似一日了,切记不能沾水见风以免化脓,否则,十有*就要留疤了。”
这话一出,秦良媛又忍不住要哭,顾蕴忙道:“你没听见太医的话么,不能沾水,你是惟恐脸上不能留疤么,你以后还想不想服侍太子殿下了?”
秦良媛就不敢再哭了,只得委委屈屈的应道:“嫔妾当然想继续服侍太子殿下与娘娘,可嫔妾的脸也不能白白被烫伤啊,求娘娘一定要为嫔妾做主。”
顾蕴点点头:“本宫自会为你做主,太子殿下也断不会白委屈了你的。”命冬至引着太医去了一旁开药,才又道:“本宫记得本宫库里有一种玉露琼脂膏,祛疤最好的,还有一种凝结血痕的复颜如玉霜,两样一起用效果尤佳,白兰,你回去把东西都取来,让太医瞧瞧秦良媛可能用,若能用,就都赏了秦良媛。”
秦良媛忙挣扎着要起身向顾蕴道谢:“嫔妾多谢太子妃娘娘。”
只是想起自己此番受的无妄之灾,仍觉气愤委屈得紧,正欲再说几句胡良娣的不是,可巧儿两个太监便扭着胡良娣进来了:“回太子妃娘娘,胡良娣带到。”
秦良媛立时对胡良娣怒目而视起来:“胡姐姐,我昨儿才进东宫,今儿早上才见姐姐第一面,姐姐至于恨我恨到定要毁了我的脸,才肯罢休的地步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姐姐这般恨我?就算姐姐说我竟敢出言顶撞于您,竟敢对您不敬,您要骂我罚我都可以,也不该直接毁了我的脸啊,您自己也是女子,难道不知道脸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究竟有多重要吗?”
顾蕴示意那两个太监松开胡良娣后,方接着秦良媛的话喝斥她道:“秦良媛说得对,就算她有不对的地方,你比她进宫早,比她年纪大,你就让着她些又何妨?你便不肯让她,你要骂她罚她都可以,何以定要毁了她的脸,她进宫才短短两日不到,到底与你什么仇什么怨?本宫原想着,你肯主动提出教引她规矩,是个不藏私顾全大局的,知道她规矩松散出去丢的也是整个东宫的脸,是太子殿下与本宫的脸,却没想到你口蜜腹剑,竟这般恶毒,本宫岂能容你,东宫岂能容你!”
胡良娣脸色惨白如纸,头发和衣裳都稍显凌乱,脸上的表情更是毫不掩饰的仓惶,听得顾蕴的话,她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哭道:“嫔妾不是故意的,嫔妾根本没想过要毁了秦良媛的脸……嫔妾是嫉恨她得太子殿下宠爱,得娘娘看重,可真的没想过要毁她的脸啊,嫔妾再蠢也蠢不到哪个地步,实在是、实在是……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嫔妾自己至今都没想明白,一开始屋里服侍的人多时,秦良媛对嫔妾倒是很恭谨,可后来屋里没人了时,她便开始一再的出言挑衅起嫔妾来,嫔妾一时气不过……等醒过神来,已经这样了,嫔妾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这个贱人使妖法控制了嫔妾,就跟她使妖法迷惑殿下一样,娘娘,嫔妾真不是故意的,求娘娘明鉴……”
许是因为心慌害怕,也是因为后悔绝望,胡良娣一开始说话便大失条理,到最后更是语无伦次起来,眼泪也是大滴大滴的落下,瞧着好不狼狈,也好不可怜。
胡良娣的确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她只知道秦良媛在屋里服侍的人都渐渐退出去后,便开始一再的挑衅起她来,又是说她难看,难怪太子殿下至今不肯多看她一眼,又是说她小家子气,自己规矩还没学好呢,倒想挑她的毛病了,难怪只能守活寡云云的,哪怕手里捧着滚烫的茶杯依然眉头都不皱一下,照样奚落她。
把胡良娣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顺手抄起身边的茶盅便向秦良媛砸了出去,等她在秦良媛的惨叫声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后者的半边脸已满是水泡,都快不能看了,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可已经迟了。
顾蕴将胡良娣的凄惶与绝望尽收眼底,却对她生不出同情怜悯之心来,想偷鸡就得先做好反蚀一把米的心理准备,待失败了就一句‘不是故意的’便以为可以脱罪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要不是她一开始便存了折腾秦良媛的念头,如今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皱起眉头,冷声道:“也就是说,你承认是你一时气不过拿滚水泼了秦良媛,才会致使她的脸成了现今这样了?”
“嫔妾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被秦氏那贱人气得狠了,求娘娘明鉴……”胡良娣忙声泪俱下的为自己辩白起来。
顾蕴却抬手示意她不必再多说:“本宫只想听你回答‘是’与‘不是’,不想听你说旁的,若一句‘不是故意的’,便可抹杀掉自己曾经的罪行,刑部大牢与大理寺大牢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犯人,每年秋后也不会有那么多被问斩的囚犯了。本宫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泼的秦良媛?”
胡良娣就抖得更厉害了,“是,可嫔妾真不是故意的,都是贱人使妖法控制了嫔妾,嫔妾根本身不由己……求娘娘网开一面,饶过嫔妾这一次,求娘娘慈悲……”
心里已后悔死不该自作聪明的出这个头,也不该一开始便存了作践秦良媛的心,她就算要收拾贱人,也该等过一段时间,贱人失了宠时再下手啊,家里父兄的姨娘们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她当时到底被多少猪油给蒙了心啊?
顾蕴既听到了胡良娣自己答“是”,等同于她已认了罪,也就懒怠再多说了,只吩咐冬至:“去瞧瞧殿下这会子在哪里,可得闲不得闲,若殿下得闲,就把事情禀了殿下,请殿下定夺,胡良娣终究是母后赏给殿下的,又比本宫进宫早,本宫也不好越过殿下处置胡良娣,总要殿下发了话,本宫才好定夺。”
关键她不知道秦良媛这么快便对胡良娣出手到底是不是宇文承川授意的,宇文承川又想如何惩治胡良娣,是纯粹的杀鸡儆猴呢,还是想借此机会打宗皇后的脸,让她别再明目张胆管他的房里事,看看她都挑的是些什么人罢,就胡良娣这样的人,也配做东宫良娣?
“是,太子妃娘娘。”冬至忙行礼应声而去。
约莫半个时辰后,回来与顾蕴行礼道:“太子殿下说,胡氏如此歹毒,如何配做东宫良娣,让奴才传他的旨意,将胡氏褫夺位份,打入冷宫,秦良媛才进东宫便受此无妄之灾,现特晋为良娣,待伤愈后,燕禧院的一应事宜都交由秦良娣打理,以为太子妃娘娘分忧。”
东宫的建制其实就是一个小皇城,皇宫有的,东宫一应俱有,自然也少不了冷宫,只不过这个冷宫不能叫去锦宫,所以就直呼为冷宫罢了。
胡良娣,如今该叫胡氏了,胡氏听得太子殿下连亲耳听她分辨一句都不耐烦,便直接给她定了罪,虽知道自己在太子殿下心目中就跟草芥子一样,比尘埃还不如,依然觉得心寒齿冷不已,转念一想,又自嘲的笑了起来,一日夫妻才百日恩,她与太子殿下连一日夫妻都未做过,自然也不会有任何恩义,可太子殿下他,也忒绝情了啊!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冷宫那样的地方,进去了还能有活着出来那一日吗?她还这么年轻,大好的日子且在后头,她怎么能去那样的地方,怎么能去!
念头闪过,胡氏已尖叫起来:“我不去冷宫,我再不好了,也是皇后娘娘所赐,太子殿下就算打狗也要看主人呢,凭什么打发我去冷宫,我位份本就比贱人高,我管教她是理所应当之事,我就算有错,也错不至此,我不服,我要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定会为我主持公道,我这就求皇后娘娘为我主持公道去……”
一边说着,一边已疯了般往外冲去。
“拦住她!”只可惜才跑出没两步,已在冬至一声暴喝后,被两个太监拦住了去路,很快便制得动弹不得了,她犹不甘心,嘴里仍尖叫着:“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以为我是那等没有靠山可以任你们宰割之人吗,你们对我如此不敬,就算皇后娘娘肯饶过你们,我娘家也一定不会饶过你们……唔唔……”
话没说完,已被冬至掏出手帕给堵了嘴,待她再发不出声音来后,才冷笑说道:“皇后娘娘那里不用你操心,太子殿下自会去禀告皇后娘娘的,赏太子殿下这样一个恶毒之人做良娣,今日是秦良娣遭殃,若不严惩你,明日岂非就该是太子妃娘娘,甚至是太子殿下遭殃了?皇后娘娘的确该给太子殿下一个说法儿才是!至于你的娘家人,哈,他们若真拿你当自家人看,当初也不会明知是火坑,还把你往里推了,他们会帮你出头,你说梦话呢?咱家也懒得与你啰嗦了,带走!”
两个压制着胡氏的太监忙应了一声“是”,不由分说将胡良娣给弄走了。
顾蕴方收回视线,温声与秦良娣说了几句话:“如今胡氏已受到惩罚,你也可以安心了,且好生将养身子,早日痊愈了,才好把燕禧院的一应事宜都接管起来,为本宫和殿下分忧。本宫就不打扰你歇息,且先回去了,你这几日也不必过去请安了,待过几日伤口好些了,再去给本宫请安也不迟。”
被簇拥着离了燕禧院,回了崇庆殿去。
她前脚回到崇庆殿,宇文承川后脚便回来了,顾蕴自然要问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宇文承川因说道:“不外乎就是杀鸡给猴看罢了,能有什么打算?胡氏成日上蹿下跳的,我早看她不顺眼了,可无缘无故的,也不好发落她,如今总算有了机会,自然不能轻饶了她,也好让剩下那几个看清楚,若安分守己,自然有安稳日子过,反之,胡氏的今日,就是她们的明日。以后你也不必为她们浪费时间,只管下一道旨意,不必让她们过来给你请安了,让秦良娣全权应付她们即可,也省得你日日都要白糟心一回,是你说的么,癞蛤蟆虽不咬人,却恶心人!”
如此一来,骂名也都由他和秦良娣背负,而影响不到她的名声丝毫了。
徐良娣几个,也的确该被当头棒喝一回了,省得她们还残存着非分之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生事……顾蕴眉头先是一松,继而又蹙紧了,道:“可皇后那边,你要如何交代?就像胡氏说的那样,打狗尚要看主人,狗被打了,主人自然也要为其出头张目才是。”
宇文承川冷笑道:“秦良娣脸上的伤口还活生生血淋淋的,她问我要交代,我还要问她要交代呢,把这样一个心肠歹毒之人赏与我做枕边人,到底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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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焦虑得愣是整个白天都码不出一个字来,等晚上儿子接回来,才终于能写点了,问题是,儿子声音都哭哑了,眼睛也肿了,一看见我就说,妈妈你终于来救我了,我眼泪一下子就哗哗落下来了,汗……不知道今天白天是不是又得白白浪费掉了,听好几个作者说,她们孩子当初刚上幼儿园时,她们也是几天都码不了字,肿么办哦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