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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万一今日之事事后传到了自家殿下耳朵里,她岂非就真要如太子所说,即便侥幸不死,也只能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了,她该怎么办?
庄敏县主越想越着急,越想越恐慌,却更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既已踏出了第一步,就算明知这条路可能会走到黑,会是一条不归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将路上的荆棘都尽快尽早的铲除了,让自己走得更平顺一些,让自己无论如何都坚持到最后,只要她坚持到了最后,她所有的付出与失去,便都能十倍百倍的找补回来了,——风险与代价虽大,收益与回报却更大,那便值得!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上宇文承川喜怒莫辨的脸,又苦笑着缓声说道:“我都发了这样的毒誓,大表哥竟仍不信我吗?也是,我素日从未与大表哥有过交集,连话都没说过两句,说我为了自己和一双儿女后半辈子的安稳日子,所以来向大表哥示警,大表哥或许还能相信几分,说我是真的敬服,甚至是……爱慕大表哥,大表哥又如何能相信,毕竟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不是吗?可我是真的敬服大表哥,就像动物里雌性总是更中意最强的雄性一样,女人自然也本能的敬服爱慕最强的男子,我敬服爱慕大表哥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您为什么就不信我呢?”
顿了顿,不待宇文承川说话,继续说道:“就顾三那样的货色,大表哥之前竟也能轻而易举的相信她是真的爱慕您,为什么您就不能信我呢?我自问才貌家世能力手腕样样都比她强十倍,也是真心想要服侍辅佐在大表哥身侧,只要大表哥接受了我,不但我,连同我娘家阖族,都将竭尽所能的效力于大表哥,让大表哥如虎添翼,大表哥就接受了我罢,我是真的敬服爱慕您,不然我也可以起誓的……”
“你还是别再起誓了,誓起得多了,就跟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是一样的道理。”宇文承川却半点也不为所动,冷冷出声打断了她:“孤倒是想信你来着,可孤若真信了你,才真是从一个小圈套,转眼就跌入一个大圈套里了!”
冷哼一声,“顾三算来的确既是孤的弟媳又是孤的姨姐,可也只是‘算是’,而不是真的是,她说到底只是个玩意儿而已,孤便与她有点什么,曝光于人前了,孤也至多名声受点儿损而已,何况如今孤已有了防备,自然不会再让他们得逞!可若孤与你有点首尾,那性质就大不一样了,所以你口口声声敬服爱慕孤是假,想让孤彻底的身败名裂,让你们夫妇事先自己的野心才是真,当孤是傻子,看不出来么!”
说得庄敏县主大急,“不是这样的,大表哥,我真不是在算计您,我若真是想算计您,犯得着把自己也搭进来吗,就像您说的,事情一旦曝了光,我就算侥幸能保住性命,也只能青灯古佛一辈子了,我没那么愚蠢。”
顾三那样的货色一说爱慕他,他就信,却半分也不信自己说的爱慕他的话,甚至连半点知道有人爱慕自己,有人当面向自己表白的本能的得意与窃喜都没有,男人不都是见猎心喜的吗,两者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这根本不合乎逻辑!
宇文承川冷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与能拉孤从太子宝座上拉下来相比,只是名声受点儿损,被送到佛寺里又算得上什么,何况等老四最终胜利了,立时便能将你接出来,还能让所有人都不敢就当日的事多说半个字,你们夫妇两个倒是打得好算盘!”
话音未落,庄敏县主已迭声道:“事情真不是大表哥想的这样,大表哥与四殿下兄弟这么多年,难道还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成,便大表哥不知道,我做了他几年枕边人,却是再清楚不过的。我敢说我前脚刚进了佛寺,他后脚便会迎新人进门,届时我一双儿女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日子有多难熬可想而知,而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他必然也会渐渐视我一双儿女为眼中钉肉中刺,那我的牺牲还有什么意义?明知道牺牲了也是白牺牲,我会那么愚蠢的白为他人做嫁衣吗,所以我所言句句都发自肺腑,还请大表哥明鉴。”
宇文承川嗤笑道:“这才更能证明你巾帼不让须眉,着实是个狠角色啊,哪个成大事者不是能忍人所之不能忍,能舍弃人所之不能舍弃的?孤以为自己素日已经高看了老四和你,却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们!孤也懒得再与你多说了,大家只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便是,冬至,我们走!”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拂袖大步而去了,冬至见状,忙忙紧赶几步跟了上去。
“大表哥,你听我说,我方才所言真的句句都发自肺腑,您为什么就不信我呢,大表哥……”余下庄敏县主见宇文承川说走就走,急得五内俱焚。
可他人高腿长的她根本追不上,又不敢叫得太大声了,以免让旁人听了去,只能看着宇文承川主仆的背影不过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然后挫败的打砸抓扯起所有触手可及的花草树木来,到最后实在累得不行了,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发起怔来。
怎么办,太子根本不信她的话,根本不信自己是真的爱慕他,那她岂非鸡没偷着,反倒还失了一把米?不行,她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无论如何也得让太子相信她,让自己成为笑到最后,站得最高的那个人才是!
她的贴身宫女听见这边动静不对,担心她出事,壮着胆子慢慢儿凑了过来,却见她正狼狈的坐在地上,眼神狂乱,神情狰狞,半分素日的优雅沉稳都不见,唬了一跳:“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子殿下欺负您了,奴婢这就扶您回去,请殿下为您为主去。”一面说,一面上前欲扶她起来。
却被庄敏县主一边甩开了手,声冷如冰的道:“本宫不过只是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路,不慎摔了一跤而已,你鬼叫什么,惟恐天下不乱是不是?记住,方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殿下那里,也自有本宫回话,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就别怪本宫不念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了!”
贴身宫女是打小儿便跟着她的,对她忠心耿耿自不必说,便是跟着她嫁到四皇子府已这么多年了,心里依然只拿她一个人当主子,却也因太了解她的手段,是真的怕她,闻言想也不想便应道:“娘娘放心,奴婢理会得了。只是我们出来也有这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殿下在殿内该担心了,且让奴婢扶娘娘回去可好?”
庄敏县主闻言,这才面色稍缓,由着贴身宫女扶了她起来,慢慢儿的往回走。
一边走着,一边还在想着,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太子相信她是真的爱慕他,收了她于他来讲只会有百利而无一害?早知道,她就该悄悄弄点儿顾三用的那个香来自己也洒上,不就可以迷倒太子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防着方才之事,说什么也不能传到别人耳朵里,尤其是自家殿下和二皇子的耳朵里去才是……她怎么就这般不顺,老天爷这么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呢?!
再说宇文承川与冬至离了花丛深处,走到光亮的地方后,因余光瞥见冬至的面皮一直处于抽搐扭曲的状态,宇文承川装了几次视而不见,到底还是装不下去了,遂没好气道:“你想笑就直接笑出来便是,再憋下去,仔细憋死你!”
冬至闻言,这才不再强忍着,终于笑出了声来,笑了一回后,见宇文承川的脸色越发不好看,怕真惹恼了他,又忍住了,低声道:“以前殿下不是最讨厌太子妃娘娘的那一众表哥么,想不到有朝一日,您竟然也当了一回表哥,果然是*好做饭,表哥表妹好做亲么?若是让娘娘知道了,您说她会不会像当日的您似的,气得几欲发狂?”
宇文承川就狠狠瞪了他一眼:“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冬至见他满脸的危险,不敢答话,只是呵呵傻笑以对,心里却在腹诽,他不过就在几丈开外,四皇子妃又没刻意压低声音,他纵是想不听见也不可能呀。
不过话说回来,真是见过贱的人,没见过那么贱的人,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子妃、长公主之女,自荐起枕席来却那般的顺溜,还是在自己男人活得好好儿的,对她也自来不差的情况下,真是贱得可以,也绝情得可以,她就算不为四皇子考虑,难道也不为自己的一双儿女考虑吗?
就这样的货色,也不知哪来的自信他家殿下一定瞧得上他,也不事先照照镜子看自己及得上及不上他们太子妃一根手指头,真是恶心得他隔夜饭都差点儿给呕出来!
宇文承川一看冬至的样子,就知道他什么都听见了,没好气道:“管好你的嘴,尤其是在太子妃面前,记得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许多说!”
冬至正了正神色,小声道:“殿下不打算把方才之事,告诉太子妃娘娘么,您怕娘娘徒生不必要误会的心我理解,可万一娘娘经别人之口,得知了此事,误会岂非反倒越发大了?方才虽没有第五个人在场了,难保那个女人就不会告诉娘娘,而且那个女人诡计多端,不择手段,娘娘虽也厉害,到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一娘娘不慎着了她的道儿,殿下岂非后悔也迟了?倒不如趁早都告诉了娘娘,便可以既不给奸人挑拨离间的机会,又可以让娘娘提高警惕,防微杜渐了,还请殿下三思。”
宇文承川挑眉道:“我不过就说了你一句而已,你就有这么大一篇话等着我,我要是多说几句,你今儿岂非得呱噪死我,再说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不告诉太子妃了?”
他只不过是想自己告诉蕴蕴而已,他早说过,绝不会再欺瞒蕴蕴任何事,哪怕是善意的欺骗也不会再有,何况这次还不是善意的欺骗,庄敏那个女人着实得怎么防着都不为过,他可不想让蕴蕴受到伤害后,再来心疼与后悔!
冬至闻言,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原来都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殿下了。
主仆两个见时辰已不早了,这才没再多说,一前一后回了垂纶水榭。
就见歌舞戏酒都还在继续,只不过所有人都有了几分酒意,女的呢就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凑在一起在说体己话儿,男的就几个素日要好的一道在喝酒说笑,所幸都还没忘记这是御宴,还不至于放浪形骸。
正百无聊赖把玩着一串碧玺手串的顾蕴见宇文承川总算回来了,暗自松了一口气,待宇文承川走近了,起身笑道:“殿下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顾芷早就回来了,他怎么耽搁到现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承川拉着她的手与她一道落了座,才笑道:“出去后吹了风,有些酒意上头,便与冬至去岸边的亭子歇息了片刻,让你担心了,都是孤不好。”
说着,端起紫檀桌上放着的茶盅送至唇边,借茶盅的遮掩,压低了声音小声与顾蕴道:“其实是发生了一些事,待会儿回了东宫后我再细细的告诉你。”
顾蕴心下一惊,果然出了事,也不知是什么事?好在待会儿回了东宫便可以知道了,遂也没再多问,只与宇文承川盛起汤来:“这是才送来的乌鸡人参汤,殿下方才便没吃什么东西,喝点儿汤填填肚子罢。”
宇文承川笑着接过她递上的汤碗:“你喝了吗,你方才也没吃什么东西。”
顾蕴笑道:“早喝过了,殿下只管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宇文承川这才低头喝起汤来。
他们夫妻两个其乐融融的,对面四皇子见顾芷早就回来了,如今连宇文承川也回来了,庄敏县主却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如今他们可再经不起任何波折了,心里便越发焦灼了,面上却尽量不表露出来,只余光一定注意着殿门。
所幸片刻之后,庄敏县主便扶着贴身宫女回来了,看衣着神情都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四皇子方暗自松了一口气,待庄敏县主坐定后,便压低了声音冷声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庄敏县主听他说很担心自己,莫名就想到了二人成婚之初时,四皇子只要一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去正院见自己,见到便罢,见不到便什么事都不做,定要找到自己才放心,而且找到自己后,第一句话一定是:“你怎么没在房间里,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看不见你,很担心你啊?”
她的心不由一软,说来殿下如今待她虽早不如成亲之初了,却也着实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她实在不该罔顾这么多年的夫妻之情,说背叛他就背叛他,在背后捅他刀子的。
可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想到自己的家族,再想到自己天命皇后的命格……庄敏县主的心瞬间又冷硬起来,殿下是没有像别的王孙贵胄那样左一房右一房的纳妾,也没有像别人那样弄出一个又一个的庶出子女来给自己添堵,可他待自己的确早已大不如前了,就譬如方才他说担心自己,又有几分是真正担心自己本人呢?
说到底还不是担心自己惹出什么事来,给他添麻烦,让他越发的举步维艰,他最爱的始终还是他自己,是他的所谓大业,这还是自己如今年轻貌美,娘家也算得力,等他日自己年老色衰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弃自己如敝履?
退一万步说,他就算将来不会弃自己如敝履,可他还有将来吗?她才不要让自己和自己的一双儿女陪他去送死,她是天命皇后,她一定要凤凰于飞,母仪天下!
心里虽已百转千回,拜养气功夫到家,庄敏县主还能笑得与平时一般无二,也没忘记压低了声音,才与四皇子道:“天黑路又生,臣妾不慎摔了一跤,有些扭伤了脚,衣裳也弄脏了,所以到更衣的小阁里换了件衣裳,休整了一会儿,这才会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的,还请殿下见谅。”
四皇子闻言,神色就越见放松了:“原来是这样,害我白白担心一场,看见那个婢生子与顾三幽会了吗,方才顾三那么早就回来了,婢生子却只比你早了一会儿回来,我总觉得大有蹊跷。”
庄敏县主小声笑道:“臣妾亲眼看见了的,殿下只管放心罢,不然殿下以为臣妾怎么会摔跤?”
“那就好,这一次,那个婢生子就等着好生喝一壶罢!”四皇子问到自己想要的,也就不再与庄敏县主多说了,自顾与旁边的二皇子吃起酒来:“二皇兄,今儿这酒倒好,臣弟再敬您一杯!”
浑不知庄敏县主的心又冷硬了几分,连我出去进来换了身衣裳你都没发现,听见我摔了跤扭伤了脚也不问我痛不痛,严重不严重,而是一味的想着你的大业,想着我没有坏了你的事便好……你既这般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一直热闹到交三更,皇上害乏,先携妙贵嫔离开后,整场宴席方算是结束了。
宇文承川与顾蕴坐车回到玉润殿,二人身上都是酒气,天气热人多,连贴身小衣都湿了大半,粘粘的贴在身上也不舒服,索性先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当然洗澡过程中,又免得做了一些事体,才清清爽爽的躺到床上,说起正事来。
宇文承川拥着顾蕴,先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道:“我想着那个女人自来能屈能伸,诡计多端,自然一个字也不信她说的,可她说的又的确是事实,想着不能让她看出来我们早已什么都知道,一切也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便假装不信她的话,只说是她与老四设的更大的圈套想诱我跳下去,暂时将她给糊弄了过去,蕴蕴,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咝,你轻点,轻点……”
话没说完,已被顾蕴一把抓过空着的那只手,狠狠一口咬在了手背上,立时火烧火燎的痛,却不敢反抗,也不敢将手收回去,只得小声哀求顾蕴:“好蕴蕴,你轻点儿呀,不然你咬其他地方也成啊,我这手明儿还得批阅奏折,还得示于人前呢,你咬这么重,让我明儿可怎么见人……呀,你还真换地儿咬,果然最毒妇人心……”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大声一点儿呢!”顾蕴总算松开了咬在宇文承川肩膀上的嘴巴,却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大有宇文承川敢把方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就给他好看的架势。
宇文承川在她面前自来识时务,眼下自然也不例外,立时换上谄媚脸,“蕴蕴,我是说我肩膀硬,没的白硌坏了你的牙,你换其他好咬的地方咬呀……唔,我不疼,我不疼……”
顾蕴抬起头来,笑靥如花:“真不疼?那我继续了啊……”
“别别别,我又不是泥胎雕塑,怎么可能不疼?”宇文承川一脸的苦相,“本来怕你误会生气,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想着答应过以后再不欺瞒于你,这才会一字不漏都告诉了你,谁知道还是让你生气误会了。”
顾蕴方松开了他的手臂,冷哼道:“知道疼就好,知道疼以后才不敢再随便的招蜂引蝶,去了一个妹妹,又来一个表妹,还有一个弟妹兼姨姐等着你,太子殿下的桃花可真是有够旺的!”
庄敏县主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竟敢勾引她夫君,她这会儿是不在她面前,否则她一定挠花她的脸,把她打成猪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肖想别人的男人,真是气死她了!
宇文承川方才见她一脸的淡定,还当她只是生气,并没有吃醋,如今看来,她哪里是没吃醋,她根本就醋大发了,虽然伤口很疼,心里却很爽,蕴蕴若不爱她,又怎么会气成这样?
忙把身上能遮的地方都遮住,人也后倾到离顾蕴有一段距离,确保她再咬自己,自己能避开后,才委屈道:“我桃花哪有旺了,慧生你是知道的,她只是因为从未接触过其他男子,只接触过我,所以才会自以为喜欢我而已,何况她如今远在千里之外,这一篇早该翻过去了。至于顾芷,别人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难道还不知道不成,你若是不喜欢,我立时改变计划便是。崔氏那个女人就更不必说了,她就是个疯子,我即便瞎了眼,也不会白放着你这颗珍珠不要,反去就她那个死鱼眼睛,何况我还没瞎,你就只管放一百二十颗心罢!”
好说歹说,总算说得顾蕴面色渐缓,道:“也是,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你有这妹妹那表妹的,难道我就没有表哥不成,你若真敢有二心,想跟你的好表妹发生点有的没的,我也找我的表哥们去,反正冬至都说了么,表哥表妹好做亲!”
这下轮到宇文承川糟心了,当下又是好一通赌咒发誓甜言蜜语,夫妻两个才复又如胶似漆起来。
也是因为宇文承川是真对顾蕴从无二心,而顾蕴也知道他心里只有自己,方才不过就是二人借此无伤大雅的调一下情而已,不然哪能这么快便好起来。
顾蕴这才正色与宇文承川道:“你说那个贱女人哪来的这个自信,你就一定能瞧上她,难道就因为你能瞧上顾芷,就一定能瞧上她不成,这是什么逻辑?她又不是不知道你受顾芷吸引,主要是因为那香,何况你即便如她所愿被她勾引了,她也上不得台面,过不了明路啊,她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事都该以她的意志为主,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不成?”
宇文承川沉吟道:“先前我与冬至也讨论过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唯一的解释就是她从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区区皇子妃,而是有更高的志向更大的野心,所以当初才能与老四一拍即合,如今老四既不能实现她的志向与野心了,她自然要另谋出路,而我,自然就是那个至少目前来说,最能实现她志向和野心的人了。至于她明知我是因为那香才对顾芷另眼相看,依然以为我会对她也另眼相看,大概就是出于她盲目的自信与自大罢,她出身高贵有才有貌,又有能力手段,男人除非是傻子,否则面对这样一个送上门的美人儿,又有几个能不动心的?”
说到最后,话里到底还是忍不住带出了几分嘲讽与不屑来,那个女人从来不照镜子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