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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上午有一节经济公开课，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什么校园活动，因为女生们看着明显是打扮过的，虽然不至于浓妆艳抹，但一个个看起来也精致了不少。
姜黄色的大衣，腰身处的带子系成蝴蝶结形状，既少女又可爱，桃粉色的半透明唇釉看着跟果冻似的干净。
江允舟看一眼自己班的女生。
嚯——
这都谁啊？
跟昨天上课时、班里那些直女完全不是一个人！
看了一圈，唯一跟平时一样头发乱糟糟、刘海被风吹成中分也不知道梳理一下的，也就陆北北了。
我去，小叔叔魅力就这么大？
那他毕业以后也要当总裁！
杨千歌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江教授怎么可能喜欢咱们这些还没毕业的大学生？都以为自己是偶像剧女主角呢？他看上的，肯定也是某集团的女总裁或者娱乐圈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陆北北小脑袋不声不响地从她肩头钻了出来：“真的么？那你怎么今天特意早起一小时、还照着美妆博主的视频教程画了个全妆？”
她音量没刻意调低，周围女生听到一些，都掩着唇笑。
连江允舟都嗤笑了一声。
“……”杨千歌当场就挂不住脸了，没涂腮红的脸颊也瞬间红成了猴屁股，她快速朝阶梯教室里走，压低声音有些发狠：“陆、北北，我没得罪你吧？我只是失眠碰巧起早了，跟江教授没关系好吗？”
戚然小声劝一句：“北北她就是开个玩笑……”
陆北北耸耸肩，也不在乎杨千歌生不生气。
她就是故意的，上次听戚然讲了陶教授那堂课的事，她觉得杨千歌就是刻意提醒陶教授的，不是啥好饼！
离上课还有十分钟，一辆哑光喷漆的黑色宾利商务车停在教学楼门口。
后排座上，男人刚刚在车上结束视频会议，沈井从副驾驶钻出脑袋，同时递过来一摞作业本和一份资料：“总裁，上个周的作业我都改好了，请您过目……还有这份，是您这节课的教案。”
驾驶室里，董昴妒忌地看一眼沈井。
真别说，总裁雇这个特助干活儿确实挺利索，所有的重点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得清清楚楚，比小姑娘还心细。
“嗯，”江玄没什么情绪地应了一声，接过来。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正好够他扫完这两份东西。
等他看完，沈井要下车帮他开车门，江玄制止了：“我自己开。”
在学校里，还是得尽量低调。
不过即便如此，他下车的时候，车旁已经聚集了不少学生。
以至于董昴的车子没法像来时那样顺利的开出去，没法办，索性等学生们散开再走。
他将车窗开了一条小缝儿，密切注视着主子的安全，校园里人太多了。
董昴：“这已经是江氏最低调的车子了，竟然还有这么多人围观？”
沈井笑他：“光车低调有什么用？咱们总裁本身就是没法低调的存在，他就是骑电动车来给他们上课，也得被围的水泄不通。”
董昴认同地点头：“感觉主子这次追夏小姐有门儿，不像在耳山的时候那样……”
“耳山？”沈井耳朵跟兔子似的灵光：“咱们江氏在耳山还有业务？那里不都是寺庙么？”
董昴眼神一瞟，瞅着窗外的学生，快速转移话题：“你看，他们都朝里面看呢。”
“他们是江教授的司机和助理吗？”
“穿的好体面，一看就是金领，以后我也好想去江氏上班，咱们京大毕业生，去那儿当个总裁秘书应该没问题吧？”
“那你可错了，听说人江氏招秘书这类的正式员工，都是硕士以上学历，而且最重要的……听说江教授从来不招女秘书……”
学生们议论个不停，沈井低着头，这辆车总裁不经常使用，车窗也没贴防偷窥膜，他伸出两根白皙的手指扯了扯董昴的衣袖：“快开车啦！”
“哦，”董昴摁了下喇叭，手撑着方向盘缓缓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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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是踏着上课铃声进得教室，并很快就在教室里找到了陆北北她们的位置，但没看到夏夜的身影。
男人垂下长睫看一眼手表，表情冷冰冰的。
接下来一整节课，江玄明显没有之前夏夜在时讲得开拓，意兴阑珊的。
不过他还是按照教案完成了当堂课的内容，下课铃响，准点下课，多一秒都没有。
陆北北她们还在对着大屏幕上的PPT做笔记。
陆北北：“感觉江教授今天好像有些累，跟以前上课时的样子不太一样，是不是最近公事太忙了？”
戚然：“我也看出来了。”
杨千歌：“肯定啊，之前我看过M国一个财经采访，听说他们这种大人物，每天就只能睡三四个小时……”
杨千歌正说着，她余光的方向、也就是陆北北桌子角上，落下一只冷白皮。
手型极美、骨架偏大的手。
江玄伸手点了点陆北北桌面：“夏夜为什么没来上课。”
江教授什么时候过来的？
杨千歌心头一紧，离近了看跟隔着讲台看相比，那种吸引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陆北北看着大富翁教授眼冒金光：“啊，偶像她……”
不过她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杨千歌忽然先她一步：“是这样的江教授，夜夜参加了今年生命科学院预备生的考核，每周四都要去卞教授的实验室培训。”
培训旷课是范院长特别批准过的，杨千歌只能是照实说，做不了什么小动作。
江玄无声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让沈井来代课了。
陆北北瞪杨千歌一眼，但杨千歌就假装没看到，注意力都在江玄身上。
江玄并未看她们，也没在意是谁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出于自身的教养，淡漠地说了句：“知道了，谢谢。”
杨千歌脸都红透了，她捏了捏手中的笔记本，想趁着这个机会，跟江教授多说两句。
想罢，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来：“江……”
江玄大步迈着，人早就走到了教室门口，在她视线内离开了教室。
杨千歌愣了几秒，又尴尬坐下。
“嗯？”冷静下来后，陆北北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江教授今天上课点名了吗？”
戚然也朝她看过来：“好像还真没有。”
陆北北：“没点名就知道偶像没来？咱们可是好几个系一起上，百来号学生啊……”
杨千歌语气轻慢：“这就是能登上福布斯榜的总裁的记忆力，要不是我替夜夜解释清楚，她这节课就要被算成旷课了。”
陆北北跟戚然对看一眼，谁也没接她的话。
江允舟在一旁冷眼看着：……
这跟记忆力有什么关系？
如果换成是他这个宝贝侄子没来上课，看他的总裁小叔叔会不会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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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教授的实验室里，夏夜正坐在实验桌前，在卞教授的指导下进行初级实验。
上次卞教授带新生体验观察实验，因为树叶破碎，后面的实验被迫中止，所以他并未看到夏夜的实验能力。
不过也能猜到个大概。
实验这种事，一口吃不成个胖子，虽然离考核正式开始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但他还是打算稳扎稳打的、从基础实验帮夏夜打好底子。
教她认识并学会使用各种精密仪器，并规范动作。
而夏夜也学得很虚心，并没有让他教别的。
因为她需要在卞教授身上学的，正是这些最基础的东西。
这些学会了，其他的就……
刚刚一节课的时间，卞教授已经带她认识了考核会接触到的所有仪器，夏夜聪明、学东西快。
卞教授开始下一步：“下面规范一下你拿注射仪器的动作，仪器与拨片保持45度角，然后把A液体注射到组织液中央，保证不能溢出。”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分解动作，但这可是所有学生做相关实验的一大难点，很多实验都包含了这一步骤，必须要求绝对手稳，注射的过程要持续五分钟，这五分钟里，手绝对不能抖动，否则就会溢出。
卞教授知道这个很难：“你做一次给我看看，不用紧张，第一次做不好是正常的……”
“哦，”夏夜当然不紧张，按部就班地开始实验。
她认真做事时，会不自觉微微抿起唇角，下颌线条细腻又分明，冷艳的小脸看着格外有距离感。
她捏起仪器，仪器与拨片保持着完美的45度角，就跟卞教授刚刚说的一模一样。
卞教授后退一步，放低身子打量片刻。
本想帮夏夜调节着高一点或者低一点，结果最后……
根本挑不出毛病啊？
卞教授表情愣了愣，又赶紧开始盯监视屏。
监视屏上的画面，可以显示出夏夜实验的全过程，跟她从高显微镜里看到的画面是一样的。
夏夜很准确的将仪器前段超细的注射头平插进组织液中，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卞教授讶异地点点头。
接下来五分钟，显示屏里被放大的注射器头就像静止了一样，纹丝不动。
卞教授回头看一眼夏夜的动作，确定不是电视屏坏了。
就像是最近短视频平台特别流行的那种测试手抖的实验，夏夜手捏着仪器进行实验的全过程，如果是一条视频拍下来，手绝对静止得跟一幅画一样，没有任何抖动。
五分钟时间一晃而过，夏夜结束实验。
A液完整包裹在组织液里，几乎没有肉眼可见的渗出。
卞教授表情僵了僵。
他记得昨天沈之荞做的时候，好像也没到这个程度……
夏夜转了下手腕：“是这样么？教授。”
卞教授‘啊’了一声：“对，就是这样，你再练几次，不能只看一次的水平，要保证每次都做到这种程度。”
夏夜认真回复：“好的。”
她这边开始重复练习，卞教授就回了外屋、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过祖师爷撰写的宝典，用心阅读。
这本书他已经从头到尾看过好几遍，但因为里面记录的内容实在太丰富，他到现在也还是做不到倒背如流，每次看都有新收获。
这会儿趁夏夜练习，他准备再给自己充充电。
可看着看着，忽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好像浑身都不自在。
正准备给自己把把脉，他余光从外屋大门的窗子里、看到一张男人的脸。
那脸确实英俊，但冷不丁看见，谁不得吓一跳？
卞教授起身开门，仔细辨了辨站在门外的男人：“江教授？你是来……”
他是京都植物协会的植物学家，跟京都不少大人物都很熟悉，自然也认识江总、江教授。
江玄礼貌颔首：“我来找夜夜的。”
卞教授反应了一下，想起来江家和夏家交好，他好像还听夏夜叫这人江叔叔来着……
卞教授想说热络一些，便很自然地开口：“来找你侄女啊，她在里面做实验。”
江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侄、女……
卞教授没觉得这称呼有什么不妥，毕竟夜夜看着就是个小丫头片子，而江教授就成熟多了。
“对了，她的实验是五分钟一组，最好是等会儿再进去找她……”
江玄倒是不急：“好。”
俩个人站在外屋有些尴尬，江玄视线扫向一旁，注意到卞教授桌上那本典籍：“我能看看么？”
卞教授：“啊，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江教授一定小心，这书有年头了，纸张比较脆……”
“一定小心，”江玄仔细拿起，也没翻页，就只看了卞教授翻开的那页。
这也上有图有字，但数量不多。
但就凭这些，江玄也一眼就认出来。
这本书……
他朝卞教授晃了晃这本书：“能卖给我么？价钱随您开。”
卞教授一愣，赶紧紧张地把宝典从他手里抢回，直接踹进外衣里，生怕被人抢走似地捂上：“不好意思，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无价。”
江玄扬眉：“这你们祖师爷写的？”
卞教授表情严肃、语气笃定：“没错。”
江玄眯了眯眼。
这明明是他小祖宗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