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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伊始,皇帝盛装出席祭神礼,又率太子、诸皇子、王、贝勒、贝子、公、内大臣及大学士到宁寿宫请礼,后御太和门,接受满朝文武的朝贺。
朝贺结束,通常都会大排筵席,君臣同乐。但今朝战事未平,皇帝遂停了筵宴,减少开支。
皇帝亲力亲为走完必需的仪式,便带着胤禔、胤祉、胤祺等皇子、王爷、内大臣,前呼后拥直奔南苑,行围去了。
胤礽的伤已无大碍,可行走自如,但骑马狩猎还是有些勉强,皇帝传话让他休息,他也就领命休养宫中。胤禛也没被皇帝叫上,说是他这些日子来跟着胤礽办差,长进不少,暂且留下给胤礽搭把手,值守宫中。
调查胤禌落水一事,胤禛一直暗中进行。听从胤礽的建议,胤禛没有主动询问德妃与七公主,每次带四福晋去永和宫请安,不过是重复同样的问候语,夫妻俩顶多喝过一盏茶就离开。倒是去储秀宫看望悫嫔,反而亲近多了,有时还会留下吃上一顿便饭。
孝懿皇后在时,悫嫔差不多天天往承乾宫跑,没少和胤禛打交道。给胤禛带礼物,说说笑笑,比起严格督促的孝懿皇后,悫嫔显然让胤禛更放松些。
故而,孝懿皇后去世后,胤禛也不曾中断与悫嫔的这层联系。如今娶了福晋,夫妻俩一同进宫请安时,都是永和宫、储秀宫两头走动。
头一回听说“*醉魄”,就是在悫嫔宫中。悫嫔只提到家中亲人进宫看望她时,说起有人中了一种名为*醉魄的毒,就跟喝醉一般沉睡不醒。也就是因为悫嫔的闲聊,胤禛才怀疑起胤禌的沉睡或许另有内情。
为了找寻真相,胤禛往悫嫔处多跑了几趟,向她打听*醉魄的事情。悫嫔很热情,积极地帮忙打听,还真把那人给找出来告诉了胤禛。胤禛请示胤礽后,耀格奉命陪着胤禛出宫跑了一趟,结果对方是吸食过量乌香导致昏迷,已经亡逝。
听过胤禛的禀报,胤礽遣太医再次查验胤禌的身体,太医十分肯定,绝非乌香。一时间,胤禛陷入困局,看不清方向的他又把怀疑的目光转向永和宫。
思来想去,总觉得七妹给胤禌做的灯不寻常,胤禛终还是没有按捺住,让四福晋去永和宫请七妹给做一盏莲花灯。他想仔细端详,看看可否能寻出端倪。谁曾想,德妃不仅不同意七公主制灯,还数落了四福晋一顿。最后竟是发话,既然四福晋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那就用不着进宫请安,老老实实留在府中待产就可。
胤禛的用意没有对四福晋明说,平白挨了婆婆一顿说的四福晋委屈得怪难受。才出永和宫,四福晋就往储秀宫去,在悫嫔面前一顿诉苦。悫嫔表现得格外心疼四福晋,好一阵安慰,直让四福晋对悫嫔的好感激增不少。
这种事永和宫是不愿张扬的,但偏偏就是纸包不住火,四福晋与德妃婆媳不和很快就成了后宫津津乐道的闲谈。
撷芳殿虽不在后宫范围内,但也同属紫禁城,嫤瑜不仅听到浓墨重彩描绘的版本,就连最真实的现场还原也一并获悉。正是七公主跑去找五公主,求姐姐在太后跟前为母妃正名,德妃不是针对四嫂,而是拒绝四嫂提出的要求。
嫤瑜就是在宁寿宫亲耳听过五公主的转述后,不由诧异四福晋的请求。回来后,与胤礽提起了这件事。
过年期间,政务相对减少,胤礽也多是留在撷芳殿逗逗弘昰,写写画画,真个是颐养悠闲的样子。
夫妻俩临窗的通炕上坐下,嫤瑜拿出没有编完的手环,手上指间一面灵活地穿插红色编绳,一面向胤礽说出自己的疑惑。
“四弟妹好生奇怪,若是请七妹做一盏花灯,倒是可以理解,眼瞅着正月十五上元节也快到了。可偏偏要的是一盏水灯,当时德妃娘娘还以为听错了,一再确认,四弟妹就是咬定要放水里的莲灯。二爷,您说怪不怪?湖面还冻着冰,四弟妹这是要往哪儿放灯去。再者说,大过年的,却要中元节祭奠亡灵的水灯。这回,连太后都偏向德妃娘娘,说四弟妹犯糊涂。”
胤礽扶额,满脸无奈。不用想,肯定是胤禛的主意,还是没沉住气,倒叫自己的福晋背了黑锅。
“二爷,”嫤瑜抬眸,见胤礽心神恍惚,禁不住喟叹道:“您整日忙于政务,后宅的事情您听着兴许是无聊了。不过因着四弟妹要水灯,妾身一下子就想起十一弟落水的事情。”
胤禌落水,嫤瑜人在宫中,不过事后听大家讲述而已。可就连她这样不在现场的,一听水灯都能立刻想到胤禌,更何况那天在场的人。胤礽眼底蕴藏苦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胤禛办起事来只执着于结果,殊不知,自己有可能已经成为推波助澜的帮凶了。
平心而论,妹妹们一个个都要远嫁,性子强硬的倒是好些,软弱些的哪怕是公主,天高皇帝远,有些委屈也只能默默捱受。不管怎么说,妹妹们出嫁前宫里的生活,胤礽觉得还是多爱护些为好。
如今,胤禛这事办的,到底还是把自己的亲妹妹给牵扯了进来。
胤礽凝望嫤瑜,惋惜流露,“嫤瑜,实不相瞒,那时候若不是你主动为我制灯,我也是要像十一弟那样找七妹讨要水灯的。我虽和七妹接触不多,可就算我开口,她都不会拒绝。”
“我知道,”嫤瑜停下手里的编织,“七妹的眼眸如同清澈见底的湖水,透亮干净。”
低下头重新忙活起来,嫤瑜随口接续,“二爷,说到这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五妹曾告诉我,实际上十一弟拿走的‘醉云’是七妹为自己所制的‘冰心’。当时五妹陪十一弟取灯时,十一弟也不多问两句,直接就把‘冰心’拿起,说是那一盏最称他温润君子的气质。七妹不好意思明言,便舍爱让与了十一弟。事后七妹与五妹说起时,五妹直奚落七妹是个软妹子。”
胤礽呆呆看着嫤瑜低头露出的一段白皙后颈,脑中一点一点过滤着嫤瑜的话语。
“嫤瑜,五妹可曾与你细说‘醉云’与‘冰心’分别是什么样子?”
嫤瑜摇摇手里的红绳,嫣嫣笑语,“顾名思义,‘醉云’便是天边红灿灿的晚霞,红莲灯,而‘冰心’则是洁白无瑕的白莲灯。”
胤礽陷入沉思,为什么七妹制作的灯,别的都安然无恙,偏就是胤禌拿走的出现损坏被销毁了?
等等,说不定胤禌放的水灯还在。只不过,胤禛不知道胤禌拿的是白色的“醉云”,他当然找不见。
胤礽猛然站起,倏尔闪念间,如果水灯有问题,故意针对胤禌,那么胤禌拿错灯,显然就已避开危险。如果胤禌没有拿错,那就意味着,这件事从头到尾要伤害的对象,是七妹?
“嫤瑜,我要马上出发去无逸斋取些东西。今晚我是回不来了,把弘昰抱来陪你一起睡,早些休息。”
胤礽当即下令准备马车,嫤瑜赶紧放下手里的红线,一旁帮衬着胤礽更换外出的衣袍。一会儿工夫后,嫤瑜把胤礽送到撷芳殿宫门前,此时已是夜幕初上。
“二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非要这么着急吗?明儿下晚皇上就从南苑回来了,您可一定要在场亲自迎候。”
皇帝这些日子对胤礽不亲不疏,父子俩就没有单独说过话,气氛很微妙。嫤瑜细心地提醒着,生怕胤礽不当一回事。
“我迎不迎没关系,把弘昰抱上前,让他替我迎候,汗阿玛准高兴。”
嫤瑜一时当真,拽住胤礽的胳膊,“二爷,您别这样。”
“知道了,”胤礽捏捏嫤瑜的手心,“我开玩笑,瞧把你急的。放心,明儿我抱着弘昰一同迎候汗阿玛回宫。”
话说着,胤礽扫过周围,俯首嫤瑜耳旁,“方才你与我说的十一弟拿错灯的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提。等我从畅春园回来,我会与你详说。”
胤礽利索钻入马车而去,暮色黯淡,掩盖了嫤瑜眼中的迷惘不解。
翌日下晚,皇帝回宫时,一眼见上胤礽怀里的弘昰,果真是眉欢眼笑。抱过弘昰,祖孙俩直接往宁寿宫给太后请安。
宁寿宫东暖阁的热炕上,皇帝一边逗着怀里的小孙子,一边兴高采烈地向太后汇报此次狩猎的骄人战绩。小兽之类的就不用说了,让皇帝得意洋洋的是,此行猎到了一头差不多四百斤的麋鹿。
皇帝骄傲的眼神瞥向毕恭毕敬的胤礽时,说话的口气也是傲娇得不行,“朕一眼就发现目标,立即策马紧追,搭弓放箭,矢无虚发,正中麋鹿的要害,转眼就倒地难起。”
胤礽淡然笑意,谦和地回应着皇帝,“上次儿臣与弟弟们猎得雄鹿,实属侥幸,也着实惊险,就连四弟都受了轻伤。汗阿玛此行是实至名归,儿臣望尘莫及。”
太后眼神在父子俩之间溜个来回,便拿起弘昰的小手,笑眯眯地说道:“咱们弘昰快长大,随你皇祖父、阿玛一同去,齐心协力给曾祖母猎只大老虎回来,好不好?”
只要别人对弘昰一脸笑意,弘昰总也笑脸相迎。乌黑的眼珠子闪亮着好奇的光芒,龇着一口粉红的光秃秃小牙床,时不时透明的口水流出一串,添足一脸萌态。
也难怪,皇帝头一回见他,就已是爱不释手。
平复下骄傲,皇帝亲过弘昰的小脸蛋一口,目光慈和许多,“皇祖父回头就叫人给你备上一把漂亮的小弓,到时候手把手教你,将来咱一起猎只大老虎给曾祖母。”
皇帝正乐呵着,弘昰突然间却一脸严肃,闭紧嘴瞪着皇帝,完全不是方才小嘴叨叨忙碌地学舌。皇帝被唬得一愣一愣,转向太后,“小家伙怎么了,闹脾气?”
未及太后回答,皇帝立刻感觉到下腹一股热流浸透,迅速蔓延。
很快,开闸放完尿的弘昰咧开小嘴,笑成一朵快乐的小花,直冲皇帝喊着“啊呜!”
皇帝举高弘昰,低头看向自己湿漉漉散发熟悉味道的衣袍,哭笑不得,“你小子,怎么每次都要把尿洒在朕身上,方才不是才给你把过尿吗?”
在太后的吩咐下,一旁候着的李嬷嬷赶紧上前抱过弘昰,退去隔壁屋给弘昰更换尿片。皇帝不得不站起,向太后请退回宫换衣服去。
胤礽躬身相送,皇帝睖回一眼,“从前是你,现在是弘昰,朕净遭你们父子俩尿一身。”
弘昰的尿,胤礽自然也未曾幸免,可这会儿,父皇挨尿,也觉着挺不好意思,接连表达歉意。太后先是偏开头默默忍着笑,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竟是哈哈笑出了声。
皇帝再不好数落胤礽,挂着一脸尴尬匆匆逃出宁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