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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正在韩蕊的歌声中睡了过去，睡了两个小时，八点半他又急匆匆的开车去了雨花台刑警大队。
路上，他给盛亦如发了一个微信，把《化风行万里》这首歌推荐给她，只是他到了目的地，盛科长还没有回信，显然是睡着了。
要是平时，许正是不会为了案子之外的事情这么上心，但是早上听了小蕊姐清唱的这首歌，他便有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得用这首歌当作背景音乐。
甚至，他都想好要是宣传处不同意，他便趁着去给古厅“汇报”工作的功夫，着重提一下。
到时候，小蕊姐要是在电视、抖音上看到这部宣传片，而背景音乐正是她喜欢的《化风行万里》，那她肯定很高兴。
“陆大队，不好意思，睡过头了。”许正找到陆深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沉思，这个点显然早会已经开过了，该布置的任务也应该布置了下去，却不知道他为何还留在办公室。
陆深摆摆手先让许正坐下，没有询问他迟到的原因，而是一脸愁容的说道：“我们也是一晚上没睡，凌晨睡了一会，这一晚上，我们调查了麦景伟家附近的所有男人，符合180-185的人，有五人，他们在案发当天都有不在场证明，这一点，我们也查过，他们没说谎。
至于米钰这边，我们调查了她的牌友以及牌友亲属，也发现了7个男人符合条件，其中有两人说不清他们当天在干什么，但是我们调查之后，发现他们一个去赌博，一个去找刺激。
而且米钰很肯定，她虽然不是洁身自好的女人，但是情夫目前为止，只有死者燕凯博一人。
还有她之前谈过的男朋友，有两人，都在外省，从他们的手机号行动轨迹上，案发当天，他们并没有来过长明，我们现在已经发函请当地的同行进行调查。
但我觉得这两人肯定也不是，毕竟他们和米钰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许正见他有点泄气，精神状态不太好，嘴角都起泡了，显然压力非常大，搞不好早上的时候，又被上级领导批评了，“陆大队是不是又被领导给刷了?”
陆深苦笑，“领导说今天是第四天，案子在网上持续发酵，又临近过年，对长明的旅游事业和营商环境都造成了很大影响，让咱们，不对，让我再努力一把。
我看了，年前这个案子凶手抓不到的话，年后估计我最好的去处就是调到某个派出所，当教导员。”
“哪有这么严重。”许正自己接了一杯热茶，坐在沙发上，吹了吹热气，“有没有这种可能，也许这第二个凶手是个惯犯，他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拿走女主人内裤，显然有色心也有色胆，还敢杀人。
而且这人肯定精通反侦察。
你们是不是已经查过，有强奸、入室抢劫、偷盗，甚至是猥亵罪这类的最近出狱或者在逃嫌犯？”
谈起案子，陆深也坐直了身体，“昨天从卢法医那里回来，我就派人查了，这是惯例嘛，有案子找不到嫌疑人第一时间咱们都是查这类人。
只是，一夜过去，并没有调查到和这个案子有关的可疑人物。”
许正揉了揉眉心，陷入了沉思，凶手没有拿米钰家的现金首饰，也没有拿其他东西，只是拿了内裤，难道他不是那种贪恋米钰的人?
再想到米钰那条原味黑丝凶手并没有拿，许正心中有个想法，“陆大队，你说凶手有没有可能并不是咱们想的那种恋物狂。
而是他砸中死者头颅之后，脸上或者身上溅射到了血液，他随手拿了米钰内裤擦了擦，这种情况，他肯定得拿走内裤是不是？”
当时案发现场并没有血迹溅射出来，这是因为死者头发长，而且主要原因还是击打的速度，但是如果凶手是第二棍打下去的，那么这个时候，死者血迹肯定已经溢出了头皮。
这种情况，血液肯定会沾到握力棒上，再随着他猛力一挥，那么有几滴溅射出来也很正常。
陆深是多次去过现场的，他立即找到现场视频，又看了一遍，“你说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如果这样的话，凶手肯定不会藏一条带着死者血液的女性内裤。
那么他会怎么处理呢？
要嘛离开麦景伟家，扔在附近，要嘛就是出了将军山范围，扔在垃圾桶里。
再或者就是带回来，洗干净再扔。
当然，也有可能和当天他所穿戴的衣服手套放到一起，找个远远的地方再扔。
这样的话，咱们就很难查到有用的线索，毕竟不可能全市翻找垃圾吧？”
许正却摇头，“我意思是说，这个凶手必然是个谨慎的人，从当天查看的出入麦景伟村子的视频，所有出入车辆和人都调查过了。
那么显然这个人和麦景伟一样，熟悉那地方的地形，走路躲开了监控。
可他要是身上沾有血迹，肯定瞒不过警犬的跟踪，这种情况，他光用衣服擦洗是不行的。
我觉得，他应该出门，或者直接就把他作案穿的一身衣服换掉了，而衣服不是扔在某个有水的地方，就是藏到了麦景伟家里。”
案发当天，陆深他们搜查过附近山上和垃圾桶所有地方，并没有发现疑似是凶手的衣服，警犬也无发现，这说明，陆深说了一个可能，“那凶手有没有可能，用塑料袋装好了衣服，隔断气味，带走了呢。”
“是有可能，但是塑料袋装冬天衣服，大大的一团，凶手肯定不会这样出门，要不然太显眼，不利于他们逃走。”许正也感到头疼，现在他们都认为，案发当天，麦景伟和凶手是一起逃走的。
可惜，附近的人还有将军山周围的人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包括摄像头。
警方动用一千人进山搜查，就是觉得他们可能隐藏在将军山某个地方，但是查无所查，包括将军山南边的水库和池塘，也派了蛙人进行搜查，亦无所获。
这说明，凶手肯定规划好了逃跑路线，要不然凭麦景伟这种激情杀人，肯定会在逃跑的过程中留下线索。
“我觉得咱们还是应该再查一下麦景伟的家里，这一次，挖地三尺，就连他们家的厕所都得挖起来，看看到底有没有凶手换下来的衣服。”
陆深现在也别无他法，觉得可以试试，之前只是调查了麦景伟家里和附近有没有可疑踪迹，并没有深挖，“既然这样的话，我先去找领导汇报一下，让他多派一些警力。”
上午十点，五十名警力，其中大部分都是辅警，还有请求警犬基地给派了三只警犬，陆深让他们在麦景伟家附近搜查。
这一次重点调查哪儿土壤有动过的痕迹，哪有土堆里是否藏有衣服...
留在麦景伟家里的除了陆深他们，便是他们分局和市局的现勘高手，重点搜查麦景伟家里每一处地方，下水道、屋顶、柜子、卫生间等所有能藏东西的地方。
甚至像冰箱、洗衣机这类电器都得搜一遍。
许正没有动手，而是在麦景伟家里走来走去，观察哪儿有可能藏东西，如果他是凶手，要想在这家里藏衣服，藏哪儿能不被警方找到呢？
那第一个选择肯定是下水道，最好的选择便是马桶，不对，马桶冲小件衣服还行，要是像外套，肯定得堵。
第二个选择自然衣柜里，和主人的衣服混在一起，才不容易被警方查到，可惜，米钰的生活算是单身女性独居，她的衣柜里，基本上没有麦景伟的衣服。
陆深和许正查看之后，都是摇头，米钰的衣柜里除了被子，就是她和孩子的衣服，麦景伟仅有五六件衣服，都是放了很长时间没有洗过。
那么第三个选择，就是二楼一些杂物里面。
只是二楼地板砖上有很明显的尘土，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过，凶手见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上来。
正当许正他们查看的时候，这时候，外面的同事大声喊道：“陆大队，找到了，找到了...”
这人嗓门非常大，众人一听找到了，连忙都远远的围了过去，还一个个捂着鼻子和嘴巴，等到许正走近，才知道原因。
原来麦景伟家里使用的厕所，还是十年前那种土厕改造专用的大塑料桶当作粪水的储藏地，这玩意深深的埋在地下，每隔一年或者两年，政府会派人进行吸走粪水。
其实就和以前活过一阵子的沼气池差不多，只是这个桶是塑料的，还挺大。
搜查人员拿着铁钩子在塑料桶里勾啊勾，还真让他们勾出来一团东西，简单清洗之后，发现是一个口罩、一双手套和一条内裤，团在一起。
而内裤样式正是米钰丢失的那一条。
只是这种都在粪水中泡了几天的东西，还能检测到有用的东西吗？
许正觉得有点悬，便立即询问了这次跟过的痕检同事，“徐科，不知道这种情况，还能查到凶手的DNA组织吗？”
徐科长也不敢保证，皱着眉头，“不好说，就怕有凶手的皮肤碎屑也被水冲走了，带回去查了再说吧。”
陆深却觉得发现这些东西是件好事，他大声对周围的同事喊道：“同事们，再加把劲，现在找到了疑似凶手用过的东西，还查他的外套和裤子。
大家再努力一下，中午回去，给你们加餐。”
“咦....”众人却没有一个人领情，全都一脸嫌弃的散开了。
陆深自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在粪桶旁边说加餐的事情，怪不得众人一脸嫌弃。
许正笑了笑，“走吧，咱们去别处看看，这团手套和口罩，也证明了凶手另有其人，麦景伟没有必要在打人之前还带手套吧，再说，握力棒上面可是有他指纹的。”
陆深也笑了，“是啊，今天的发现确实是件好事，看来之前我们侦查的方向确实有误，麦景伟不是自己逃走，而是这个凶手帮他躲避了所有摄像头，避开了行人。”
麦景伟家附近，马路两边长满了一米多高的杂树，现在枝叶还没掉落，而且山上也都是这种杂树，还有湖泊和溪流，弯着腰逃走，没有人会注意。
再说，这儿本来人迹就非常少。
走出将军山的范围，再往西南走个不到一千米，就是牛首山旅游景区，牛首山上到处是溪流，这都给两个嫌疑人逃跑提供了有利条件。
毕竟两个风景区，摄像头覆盖率连百分之一都不到。
两人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等待众人的工作，没想到，过了一会，还真有同事有了新的发现。
这一次找到的还真可能是嫌疑人的外套。
这件外套是黑色的挡风衣，非常薄，发现它的同事是位抽烟的老辅警，他在院子墙外一处杂树下面偷偷抽烟，发现墙角水泥灰是贴在墙砖上的。
他轻轻揭开，发现里面没有墙砖，而是一团软软的东西，随着他拿出来，发现是一件塑料袋包裹的黑色衣服。
没有人会仔细扒开外墙下面的杂草，细细观察每一处角落，这次只能说是运气，现勘的同事立即在这附近搜查，就连上面的墙面他们都全部喷上了蓝色指纹造影剂。
还别说，这一次，他们在造影剂的帮助下，还真发现了一个脚印图。
再看痕检的徐科长，也是一脸高兴，他戴着手套做了一番检查，“这件挡风衣，没有泡水，很有可能遗留着凶手的指纹和皮肤碎屑，甚至是头发。
不过，再进一步检查，需要回去借助设备。”
陆深这次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断过，要不是为了形象，他肯定得哈哈大笑几分钟，没想到，凶手隐藏这么深的东西竟然真的被找到了。
他看着痕检的人，拿着蓝色造影剂对着麦景伟外墙和内墙都喷了一遍，感觉接下来还会有发现，要是发现了一枚指纹或者一根头发，那接下来的调查不就更容易了嘛。
“徐科，你赶紧带人回去，立即做检测，哈哈，有了好消息之后，立即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