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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阋墙、同室操戈…”李弯弯脑筋转动很快,不过接下来她回忆起之前的排查情况。
“师兄,方瀚辰在二月二号当天一直在长明师范大学,通过他自己的自述还有咱们对他的定位查询。
以及学校监控录像和几位学生的笔录。
都能证明他是没有作案时间的。”
“那么方瀚辰的朋友发小你们查了吗?”许正继续追问,一个凶杀案,嫌疑人不能排除死者本人,他可能是自杀。
所以,死者的亲人,包括父母和儿女都有可能是嫌疑人,更别说是亲兄弟了。
李弯弯他们专案组调查过方翰辰许正不奇怪,别看方瀚川兄弟俩相依为命,可排查之后才知道,他们二人感情算不上多好。
方瀚川上的职业技术学院,大专,上学做游戏主播挣的钱除了自己花销,还要补贴养育他们的爷爷奶奶和弟弟上学。
入赘之后,他也要负责弟弟上学之后的花销。
当然这不是兄弟俩主要矛盾,据他们老家的街坊邻居的说辞,方瀚川父亲死后,方瀚辰未成年,偷偷跑去找自己母亲李春梅。
被母亲拒之门外之后,在外面流浪好几天才被警方找到,送回方家之后,兄弟俩又大吵一架,也许是年轻气盛,也许是自尊心强。
俩人谁都瞧不起谁。
李弯弯一边讲述专案组之前对方瀚川兄弟二人关系的陈述,一边再次查询最新的排查情况。
“师兄,我们还真没排查到方瀚辰身边的朋友和发小,之前我们重点排查的是失踪者方瀚川的朋友、网友…
难道你怀疑是方瀚辰身边的人?”
许正微微点头,解释道:“任何一起刑事犯罪案件,即便是激情犯罪,都是有因果的,方瀚川看似是一个宅男。
但他也有亲人朋友,也有网友和粉丝。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失踪或者已经被害,而所有事情的起因无外乎钱、情、色、欲、贪。
之前我考虑凶手的动机是色,色是原罪,方瀚川入赘程家独占三姐妹,外人传言他还和李春梅有染,这种风流韵事,才是他这次落难的起因。
所以我和万局他们的思路一样。
都是从色这方面入手。
既然已经排查完方瀚川身边的人际关系,那么你现在开始调查一下方瀚辰的好友。
特别是他亲近的同学,以及住在西葛村或者泳宁镇的发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弯弯感慨一句,“这个方瀚川入赘程家与三姐妹有了关系,做人就应该低调一些。
人前花一朵,背后刺一根,他倒是一点儿都不顾及影响。
我们在调查他的过程中发现,他可是经常和网友分享他的经历,不过他那些网友都认为他是在吹牛。
好在他还有点法律常识,没有在网上发布他和程家三姐妹的视频和照片。”
牛攀攀在前面听了半天,大概估摸清了案子的情况,他也愤慨的说了一句,“最过分的是方瀚辰太招摇了。
你说说他,自己去找小姨子聊天,不能等人家回家再说么。
非要亲自跑到学校旁边,还开房。
我要是他朋友,我也看不过去。”
男人吹牛逼不外乎是挣了多少钱,玩了多少女人,买了什么车这些低级趣味。
方瀚川为人不懂低调,色是一把刮骨刀,能害自己,也能让别人害死自己。
他虽然在生活中是宅男,但他在网上可不是,没准这些网友中有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许正吩咐完李弯弯之后便又靠在后座睡着了,他准备回到市局之后连夜加班,摸出来谁是真正的嫌疑人之后再回家。
李弯弯看到师兄倒头就睡,有点羡慕,小声提醒牛攀攀空调再开大一点,然后联系张雨绮,和她汇报刚才许正的猜测。
等到他们一行人回到市局,张雨绮这边竟然真有了发现。
方瀚辰大学同学吴久铭进入警方视野,通过这些学生的手机定位和过往行迹,张雨绮他们发现这个学生曾经多次去过西葛村。
虽然西葛老街算是一个有点历史的地方,但还算不上好景点,西葛村这边能玩的地方并不多。
除了一些湖波和农家乐能钓钓鱼,搞个野炊,其他似乎没有适合游玩的地方。
他一个大学生没事跑这边干嘛,特别是他的手机定位还显示,他还去过西葛村。
既然有了怀疑目标,张雨绮立即组织人手对吴久铭展开调查,许正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们在网上能查到的信息刚好聚拢在一块。
霍伟安看到许正回来,兴奋的招手,“小许还是你厉害,出去一趟就有了新发现。
快来看看,我们刚查到的这个人疑点很大。”
许正忙走过去,霍伟安给他展示电脑桌面,他正播放着一段视频,内容是十几张同一个女人的照片。
而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方瀚川的小姨子,程曼,长明理工的高材生。
“这些照片都是从程曼抖音上截屏的,你再看这人配的文案,酸不溜丢的一看就是爱而不得。”
许正看了一眼视频文案,“是风就该自由,可你带走了我的心”。
“确实挺酸的。”许正操作鼠标,查看吴久铭的抖音,因为霍伟安他们作为重案刑警和抖音那边联系之后,能查看个人账号下发布过的所有视频。
包括已删除的视频。
吴久铭抖音上现在只有一个程曼的视频,但他删除过十几部。
其中还有还有两部视频不是照片组图,而是程曼风情如水与男人暧味的前戏视频。
许正仔细一看,原来是ai合成的视频,由此可以想象,既然是前戏,那么后续肯定还有,只是吴久铭没有发到抖音上而已。
而且他还曾经关注过程曼,还在抖音上与她聊过天,内容不多,只是想要微信和手机号。
程曼没给。
后来俩人全都删除了这些信息。
张雨绮走过来,指着吴久铭的头像说道:“怎么样,这个吴久铭可以被列为嫌疑人吧?”
通过这些视频内容许正可以看得出来,吴久铭对程曼的执念很深,正所谓爱而不得,放而不舍,求之不得,失之不甘,很多为情而惑的人,做出不理智的行为,都是因为情色让他们迷失了心智。
许正点头,“我看可以,那么接下来是直接传召此人,还是再细细排查?”
张雨绮很干脆,“搞那么麻烦干嘛,直接派人把他带回来,直接审。”
看来市局这边也想把事情热度压下来,想在年前把这个案子侦破,许正考虑一下补充道:“我看方翰辰那边也要派人过去。”
张雨绮没有反对,方瀚辰肯定是吴久铭和方瀚川以及程曼互相认识的关键,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杀害了他哥哥,这一点,还需要再仔细审问一下。
晚上十一点,方瀚辰和吴久铭陆续被带到重案大队,前者今天没有在学校,而是住在泳宁镇家里,后者也没在学校。
毕竟学校寒假放假,人是警方在鼓楼区一处小区带回来的。
许正没想到吴久铭家住的离自己还不远,只隔着两三条街,那个小区他知道,都是洋房,算是高档小区了。
吴久铭比方瀚辰也被带回来的,但是许正他们在讨论之后,还是决定先询问方翰辰。
张雨绮、许正二人走进问询室,方瀚辰此时有些坐立不安,他那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惊慌。
刚进去,许正都听见他的呼吸声。
“警察同志,是不是你们查到谁是杀害我哥的凶手了?”
“你怎么知道你哥被杀害了?”张雨绮立即追问道。
“我…我…你们不是说我哥大概率被害了?”方瀚辰一害怕,口吃起来。
张雨绮没有再沿着这个话题追问起来,而是说出让方瀚辰过来的目的,“吴久铭是你同学吧?
2037年2月2号,也就是2036年腊月十八,他有没有和你联系过?”
“吴久铭!?”方瀚辰不愧是高材生,反应很灵敏,此时突然听到警方询问他同学,便立即想到警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调查一个人。
他激动道:“警察同志,吴久铭是不是杀害我哥的凶手?
我就知道他那贼心不死,果然…
我…”
方瀚辰说着说着突然眼睛红了起来,他似乎想起一些往事,悔恨不已,“那天我还在学校没有回家,不过吴久铭并没有联系过我。
一直到今天,他都没有。”
许正觉得方瀚辰应该知道一些事情,“那你说说吴久铭是怎么认识你哥,认识程曼的。”
“唉!”
方瀚辰一声长叹,悔恨道:“大概两年前吧,程曼刚上大学,18岁的年纪青春无敌,尤其是她喜欢穿粉色短裤,人又长的可爱。
我去过我哥家里一趟,就对他动心了。
但我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她和我哥的关系,但碍于亲戚颜面,我只能隐藏对她的暗恋。
后来有一次,我和几个大学同学去浦北区湿地公园游玩,正好碰到我哥和程曼手牵手走在湖边。
俩人表现的非常亲密,犹如热恋中人。
我们正好碰头,当时那个尴尬啊,更尴尬的是我们同学中有人见识我哥。
那时正好在饭点,我们哥俩虽然关系不怎么好,但是在外人面前,我哥还是喜欢装作大哥的样子。
非要拉着我们一起吃饭,就这样,吴久铭算是和我哥还有程曼认识了,后来他也知道我哥和程曼的关系。
我记得他当时很羡慕,还求我给他程曼的手机号。
不过我没给,毕竟我再不喜欢我哥,也不会让人去挖他墙角。”
张雨绮见到方瀚辰说了这么多,并没有说到点子上,这些话不足以证明吴久铭是杀害方瀚川的真凶,“2月2号,吴久铭去过西葛村。
你曾经带他去过那里吗?”
方瀚辰点头,“算算时间,大概是一年前,夏天的时候,也就是在湿地公园见过我哥之后,我带我同学,其中就有吴久铭。
去过西葛村三次吧。
每次都在我哥家里吃的饭,现在想想,好像当时都是吴久铭强力建议的。
特别是吃饭,他总是说吃不惯外面饭店的菜,想尝尝我嫂子的手艺。
对了有一次程曼正好也在,她还陪我们一起去了旁边徽省乌衣镇那个皇庆湖。”
皇庆湖非常大,面积不比长明的玄武湖小,人文历史可能比不过,但是风景更甚,除了游船,那边还允许钓鱼。
周围很多人,甚至长明市里的人也会去那边钓鱼。
当初方瀚川失踪之后,不仅程家母女,包括他们亲人还有西葛村村民自发组织力量去那边搜查过,后来泳宁镇派出所和乌衣镇派出所取得联系。
两地同时派出警力在皇庆湖搜查。
可惜并没有查到方瀚川的尸骨。
这个地方不仅离西葛村非常近,直线距离不到三里地,而且还特别大,大到一个人的尸骨扔进去,真的很难搜查到。
其实许正在研究过西葛村的地图之后,也把这里定为最佳的消灭尸骨的地方。
只要在黑夜里,拖着尸体下水,只要你游的离岸边足够远,越会不让人发现尸体的存在。
而且西葛村和皇庆湖之间,只有一条文华路,路两边全是农田,算是非常荒僻的一个地方,特别是晚上,很少有车子从那边过。
张雨绮和许正对视一眼,这个方瀚辰应该与他哥方瀚川的失踪没有关系,不仅他们俩人看的出来,这个大学生悔恨交加的模样。
就连Ai智能审讯系统,显示他也没有撒谎。
张雨绮想起方瀚川的手机通讯录,“对了,我们在你哥的手机通讯录还有微信好友中,并没有发现吴久铭,难道他们见过几次都没有加微信吗?”
方瀚辰不敢相信,一脸怀疑,“我记得有一次我哥主动提出加我们同学们的微信,我看其他几位同学都加了。
好像吴久铭也加了。
难道是他当时装个样子,实际上没加上?”
这个问题现在只能亲自去问吴久铭,张雨绮见方瀚辰知道的事情并不多,所以看向许正,意思是先结束问询。
许正点头,俩人收拾一下径直走了出去,至于方瀚辰后面会有李弯弯过来跟进,询问各种细节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