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魔鬼岛六

糖小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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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深和杜秋回到教室,看着其他犯人的脸,心里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如果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被这些犯人的麻木所震撼,那么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就好像已经完全融入这些囚犯当中。

    他们等了一会儿,巴特走进了教室,手上还提着一个箱子。他把箱子放到讲台上,扫了一眼底下的囚犯,冷冷地说道:“今天我们学生物,我来带领大家学习人体内脏。”

    陆景深心里一沉,隐隐意识到那个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巴特看到众人没有反应,伸手打开了放在讲台上的箱子,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从箱子内部袭来。

    他把手伸进箱子里,拿出一颗暗红色的心脏,声音冷静刻板:“这是一颗人类的心脏,这位同学,你上来看看。”

    杜秋咽了口口水,他意识到巴特叫的是他。他定了定神,站了起来,目不斜视地走上了讲台。

    他站在看守旁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的鼻腔里,弥漫着看守身上的烟草味和心脏传出来的血腥味。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不想让巴特察觉到他在紧张。

    巴特没有听到他急促的心跳声,显然不是特别满意,这次新来的囚犯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好了,他有点不喜欢了。

    一般来说,那些新犯人来到这个监狱中,心理素质不好的,会直接发疯。心理素质好一些的,也会因为这些繁杂的工作变得崩溃。只有他们三个新来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他喜欢看这里的囚犯从恐惧变成麻木的过程,可是那些新来的囚犯,好像很适应这里的生活,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喜欢。

    巴特发出阴恻恻的笑声:“你摸摸它呀,感受感受它!”

    听着这刺耳的笑声,杜秋心里有点发慌。但他现在不能忤逆巴特,只能伸出手,摸一摸巴特手里的那颗心脏。

    他本来以为,他摸到的会是一种粘腻不堪的死物,没想到他在触到的一瞬间,心脏居然会突然弹跳起来,仿佛这颗心脏还在活人的体内,鲜活地跳动着。

    杜秋的身体也跟着这颗心脏的跳动跳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

    他意识到,这个副本里的任何东西是不能通过常理来判断的,这里只是游戏设计者设计的副本,离开人体的心脏会跳动也不奇怪。

    他本来以为,他现在这副害怕的样子,会引来犯人们的嘲笑。可犯人们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的身上,一脸冷漠。

    真的是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不关心上课内容了吗?

    如果考试倒数,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啊。

    巴特很喜欢杜秋的反应,他这种惊慌失措的感觉让他异常的舒适,他继续怂恿:“你拿着它,你拿着它!”

    杜秋的额头上冒出冷汗,他知道,这时候谁也不可能帮他,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他硬着头皮,接过了看守手中的心脏,如果说,刚刚在触碰到它的那一刹那,他只感觉心脏微弱的跳动,那么现在,这颗心脏在他的手中激烈的跳动着。

    尽管如此,他只能紧紧地抓住那颗心脏。他有种预感,如果他把手上的这颗心脏摔碎了,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他的心慢慢变得平静下来,感受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

    如果这颗心脏还在人的体内,应该会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吧。

    看守没有感觉到杜秋有害怕的情绪,反而变得很平和。他失去了兴趣,把心脏拿了过来,把它放回箱子里。

    杜秋发现,这颗心脏被放回箱子里后,跳动完全停止了。

    巴特冷漠地开口:“你回去吧,今天的生物课变成自习。”

    杜秋缓了口气,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他回到座位上,摊开手掌,慢慢握成拳头。他闭上眼睛,想要从脑子里甩掉指间那种粘腻的感觉,可不管过了多久,还是甩脱不掉。那颗心脏仿佛还在他的手中,激烈的跳动着。

    他重新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犯人。他发现,整间教室实在是太安静了,纵使巴特离开,连一个说悄悄话的人都没有。

    实在是太安静了,他只能听到体内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在教室里待了两个小时,有序地在教室里排队,回了各自的囚室。

    陆景深发现,他已经没有办法在犯人里获取有用的线索。他们现在找到指定玩家的唯一希望不是在这座监狱里,而是在医院。

    陆景深平躺在枯草堆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刚刚,他已经让纸鹤传递在水中下毒的消息给时桑,时桑会让纸鹤找准时机在他们食用水中下毒。

    外边又下雨了,一声暴雷之后,滂沱的大雨从空中肆虐而来,“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湿润的海风带着咸咸的湿味,弥漫在陆景深的鼻腔。

    他直起身子,盯着黑暗的角落看了一会儿。他总觉得黑暗里有一种东西在凝视着他。进入的副本越多,他对危险的感知就更加敏锐。

    陆景深侧耳倾听了一阵,他发现怪物并没有任何攻击他的意向。他从游戏币里拿出煤油灯,把灯芯点燃。

    他把煤油灯举到黑暗的角落里,一张面黄肌瘦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这张脸实在是太瘦了,就像是只有人皮粘在骨头上似的,只有把全身上下的血都放干了才会变成这一副模样。他的身体上满是鞭痕,看起来像是一些旧伤。他身上的骨头好像都被折断了,被折叠成一种诡异的形状。

    他好像注意到陆景深发现了他,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陆景深在和他对视的一瞬间,头皮开始发麻。他好像病了很久,整个眼白的部分是黄色的,他的双眼没有焦距,眼神也没有光彩。

    陆景深意识到,这个男人或许已经死了,他可能就死在这间囚室里。

    他们对视了很久,陆景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个男人有攻击倾向,他把目光收了回来。

    他从游戏币里拿出一把匕首,如果这个男人要对他发动攻击,他立马做出反抗。

    他从夜深等到天明,那个男人依然缩在角落里,没有攻击他。

    【第七天】

    第一束阳光洒进囚室的时候,那个男人消失了。

    在男人消失的那个瞬间,陆景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

    他只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悲了,活着的时候逆来顺受,就连成为鬼魂,也不知道反抗。

    这座罪恶的岛屿,到底埋葬了多少这样的灵魂。

    时桑担心他们工作的时候药效突然发作会发生不可预估的意外,她决定晚餐的时候才投放毒药。

    他们从饭堂里拿了今天要吃的食物,走进了木材加工厂。

    临近工作结束的时候,杜秋发现一个犯人把他的右手放进了切割木料的机器上。

    一阵轰鸣的机械声从他们的耳边响起,这个犯人就把他的右手切断了。

    那个犯人好像真的不知道痛,神情漠然地低头看着他只被他切断的手。无数的鲜血从他手臂的断口处流了下来,地上迅速形成一滩血迹。

    杜秋看到之后,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现在把这只断手送去医院,兴许还能接上。

    可看守她们的看守并没有把他送去医院的打算,而是拿出一条马鞭,不停地鞭打失去右手的犯人。

    杜秋看到犯人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地承受看守的鞭打。

    其他犯人们好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继续他们手中的工作,要把原始的木材变成一张张木桌木椅,工作量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实在是没有心思顾及其它事情。

    陆景深好察觉到杜秋的情绪,沉默地走到他的后边,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别看。”

    杜秋缓缓闭上了眼睛,听话地说道:“我不看。”

    陆景深把手拿开,杜秋垂下头,专心致志地做手上的工作,他今天的工作是要把粗糙的木头打磨平整,只要他忙碌起来,就不会去想其他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鞭打声已经停了。在停止的那一瞬间,杜秋意识到,那个犯人已经被看守打死了。

    看守他们的看守用马鞭指了指陆景深和杜秋:“你们两个,把他拖出去埋了。”

    杜秋顿时反应过来,那个活生生的犯人已经被看守打死了。

    陆景深和杜秋走到那个犯人跟前,陆景深扛起他的肩膀,杜秋扛起他的双腿,走出了这个木材加工厂,深红色的血液从犯人手臂上的断口流了出来,滴到了地上。

    身后,那个看守他们的看守还在骂骂咧咧:“连锯个木头都锯不好,这种废人根本没有活着的必要!”

    那些埋头工作的犯人没有应和他,杜秋觉得,这样的看守就像是一个自娱自乐的小丑。

    他们把那具尸体搬到了后山,杜秋实在是撑不住了,靠在树干上休息。

    陆景深一夜没睡,今天又工作了一天,他现在只感觉两眼发黑,实在是撑不住了。

    “哥,我实在是顶不住了!”杜秋气喘吁吁地说道,他已经连续几天近距离目睹死亡,现在心里躁动得很,根本没有办法平复。

    一方面,他觉得监狱里的这些是穷凶极恶的罪犯,就算是死了,也不足为惜。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些看守太过于残忍,把人活活打死,那是走多疼啊。

    “再坚持一下,今晚就可以进医院了。”陆景深即便已经快要到达临界点,但还是想鼓励杜秋。

    他低头看着眼前的这具尸体,这人是又多绝望,才会想着把手放进切割木材的机器里,难道他不知道,把手放进去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吗?

    难道,他即使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也还是要坚持这么做。

    他们只是工作几天就已经不堪承受,更何况他们这样工作了十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对他们而言,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哥,你说那个玩家真的愿意和我们走吗?”杜秋不禁产生疑问,如果他们要找的那些玩家,也被这些NPC同化了呢,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

    他还有些怀疑,那些玩家已经同化成这些麻木的囚犯,还可能已经被这些看守杀害了。

    “不知道。”陆景深摇了摇头,既然副本让他们找玩家,那么那个玩家,一定有一些不同于其他玩家的特别之处。至于他们愿不愿意和他们走,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那名隐藏在NPC中的玩家不愿意和他们走。他就把这座恶心的岛毁掉,让他无处可去。

    “赶紧把这具尸体埋了吧,我们要尽快回去,时桑应该已经让纸鹤下毒了。”陆景深催促道,他们必须赶上吃晚饭的时间。只有喝掉带毒药的水,他们的计划才算成功。

    杜秋从游戏币里拿出铁铲,把尸体迅速地埋进土里,他做这项工作已经得心应手了。

    他们回到监狱,发现其他囚犯已经在吃晚餐了。

    陆景深在杜秋的耳边悄悄问道:“这种毒药什么时候起作用。”

    杜秋答道:“一个小时。”

    陆景深点头,和杜秋去饭堂拿了今天的晚餐。

    他们走到一个角落里,打开了木盒,和他们料想的一样,木盒里装了一碗清水和一个土豆。

    杜秋把碗拿了起来,观察水的颜色:“时桑是让纸鹤把毒药下到水里吗?”

    “嗯,下水里比较方便,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根本尝不出来。”陆景深解释道。

    “他们不会查到我们身上吧。”杜秋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会,下药的不是我们,只是一只纸鹤而已。”陆景深淡淡地说道。

    杜秋咽了一口口水,把碗里的水全部灌了下去,苦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给自己下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他们把东西吃完,回到了那间教室。

    今天看守并没有为难他们,认认真真地给他们上课。

    尽管如此,底下的学生们还是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到最后,他们的眼皮完全盖了起来。

    毒药起效了,他们全部进入沉睡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