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底牌未出

箫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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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泰的后方,两军正在交战,然慕白却并不急着跟他开战,而是准备跟他叙叙旧。

    慕白单骑上前,高声喊道:“张将军,十五年未见,将军风采似乎不减当年呀!”慕白语气淡漠,似有种嘲讽之意,

    张泰本瞧着他的身影有些隐约的熟悉,只是他一说十五年倒让张泰猛得一抽,他可不记得十五年前见过什么人。

    “恕本将军眼拙,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本将军不记得我认识什么桓军将领?”张泰也傲然地回过去。

    慕白不怒反笑,“哈哈!我看张将军真是健忘之人,十五年前北鹤用离间计杀了云凌波将军,夺得襄阳,将军当时也是有功之人,怎的都不记得了么?”

    张泰心下大骇,难不成他是云凌波什么人,只是云家的将领当时都死绝了,那眼前这人到底是何人呢?

    张泰虽说心下紧张,但是语气却依旧十足的淡定,“本将军立下的功勋数不胜数,哪里一件件记得那么清楚!”

    慕白轻笑一声,故作佩服道:“说的也是,将军戎马半生,不像在下十五年未上战场,手都生了!”

    张泰闻言大笑,“哈哈!”不过忽的,他又反应过来,神色狐疑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慕白大笑不止,“张将军,十五年前我们曾交手过,当时在下稍胜一筹,难道将军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慕白紧紧盯着他,只见张泰募然思索起来,约莫着在回忆当年的情况,而张泰本是忘性之人。所以那么久远的事,他还得使劲想想。只不过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他这一迟疑正中慕白下怀。

    慕白双眼一瞪,顿时大喝道:“将士们,冲呀,斩张泰首级者,赏千金!”

    他将令一下。桓军迅速朝着燕军杀过去。“杀……”

    这让还在死死搜寻记忆的张泰大惊不已,一时燕军慌作一团。

    慕白见状继续大声呼道:“斩敌军首级,按数封金赏银!”桓军将士闻言。士气大振,遂越战越勇,越杀越凶。

    相比之下,燕军乱成一套。张泰指挥不及,同时还得应对那些想得千金的桓军将士。

    慕白心知燕军军心已乱。遂喊了第三声,“燕军将士如投降者,免死优待!凡死战者,杀无赦!”说罢。自己也操起长枪向张泰奔去。

    待慕白奔近,丝毫不给张泰反应之际,长枪大挥朝着他刺去。直到张泰看清他的脸。才终于想起他是何人,“慕白!你是慕白!”张泰边迎战。边惊呼道。

    但他因心绪不宁,本该有的骁勇之气褪去了不少,一时招架不住慕白的连番攻击。

    然张泰依旧想设法逃回陈仓,但一*桓军从四面朝他攻来,他已经无处脱身,遂只得力战。

    熟不知慕白今晚布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擒杀燕军主将张泰。当然,如果张泰不出城,那么今晚死的便是黎启天了。

    慕白瞧着被我军围攻的张泰,大喝一声,举起长枪朝他后面攻去,临战多年的张泰自然感觉到了背后的森森冷意,然如果他去挡那一枪,那么他胸前便暴露在敌人的视线内,面对慕白今夜的死局,张泰腹背受敌,左右被困,竟然毫无往日之雄姿。

    然张泰便是张泰,他仰卧于马背上,一让前胸的人扑个空,后又用长矛挡住了慕白一枪。随即他又奋力横扫,将他身边的桓军将士逼开,直指慕白战去。二人遂在阵中酣战起来。

    然慕白为大局着想,并不打算与张泰独战,遂他一边用长枪拖住张泰的长矛,二人一路来回胶着,同时,两边的桓军将士举着长矛齐齐刺向张泰,一时张泰受了几枪,然他依旧不顾生死,继续鏖战慕白。

    慕白冷笑一声,忽的紧夹马肚,断喝一声,一手将长枪飞刺张泰,一手抽一长剑,奋力向张泰奔去,当张泰挡他那长枪的同时,慕白浑然一掌,“燕云碧落”,以掌御剑,顿时一股绵密的风刮向众人,张泰身边的将士纷纷止不住后退而去,而张泰在挡飞那长枪的同时,被那股浑厚的掌力抽遍全身,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刀光四射长剑没入自己的胸口。

    慕白毫不留情,冷眸一凝,再猛地施了一掌,将那长剑贯穿张泰胸口。

    张泰死死盯着慕白,一动不动,忽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倒下马去。

    慕白冷冷地瞧着张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这一剑是为马大哥报仇!”十五年前,襄阳兵乱之后,正是张泰带人围攻守在新野的马弘度,使得马弘度兵败身死。

    慕白漠然地割下张泰的首级,吩咐桓军收拾战场,过了一会后,他便带着一众将士和降军赶往陈仓,此时,天已蒙蒙亮,而鲁阳和易清正在攻城,前半夜,因鲁阳与易清的夹击,而将守在城外的燕军逼回城内,后半夜,二人得知慕白围住张泰时,决定乘机攻城。

    当慕白带着大军傲立陈仓城外时,他让将士高高举起张泰的头颅,逼陈仓守将出城投降。张泰的两名副将见到张泰的头颅时,顿时心下大恸,东路大军已败,张泰已死,燕军将士毫无斗志,只思投降保命。

    两名副将痛哭流涕,遂只得出城投降。

    慕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易清受理投降之事,自己则与鲁阳带着大军齐聚雍县城下,逼黎启天弃城。

    黎启天见大势已去,自知留在雍县也只是损兵折将,不如保存实力,待北鹤寻机再行出招。遂僵持一日后,他连夜带着兵马撤回长安之西。

    一日后,飞廉力战攻下郿县。如此,长安之西众县归于桓军。

    当中军主帐中的萧墨珩收到慕白的捷报时,顿觉大快人心。

    “慕将军深谙兵法,诱敌、设伏、攻心。连下三招,拿下西边重镇!真是谋比张良,勇逾韩信哪!”萧墨珩忍不住大赞道。

    “哈哈…如此说来燕军已经退守长安,我们只等与北鹤决战,一举攻破长安!”高炽也朗声笑道。

    “北鹤已是强弩之末,我们可以乘胜追击!”凌恒边饮着酒,边说道。兵临长安城下是他守僵多年从未有过的战果。其心中的豪迈自不待言,此时他向高炽投去了一抹感激的目光,当日寻阳城下。正是高炽晓之以国家大义,他才有机会随着七皇子殿下挥师北上,建今日之功。

    “是呀,是呀。请殿下下令,我等愿为殿下攻下长安!”郝战威竟是抑制不住站起来道。

    正当众将纷纷请战时。帐外一侍卫高声喊道:“报…..”

    “什么事?”萧墨珩淡眸一扫,道。

    “回殿下,北鹤差人送来战表!”侍卫跪下道,双手奉上一柄文书。

    立在萧墨珩身旁的燕绥立即上前接了过来。递给萧墨珩。

    萧墨珩解开卷布,展开一看,只见北鹤写道:“大桓七皇子殿下如晤:阁下长驱战兵。肆意嚣张,致百姓离乱。民不聊生,请阁下沐浴净首,半月后,与吾会猎城郊!北鹤!”

    “老匹夫张狂至极!”萧墨珩刷的一声,将那战表砸于帐前,勃然大怒道。

    众将一时吓得连连站起。

    萧墨珩怒目而视,愤愤道:“我大军压境,本王还未给他下战书,他不投降也就算了,居然不知好歹,想与我决战!真是不自量力!”

    高炽连忙步入帐前,将那战表捡起一看,竟也是怒极,“北鹤狂妄自大,蛮横狡辩,明明是他先开战端,如今倒都推到咱们身上来了,真是欺人太甚!”

    众将闻言,纷纷上前观了观那战书,见那北鹤居然口出狂言,欲杀我军三军主帅,一个个脸色铁青,怒发冲冠,郝战威第一个愤慨道:“请殿下下令,我等这就杀过去,取那老贼的头颅!”

    “请殿下下令!”尚志也跟着请战道,义愤填膺。

    众将纷纷拱手请战,嗔目切齿,言辞激烈。

    不过这个时候,萧墨珩倒是冷静下来了,他起身负立,背对着大家沉思,北鹤明摆着是想拖延战事,半月之后与他决战,他还真是想得天真,不过萧墨珩仔细一想,如果马上攻城的话,也不见得能成功,毕竟长安不比其他小城,城中百姓百万,战端一开,必定生灵涂炭,若待大军休整半月,于长安城外一举击溃北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这么说来,便给了北鹤准备的时机,萧墨珩又怎能忍下这口气。

    众将见萧墨珩驻步沉思,知他在犹豫,这时褚玉堂出声劝道:“殿下,如果接受北鹤的战表,便中了他的诡计,让他好有时间备战哪!而我军十几万大军陈于长安,军饷器械却是需要长途搬运,拖延战期,于我军不利呀!”褚玉堂却是言辞在理,恳切召集,如今桓军从东西两路攻向长安,取长安如探囊取物,如果半月后再与他决战,还真是便宜他了。

    一代名将凌恒终于也按捺不住了,也出列拱手道:“殿下,殿下大可不必理会北鹤,一者可传檄至长安周边各郡县,孤立北鹤,二者待大军歇息数日,直取长安!”

    “凌将军说得对!”

    “正是如此!”

    “请殿下定夺!”

    一时就连钟甫云、陶亦然和辛佐也附和道。唯独高炽因江梅那夜有吩咐,遂不多嘴。

    此时,一道貌岸然的白衫男子阔步而入,手指竹扇,朗声笑道:“凌将军好计谋呀,攻城先攻心,此计当有大用!”

    众人偏头一望,便见那位大病初起的“无痕公子”含笑淡立,众人皆知江梅乃萧墨珩的军师,她定是闻此事而来。就连萧墨珩也立即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他,这么看来,她应该已经好了,虽说自己跟她住得近,可是接连几日,她避而不见,他也无可奈何。

    云无痕自当是为那战表而来,她刚刚在帐外已经听了半会,然中军帐外自然不能驻足,但覃信知道自家主子对江梅的心思,只要无大碍,他便未出声。

    萧墨珩见她来了,心里放松不少,遂道:“云公子终于肯出来见人了,北鹤派人送来战表,请公子为我一决!”萧墨珩语气悠悠,嘴角还挂着丝淡淡的笑。

    显然,江梅自是听出了他那话外之意,不就是怪自己几日不肯见他呗,遂拱手行了一礼,“请殿下接受战表,半月后决胜长安!”江梅语气坚定,似乎胸有成竹。

    她言语一出,众将色变,纷纷瞅着她,万分不解。萧墨珩也静静地看着她,显然在等她的解释。

    江梅环视一周,将众人的疑惑收在眼里,随即优雅地向众人施了一礼,又款款道来:“殿下,各位将军,北鹤断断不会降,敢问各位有把握短时间内攻下长安吗?”

    她瞅了一眼众将的脸色,不待众人回复接着道:“北鹤依旧有数万精兵,他在长安城内声望不下于慕容钺,长安的百姓将他奉若神明,如果他调集百姓死守长安,于我军不利。”众人脸色稍稍好看,都颇为认同江梅的想法。

    随即,江梅定定地看着萧墨珩,朗声道:“所以…请殿下接受北鹤的挑战,堂堂正正毁了大燕百姓心中的军神,摧毁大燕将士抵抗的信心,这样一来,再发檄文至各处,士族百姓一定望风而靡!”江梅声音清亮,如玉石之声,清澈眸子如一汪静水,淡定从容。

    “好!就如公子所言!会战北鹤!”萧墨珩面色激昂,声音高亢。

    “遵命!”众将见主帅开口,再无任何迟疑。

    只是,江梅又故意瞅了瞅众将一眼,轻轻一笑,道:“请问各位将军,知道北鹤为何要下战书吗?”江梅目光幽幽。

    这时,众将均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并未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只有郝战威接话道:“北鹤自然是想止住我军攻势,乘机做准备!”

    江梅摇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我军长途爬涉,难道不也需要休息半月吗?北鹤之所以要会猎殿下,是因为他还有一张底牌未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