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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重?此言差矣!”孟西原步步逼近,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梦瑶小姐有倾城之姿,我不过是逐美之人而已……”
孟西原的举止越加轻浮起来,林梦瑶蹙眉对之,趁其不注意便是一脚踩下去。孟西原吃疼,闷哼出声,却不曾如林梦瑶之所料退让开来,反是更一步往前逼近。
“你想干什么?”林梦瑶怒目。
孟西原笑道:“没干什么,就是想好好看看,这张绝色面相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其实,孟西原的话不过是调戏之,可是听在林梦瑶耳中却别有意味。面相之下是什么?那当然是她林梦瑶的真容!难道说孟西原发现了什么?
瞬间,林梦瑶想到了初往姚府去时意外相遇,想到了当时孟西原看自己的眼神,林梦瑶目光中的防备就更甚了。
眼看着孟西原欺近,林梦瑶将手缩进了袖中。在她的袖子里藏着银针,只要往孟西原脑后刺下,孟西原就会昏迷过去。她在寻找时机,可是当她觉得时机已到、正要刺针时,身后却传来一阵干咳声。
孟西原回头,林梦瑶也是循声去望,来者竟然是朱华秀。
果然,所谓往庙里上香,那是回避之词。此刻朱华秀的出现不就说明了一切么?!
“母亲……”孟西原一改之前的轻浮,嬉笑着站到朱华秀身边:“母亲怎么来了?”
朱华秀甚是宠爱孟西原,竟丝毫斥责之意都没有,反是笑道:“母亲怎就不时兴来了?是不是嫌母亲碍了你跟梦瑶的好事了?”
眼瞎了么?
你是哪只眼睛看到这是好事了?
林梦瑶心中大恨,却还是向朱华秀行了礼:“见过孟夫人——”
朱华秀面上尽是慈爱,竟上前拉着林梦瑶的手:“怎就这般见外了?你与我家西原两情相悦。我们可不就快是一家人了?”
前世被猪油蒙了心才进了你们孟家,今生就是死也不会落了这泥潭了!
“想来夫人是误会了,我与孟二公子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泛泛之交尚且谈不上,何来的两情相悦!”林梦瑶嘴角虽含着笑意,可眼中冷淡。
朱华秀故作惊愕,目光在林梦瑶和孟西原之间几番轮转。终于有笑道:“行行行。梦瑶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管是前世记忆,还是今生所见,这朱华秀总不会这般好说话的。不过。林梦瑶却也很快了然其想法,她不过是在和稀泥,好脱了孟西原“调戏”之罪。
“西原啊,既然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去寻了你父亲吧。你父亲正好有事寻你呢!”
朱华秀这话正如所料,林梦瑶也没有揪着不放。只笑看着孟西原离开。林梦瑶想得通透,就是揪着此此事不放,又能怎么样呢?说不定还会被孟家反咬一口,说她行为不检点呢!事实上。自从皇宫内皇帝与皇后将她分许两人之后,那些嫉妒者便开始传其谣言了——一夜的功夫而已,林梦瑶于往孟府的路上就听到不少流言蜚语。
孟西原走后。朱华秀面上的笑意便也没有那么浓郁了。
“我这一回府,便闻得梦瑶小姐好生威风。竟惩戒了我府里的粗使婆子呢!”语气温和,却毫不缺质问之气。
“梦瑶惶恐,想来是逾越了,还请孟夫人责罚!”
嘴上说惶恐,可林梦瑶面上却无惶恐之色,反是泰然处之,成竹在胸的架势。让原本就存心兴师问罪的朱华秀一怔,原本准备好的话竟斥责不出来了。
“梦瑶小姐虽是出生乡野,不过这进姚府也有数月了,想来也在姚府学了不少规矩,这越俎代庖的事情可不像一个小姐该做!”
“梦瑶出生粗野,让夫人见笑了!”林梦瑶起身,微微福身行礼:“虽说进姚府这么久,到底是没能改了身上的粗卑之气,也许正如那位嬷嬷所说姚府的家教门风却是不及孟府……”
林梦瑶所言所为姿态甚低,可言语却颇有深意。朱华秀如何听不出来林梦瑶中这是拐着弯儿在暗示孟府的家风。
“梦瑶这话别有深意啊!”
“梦瑶只是实话实说,连那嬷嬷都知道我姚府家风不行,想来是孟家家风严谨,这才让孟府的嬷嬷对这我姐姐的贴身丫鬟多加训导。”
林梦瑶所言有两点:一、姚家家风不行不是她说的,是孟家那嬷嬷说的;二,孟府的嬷嬷对着少夫人的贴身丫鬟训斥,孟府的家风何来?
朱华秀一怔,自叹早已知道这姚家义女是个口舌伶俐的,皇帝甚至赐其“玲珑”,自己怎么就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与其纠缠,那岂不是失了什么与气度。
可是,林梦瑶却不想这么算了,只有杀了鸡才能儆了猴。那嬷嬷胆敢指桑骂槐,言语之间还涉及到姚家,想来没有人指使,绝对没有那个胆子的。
“孟府家风严谨,能训导出那般知礼仪明进退的嬷嬷,让梦瑶好生钦佩。想我姚府竟不曾有这般能耐的人,不知梦瑶求了此人,孟夫人可能割爱!”
赞得越多,朱华秀面子上越挂不住,林梦瑶虽处处崇拜之语,却也是处处锋芒暗藏。
朱华秀愣了一下,这人她倒不稀罕,只是这人真若顶着指点姚府家风的名头跟了林梦瑶走,只怕孟府的人会被人戳烂了脊梁骨。
“姚府乃是相府,岂有需我孟家家仆评头品足!那嬷嬷甚是不懂礼数,当得教训!”
“夫人言重了,原本夫人要惩戒孟府下人,我倒不该说什么的。可是,梦瑶想着这事儿终究与我姚家有些许关系。”林梦瑶低头,甚是恭敬:“一个粗使嬷嬷都能有此言,想来姚家家风之疏,已是孟府人尽皆知的。即是人尽皆知,贸贸然责罚嬷嬷,岂不是更落人闲话!”
绵里藏针,林梦瑶这话明面上是为那嬷嬷开脱,实则是给朱华秀指定了方向——那嬷嬷不仅要罚,更要当众去罚,以儆效尤!
朱华秀恼恨不已,帕子已经被绞得变了形,可此刻却不得不摆明立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