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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床，我捧起凯恩的脸吻在他柔软的唇上，把在意识海里找回的意识渡送至他的体内，凯恩的身体边缘发出浅蓝色的光晕，不过很快光就渗入他的肌表不见了。
我坐在床沿仔细地观察着凯恩的变化，不敢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我的心跳一下一下有如擂鼓，终于看到血色慢慢回到凯恩的脸上，他的鼻间也再次有了呼吸。
三秒后，凯恩眼皮微动，继而睁开了眼睛。
——凯恩，我等了你这么久，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再次和这双蔚蓝的眼眸相交，一时间我百感交集。
“……阿尔。”
凯恩叫了我的名字，然后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我忙去扶他。
“你刚醒，先别太累。”我扶住他，理了一下他的头发，“现在感觉怎么样？”
凯恩托着自己的头闭了闭眼，然后微微点了点头道：“我没事。”
见凯恩的状态稳定了不少，我正要把他沉睡期间发生的事说给他听，凯恩却像读懂我的内心般主动说：“阿尔，你不用说，我都看见了的。其实我‘死’后去了个很奇妙的地方。”
没等我反应，凯恩便自个儿继续说了下去。
“我很难描述那个地方的具体概念……怎么说呢，那里就像储存电子信息的仓库一样，除了我外还有许多陷在这个世界里的意识……哦对了，就如同九芒星阵中的石柱，那里似乎储存着我们所有人的意识。”
储存所有人的意识？这不就是囚禁吗？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些被主角关在网络游戏里的作品。
当我这么说出来后凯恩拧眉道：“不是的，不太像，我在那里呆着时总感觉……这个世界的意义并不是为了杀死我们也不是要囚禁我们，而是储存。”
“储存和保藏……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说这句话时凯恩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在把亡灵和能力送还给凯恩后他的等级达到了66级，而且不知是不是由于他的意识在我的意识空间里待过的原因，他的意识力变得更强大了，灵魂外沿的蓝光也更浓烈了些许。
去厨房提来之前就命人给凯恩煲的汤，我先喂了他一汤勺，然后取出了在魔物舞会会场买来的他的手办，那天买的手办有正常版，私服版，战斗版，厨师服版和兔耳少年版，我将兔耳少年留着自己欣赏，其余的都拿出来献宝一样捧给凯恩看，凯恩看得红了脸。
“送给你。”我把手办放到凯恩手里握住。
凯恩无奈地收起，目光一接触到自己的手办上就像被烫到似的移开了。
“阿尔，你应该送我你自己的，哪有把这东西送给本人的呢。”凯恩咕哝道。
“哈哈，确实有我的，但我没买。”我傻笑着说。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凯恩沉睡的这些天我成日食不知味，如今他醒来，我自是想好好与他温存一番，纵是顾及他刚醒不敢太放肆，亲亲摸摸的事也还是难以避免的。
当我搂向凯恩，他也出神地抓住我的衣领，一双蓝眸熠熠生辉，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正好时，房间的门却被人敲响了。
“店主，这里有一封市长给您的请帖。”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
“该死。”我低喃道，松开手离开了床铺。
早不来晚不来，派去世界树的人都走了好久了市长才想起找我了吗？就不能等我亲到嘴了再说吗！
走到半途又想到协调者是开天眼的，我严重怀疑莱姆尼斯就等着这一刻打搅我们。
——哼，和艾比斯一样满肚子黑水的老东西。
打开门接过请帖，我就把那个饶人好事的侍者轰走了，关好门回到凯恩的床上坐好，我拆开封蜡取出了一张牛皮纸，凯恩偏过头也看过来。
请帖上书：<请两位勇者大人即刻来市长中心一趟。莱姆尼斯亲笔>
写的是两位，而不是五位，温莎妮娅他们确实不在这里，克里斯汀要给去世界树帮忙的人们带路，温莎妮娅留在了佣兵工会给梅洛狄打下手，迪特也被温莎妮娅喊去了。
换句话说，旅馆里的勇者现在就只有我和凯恩。
“去吗？”我轻声问凯恩。
“当然要去。”凯恩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现在就去。”
我拦住凯恩说：“等等，我再叫个人。”
……
拖着艾比斯一起进入市长之厅的大门，我按着记忆里的地形直闯市长的办公室。
“我们来了！”
来到市长办公室的门口，我先把艾比斯推了进去。
门内是坐在豪华皮椅里的莱姆尼斯，他脸上皱纹依旧，一双小眼睛泛着精光。
和当初慈祥和蔼的气质简直是天差地别。
莱姆尼斯道：“我想见的只有你们两人，勇者大人，你把他带来是怎么回事？”
我哼笑：“这不是让你们哥俩好见一见吗？有艾比斯见证也好，免得你趁机迫害我。”
虽然我哪个都不信就是了。
莱姆尼斯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艾比斯，随后说：“呵呵，你叛变了？”
艾比斯摊开双手：“我可不想来，但你说的没错，我的确站到他们那边去了。”
莱姆尼斯正色：“为什么。”
“因为我对接下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很感兴趣。”艾比斯勾唇。
“你总是和我作对。”莱姆尼斯蹙眉，“好不容易合作一回，也这么短暂，真遗憾。”
艾比斯的笑意扩大：“哪里，是你单方面认为我们在合作而已。”
“哦？哈哈，好吧。”
没想到这两人就这么斗起嘴来了。
“哟，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就老出岔子，竟然忘记二位勇者大人还站着了。”
莱姆尼斯说罢伸出手比向房间一隅的沙发：“二位请坐下再谈。”
我狐疑地看了看市长的脸色，没有看出什么东西，才和凯恩一起坐到了市长所指的沙发上。
——谁知我依然看轻了莱姆尼斯的虎狼之心。
在坐上沙发的同时，从沙发的后枕里就喷出了一股气体，我一嗅到气体的味道就知道这是和迷香同种性质的东西，可为时已晚，莱姆尼斯的药下得很足，我连骂都没骂得出口，当即便同凯恩晕了过去。
……
恢复意识后我发现自己身处牢狱，手和脚也被手铐跟脚镣拷住了，凯恩亦和我相同，只是他还未醒。
我担心凯恩的状态，伸长脖子朝他看，发现他呼吸尚在，松了口气。
市长这个老混蛋。
腹诽了一下，我向外望去，竟然看见了类似九芒星阵里的血池，血池上漂浮着断臂残肢，在那其中貌似有什么眼熟的东西。
我不禁眯起眼睛细看，猛然认出了其中几个残躯的主人，心下大为震慑——这血池当中漂浮的全都是我认识的人！其中有格萝瑞丝，罗伊等镜像体，还有兰迪，乔伊跟弗莱德等npc，他们俱都缺胳膊断腿，身上的皮肤也都被血池溶解了个七七八八，乍一看煞是骇人。
这血池到底……
（引导者，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别做无用功了，你喊不到它的，我已经屏蔽了你的意识，现在的你无法呼叫到引导者和其他任何人。”
一个稍带讥诮的声音打破了地牢里的寂静，紧接着两名身形相近的男子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其中一名是艾比斯，而另一名男子有着漆黑的头发，眼睛的地方缠着黑色的布，以至于我只能看见他尖削的下巴，无法窥见他的全貌，他的头上有弯曲的角，定是恶魔无疑。
“这就是你真身的样貌吗？”我冷冷道，一边找出技能栏，看了眼灰色的“意识同调”技能就关掉了它。
“你的意识力很强大，不屏蔽可不行呢，我可是想好好和你谈话的。”莱姆尼斯耸了耸肩。
“哦，真是很好地与我在谈话呢，真融洽呢。”我阴阳怪气地学他说话。
可这次莱姆尼斯没有理会我，而是和艾比斯走到牢房外的桌椅上落座，给艾比斯倒了一杯红色的液体举到跟前：“我为你做了许多，你怎么就看不到，偏要去和那勇者合作？深渊之艾比斯呵，你就是棵靠不住的墙头草。”
艾比斯陶醉地嗅了嗅酒液的味道，舔了舔唇：“你错了，我并没和他合作。”他把红色液体喝下肚皮，又道：“况且，在这方面你我彼此彼此，万相无名。”
深渊之艾比斯我理解，万相无名是什么，市长的称号？
艾比斯似有所感，转过头来瞧着我：“你在疑惑我为什么这么叫他，对吗？”
我皱着眉点点头。
艾比斯无声地一笑，突然将酒杯扔向血池，酒杯沉没入池，没能溅起一丝水花。
“看到这个池子没有？”艾比斯挑眉问道。
莱姆尼斯没有说话，就像默许了艾比斯的所作所为。
我对着艾比斯微微点头，艾比斯方说：“这池子里的水是我的食物，池子里泡的东西则是莱姆尼斯的食物。当然，还有个说法叫做……他的替身。”
“用坏一个就换一个，今天用这个，明天用那个……呵呵，就连现在这个，也是朗恩斯伯爵的镜像体呢。”
“镜像体？”我一怔。
“啊，是的，这池子里泡着的全部都是镜像体。抑或说……副本。”
艾比斯的眼睛在黑暗里忽地转为了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