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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烁回家路上和金圣叹聊起天来。
林烁:“老师,你认识高鹏?”
金圣叹:“高鹏?不太记得。”
林烁:“他说和你有仇。”
金圣叹那边缓了缓,回了句:“和我有仇的太多,不太记得。”
林烁:“……”
好了他基本明白金圣叹为什么这么招人恨了。想想你心心念念的人对你压根没印象,你肯定也会特别不爽!
金圣叹隔一会儿回过来:“我想起来了,高鹏是吧,以前拍电影的。”他毫无罪恶感地陈述他和高鹏之间的恩怨,“我说他不适合电影这一行,让他洗洗睡吧。结果他不信邪,非要继续玩,最后赔光了家底,改行搞话剧去了。后来我见了他还夸了他两句,没想到他居然说我们有仇。”
林烁:“……您怎么夸高导的?”
金圣叹说:“大概是‘话剧虽然市场小,舞台少,赚钱少,但挺适合你的’之类的吧。你瞧,我这不是真心实意地夸人吗?”
林烁:“……………………”
金圣叹补充了一句:“当然,可能还有点别的事,我不太记得。”
林烁觉得这已经够了,高鹏的过去已经非常鲜明生动:想想吧,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票房惨淡无比结果还被业界前辈狠批不适合这一行,赶紧改行去吧。好不容易忍痛改了行吧,这没品的前辈还跑来大说风凉话,说你改的这行市场小没钱赚——这换了谁谁不难受啊!
而且林烁敢肯定,剩下那些被金圣叹当成“不重要”的记忆处理掉,归类为“不太记得”的那些事,对于高鹏他们来说绝对是非常惨痛的经历!要不然高鹏现在都算是闯出头了,哪还会斤斤计较当年的小事儿!
金圣叹恐怕是很多人难以释怀的记忆(阴影)吧?
林烁为他们点烛。
金圣叹对他其实也没客气到哪去。不过他这人向来越挫越勇,什么打击都受得了,金圣叹批得越狠他讨教得越积极,硬生生把金圣叹给磨成了自己老师。
有时金圣叹不算是故意打击人、讽刺人,他就是眼光毒嘴巴毒,心还是挺软的。至少林烁是这么觉得的,他趣道:“老师您以后和高导他们说话可得记得让他们先安个心脏起搏器,否则他们年纪大了可受不了您这嘴巴。”
金圣叹哼了一声,没再回话。他当然知道自己嘴毒,最近他都谢绝了所有邀约,专心在这边教林烁和在微博上点评电影。
人到了七八十岁还能有点事做,金圣叹已经很满意了。
林烁挺羡慕金圣叹的心态。
人岁数越大,朋友亲人越少,连当初还是个毛头青年的晚辈如今都已经白发苍苍,自己也时刻和死亡亲-密接触。
估摸着金圣叹快要去散步,林烁没再拿着手机。他转头看向驾驶座的贺焱,正好遇上红灯,贺焱也转头看着他。
林烁说:“我刚和老师聊了聊,没想到他和高导还有点渊源。”
贺焱来了兴致:“什么渊源?”
林烁说:“……有仇?”
贺焱:“………………”
林烁笑眯眯地把金圣叹的话转述过来。
贺焱听得乐不可支。这金圣叹果然名不虚传,光靠一张嘴就能气死人!他拍着胸脯保证:“你老师仇人再多都没关系,我来帮你扛仇恨。”
林烁说:“好。”
两个人回到公寓那边,步行去宠物店接饭团。店主把饭团照顾得很好,饭团看起来心情非常棒。当然,看到他们时饭团还是第一时间蹿了起来,扑向林烁怀里。
林烁张开手把饭团抱住。
贺焱酸溜溜的。他问宠物店店主:“猫和乌龟可以混养吗?”
店主说:“没有说哪两种宠物不能一起养的,也没人敢打包票说哪两种生物一定处得来。”店主举了个例子,“就算大家都是猫还不一定相处得好,得看两只猫到底合不合得来。”
贺焱说:“那就是要一起养也可以?”
店主说:“当然可以,你想买乌龟吗?”
贺焱说:“不用买,我家有个养了七八年的乌龟!如果可以一起养的话,我就把它带过来和饭团玩儿。”
店主说:“你可以先试几天,看饭团反不反感。”
贺焱说:“就这么定了!”他马上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齐叔,“齐叔,能叫人帮我把叠叠带过来。”
齐叔那边没问贺焱在哪就答应下来。
贺焱朝着正在刷卡付费的林烁说:“你好像没见过叠叠吧?它现在很懒,整天钻进池子里泡半天不出来,你都没多少机会去我别墅那边,自然没见过!”
林烁顿了顿。他说:“为什么叫叠叠?”
贺焱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以前我养了只小奶猫,但它被爸爸让人扔出外面去,冻了一晚冻死了。我心里太难过,一下子病倒了,是场大病,醒来后感觉忘了很多事儿,只记得小奶猫死了,”他高兴地说,“正伤心地哭着呢,叠叠从旁边爬上病房的白被子,叠在我上面拍动前肢,像在安慰我,又像在找我和它玩!它最喜欢趴到我肚子上和我玩叠罗汉,所以我经常逗他玩,拍拍肚皮对它说‘叠叠’。”
林烁说:“看来你很喜欢它。”
贺焱说:“那当然,现在我还每周回喂喂它呢。”他眼底掠过一丝欢喜,“这是爸爸给我买的!爸爸虽然从来没说起过,但我知道他其实还是关心我的。要不然怎么会特意赔我一只乌龟!乌龟多好!好养活,还活得久!”
林烁安静下来。七八年的话,应该是贺焱出车祸之后。也不知贺家的医生是怎么做到的,硬是将贺焱的记忆无缝嫁接到贺焱的猫死了以后。
贺焱就是因为小猫死了才和贺博远闹别扭玩离家出走的。
那只乌龟应该不是贺博远买的。
应该是那场车祸前贺焱从河里钓起来的。他们没带桶,贺焱又对它喜欢得紧,直接把它盛在口袋里带走。可能它跟到了医院,误打误撞又爬到了贺焱的病房。贺博远弄死了贺焱的猫,自然不会再无聊到弄死贺焱的乌龟——那就不是警告了,那是纯粹的神经病。
虽然林烁觉得贺博远确实挺神经病的。
林烁知道“失忆”这种狗血事发生的概率没那么高。方静菲是精神崩溃,贺焱是撞到了脑袋,两个人的病都在脑子里,送到贺家的私人医院以后肯定接受过一些特别的治疗方法。也许遗忘掉一部分记忆是他们痊愈的代价,但也有可能是贺博远故意授意的。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脾气越古怪。贺博远这个人呢,他想给你点什么你要是不要,那就是拂了他面子;要是他给了你就要吧,他又觉得你没骨气你没坚持。总之你不管怎么选,他都看你不顺眼。
林烁觉得如果方静菲和贺焱的失忆是人为的,那肯定是贺博远给他的“教训”。
贺博远想“教训”一下他,因为他三番两次地拒绝他的“提携”。
想想贺博远曾经提出以和林厚根断绝关系为条件,许诺让他成为贺家的继承人,贺博远这种人的确很有可能会顺手——或者顺口让人“清除”方静菲、贺焱脑袋里关于过去的记忆——关于他的记忆。
林烁看着贺焱高兴的模样,不想泼他冷水。
贺博远那种人,根本没把贺焱当自己儿子过吧?贺焱母亲一直到死,都没机会踏入贺家半步!至于被偷偷生下来的贺焱,更加不是贺博远期待的、喜欢的孩子。什么状态下的贺博远能被女人爬上他的床?想来那段时间对贺博远来说是特别特殊的,否则他这种自制力极强的人绝对不会让人趁虚而入。
所以说,贺焱的出生很可能和某个“特殊时期”有关,这个“特殊时期”对贺博远来说还不是什么愉快回忆。
贺博远会喜欢让自己想起某段不好过往的家伙吗?贺博远绝对不是那种让自己不爽的人。
林烁和贺焱抱着饭团回家。
没过多久,齐叔亲自送着叠叠过来。叠叠现在也有七八岁了,个头却还是没怎么长,大概只有三个巴掌那么大,背脊瞧上去绿绿的,壳子被刷洗得非常干净,显得特别有精神。
饭团一看到叠叠,毛发直竖,瞪圆眼睛和叠叠对视。叠叠被饭团看得害羞,在地毯上来了个翻身,硬硬的龟壳在地上晃荡几下,停了下来,它安心地把四肢、脑袋、尾巴都缩了进去。
饭团目瞪口呆。
饭团挣扎着下地,和叠叠玩了起来。它费劲地把叠叠翻过来翻过去再翻过去翻过来。
叠叠被饭团晃得脑袋很晕,忍无可忍地探出头来咬了饭团的足垫子一口。
饭团喵呜一声,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叠叠顿时看出了这位新小伙伴的本质,得意洋洋地探出脑袋来左张右望。等看到了不远处的林烁,叠叠突然飞快地——对乌龟来说算是“飞快”地爬动,爬向站在不远处的林烁。
林烁有点惊讶。
叠叠爬到了林烁脚边,轻轻咬着林烁的裤管。
贺焱简直妒忌得眼睛都快冒火了。
他让齐叔把叠叠叫过来是想找找平衡,饭团亲近林烁,叠叠总不能也亲近林烁吧?没想到叠叠一看到林烁就叛变了!真是太可恶了!
贺焱把一间浴室滕给了叠叠,让叠叠在一个大浴缸里欢快游泳。饭团和叠叠熟悉以后,欢快地跟着叠叠到它们的“专用浴室”里玩水。
林烁晚上睡觉的时候又梦见了几乎没再想起过的过去。
他和另一个少年坐在岸边钓鱼。
没想到少年居然钓上了一只乌龟。
那时候真的很容易满足。
两个人对着只乌龟可以乐上半天。
人越是长大越不容易满足,越长大越是不容易快乐。
林烁睁开眼时天还没大亮,窗帘被风吹开了一个口子,这天晚上天上云不多,月亮不大,星星很亮,像是缀在深蓝色天穹上的一朵朵白色小花,光芒如花蕊般绽开。
林烁翻了个身,静静地看着窗外。
贺焱察觉了动静,迷迷糊糊地伸手把林烁揽回怀里。在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后,他得寸进尺地把脑袋凑上前,紧紧地挨着林烁。
林烁停顿了很久。
他缓缓往后靠了靠,轻轻闭上眼睛,任由贺焱的气息朝自己覆笼。
他有点想睡,又有点不想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