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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凤离了杜睿的书房,便带着黛玉一起径直到了汝南公主的院子,放一进屋,便看见安康公主,宝钗,可卿都在,汝南公主倚在软榻之上,一屋子人正在说话。\WWw、qΒ5、cOМ//
汝南公主见熙凤和黛玉到了,笑道:“正要让人去寻你,你却自己来了,快往里坐,门口那边有风,当心受凉!”
汝南公主与熙凤等人也是相识多年了,虽然嫁过来之后,身份有别,却也一直和众女姐妹相称,从来不肯以身份压人,相比于尚且天真烂漫的安康公主,汝南公主更有大妇的风范。
熙凤笑着走到了近前,坐在了软榻之前的锦墩上,道:“只要公主姐姐不要恼了妹妹这个恶客,妹妹便每日都过来讨饶!”
汝南公主笑道:“你啊!这样利嘴就是不饶人,我何曾恼过你,怪不得睿郎都说你是个凤辣子!”
一旁的宝钗道:“让你们去唤夫君用饭,怎的你们自己倒过来了,夫君却不见人!”
熙凤还没说话,黛玉便抢着道:“少爷害了相思病,将自己一个人闷在书房中,也不见人,我和熙凤姐姐不回来,还能怎的!”
黛玉说着,满脸的不快,她原本就好使个小性子,特别是在杜睿的身上更是如此,眼见得安康公主跟前已经有了杜学文,汝南公主也是临盆在即,她自家的身子却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心里原本就不痛快,如今杜睿更是因为一个女子这般,她哪里还能高兴的出来。
安康公主闻言,眼睛顿时变得凌厉起来,道:“相思病!那个多情种子,这次又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见安康公主气势汹汹的,要不是怀里还抱着小学文的话,估摸着这会儿都要去找杜睿算账了。
熙凤见状忙笑道:“公主姐姐切莫动怒,按说以夫君的身份,便是府中豢养百十个美貌侍女,倒也不会失了体统,只是这一次却是因为同一个女子,几次三番的折腾自己,倒是少见!”
同一个女子。
宝钗一听,就猜到了是谁,便道:“你说的可是应国公家的二娘子!?”
黛玉抢着道:“不是那个狐媚子还能是谁,也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居然将夫君迷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的!”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可卿闻言,怯怯的说了一句:“少爷他总不至于吧!”
在杜睿的一众妻妾当中,可卿一向都是最为安静的一个,她的容貌不属于任何一个,但是要说到存在感却是最少的,便是和一众姐妹,她也从不争宠,对杜睿的称呼也从未变过,只是唤作“少爷”。
安康公主听了,哼道:“傻妹妹,就属你最老实,他是个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天生的风流种子,要不是我父皇给他套上了枷锁,让他没多少余闲,咱们这府中恐怕早就住满了人,到时候,就是十天半个月,也轮不到上你的院子里去一趟,这次定然是看中了人家,却又不敢对咱们姐妹说,这才装起了可怜!待会儿我就过去,他要是再不老实的话,我便到父皇面前告状去,说他冷落了咱们姐妹,到时候,看他如何分说!”
安康公主说着就要站起来,宝钗急忙上前,将她给按住了。
“姐姐且不要动怒,依妹妹看,恐怕还不至于!”
黛玉见自己的这个傻表姐,现在还在帮着杜睿说话,顿时一阵气急,道:“姐姐!你就不要替夫君说话了,这事还能有假,每次去了那武家,回来都要折腾一阵,你莫要忘了,这一次他连自家的宅院都送过去了,说不得就是聘礼!待来日将那狐媚子接进府来,姐姐当心夫君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
安康公主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还是黛玉说得在理,绝不能再惯他这个毛病,家里守着十多个,他还不知足,还要再添新人,此事我绝不答应!”
汝南公主见安康公主吵闹了起来,忙道:“涑儿!休要胡说,没得失了体统!宝钗!平日里睿郎有什么私密事,都愿意和你商量,你来说说,这一次睿郎到底是怎的了,他不是个没分寸的人,我倒是觉得他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就这般失魂落魄的!”
汝南公主虽然认识杜睿没有安康公主早,但她的心智早熟,对杜睿更为了解,要是杜睿当真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也不会在大婚之前,府上有这么多美貌女子,却能恪守礼节,让众女在婚前都是完璧了。
她深知那些各个豪门大族,勋贵宗亲府上的子弟是个什么模样,哪一个不是豢养着百十个美貌姬妾,私生活一塌糊涂的。
杜睿那日曾和宝钗说起过武家的事,也知道杜睿不会像安康公主和黛玉说得那般,便道:“妹妹觉得夫君恐怕不一定是看中了那个武家的二娘子,前次夫君曾和妹妹说过,他对那个武家二娘子是十分忌惮的!”
“忌惮!他会忌惮一个女子!”安康公主当然不信,道,“宝钗!你说的什么话,睿郎是什么人,他怎的会忌惮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
宝钗却一本正经道:“妹妹所说,绝无虚言,夫君确实忌惮那个武家二娘子,上一次回来,就曾说过,那武家二娘子颇有心机,其志不下男子,若是一旦被她得势,都不知对大唐是福是祸!”
宝钗的话一说完,众女全都楞住了,她们都知道宝钗不会任意编排来糊弄他们,若是杜睿当真如此忌惮武媚娘,那也就证明这武媚娘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
安康公主沉吟半晌,道:“一个女子还能乱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不成!”
她刚一说完,脑海之中顿时闪现除了无数乱了社稷的女人形象,夏之妹喜,商之妲己,周之褒姒,哪一个不是祸国殃民,乱了天下的角色。
要是这武媚娘也是这等样人的话,可就真的麻烦了,况且如今太宗被朝臣们逼得已经下旨,在民间广选秀女入宫,要是这武媚娘混进宫廷,凭着美色蛊惑了太宗的话,岂不糟糕。
众女此时也都担心了起来,汝南公主看着大家都不说话,便看向了熙凤,道:“熙凤妹妹!平日里你最有见识,你来说说,睿郎如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熙凤闻言,道:“依妹妹之见,恐怕夫君此时也在想着如何料理这个武媚娘,或许都动了杀心!”
“啊!”可卿不禁一声惊呼,道,“这这如何使得,那武家二娘子又不曾做过什么,如何便能草菅人命!”
熙凤道:“可卿姐姐!你啊!还真是和妙玉一般,生着颗菩萨心肠,我又不曾说夫君当真会如此,如果当真能一劳永逸,接触后患,夫君怎的还会如此烦恼,姐妹们!我看少爷此时恐怕是想要以身饲虎了!”
以身饲虎!?
安康公主闻言,一阵皱眉道:“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一样,我看他分明就是在大言糊弄人,什么一个女子会乱了大唐的江山社稷,都是借口罢了!分明就是他看中了人家的美色,找个借口,来糊弄我们姐妹,好让他得偿所愿罢了!”
熙凤笑道:“公主姐姐觉得夫君可是个好渔色的?”
熙凤这一句话,就把安康公主给问楞了,仔细想想,杜睿对美色还真的似乎从未怎么上心过,别看府中有十多个美貌妻妾,可汝南和安康公主是太宗指婚,伊莎贝拉公主更是那个泰西小国的君主硬塞给的,至于宝钗等人,每一个都是杜睿情根深种,杜睿不好负了美人心罢了。
见安康公主轻轻的摇头,熙凤便道:“不管真也好,假也罢!这件事少爷既然不好开口,不若我们姐妹帮着他张罗!”
安康公主闻言,就火了,道:“妹妹!你好糊涂啊!怎的还能存了这样的心思,让那狐媚子进了府,最终吃亏的还不是咱们姐妹!不成!不成!他自己烦恼自己的,我们总不能平白的给他张罗来一个小妾!要是开了这个先例,咱们这宋国公府还不乱了套!”
这时汝南公主说话了:“妹妹!若是睿郎当真存了这个心思,咱们还能拦得住?”
安康公主闻言,顿时一阵沉默,虽说在大唐驸马纳妾的不多,也也并不是没有,之中,也没有哪一条明文写着,驸马不许纳妾的。
况且太宗对众多儿女虽然疼爱,却也管教甚严,对到出阁的公主,一律要求孝敬公婆,礼敬夫君,要知道善妒可是七出之条的范围,这件事真就是闹到太宗跟前,太宗也不好回护自家的女儿!
汝南公主道:“不管怎的,睿郎既然有了这个心思,我们姐妹不妨就随了他的意思,一来也显得我们姐妹大度,二来也帮着睿郎解了围,睿郎是个有心的,这种事总不会一而再,再而三!”
安康公主闻言,尚自有些不甘心,便道:“姐姐就是耳根子软,妹妹只是担心若是那武家的狐媚子进了府,耍起手段来,咱们姐妹吃亏!”
汝南公主笑道:“这有何难?妹妹!睿郎虽说也是先莱国公一脉,却与本家不和,早早的就被发遣出来,如今也算得上是另辟新枝了,叔父家下一辈没有男丁,睿郎却是棵独苗,虽说如今有了学文,却也是人丁不旺,但凡高门,那个不是门丁兴旺的,依我看,这一次不如将你身边的素衣,晴儿,和我身边的玉钏,金钏两姐妹都许了他,也好为宋国公府一脉开枝散叶!”
安康公主一听,眼睛顿时睁得老大,惊道:“姐姐!你怎的还这般纵容他啊!”
汝南公主笑道:“这有什么,玉钏她们陪嫁过来,原本就顶着一个侍妾的名份,若是睿郎对她们无心,将来年岁大了,也未免要发遣出府,寻个好人家嫁了,与其嫁给那些平民百姓,倒不如许给了睿郎,虽然是妾,但日后若有所出,也不失个滕妻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她们,况且姐姐身边离不得她们,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齐美了!”
安康公主闻言,顿时满脸的苦相,道:“总归是便宜了他!”
汝南公主知道安康公主是在耍小性子,也不说她,对着熙凤道:“熙凤妹妹!平日里府中,大事小情都交由你与宝钗料理,宝钗性子淡,这件事我看便由你去操办,虽说那武家是应国公府出身,但是嫁到咱们宋国公府,也不算低了她,不过也只能许给她一个滕妻的身份,她若是对睿郎有心,自然会应,到时候我亲自去求韦贵妃,赐下凤冠霞帔,你去操办这件事,我看正好合适,她若是不肯答应,我一样去求韦贵妃,今年春闱大比,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也省得让睿郎烦心!”
汝南公主的一番话说出来,便是熙凤这个心高气傲的凤辣子,也不免心服,平日里汝南公主不声不响,看似与世无争的样子,可到底是皇家出来的,胸中自有沟壑。
熙凤忙应道:“姐姐既然如此待承妹妹,妹妹自然会尽心!”
一众人商量已毕,只待明日里,熙凤拿着那份杜府老宅的地契去武家,这倒也是怪了,身为妻子的,居然还要为自己丈夫纳妾的事情奔波,也不知道还被蒙在鼓里的杜睿知道了,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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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熙凤和汝南公主知会了一声,便命人备车,找杜平生问明了路径,又叮嘱了他不能对杜睿说起,带着几个下人,便往武家而去。
宋国公杜睿的如夫人亲自上门,武家人闻听也是吃了一惊,虽说两家同为国公,但却是不能比拟的,单单是这封号就天差地别,应国公武士彠生前最多也就受封五百户,实封只有三百二十户,而杜睿这个宋国公可却是实打实的万户侯。
杨老夫人自恃身份,不愿出门迎接,却也拍了武媚娘和武京娘两姐妹出迎。
熙凤下了车,一眼就看向了那个年纪大的女子,心中不禁一阵感叹:虽说衣着朴素,未施粉黛,却也生的倾国倾城,千娇百媚,难怪自家夫君会动心。
“你可是应国公次女媚娘?”熙凤看着武媚娘问道。
武媚娘一愣,看着熙凤,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她自问相貌出众,可是和眼前的熙凤相比,倒也不算如何出众,再一想到杜睿,更是满心的苦楚。
“正是奴家!夫人前来,可是有事!?”
熙凤笑道:“怎的!?媚娘便不请我进去坐坐,杜武两家怎的也算是世交,妾身亲自来访,媚娘总不会连杯水都吝惜吧!”
武媚娘如今不过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纵然日后做得好大事,现如今如何是生着玲珑心的熙凤的对手,顿时被说得一愣,忙道:“夫人说笑了!快快请进!只是寒舍简陋,夫人不要嫌弃就好!”
熙凤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道:“说得哪里话,媚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妾身便贪个大,唤媚娘一声妹妹就是!”
武媚娘也不想在杜睿的女人面前落了下风,道:“如此妹妹便生受了!姐姐快请进!”
熙凤走进院子一看,这武家过得当真不如意,院子虽然被规整的干净,却还是显得破败了些,不要说和大观园,以及现如今的宋国公府相比,就算是杜家的老宅,也胜过这里百倍。
“妹妹莫要客气了,姐姐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小时候过惯了苦日子,那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两人到了中厅,熙凤见着杨老夫人,笑着行礼道:“妾身见过老夫人!”
杨老夫人微微侧身,受了半礼,道:“夫人客气了,不知今日驾临寒舍,有何事?”
杨老夫人知道熙凤是杜睿的滕妻,不免有些冷淡,她原本就有着将武媚娘许给杜睿的心思,如今见了杜睿的妻子,哪能亲近的起来。
熙凤是个精细人,自然感觉的到,也不在意,笑道:“老夫人莫要提什么夫人,若是待承我,便唤一声熙凤就好!”
见熙凤如此随和,杨老夫人也生出了几分好感,笑道:“如此老身就逾越了!快快请坐,媚娘!备茶!”
熙凤目视着武媚娘走了出去,笑道:“老夫人当真好福气,有这么个好女儿!”
谁的孩子谁爱!杨老夫人听熙凤夸奖自家女儿,自然也是欢喜,笑道:“熙凤莫要夸奖她,这个丫头有什么好的,老身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然嫁为人妇,在家中相夫教子,可是偏生这二丫头性子硬,不爱女红,专喜欢读写没用的书,她一个女儿家,便是有了那状元之才,又有何用!还不止熙凤今日来,有何要事?”
熙凤笑着敲了敲自己的头,道:“瞧瞧我这记性,大事都险些忘记了,老夫人!妾身也是受了家中夫君吩咐,将这房契拿过来,昨日里在京兆府都已经备下了案,老夫人什么时候方便,全家便能搬过去居住了!”
杨老夫人顿时一阵欣喜,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如今虽说是遭了难,可是如何能忍得了在这破落院子栖身,虽说这府邸是太宗赐下的,可到底也是杜睿的私产,眼看的终于熬出了头,老夫人的矜持也不在了,忙起身称谢。
熙凤忙上前将杨老夫人搀扶起来,道:“老夫人这可是要折杀我了,熙凤是晚辈如何能受长辈的礼,老夫人可莫要折了我的寿!”
熙凤天生一个火辣辣,直爽爽的性子,正好和杨老夫人有些相似,杨老夫人见了,也是喜欢,若不是熙凤如今已经是杜睿的滕妻,杨老夫人真恨不得能认下一个干女儿来。
这时武媚娘也端着茶盏走了进来,熙凤见了笑道:“妹妹也莫要忙了,不要拿姐姐当外人才好!”
武媚娘闻言微微一皱眉,她也是个极聪明的人,要不然历史上怎么会将那么多好男儿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听出熙凤话里有话,却也不言语,给熙凤上了茶,便站到了杨老夫人的身侧。
熙凤打量着武媚娘,突然笑道:“妹妹可真是生着一副让人见了都怜惜的好相貌,姐姐若是个男儿的话,非要厚着脸皮上门求亲不可!不知妹妹青春几许?”
武媚娘答道:“如今已经十九岁了!”
熙凤道:“倒是姐姐痴长妹妹两岁,这声姐姐,妹妹叫得倒也不冤枉!”
杨老夫人对熙凤的性子,当真是越看越喜欢,笑道:“那有什么冤枉不冤枉的,熙凤若能认下她这个妹妹,也是媚娘的福气!”
熙凤轻轻的抿了一口茶,笑道:“妹妹好茶艺,以后姐姐若是再喝不到这等香茶,当真是连睡都睡不着了!”
武媚娘对熙凤的热情还是有些不大适应,不过母亲在堂,却也只能道:“姐姐若是喜欢,常来走动就是!”
熙凤一笑,道:“便是常来走动,怎的也是两家人,住不到一起,姐姐一个妇道人家,时常抛头露面,也是不成体统,怎的能将妹妹留在我身边,才最好!”
杨老夫人和武媚娘闻言,顿时面色一变。
还是杨老夫人言道:“熙凤说这等话,是何用意,还请明言,老身也是个直爽的性子,熙凤就不要在绕圈子了!”
熙凤被点破,倒也不觉得怎样,笑道:“还是老夫人明察秋毫,既然如此,那妾身就明言了,假使我家夫君看中了妹妹,妹妹可愿意嫁入宋国公府!”
熙凤一句话,纵然是武媚娘这等心有城府的女子也不禁一愣,紧接着整个人都慌了,她不是没想过有这么一遭,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上门提出这件事的,居然会是杜睿的如夫人罢了。
武媚娘到底是武媚娘,很快就平复了心情,笑道:“姐姐说笑了,且不说妹妹蒲柳之姿,如何能配的上宋国公,便是当真如姐姐所言,妹妹却也有自知之明,宋国公身为当朝两位公主的驸马,身边更是有姐姐这等美人相伴,哪里有妹妹的位置。”
武媚娘这话事实上已经算是在拒绝了,她虽然倾心于杜睿,却也不肯如此屈就,即便当真嫁入宋国公府又如何,整日里和十几个女人围着一个男人转,如何能有出头之日。
武媚娘的话让熙凤不禁一愣,她没想到自己兴冲冲的来,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这让她的心里不禁有些不舒服。
其实说起来,熙凤和武媚娘的性格还是有些相像的地方,熙凤虽然不是当中那个执掌荣国公府的凤辣子,但是做事也颇有手段,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她并不介意用些小手段。当然熙凤的本性还是善良的,至少她不曾去害过谁。
而武媚娘呢,此时她虽然还不是历史上那个武则天,但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倾心于杜睿,却不证明,她会为了一个男人,就委屈自己去做妾室。
行事风格,她甚至要比任何人都要执拗,激烈,之所以养成这样的性格,当然还要拜她那两位同父异母的哥哥。
武媚娘的父亲死后,武家主事的变成了她的四个哥哥,名字分别是武元庆,武元爽,武惟良及武怀运,其中武元庆及武元爽是武媚娘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而武惟良及武怀运,是武媚娘父亲的哥哥的儿子,总之血浓于水,那么这四个帅哥哥是如何宠爱小表妹武媚娘的?这事不好细说,但武媚娘是如何回报他们的,这个史书上倒是详细的记载了:先是武元庆,他被流放龙州,忧虑而死,实际上是活活吓死的。接着是武元爽,他是被流放振州,史书上没有说他是吓死的,但也没有说他不是吓死的。接着是武惟良及武怀运这俩倒霉蛋,史书上说,武媚娘一枪俩鸟,一箭双雕,由于李治看上了武媚娘的姐姐韩国夫人的女儿魏国夫人,于是武媚娘就在肉酱里下了毒药,让魏国夫人吃下去,结果魏国夫人死之。武媚娘将凶手定义为表哥武惟良及武怀运。于是这俩哥哥被处死,他们的姓氏,从此改为了蝮氏,意思是说这些哥哥们,心肠比之于蝮蛇还要毒。
事情还没完,武媚娘父亲的哥哥家里,生下的其实是三个儿子,除了被武媚娘杀死的武惟良及武怀运之外,还有一个大哥武怀亮。可是武怀亮早就死了,死了也不行,武媚娘将武怀亮的妻子善氏掳入宫中为奴,每天用荆棘刺狂.抽这死了丈夫的寡女人,把善氏的背部全都抽烂,露出了根根骨头,善氏就在莫大的痛苦之中,哀嚎着死去。
客观评价,武媚娘是一个典型的政客,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不管是儿子还是孙子,只要惹她不高兴,杀就一个字,绝不讲什么亲情温柔,但她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这样,这种酷厉寡毒,视亲人为死仇的阴毒个性,必然是形成于某一个至关紧要的契因。
一定是因为有人以错误的方式对待幼年时代的武媚娘,并将这种错误的人伦观念输入到她的大脑之中,这人会是哪一个呢?
很显然就是她的五个哥哥,武元庆,武元爽,武怀亮,武惟良和武怀运,五个大帅哥带一个小妹妹,这个小妹妹应该是备受宠爱的了,但史书上却说,这五个大帅仔“对武媚娘的母亲不敬”,所以导致了小表妹武媚娘的激烈报复。
五个大哥哥对武媚娘的生母“不敬”,到底是怎么个不敬法呢?
还有,就算是五个哥哥对武媚娘的生母不敬了,可是他们又是如何对待这个小妹妹的呢?要知道,武媚娘在第二年就进了皇宫,而她之所以被太宗弄到宫里去,只是因为武媚娘的美貌之名,传布天下。
一个小丫头,屁事也不懂,艳色就传布天下了,史书上可真敢瞎吹,五个哥哥面对如此美貌的小妹妹,男人的天性会疼爱美貌的小妹妹,这五个大帅哥,对小妹妹至少也会和颜悦色吧?
可是武元庆,武元爽这两个哥哥竟然是在武媚娘得势之后吓死了。而武惟良和武怀运被杀,改为蝮姓。武怀亮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掉了,可是他的妻子却被武媚娘拷掠而死,由此可以知道,这五个大帅仔,对美貌小妹妹的态度,绝非是那种疼爱的感情。
单从武元庆,武元爽活生生吓死这件事情上来看,他们都知道这个小妹妹心中积淤着深仇大恨,而且也知道她的报复手段绝不会轻松。所以他们竟然是活活吓死了,活人被吓死,可知他们是何等的害怕武媚娘的报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武媚娘如此仇恨她的哥哥们?
五个哥哥对武媚娘的态度与方式,构成了武媚娘对这个世界的最根本解读。
可以说武媚娘的帝王之路,伴随着的是一路杀戮,一路血腥。最早的皇后王氏是被斫去手足,浸泡于酒缸之中。朝臣们的酷毒死法就不要说了,她在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杀自己的孙子孙女时,冷静而残酷,完全颠覆了女人天性中的温柔与善良。而所有的这一切,正是她的五个帅哥哥教给她的,他们以对待她的方式,帮助她建立起了一种冷厉酷毒的性格。
武媚娘入宫之后不久,就对太宗提出了她的鞭锤锥一体化的驯马方案。由此可以看出,武媚娘在她年幼的时候,曾经遭受到了这样一个可怕的过程,她遭受到了暴力在她的心灵深处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以至于在之后暴力的持续释放。
由此不难看出,遭到五个大帅哥“不敬”的,并非是武媚娘的母亲,而是武媚娘本人。
杜睿在分析武媚娘得势之后的疯狂表现时,甚至曾在脑海之中勾勒除了一副别样的画面,在黑暗的小屋子里,年幼的武媚娘因为极度惊骇,死死的把拳头塞入到嘴里,她不敢喊叫出声,因为她所面对的是五个身强力壮的男人,这五个哥哥组成了一支快乐的虐待小分队,每天变着法子摧残这个漂亮的小表妹。
这段历史,武媚娘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因为她很快就被太宗宣召入宫了,只要能够逃离这可怕的命运,她什么事都肯做,所以她绝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因为她担心这会引起太宗的厌恶与反感,从此让她失去机会,当然武媚娘不大可能遭受过分的凌辱,因为如果有那回事儿的话,估计她还没能见着李治,就已经被太宗皇帝以不洁的罪名砍了脑袋。太宗确实有夺人.妻的爱好,但是对一个被宣召进宫的小丫头,他定然不会那么宽容。
可事实上,武媚娘最终还是失去了机会,太宗对她很快失去了性趣,因为太宗是不大喜欢强势的女人的。
于是武媚娘就被太宗丢到了一边。历史上她十四岁入宫,到得二十六岁岁太宗驾崩为止,始终是一个“才人”,在宫中的地位与最初入宫时没有任何改变,这实际上就表明了太宗对她的态度。
历史上有“脏唐臭汉”之说,所谓脏唐,是指唐时代的性关系超级紊乱,这里有高宗李治继承父亲的女人,后面还有唐明皇强抢儿子的老婆,再往后还有一个宪宗李纯,此人更狠,悍然娶了姑姑当皇后,结果搞到皇家血统一片混乱,见了面大家都招呼都不好打,总而言之,唐时代的皇帝选妃子,没那么多的讲究。。
其实,徜若武媚娘进宫的时候,太宗能帮着追究一下武媚娘在娘家的时候,受过什么委屈,揪出潜伏在武家中的犯罪团伙,事情反倒好办了。可是太宗的态度是丢下武媚娘不管,自顾勇敢的去追求前隋的萧皇后。
武媚娘对五个哥哥恨之入骨,所以她一旦得势,立即毫不犹豫的追杀四个哥哥。
虽然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此时的武媚娘也还没有后来得势之后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但是骨子里的刚强,执拗,却让她很难接受一个被别人摆布的命运。
她知道嫁入宋国公府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但却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倘若杜睿能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她当然不介意,但是如果嫁过去给人做妾的话,她宁愿去选择另外的一条路。
熙凤对武媚娘的反映有些诧异,问道:“妹妹不愿意嫁入宋国公府?”
见熙凤这般热心,武媚娘不禁有些厌烦了,道:“姐姐何苦强人所难,应国公虽然比不得宋国公势大,我们母女如今又落魄了,可是妹妹也不愿沦为他人做妾,况且宋国公身边美女如云,也不差妹妹一个,何苦过去搅扰!”
杨老夫人闻言,不禁微微变色,道:“媚娘!不可无礼!”
杨老夫人知道熙凤出身寒门,如今媚娘自恃门第,分明就是让熙凤难堪。
熙凤心中也确实不快,她虽然是被杜睿收留进府的孤女,可是到得杜睿身边之后,杜睿也不曾让她受过半点儿委屈,更不曾将她当成下人看待,婚后夫妻也是恩爱有加,如今武媚娘拿着门第之事说道,分明就是在说只有她这种身份的人才能给别人做妾,这让她如何能忍得了。
熙凤的骨子里同样刚强,从来都不肯服人,在宋国公府上,便是两位公主对她也是以礼相待,这个武媚娘居然敢羞辱于她,让她如何不怒。
“既然媚娘无心,倒是妾身孟浪了,平白做这恶人,也好!媚娘自家有自己的主张,妾身不好强求,只是可惜我家夫君的一颗真心,所托非人罢了,既然如此,妾身便告辞了!”
熙凤说完,起身便要走,杨老夫人急忙拦着,道:“还请夫人息怒!”
熙凤这人虽然性格泼辣,但是受杜睿的影响,却也不会轻易得罪人,然今日武媚娘的话,却是让她恼了,闻言,笑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妾身不过是个身份地位的人,于您这高门大府如何敢动怒,告辞了!”
熙凤这边刚含怒而走,杨老夫人便忍不住埋怨起了武媚娘:“媚娘!你即便不愿,又何必如此得罪人,那熙凤夫人总归是宋国公的如夫人,如今被你得罪了,让我们平白的在长安失去了靠山,虽说如今圣上想起了我们武家,然这长安城中,权贵何其多,今后”
武媚娘也是面色凄苦,方才熙凤提起那件事的时候,她岂能不心动,但是最终还是狠着心肠拒绝了,还说了那么多难听话,她的心里也不见得有多好受。
“阿娘!你莫再说了!”
武媚娘目中含泪,转身进了自己的卧房,杨老夫人赶紧目视一旁的武京娘,武京娘点点头,赶紧跟着走了进去。
“姐姐!你这是何苦,你明明倾心于宋国公,何必又要拒绝呢!”
武媚娘面色凄苦,好半晌才道:“我又何尝愿意如此,只是就这般不明不白的被接进国公府,了不起也就是个侍妾,似如此,大仇何日才能报!”
武京娘知道自家姐姐心心念念的就是要报复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有那两个堂哥,只是武京娘还是觉得自家姐姐拒绝了杜睿的求亲,太过可惜了。
“姐姐!你怎的知道杜公爷不会为咱们报仇,或许杜公爷当真怜惜咱们,能惩治一下那帮混账东西呢!”
武媚娘道:“那又如何?我武媚娘可不是生来就给旁人做妾的纵然是不能做正室,少不得也要有个滕妻的身份才行!”
武京娘对自家这个姐姐也是无奈了,只得道:“好!好!好!姐姐!妹妹知道你心高气傲!可那熙凤夫人也不曾说过当真就是将你不明不白的接过去做侍妾啊!你啊!却将人家气走了,白白的断了一门好亲事!”
武媚娘一愣,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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