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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蓝注视着赵轩，她期盼着赵轩发火，情绪爆发，
这是询问的技巧，先抛出一个完全不可能的，好让对方反驳，慢慢引入。
让她失望了，面对屈建所说九歌的古董都是非法所得，
赵轩并没有想象中的情绪波动，只是莞尔一笑回道：
“我终于明白我来这里干什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刘叔和郭子的事，这事我要解释一下。”
屈建摇头道：“现在是我问你。”
赵轩面色一冷，不过很快就点头道：
“这个问题很愚蠢，九歌的每一个物件的来历，都有很清晰的记录，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对了，现在里面大部分，都是我从国外淘换回来的。
要不要我联系国外的几个机构，来为我做证？
我想也没那个必要，这个事港城日报和人报都报导过，哦，对了，当时还说我是爱国表率。”
屈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失望，这个问题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
而且，赵轩打蛇随棍上，把自己的身份给抬高了，倒让两人有点畏首畏尾起来。
“这么说，你从不收赃？”
赵轩沉吟片刻，想了想道：“首先，我们要理解赃是什么，在法律上有明确的定义，
但在行内，这样的定义很模糊。
生坑、熟坑，领导您能看得出来吗？
一件物件，是解放前出土，还是解放后出土，别说您，就我们这些专业的人士，出土两年就分不清了。
那如何断定是赃呢？
九歌没有青铜器的买卖，所有法律不允许交易的，九歌全部没有。
跟您说句实话，我是个爱藏之人，很多东西就算是报了天价，我也舍不得出售。”
两人有些郁闷，因为赵轩扯到了专业上的东西。
是啊，法律规定解放后出土的都属国家，但有谁能断定某个物件是解放后出土的呢？
王以蓝看着赵轩，再度问道：“不可否认，郭刘两人收的古董是刚出土的呢，我们已经请了较权威的人士看过。”
赵轩笑着点点头道：“我没看到物件，但如果是故宫王老、顾老他们看过，得出这样的结论，我还是信服的。”
他一点不反驳，又让两人神情一愕。
两人原本以为，赵轩的说辞无非就两块，一是极力撇清和两人的关系，其二则是否认两人收的是生坑物件，
不管是哪一块，两人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赵轩的坦诚，倒让两人有些乱了阵脚。
王以蓝心中微凛，看似一直是自己在问，赵轩在答，好像是自己完全掌握着话题主动权，
但赵轩每一个回答，都能把自己的劣势给扳回来。
一表明自己是爱国人士迎回了国宝，
二表明你们不是专业的，我才是，所以这个案子有点可笑，
三则是扯上王老和顾老，隐隐有拿故宫背锅的意思。
其实，这些都是王以蓝想多了，赵轩并不懂什么回答的技巧，因为他心中有底，而且完全就事论事。
屈建清咳一声，接着问道：
“两人都说，他们之前同样不收赃物，而是你在两个月前，让他们留意收上来的，你作何辩解？”
赵轩面上第一次有了愤怒之色，看着两人道：“我的计划全被你们打乱了，现在好了，再想抓到这伙人那肯定是难上加难。”
屈建见他又绕开话题，有此不满道：“赵轩，先回答我，刘郭两人收赃是不是你的授意？”
赵轩也来了脾气，看着屈建道：“你先告诉我，王宇抓了这么久，你们审出什么了吗？”
两人一愕，王宇？
王宇是谁？
赵轩没有直接说明，接着又说及另一事道：“二位知不知道，港城一个叫哈利的老外死了？”
两人更懵，怎么又扯到老外身上了。
屈建正待发火，王以蓝拦了一句道：“赵轩，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你在布局？”
“要不然呢！”赵轩有些没好气道。
见两人一脸呆滞，他再度生气道：“领导，办案要带脑子的，您说说，我一个亿万富翁，
脑子坏了，亲自涉险在港城，冒着枪林弹雨把王宇抓回来。
还不是太恨这些人了，恨他们把我们的国宝全部卖给了老外，恨他们刨我们老祖宗的坟。
王宇抓回来了，金缕玉衣我也帮着找到了，当时我就感觉王宇他们还有后手，所以我把他们交给了你们，
结果呢？
这都半年了，你们毫无进展，我明着告诉你们，哈利的死就是因为你们的无能。
唉，当时哈利也不愿意帮我的忙，是我苦苦哀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作为国际友人哈利没好再拒绝我。
没想到，最终还是因为我的疏忽，让他丢了性命。”
赵轩这一大通说辞，很明显有演的成分，王以蓝同样能感觉到，现在的赵轩，眼中的真诚已全然消失。
但她，却从赵轩的这一番说辞中，找不到丝毫的漏洞。
屈建对这些明显不是很了解，一时也没办法判断赵轩所说的真伪，
他和王以蓝对视一眼，然后直接起身离开了。
王以蓝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你示意刘郭收赃，是为了引出线索。”
赵轩喟然一叹，随即点了点头道：
“美女…”
“我叫王以蓝。”
“哦，蓝姐，我实话跟你说，我想把九歌树立为行业的标杆，所以我承诺假一赔十，
这条规则，别说在古玩行，就是在拍卖场都不可能会有。
三年前，我在河东进入过一个被盗的古墓，这帮盗墓的不仅拿走了所有的赔葬品，还把尸骨散乱的到处都是，
我花了近一小时才将收骨收拢好，又重新把棺椁复位，此事故宫王老和顾老都知道。
那事以后，我对这帮人的印象就坏到了极点。
王宇是我抓的，三个月前，我在张掖又捣毁了一个盗墓团伙，当时我就觉得那伙人与王宇他们有识，
在抓住主谋后，我和当地警方有了一些协议。”
说到这里，看了眼王以蓝，有些为难道：“不好意思，事关重大，协议的内容我不便透露。”
王以蓝都傻了。
按赵轩的说法，就是执法人员把自己的卧底给抓了回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片刻，屈建走了进来，看向王以蓝微一点头。
王以蓝彻底无语了，真是好心办了坏事？
屈建叹了口气道：“赵轩，感谢你的配合，但你暂时不能离开京城，有进一步的消息还需要和你核实。”
赵轩也不生气，点点头道：“完全配合，知无不言。”
“我们会安排人送你回去。”
赵轩看了他一眼，面上微微一冷道：“别，你们那车我不敢坐，还动不动要给我上拷子，那玩意太贵重，我承受不起。”
屈建被他说的面上一红，倒是王以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对了，我刘叔和郭在军可以出来了吧？”
“这个我们要向上级领导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