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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往上走，就看到了一张极美的脸。轩辕澜此时还小，并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样的美。从前在宫里，身边的娘娘都很美，很好看，而且是各种各样的美。
许娘娘的美像是春日里雨后的翠竹，云娘娘像是冬日里晒足了太阳的棉絮，萧妃娘娘的美像是诗人笔下高山雪景之中的一株雪莲，皇后娘娘的美像是庭院中富丽堂皇的牡丹......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母妃是最美的，比其他的娘娘都多了些灿烂的美，像是落日时候的晚霞，好看极了。
如今见着了眼前这个女子，轩辕澜又觉得这个女子的美同宫里的娘娘都不一样。就像是只存在画中的凤鸟，懒懒散散的却又自成尊贵之气，一双眼睛映着阳光，又比阳光还好看，这样的光华，在母妃的眼里都没见过。
真美，他这样想着，只是开口却恭敬，抬手行了个礼。
“褚王妃。”
他记得的，这就是褚王妃。
商琉月什么也没说，径直在轩辕澜的跟前蹲了下来，抬手将小男孩行礼的动作挡了挡。
她说实话是见不得这孩子小大人的模样，天真烂漫的年纪，总不该总是这么恪守礼仪，闹腾一些才是好事儿。
“好了，七皇子，偷偷跑出来玩还这么多礼数，生怕人家看不出来你是皇子？”
轩辕澜被商琉月这么直接的说中偷偷跑出来的心思，到底还是个孩子，脸上便是飞上了红色。
“我，我确实是偷跑了，就是听闻今日外面挺热闹的想出来看看，王妃......”
商琉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十分恶趣味的人，这么一过来逗得小男孩神情紧张的样子心中竟是十分好玩，不过同时也感慨这轩辕澜生的真是好看。
方才离得远，只是看了个大概，如今离着进了一些，才惊觉这孩子五官精致的要命，想必长大了这京都城中又要多一个祸害了。
不过......
“你叫我一声月姐姐，我就不给你捅出去今日的事情。”
女人嘛，总喜欢听人叫一些年轻的称呼，虽然若是论辈分商琉月可能是这轩辕澜的长一辈，可唬这小孩儿叫声姐姐，听着心里也舒坦。
原本轩辕澜都觉得自己这次必然要回去受罚了，可商琉月的一句话竟是又带给了他希望，抬头一看，美的像是林间仙子的褚王妃正映着阳光冲着自己笑，笑得人心都暖暖的，忍不住亲近。
“月，月姐姐......”
脆生生的，有几分害羞的，是小小少年郎的稚嫩声音，商琉月有一瞬间的恍惚，若是自己的孩子长到这么大，会不会也和轩辕澜一样好看。
嗯，会的，自己和褚莫尘的孩子，一定很好看，会像是白玉娃娃一般精致好看。而且，不会被养成这么一个拘谨的性子，她想，自己会给孩子一个最自由的天地，她的孩子，应当长成翱翔天空的鹏鸟一般，自在人世。
真好。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商琉月心中的思绪便是收了起来，商琉月抬手捏了捏轩辕澜的小脸，开口。
“很好，以后只有我们的时候就叫我月姐姐吧，我带你玩好有趣的。你们刚才吵架的时候我都听见了，你很棒。”
轩辕澜闻言面上闪过几分喜色，忙道：
“谢谢月姐姐，我，我其实......”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肯定是个好人，还是个厉害的好人？”
商琉月和轩辕澜只见过一次，这孩子就毫无理由的维护她，她觉得有些好奇，不过轩辕澜的回答却简单的很。
“啊？是，是因为我曾经见过王.....月姐姐，就心底里觉得月姐姐应当是个好人，母妃也是这么说的，母妃不会骗人。”
商琉月挑眉，勾了勾唇角，算是坦然收了这夸赞，抬眼往远处的人群中两道小小的身影看过去，继续道：
“方才你们争论的时候，你说你没见过胜过男子的女子，他们自然也没见过，胡乱说几个唬住他们就行了，长这么大了，连瞎话都不会说？”
虽然知道教小孩子骗人很是不好，可一贯对付蛮不讲理的人商琉月用的就是这种办法。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吵嘴的时候吵开心了不就行了？
不过，商琉月的话显然没能将眼前这个粉雕玉琢却很有原则的小皇子给带沟里，轩辕澜闻言摇了摇头，垂了眉眼，道：
“不行的，月姐姐，先生教导，君子不可不为出口之言负责。”
“虽然我晓得这世间定会有胜过男子的女子，虽然我不曾见识过，但一定会有的。可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怨我见识短浅，没能多走走看看。”
看着眼前的小少年有些落寞的样子，商琉月实在是心生不忍，伸手将轩辕澜往身前拉了拉，认真地看着轩辕澜黑宝石一般的眸子。
“七皇子，不要怀疑你自己，这世间确实是有很多才华卓绝的女子，你母亲将你教导的很好，你能看到许多成年男子都看不到的东西。”
“你跟月姐姐说句实话，你想不想到时候来看风月盛宴？”
轩辕澜一愣，下意识的想否认，可不知为何在褚王妃跟前，他却很想诚实一回。
“想......可是......”
“好了，想就好办了，看在你叫我一声月姐姐的份上，我去赢一个入场资格送你。还有，日后若是再有人问你可曾见过比男子厉害的女子，你就可以说，你见过。”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日头照在擂台上暖洋洋的，擂台上一身土黄色衣服的男子已经打了十多个人下去，眼看着就无人再敢上台来挑战了。
被商琉月易容之后按在这边当检核官的白虎看着台子中的男子神色复杂，同旁边的青龙对视一眼，刚要将这人请下去递了入场帖子赶紧请走，免得耽误接下来其余比试的时候，一道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这位公子身手不错，可否领教一二？”
武艺比试的擂台周围，水泄不通的围着的都是些男子，毕竟女子实在是少有对武艺切磋感兴趣的，就算是有，也不喜在这里和一帮大老爷们人挤人的看。
可如今这猛然响起的声音，清澈脆冷，空灵随性，分明就是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