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秦涉和岫颜

半江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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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秦涉把辞呈递交给朝廷之后,就昂首阔步,一身轻松的出了金銮殿。

    他觉得眼前的天宽广了,路也开阔了,当年因为自己是王爷,肩上有安邦定国的责任,不得不平定岭南,却因而让岫颜恨上自己。

    如今没有了王爷的身份,是不是岫颜就会多看他一眼。

    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想的太远了,眼下是想办法,怎么才能找到她。

    秦涉心里暗暗发誓,一年找不到,他找十年,十年找不到,他就找一辈子。

    他常年行走江湖,自然认识到不少能人异士,秦涉让人帮他打探了,但是岫颜依然下落不明。

    但是无论在哪里,他都不会放弃寻找,他要自己找,不劳烦任何人,希望自己的诚心感动上天,感动岫颜。

    从此,经常能看到一抹挺拔的身影,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手里拿着一副画,在大街小巷的找人打听。

    “请问,有没有见过一个大概二十来岁,气质脱俗,眉眼灵动的姑娘?”

    每次换来的,都是别人的摇头,但是秦涉并没有因此放弃,他坚信岫颜一定在某个地方,在等着自己。

    一天一天这样找下去,每次充满希望,换来的都是失望,但是秦涉并没有绝望,这成了他每天的工作,这么一找就是三年。

    夜深人静时,他躺在客栈的床上,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仿佛世界都崩溃了。

    片刻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咳血了,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当年他的身体受到过重创,又加上常年颠簸,风餐露宿,身体也就越来越差,他摸着胸口,那触目惊心的疤痕,是岫颜留下的,也给他留下病根。

    “岫颜,你在哪儿,出来见我一面吧,我的身体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真的怕,还没找到你,我就命丧黄泉,当然,我不怕死,不怕伤痛的折磨,只怕再也见不到你,或者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就是要让我死不瞑目的。”

    他自嘲的笑了,“但是我要努力的活下去,好向你赎罪。”

    之后他强迫自己睡着,因为只有养精蓄锐,才能继续寻找。

    这天他来到了一个边陲小镇,这里因靠近大海,气温湿润温和,空气带着甜香。

    秦涉又拿出一副,他昨晚刚画的画像,在人群里打听。

    “请问,有没有见到过这个姑娘?”

    “这姑娘这么有些眼熟!”终于有个年轻人看到画,说话了,又皱眉说了一句,“哦,这不是……”

    秦涉立马精神振奋,激动抓住了他的手臂问,“这位仁兄,你好好想想在哪见过?快告诉我,快!”

    那个年轻人被他摇晃的险些断气,脸都憋的通红,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粗鲁,秦涉松开了他,讨好的抚了抚他的胸膛。

    年轻人半天才缓过神,“她是你什么人啊?”

    秦涉望着那副画,目光悠远,像陷入了沉思,喃喃的说道,“她是我妻子!”

    那个年轻人摇了摇头,嗤之以鼻,“你是疯子吧?我想起来了,这位姑娘,人家有相公有孩子,你怎么坏人名声?看你长得还像个人,我呸!”

    秦涉还想再问,那个年轻人,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秦涉忍不住笑了起来,并不是因为被骂了开心,而是,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岫颜的消息了。

    他觉得脚下更有力气了,正要迈开步子,却发现有人抱住了他的腿。

    秦涉连忙低头,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躲在他身后,又探出脑袋,笑嘻嘻地说,“叔叔,对不起啊,你的个子大,借我躲一会儿。”

    秦涉站着未动,笑着问道,“你在躲谁,是有坏人追你吗?”

    小男孩儿忽闪的大眼睛,摇了摇头,“不是,是我娘,她比坏人还凶呢。”

    秦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娘凶你,肯定是为你好,别躲了,快回去吧,免得你娘担心。”

    小男孩斜瞅了他一眼,皱着眉头,“你这个人真没趣,怎么说话的口气,跟我娘一样。”

    秦涉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男孩儿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我就不告诉你,我叫修郤。”

    “休息?”秦涉皱眉,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他爹娘大概是爱睡觉吧。

    小男孩儿不悦的跺了跺脚,“不是休息,是修郤!”

    这不还是一样,看秦涉的表情,小男孩儿气恼的,拿起了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了两个字。

    秦涉恍然大悟,怎么会有人给孩子取用这两个字做名字,但是脑海中一闪,这两个字的意思,是报复旧日的怨恨,这父母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突然有一种心情很沉重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让他感同身受。

    小男孩东张西望,突然沮丧起来,“坏了,我娘怎么不见了?”

    秦涉念他是个孩子,怕他一个人遇到坏人,就好心的说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小男孩认真的打量了他,这个叔叔长得有点儿好看,不像是坏人,但是娘说了,不能带陌生人回去,他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回去,叔叔再见。”

    说完一蹦一跳的离开,秦涉有种强烈的感觉,和这个孩子很有缘,又担心他一个人不安全,就悄悄地跟着他。

    街道的尽头,是一家简陋的人家,孩子就朝着院子里走去。

    只听到院子里传来交谈声,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祁佑,孩子回来了吗?”

    男子的声音,“没有啊,他不是跟你一起上街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女子焦急的说道,“我一转身,修郤就不见了,这孩子,等我找到他,一要好好的修理他,不打招呼就乱跑,真是急死人了。”

    待在门外的秦涉,听到女子的声音时,全身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浑身麻木,心脏快要冲破胸膛,跳了出来。

    他反应过来,身影快如闪电,在小男孩儿张口之前,迅速的捂住的他的嘴,并瞬间,把他带离了院子。

    在一个豪华的客栈内,小男孩儿惊恐的看着那位英俊的叔叔,战战兢兢的说,“叔叔,我家很穷,你绑架我,我娘也拿不出钱。”

    秦涉心潮澎湃,那个女子的声音,他就是死都记得,是岫颜,这孩子,是她的,她当年走的时候,怀有身孕,这孩子定是自己的。

    肯定是,从他的名字就能知道,岫颜一直还在怨恨自己,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小男孩愁怀了,唉,娘早就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可他又忘了,认真的察言观色,小心翼翼的说,“叔叔,我爹有钱,你把我放了,我让我爹拿钱给你。”

    秦涉头脑嗡了一下,转身看向他,“你爹?”

    “对,我爹叫安祁佑,开了几家药铺,有很多钱。”

    秦涉动了动唇,“你有爹?”

    小男孩儿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他,但是又想到,他是绑架自己的坏人,立马眼神变得温和,点了点头。

    “是啊,我爹可疼我了,对我娘也很好。”

    “不,我才是你爹。”

    小男孩儿疑惑的看着他,半信半疑,“你才不是。”

    秦涉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他无力的跌坐了下来,半晌无言,原来他来晚了,岫颜如果真的已经嫁人,他该怎么办,这个从来没敢想过。

    济恩堂药铺的老板安祁佑,在贴心的安慰,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女子。

    “岫颜,你别哭了,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能把郤儿找回来的。”

    岫颜用袖子擦着眼泪,“都怪我,怎么那么粗心大意,没时刻盯着他呢。”

    安祁佑捏着她的肩,“你也别太担心了,郤儿对这里熟,说不定是贪玩,一会儿就回来了,其实怪我,如果不是昨天到你那里,他就不会和你一起去买吃食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见一个伙计,匆匆忙忙的赶进来,说是有人送一封信,给岫颜姑娘。

    岫颜接了过来,放在眼前一看,脸色变了,信上给了一个地址,指名道姓,让她一个人去,如果带了其他人,那么孩子就有危险了。

    安祁佑问她信上写的什么,她故作镇定,还勉强笑了笑,说没什么,之后借口其他事,就离开了药铺。

    岫颜不敢停留,出门拦了一辆马车,就朝着信上的地址奔去。

    经过崎岖的山路,绕过一座大山,从早上走到傍晚,才来到指定的目的。

    这是一家,无比豪华的客栈,她站在一个天字号房间前,定了定神,没错是这里,抬手推门。

    门竟然是虚掩的,一碰就开了,她谨慎的向里面望去,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难道是走错了,不应该呀,她蹑手蹑脚的进去,里面确实没人,正要转身出去,却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

    岫颜慌忙又转了回去,喊道,“修郤,你有没有在里面?”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岫颜心里的警铃大作,还没来得及一探究竟。

    身体就被人控制住,并被用力的推倒在床上,紧接着,嘴巴被捂住,一个沉重的身体,压在了她身上。

    她用力的挣扎,嘴里呜呜出声,身后的声音,让她停止了动作。

    “岫颜,是我。”秦涉松开了手。

    岫颜这感觉意识有些模糊,像是做梦一样,她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但是所有的情绪,在迷蒙之后,又变成了仇恨。

    秦涉心潮澎湃,从背后拥住了她的身体,“岫颜,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这一路走来有多辛苦。”

    岫颜闭上了眼睛,泪珠从眼角处滑落,咬了一下唇,冷哼了一声说道,“九王爷,你身份尊贵,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不怕让人耻笑。”

    秦涉手臂收紧,“我已经不是王爷,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我抱我喜欢的人,又何来欺负一说?”

    他不是王爷?这句话让岫颜的心脏颤抖了几下,旋即冷笑,“那又如何?不管你是谁,都是南陵王府的仇人,姓秦的,放开!”

    秦涉千辛万苦的找到她,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放手,死死地紧箍她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

    突然,他惨叫了一声,扭过头来,只看到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子,用他那尖利的乳牙,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死死的咬住了他的大腿。

    秦涉要不是看他年龄小,真想一脚把他踹出去,这个熊孩子,这是要打他爹啊。

    嘴里嘶嘶出声,“快松口,你这个死小子。”

    小男孩儿狠狠地瞪着他,就是不愿意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