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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与觞眼睛一眯,飞快地做了决断。
“不惑,你先回来!”暮与觞的声音比平时更冷静几分,他飞快地部署下去:“二师弟,小寒,停手,反正也没办法再布置多少阵法,别急。”
石不惑飞奔回暮与觞身边,脸色是难得的沉静,他握住手中的剑:“大师兄,我们要主动出击吗?”
“没用,他们有五个人,就算我们四个人全上也对付不了。”暮与觞压低声音传音道,“我们就在这里躲着,他们能直接绕过去最好。实在不行等他们进来我们在展开围攻,反正阵法已经完成了大半,我们正好试试能不能用阵法把他们隔开。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再逃为上!”暮与觞这话是对所有人说的,边说他的边带着石不惑往阵法中心走,与白松荆楚寒汇合。
他们做这番动作的时候万仞峰的人正好奔到他们布置好的阵法跟前。
万仞峰的五人停在布置完大半的五鬼迷踪前,警戒地看着面前的空地,眼里有些犹疑。
“师兄,我们现在——”
听见麾下师弟发问,带头的魁梧男修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师弟只管走开些,看我的!”
说着这魁梧男修大喝一声,举臂向上,灵力受他牵引汇集剑尖,显出一个银光闪闪的光团出来,他的师弟们隔了四五丈距离还是感觉到了那光团的威压,不禁在退出两三步。
不愧是结丹期雷灵根修士,手中释放出来的剑雷不同凡响!
五鬼迷踪是迷阵,与先前的隐匿阵法结合在一起,外面的人看不见荆楚寒他们,荆楚寒师兄弟看外面的人却毫无阻隔,看着这声势浩大的一幕,不说荆楚寒几个师弟,就是大师兄暮与觞也脸色发白,目露骇然之色,当机立断,口中一声大喝:“快逃!”
说着暮与觞便护几个师弟向阵外快速飞去。
拙峰的几人不知道,不仅他们现在惊惧交加,在试剑台上观看这场集体赛的各位修士现在也是面露惊色,接着一片哗然,原本安坐在半空中的众位长老峰主此时也不少失态地站起来了,尤其是像梁以暖这一批桀骜不驯爱护弟子的峰主,当场就抽剑站了起来,往传送阵那边飞去。
所有在试剑台上的修士都看见厚土界中央处的一片建筑遗迹轰然爆开,半空中升起一蓬巨大的乌云,接着投影在半空中的影屏一闪,彻底消失不见。别说只厚土界里面的修士,就是他们在这座悬浮着的试剑台上,因为有传送阵连接着厚土界的关系,他们都明显地感觉到了试剑台晃了一晃。
“厚土界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修士惊慌失措之下胡乱扯着旁边的修士的袖子面色发白地问道:“我师兄还在里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仅小修士们在疑惑这个问题,半空中的诸位峰主长老更是愤怒,在厚土界内的弟子都是每座剑峰近五届的精英,没有哪位峰主愿意听到半点坏消息。
梁以暖见到这种情景都快疯了,他一共就四个徒弟,现在全都在厚土界里面,依先前感觉到的动静来看,随时可能遭遇不测!
梁以暖也不等峰主长老之间讨论出个章程,直接抽出飞剑一马当先往传送阵上飞去。就在他踏上传送阵的那一瞬,两只大手牢牢拉住了他把他扯下来。
殊珏峰峰主姚靖远有些气急地劈头盖脸道:“你现在去有什么用?!要是厚土界真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一踏上传送界怕就要被卷进空间乱流里!”
另一边的易峰峰主余世逍五大三粗一个汉子,却动作迅猛地率先拉住了梁以暖,见姚靖远把他吼了一通,看着梁以暖发红的眼睛,余世逍拍拍梁以暖的背,一贯洪亮的嗓音有些低沉:“梁师弟,现在最要紧的是别自乱阵脚,你要是先进去了,等会你的徒弟们出来谁照应?”
余世逍面粗心细,一点就戳中了梁以暖的要害,他深呼一口气,一眼不发地回头找负责此次集体赛的长老。
这么大动静,又正好赶上那雷灵根修士出招,拙峰师兄弟几个只以为是那修士厉害,感觉到接下来的浩大声势也没多想,只是使出浑身解数出来做成厚厚的灵气罩挡在自己身前。
在一众师兄弟中暮与觞修为最高,最先感觉到不对劲,当即他便心中一凛,脚下加快了几分往旁边掠去。
眼睛的余光瞄到半空中,暮与觞突然发现有黑黝黝的空间裂缝,他心里一突,当即身体快过脑子地往旁边荆楚寒呆着的地方一铺,把荆楚寒整个人压到了自己身下。
白松最是激灵,他看到暮与觞的动作,脸色一变,心中很快反应过来大事不好了,瞄到脸上还有些懵懵懂懂不明所以的石不惑,身为二师兄的白松毫不犹豫地跟暮与觞一样,把石不惑压到身下护着。
说时迟那时快,师兄弟几个刚刚作出这番动作,突然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一荡,他们的内脏立马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口鼻溢出血迹,然而这只是个开始,接着在厚土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轰鸣,离得近的,修为弱的一些修士立刻被震死了!像拙峰几人这样处于厚土界边缘的修士只觉得被重剑一抽,全身上下无一不疼,在场的修士几人或先或后,都因这茬陷入了黑暗。
“不好了!掌门,厚土界分崩离析了!”影屏消失不到三个呼吸时间,厚土界的负责长老大汗淋漓地飞上来,在掌门面前抖着声音喊出这句话。
此话一出口,举座皆惊,整个试剑台静了一瞬,然后爆出一阵混杂的哀声怒骂。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掌门霍的站起来,往这名负责长老前走近两步:“你说厚土界分崩离析?!”
“是,掌门!厚土界与刚刚爆炸,整个小界消失在虚空中,不复存在了。”负责的长老抹了抹脑门上源源不断渗出的冷汗,颤抖着声音进一步说明。
“那里面的弟子呢?!”
人群中有修士大声吼问了一句。
其实不用回答,大家都知道这些修士们凶多吉少了。
果然,不多时,就有修士来报某些参加团体赛的选手留下的命简已碎。
荆楚寒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在巨大的冲击下昏迷了过去,再次醒来人已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全身上下无一不疼,只是幸好骨头还没有断。
现在的天色像是黎明前的黑夜,有微微蒙蒙亮的感觉,但完全看不到任何光源。荆楚寒一懵,扭头四下查看,立即发现了不远处一身白衣的大师兄。荆楚寒忍痛走过去才发现大师兄的的脸色惨白惨白的,情况比自己还遭。
伸手在暮与觞身上摸索,荆楚寒好一会儿才确定暮与觞骨头没断,只不过不知道伤到哪里了,暮与觞的呼吸微弱,心跳时有时无,看起来竟是重伤在身。
荆楚寒大骇,赶紧掰开暮与觞的嘴往他最里面塞了些疗伤的丹药和一些不灵丹,半抱着暮与觞又帮他顺气顺了大半天,知道他情况好一些荆楚寒才有心思打起精神来检查周围的环境。
荆楚寒早用神识扫了圈,这里附近除了他和大师兄外并没有第三个人,而且这里的灵气稀薄,不说比起厚土界来说差得远了去了,就是和凡人聚居的没有灵脉的地方相比,恐怕都不如。荆楚寒尝试着打坐想要吸取灵气,却发现根本吸取不到任何灵气,他先前消耗的灵力也没有回复半点。
这下麻烦了,荆楚寒收起打坐的姿势,看着地上重伤的大师兄,心里一片忧心。如果他们现在不在厚土界,暂时又走不出这片没办法补充灵力的地方,那么他们要补充灵力只有两个途径,一是服用灵丹,二是在灵石中吸取灵力,只是这两个办法无论哪个办法都只能做应急之策,根本没办法持续下去。
荆楚寒和暮与觞现在正在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荆楚寒原来以为天色如此晦暗是因为天没亮,最后在他打坐了许久,从灵石中吸取灵力把自己体内的灵力都恢复完毕之后,荆楚寒才大概明白过来,这就是这里的环境,而不是天没亮。
除了怪异的天色之外,荆楚寒脚下的地也颇为奇特,触目所及都是一片荒芜的石头地,地上连片地生长这一些暗褐色的苔藓,踩在脚下有点软,倒像是踩在地毯上的感觉。
不远处有条静静流淌的河流,荆楚寒走过去看了一下,河流的颜色是那种绿到有些发黑的颜色,荆楚寒放出神识,才发现河流对神识有阻隔作用,荆楚寒只能在河面上扫视,根本都没办法用神识侵入到河流。
这是荆楚寒修出神识以来第一次碰到这种诡异的情况,他隐隐感觉到危险,忙收起有限地好奇心,离那条河远了点,再也没有尝试去探究它。
不仅如此,荆楚寒还不放心地把昏迷着的暮与觞搬离河边,直到有一定的距离才再次停了下来。
荆楚寒谨慎地在周围布下外面炼器阁买的成套的隐匿阵法和守护阵法,这才稍微安心地在原地等待暮与觞清醒。
现在荆楚寒很确定厚土界发生了大事,他们被甩到不知名的地方来了,他心中除了担忧现在的情况外,对二师兄三师兄的处境也十分担忧,不知道他们流落到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