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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王宫。
国主商振是被近侍匆匆叫醒的。
本来这个时候,在他熟睡之际,没有天大的事,近侍一般是不敢打扰的。可是来人禀报了,说是前朝王子、征蛮功臣晋凌在王国大街上,公然杀死本朝王戚商灿及多条人命。
事关晋凌的要事,这是商振曾经叮嘱过的,一定要及时奏报。因此,近侍还是大着胆子把他叫醒了。
在简单地听取了事件的报告之后,他直接起驾,与目前协助监理朝政的二王子商煜一起来到了晋华城城主府的大堂。
得知他的到来,城主南王商拓,以及副城主冯远道带着一干官员前来迎接。
“晋凌呢?”商振问道。
“回陛下,他因为杀了商灿及多名城卫军军士,已经被城主府刑堂关起来了。”冯远道将审问经过说了一遍。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商振挥挥手说道,“别管高文敏为什么深夜在晋园聚会,他商灿带兵围杀王国高官,声称晋园谋反,这件事就不对。晋凌出手,既是保护高文敏,也是自保。把人放了吧。”
“陛下,这就把人放了?”商拓怀疑自己听错了,“那小子,可是杀了我商氏子弟啊!”
“父王!”商煜也赶紧上前说道,“这晋凌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商亮亦是死于此人之手!我朝开国以来,还是头一次有商姓子弟死于晋姓之人手中!晋园势大,晋姓之人,断不能留!”
“哼!”商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商亮和商灿之死,都是咎由自取!是他们主动招惹晋园,难道让人家束手待毙不成?商亮也就罢了,这商灿竟然带兵私自捕杀王国大臣,兵部侍郎!这形同谋反!他还敢声称晋园谋反!”
商煜和商拓二人一下子呆在当场,讷讷无语。
“晋凌是王国的功臣,又是山海宗的弟子,为王国征伐三蛮之地、开疆拓土立下大功。”商振口气略缓了一下,“而且,他还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你们长年以来一直针对他,之所以不说话,就是看看他的本心是否真正地忠于我商氏。现在,你们变本加厉,已经开始对他套用谋反之类的说辞了!这套说辞一出,我们与晋园,还会还有缓和之地吗?”
“没有就没有!”商拓说道,“现在的晋园,已经富可敌国,而且掌握着威力巨大的火器与火雷,掌握了一支有战力的军队,在王国四百万百姓之中也拥有极大的声望。说实话,就我得到的消息来看,王国国内百姓对于晋园猜测非常多,甚至有许多百姓认为,以晋凌为代表的晋园,最终将取代我商氏!”
他这话一说出来,商振的脸顿时黑了一层。这当然是他最担忧的问题。现在,他既要利用晋园为自己开疆拓土,开拓财源,又害怕晋园势大,超出商氏掌控之中。若非如此,这些年来,他岂会容忍商煜不断地在私底下对晋园搞一些小动作。
“把人放了吧。”商振还是说道。
“陛下,你可想好了。”商拓阴狠地说道,“这次不借机将他晋园连根拔起,以后想要再对付他们,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放人吧。”商振说道。其实他心里何尝不知道晋园势大对于王权的威胁。可是,目前形势下,晋凌还是动不得的。永夜帝国仙爵司亲授爵位,山海宗的弟子,仙将级的强者,晋园强大的财力,还有一支可以快速机动的军队......王国真要撕破脸来跟他打一场,当然能将这股新兴的力量消弥于势成之前。
可是,那样的话,两败俱伤之下,王国也会元气大伤,商氏的王座同样会坐不稳。
“是。”见他如此坚持,刑堂上的人不敢再多说。稍顷,冯远道带着晋凌,从刑牢里出来了,参见商振。
“陛下怎么来了?”晋凌上前问道。
“晋爵爷,你今非昔比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看看?”商振调侃般地说了一句。
“让陛下担忧,是微臣的错。”晋凌只能表面上做出一副恭顺模样。
“父王。”青涵从旁边跳了出来,摇着商振手臂,“这根本就不是我哥的错。是那个什么商灿带兵,先要抓高侍郎,又诬蔑我哥谋反。谋反,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什么人面对这样的指责能平静啊?陛下你想,我哥若是要谋反,当初为何要救治您的蛊毒?在御医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他只要不出手,听任您病发不就行了吗?”
“何况,如果论起谋反,那绝对不应该是我哥,是当初对您下蛊毒的那个人,那个人,才叫谋反哪!”
听了青涵这一番话,商振的脸色有所缓和,想起自己当初中蛊毒之后的惨状,不由得重得哼了一声。
“当初下蛊毒的侍卫总管吴大鹏已经身死。”商拓说道,“他卷走了王室很多财物。他毒害吾王的动机,也不是谋反,而是贪财。”
“他区区一个侍卫总管而已,有何能耐得到这样高等级的蛊毒?背后,必然有人指使!”青涵斩钉截铁般地说道。
这话,让刑部大堂内外的所有人,都是悚然一惊。
没错,真真的是悚然一惊。
吴大鹏下毒振毒害商振一事已经过去多年。很多人都猜测其背后另有主使,因为以他一名大内侍卫总管的本事,加上他的行踪多被人注意,极少出宫走动,想要得到这种来自异域的蛊毒非常难。是以,有人私底下猜测,是二王子商煜为了得到王位勾结了血隐一族,指使吴大鹏干了这事。不过这些话虽然风行,却并无实证,加上商煜又一再向商振表忠,所以这些传言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多年过去,大家都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在这个场合,青涵却明明白白地旧事重提,口口声声地说事情背后有指使者。
青涵当然也知道这个话题太敏感,所以为了让商振等把注意力从晋凌击杀商灿之事上脱离开来,才把这事提了出来。
这话,让商煜和商拓二人,直接渗了一脑门子汗。
“青涵,你觉得吴大鹏背后,有人指使?”商振来到青涵面前,和颜悦色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