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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喜他碰触,那就拒绝他靠近,若拒绝不了,就只有相求。
“你说什么?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他定是疯了,定是因为今个看到那绝色女子的样貌,受了刺激,才会在今晚跑到这讨人厌的女人屋里,听她说出这么一句折辱之语。
淳于雅面上表情平淡,将刚才说的话重复道出,“求世子爷放过妾身。”
“你是我娶得新妇,不亲昵地唤我夫君也就罢了,竟要求我放过你?”水牧文说着怒极反笑,但他尽力控制着自己胸腔蹿起的怒火,缓步走至淳于雅面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她的容颜,笑道:“你还想着云相,已嫁为人妇的你,还想着云相,可对?”
“妾身不想欺骗世子爷。”水牧文的脸色,以及他唇角挂着的笑,明显看起来很不好,他在隐忍,隐忍着心底的怒火,但淳于雅与他对视的眸中,却没丝毫恐惧之色,她轻声道:“世子爷可以请旨抬平妻进门,也可以休我出侯府,随世子爷高兴怎样都行。”
“随我怎样高兴都行,就是别碰你,对吗?”
水牧文宛若一只被刺激到暴怒的野兽,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容颜上移至颈部,一把掐住,“他真就那么好,让你敛不回心思,好好做我的夫人?抬平妻进门,休你出侯府,你以为太后的懿旨是闹着玩的吗?”说着,他就这样掐住淳于雅的颈部,拖她到了chuang边,然后用力按倒在chuang上,“我是不喜欢你,但你是侯府少夫人这个身份,却没法改变,因此,我想怎样对你,由不得你多嘴!”
“放……放开……”淳于雅挣扎,她不会再让他碰她,她不会!然,“嘶啦”一声,她身上的衣裙就被水牧文一把撕扯开,随之扔到了地上,“不要!不要碰我!”淳于雅求道,这个时候,水牧文的手已松开她的脖颈,而是将她用力挥舞着的双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则是继续撕扯着她身上剩余的衣物,“你觉得我能随你的意吗?”他启唇,冷冷说了句。
淳于雅愤怒,可她的愤怒一点用都没有,不多会,她已全身赤果。
想要蜷起身子,想要用手遮住身上的**部位,却动弹不得,他不仅将她的双手攥在掌心,并将她的双腿也按在了他的膝下,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
泪,沿着淳于雅的眼角滑落而出,内心深处所有的愤怒,在这一瞬间化为了绝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语声轻颤问水牧文。
“你是我的妻。”水牧文面无表情的回她一句,接着,他松开淳于雅,站在chuang前,“就你这般身子,我见得多了,有什么可遮掩的。”淳于雅此刻蜷缩在chuang上,将自己用锦被裹得如蚕茧一般。
水牧文解下衣袍,扔到不远处的椅上,“不想受罪,就给我乖乖的坐起。”
“不,不要。”淳于雅蜷缩在锦被中的身子瑟瑟发抖,她用力摇着头。
熟料,水牧文坐到chuang上,扯住她的秀发,直接将她从锦被中提起,与他面对面而坐。
淳于雅脸色煞白,双手护在胸前,泪水顺着脸颊无休止滴落着。
这个样子的她,看得水牧文心一突,跟着整个人浑身燥热难耐起来。
他眼里冷色逐渐被升腾起的欲*望取代,吓得淳于雅不顾头上传来的阵痛,直往后挪动身子。
“你觉得你这样有用么?”水牧文被欲*望填满的眸中浮起抹嘲弄之色。
“求你,求你别碰我。”
淳于雅哽声道。
放开她的秀发,水牧文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白*皙的脖颈,再至她护住胸前的纤手,宛若触碰着一张价值连城的名琴,“拿开!”他声音嘶哑,命令道。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淳于雅哭着摇头。
水牧文似是失去了耐xing,手指在她双肩上轻轻一点,淳于雅护在胸前的双手顿时无力地落在了身侧。
那微微颤动的饱*满,勾得水牧文只觉喉中干涸难耐,他抓住其中一只,用力的揉搓了一会,道:“这一辈子你只能呆在侯府!”淳于雅眼里的泪止住,深深的悲哀与绝望已消失无踪,她不再挣扎,不再推拒,任由男人触碰着她的身体。
“说话。”
久听不到她说话,水牧文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她。
回应他的只是淳于雅的静默,没有丝毫生气的静默。
“你想死?还是说你的心现在已经死了,用此对付我?”扣住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水牧文笑了,笑容是那么的讥诮、残忍,又透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轻佻,“就算你现在是具死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更何况我不会让你死。”
淳于雅没有反应,于他说的一字一句,无丝毫反应。
水牧文冷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他不喜欢你,而我,不嫌弃你不堪的名声,奉太后懿旨娶你进门,你不感恩于我,竟心心念念的还是他,这样的你,真是下jian的可以。”满心满脑的欲*望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开,水牧文凝视着淳于雅,眼中没有情*欲,也没有凌虐的块感,有的仅是冷然,“瞧瞧,就你这模样,怎能入得他的眼?我敢说,如果你拥有夜相那样的姿容,他或许会接受你的表白,但是你没有,你永远都不可能有夜相那般的绝世姿容。”
淳于雅有了反应,她头一歪,下颚自水牧文手中挣脱了开,红肿的眸中充满厌恶,“我讨厌你,你就是个小人,不配在我面前提云澜,更不配提起夜相。我就是我,我不会变成夜相,收起你那龌蹉的心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水牧文冷声道。
“什么意思你自己不知道吗?”淳于雅厌恶地看着他,“夜相是璟王的爱人,你若敢对她动心思,若敢对她不敬,你觉得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啪!”
水牧文咬牙,甩手就给了淳于雅一巴掌。
猝不及防之下,淳于雅被打得趴在在了chuang上。过了半晌,她抬起头,冷冷看着水牧文,眼睛眨也不眨。水牧文深吸一口气,才止住胸口的起伏,逼视着淳于雅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说着,他的手掐住了淳于雅的咽喉。
淳于雅闭上双眼,好似在等待死亡的来临。没成想水牧文的手又倏地松开,凑近她,邪笑道:“我怎么忘了,弄死你让你彻底摆脱我,这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淳于雅缓缓睁开眸子,道:“滚!”
水牧文没有生气,笑了笑,“你是我的妻子,这里是我们的卧房,我往哪里滚?”抬手将遮住淳于雅视线的碎发捋到耳后,水牧文的身子慢慢压了下来,“滚开,别碰我!”身上的锦被被丢到了一旁,淳于雅浑身赤果着被水牧文按在了身下,双臂被点了xue不能动,身子被重重地压着亦不能动,淳于雅眼里的泪水又涌了出。
“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碰你是天经地义。”
俯下身,水牧文的吻顿时落在了淳于雅的脸上。
“滚啊!”
淳于雅嘶吼出声,奈何身上之人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消散掉的情*欲,渐渐在水牧文体内复苏,他此刻只想索取更多。
筱苒站在房门外,听到屋内的动静,想要冲进屋去救自家郡主,却在想到水牧文的身份,终没挪动脚步。
吻,狂热的吻如暴风雨般落在淳于雅的每寸肌肤上,发8泄着水牧文对心底那抹绝色身影的炙热爱慕。他把淳于雅视作了那抹身影,视作了那抹令他惊艳、迷醉,却不敢为之亵渎的身影。淳于雅动也不动,紧紧闭阖着双目。
桌上桔色的罩灯散发着朦胧的光,照在chuang上那正在起伏不停的人影上。
新婚之夜,淳于雅是经过人事的,此刻她再不想发出那令她感到羞耻的声音,却由不得他,嘤*咛之声自她紧咬的贝齿中慢慢溢出,更加催动起水牧文体内的原始欲*望。
他用力挺动着健腰,身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块感。
“畜生,你就是只畜生!”在水牧文低吼一声,抽身躺在淳于雅身侧时,淳于雅眸中含恨,咬牙吐出一句。
水牧文道:“我和自己的妻子行8房,怎就是畜生了?”他侧转过身,看向淳于雅瞪视着自己的眸子,道:“你好好的,我不会难为你,否则,我会好好的招呼你,至于招呼你的法子么,可就不是今晚这样了,我会……”后面的话,他是凑近淳于雅耳边说的,声音极小,就是淳于雅自己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你无耻!”淳于雅听完他的话,扯过锦被盖在自己身上,转身面向里侧,无声哭泣。
他要她人尽可夫,他不顾惜自己和威远侯府的颜面,要自己人尽可夫。
他威胁她,但凡她再抗拒他的碰触,他会彻底毁了她,让父王和母妃,还有整个淳王府的人在京城抬不起头。
福寿宫。
太后听秦嬷嬷禀完璟王府中发生的事后,仅是瞥了心蕊公主一眼,就着秦嬷嬷带着她到偏殿休息。无论心蕊公主怎么哭求她给做主,太后都未表态。
下午见到的那俩孩子,与璟和煜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是璟的子嗣,她感到高兴的同时,亦相当的欣慰。
对于心蕊公主腹中的孩子,太后暂时拿不定主意,是除去,还是留下,因为从秦嬷嬷的话中,她没断定出那孩子是不是璟的。
她得再等等,等事情明晰,再决定留与不留。
夜里,太后有到昌璟殿看过煜,瞧他仍昏睡着,就又回了自己的寝宫。
躺倒榻上,她一宿未眠,想着该如何规劝煜,规劝这个失散多年的儿子放下心底的怨恨,与他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天未亮,宫门打开,璟没有去上早朝,而是直接前往福寿宫。
“太后可醒了?”
步入福寿宫,看到冯德海,璟问道。
冯德海与殿中诸宫人先是向他行礼,然后恭谨道:“回璟王爷,太后醒了。”其实他想说太后一宿没睡,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刚才那句,至于为何这样,他不知,也没深想。璟微颔首,提步走向内殿。
“璟见过母后。”
见太后穿着齐整准备自榻上站起,璟行礼道。
“你怎没去上早朝?”太后点了点头,坐回榻上,问了句。
璟在宫女搬过来的椅上落座,将凌曦昨晚与他说的话,与太后详加叙说了遍。
“咱们的血亲里,母后还真没听说过有蓝发蓝眸之人存在。”太后想了好大一会功夫,拧眉道:“夜相说煜和你们那个孩子的蓝发蓝眸是遗传所致?”璟点头,“曦儿是这样说的。”忽然冯德海从外殿匆匆而入,禀道:“太后,国公爷在殿外求见。”冯德海说的国公爷,姓纳兰,名启盛,是太后的娘家兄弟,且与她是一胞双胎所生。
“你舅父怎这会儿进宫?”
太后不解地看向璟。
纳兰启盛虽是国公爷,但手中并无什么实权,也就无需上早朝,平日太后若是想念家人,才会下懿旨召见。
今日,他好端端地怎会入宫求见?
“舅父怕是有急事与母后说。”璟蹙眉寻思片刻,与太后说了句,然后看向冯德海,道:“还愣着干什么,带本王舅父进来。”
“是。”
冯德海应声,很快出了内殿。
片刻后,一位相貌儒雅,身高中等偏瘦,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跟在冯德海身后,进到了内殿。
“微臣见过太后,见过璟王殿下!”
纳兰启盛面对太后、璟二人行礼道。
“兄长(舅父)不必多礼。”太后和璟同时抬手,免了纳兰启盛的礼。
“谢太后,谢璟王殿下!”
虽有亲戚关系在,但尊卑有别,且不想落人话柄,纳兰启盛还是按照规矩行礼谢道。
“兄长坐。”着纳兰启盛坐到宫人搬过来的椅上,太后接道:“兄长可是有要紧的事与我说?”
纳兰启盛从袖中掏出一封发黄的信封,及一有些年代的木质小方盒,道:“昨晚宫宴结束,我到父亲生前住的屋里坐了半宿,不经意间从他书架上的一本古籍中发现了这封信,然后按着这封信中提及的线索,找到这方小木盒子。”璟在纳兰启盛被冯德海领进内殿中时,就已站从椅上站起身,看到他手中的信件和盒子,走上前接过,道:“舅父,这信中说了什么?”
外公留下的书信?什么秘密,要他在临终前不与母亲和舅父说,非得用写信的方式道出,而且还将这封信秘密保存,不交予舅父手中?
璟觉得甚是奇怪,走至软榻,将信递到太后手中,在她身旁落座,垂眸打量着手中的木盒。
“待你母后看完信,你也看看,就知道了。”纳兰启盛抹了把额上的汗水,与璟说了句。
昨晚发现这封信,他就想连夜进宫,奈何宫门已关闭。
没得法子,他只能等到天色刚一泛亮,就坐上府中的马车往宫里赶。
“兄长,父亲这信中说有关祖母的秘密要告诉我们?”看完信,太后抬眼望向纳兰启盛,“祖母能有什么秘密?咱们都未见过祖母的面,而且父亲和母亲在世时也未对咱们提过祖母的事,她能有什么秘密?”
纳兰启盛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但我觉得祖母的秘密或许与煜王殿下的蓝眸蓝发有关。”这是他的直觉,因为从小到大,父亲从不在他们兄妹面前提祖母,而且府里也没有任何一样有关祖母的物件,祖母本人在他们府中就好像是个大秘密。
接过太后递过来的信,璟仔细看了遍,道:“母后,开启这盒子的钥匙你真得有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把钥匙,不过打小,这把小巧精致的金钥匙就在我脖上挂着。”太后说着,着秦嬷嬷解下她脖上挂着的一条精细而别致的金项链,然后取下项链上的钥匙,试着开启璟放在矮几上的木盒,“打开了!”太后低语道,“这里面还装着一封信。”
从信封中抽出信纸展开,太后看着看着眼里竟噙满了泪花。
“母后,你怎么了?”璟看着太后手中的信纸,关心地问道。
太后哽声道:“母后脖上戴的这根链子,是你外公亲手给母后戴的,而且,而且这根链子是母后的祖母留下的。她有着和煜和你那孩子一样的蓝眸蓝发,是来自距离我们很远的异邦人。”
曦儿说的那个遗传原来是对的,璟伸手拿过太后手中的信纸,认真看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纳兰启盛与太后的祖母,也就是老国公爷的母亲,与家人乘坐大船在海上游玩,不料遇到风浪,致船只触到礁石上,其结果,整船人除过她趴在一块船板上,飘到一座陌生的岛屿上,再无幸存者。
好巧不巧,老国公爷的父亲率兵与敌国在附近的江河上作战,仗是打赢了,而他却因重伤昏迷,躺在一只装满了兵士尸体的战船上,飘至一座名叫“南沙”的孤岛上,醒转后,他想要离开岛屿,奈何凭借一己之力,根本没法开动大船,而且身上还有伤,大力气是绝对使不出来的。
于是,靠着人求生的本能,他在岛屿上采草药,给自己治疗身上的刀伤,并寻找着能裹腹的食物,让自己生存下去。
他还有双亲,还有弟弟妹妹,他不能死。
伤好后,他将战船上的兵士尸体在岛上一一掩埋,然后在返回自己临时住的洞中时,看到不远处的沙滩上似有人在那躺着。带着丝探究,他走了过去,一看之下,整个人不由怔愣了住。
女子,而且是位有着如海藻般蓝发的女子。
好美的容貌,即便脸色苍白如纸,也没遮掩住她的美。女子的胸脯尚微微起伏着,她没死。老国公爷的父亲心下有了这个认知,怀揣三分不安,三分警惕,四分救人之心,蹲身到女子身亲,“姑娘,你醒醒?姑娘……”他连摇带喊,那躺在沙滩上的女子终于慢慢睁开了双目。
蓝眸?
老国公爷的父亲又是怔愣了片刻,强装镇定道:“说,你是什么人?”妖怪,她是妖怪吗?如果是,为何她眸中的神光是那般的澄澈,且她很害怕,妖怪不该怕人的,那她怕他,是不是说明她不是妖怪,她也是人?
除过眼睛和头发颜色不同,他和她没什么本质区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对方怕她,老国公爷的父亲反而不怕了,也没了不安之感,更是放下了对女子的警惕,温声再次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女子抱着双肩,又是摇头,又是哭个不停。
她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家人全没了,船上的其他人也没了,现在只剩下她自己,只剩下她自己在这不知叫什么名字的岛屿上。至此后,她无依无靠,什么都没有了。
“你不说话,我走了。”
老国公爷的父亲见什么也问不出来,起身准备离去。这岛屿的名字他知道,也知道该如何回到自己的国家,可是那也得他能回去。
战船他一人是开不动的,只有想其他的法子,或者朝廷能派出兵士驾船出海寻他。
摇了摇头,他唇角漾出抹苦笑。
朝廷和家人,还有那些存活的兄弟,怕是以为他战死了吧!
“¥%#%#¥……”听到后面叽里呱啦的声音,老国公爷的父亲迈出的脚步顿住,回过头看向那坐在沙滩上的女子,“你说什么?”他听不懂她说的话,眼睛和发丝的颜色与他不同,说出的
话语与他不同,看来她是他所不知的异族人。
“想与我走吗?”
他问那女子。
女子虽听不懂他的话,但晃晃悠悠站起身,朝他点了点头。
孤男寡女身处一座无人的岛屿上,时日久了,产生感情是难免的事。
老国公爷的父亲教那女子说他的言语,并给那女子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蓝馨”。
因为她有着蓝发蓝眸,因为她的笑容很美好,给人一种特别温馨暖人的感觉,他就为她取了这么个名字。
他告诉她,他会带她回家,会娶他做妻子。
蓝馨很高兴,她信他,发自心底信他。
终于在一个花雨纷飞的月夜,她将自己交给了他,他们在岛屿上过得很开心。虽然言语还不是很通,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相爱。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老国公爷的父亲利用战船上的工具,花了三四个月时间,自己造出了一只很结实的小船。与爱人在岛上的生活是很幸福,可他就是放心不下家人,他想他们,因此他决定带蓝馨回家,谁知因怀着身孕,蓝馨孕吐严重,根本没法坐船。
为了爱人和腹中孩子的安危着想,老国公的父亲将回家的日期只好延后。
数月后的一个雨夜中,狂风大作,蓝馨躺在燃满火光的洞中痛呼着,孩子她一定要生出赖,就算是下一刻会死去,她也要给爱人把孩子生下来!
“馨儿,再加把劲,再加把劲,孩子生出来,你就不痛了……”纳兰荣俊亲自在给妻子接生,他很怕,怕妻子和孩子有什么危险,然,在这无人的荒岛上,没人能帮助他们,只能靠他自己,否则妻子和孩子都将会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
他给妻子鼓着劲,可看着她身下不停涌出的血水,他不仅落下了男儿泪,更是一颗心揪痛得紧。
“馨儿,我看到孩子的头了,再用些力,他很快就会出来……”孩子的头出来了,荣俊很高兴,再次鼓励蓝馨,却不知蓝馨已经没有了力气。
孩子,孩子的头出来了,她再用点力,就能生下他。
蓝馨紧咬压根,双手抓住身下铺着的兽皮,使出身上剩下不多的力气,只听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在洞中响起。
“馨儿,孩子生出来了,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
荣俊高兴的用一块兽皮裹好孩子,到妻子面前,让她看他们的孩儿。
殷红的血自蓝馨身下汩汩涌出,她感到好冷,可她仍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眼爱人抱在怀中的孩子,那是她的孩子啊,可她却不能陪他了,不能看着他长大成人,不能看着他娶妻生子,更不能陪着爱人白首到老。
“俊,照顾……好孩子……,保护……保护好他……”她不放心,不放心她的孩子,她知道爱人国度里的人和她不一样,孩子的头发是黑色的,可他眼睛的颜色她没看见,如果,如果他和她的眼睛颜色一样,会不会被爱人的家人,还有他国度里的人们称之为妖怪?
爱人曾对她说过,看到她第一眼时,以为她是妖怪呢。
“馨儿,你说什么?什么我照顾好孩子,保护好孩子?”荣俊觉察到了不对劲,忙将孩子放到一旁,抱起妻子,语声嘶哑道:“馨儿,我们一起照顾他,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我啊!”蓝馨刚闭阖在一起的双眸,在荣俊一遍遍的呼喊中重新慢慢睁开,“俊,我……我好爱你……,我好爱你……,也好爱……我们的孩子……”蓝馨苍白的脸上挂着抹极浅的笑容,那笑容就似朵枯萎的花儿,但凡一丝风儿吹来,就会凋落枝头,她唇角噏动,语声已微弱到极致,“俊,对……对不起,我怕是不能……不能陪你回家了,保护……保护好……”话未说完,蓝馨就没有了呼吸。
“不!”荣俊嘶声喊着,“馨儿,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馨儿……”
悲痛至极的男儿吼声,以及婴儿的啼哭声,在洞中久久回响着。
蓝馨是因生孩子血崩而死,可荣俊恨自己,恨自己没能照顾好蓝馨,才致使她离开了他。
抱着爱人的尸体,荣俊说了一整晚的话,诉说着他的爱恋,他想与爱人一起离去,但孩子的哭声拉回了她的神智。
照顾好孩子,保护孩子,这是馨儿留给他的遗言。
他不能死,他还要照顾他们的孩子。
蓝馨有对他说过,说过她家乡的人都是蓝发蓝眸,她担心她生下的孩子也是蓝发蓝眸,怕他们母子不被他的家人和国人接受,怕他们会被称之为妖怪,给他带来麻烦。麻烦,他不怕,他
会保护好他们,他们不是妖怪,他们是他深爱的妻儿。
怕妻子留在这岛屿上孤单,荣俊没有安葬她,而是带着她的骨灰,将孩子用兽皮包裹好,绑在胸前,划着他造好的小船,朝他的国,他的家返回。
家人见到他,自是难掩激动。
朝廷知道他没战死,不仅加官进爵,且大加赏赐。对于这些,荣俊脸上没丝毫喜色。
他没再娶妻,也没再进过以前妾室的院子。
十多年后,在老国公爷成家立室后的第二年,他终于病倒在chuang上,临阖上眼离开人世前,他对老国公爷讲了他和妻子的故事,并将妻子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也就是哪条金色的项链给了老国公爷,告诉他,未来他的孩子若有蓝发蓝眸的出生,要保护好他们,要告诉世人,他们不是妖怪。
荣俊知道妻子不是妖怪,老国公爷从自己父亲口中,知晓母亲是有着蓝发蓝眸的异邦人,但世人怕是并不这么看。
他们会认为母亲是妖怪,会认为拥有蓝发蓝眸的人,是吃人的妖怪。
父亲的嘱托,老国公爷一直记在心里,然,他的孩子都好着,可血脉延续,孩子们日后成家,谁又能肯定他们的孩子不会出现蓝眸蓝发者?考虑到这一点,老国公爷在父亲去后没多久,就写了两封书信,一封密封到木盒中收起,一封夹在一本古籍中,他自幼体弱,怕自己哪日突然离世,来不及告诉孩子们这一切。
开启木盒的钥匙,他挂在父亲给的那条项链上,戴在了女儿的脖颈上。
老国公爷想着,想着等孩子们成人,再告诉他们父亲传下的“秘密”,关于他的母亲,关于孩子们祖母的秘密。
天意弄人,老国公爷尚未到而立之年,夜间突然发病,来不及留下一句遗言,便离开了人世。这也就了纳兰启盛到昨晚才发现、老国公爷留给他和太后的书信。
基因遗传,身为异邦人的蓝馨不懂,荣俊亦不懂,但他们该顾虑到的,却都有想到,这才有了荣俊对老国公爷的一番嘱托,有了老国公爷留下的两封书信。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他们的后人,拥有蓝发蓝眸者,并不是妖怪,让后人们不必惊慌。
“母后,煜怕是该醒了,咱们到昌璟殿将这信中提及的事告诉他,你看怎样?”将两封信件折叠收好,璟起身与太后道。
太后点头,“太医昨晚也说煜天亮时会醒转,咱们一起过去看他吧。”秦嬷嬷走过来扶起太后,纳兰启盛跟着站起,随在璟和太后身后,一起出了福寿宫。
突然,璟顿住脚,看向冯德海道:“带上那位有孕的女子,到昌璟殿来见本王。”
冯德海应声是,转身疾步返回福寿宫。“璟,她腹中的孩子真不是你的?”太后在秦嬷嬷搀扶下,边朝前走边道。璟皱了皱眉,道:“母后觉得她腹中的孩子会是孩儿的吗?”昨晚,他有问过安顺,得知在他昏迷期间,那该死的女人竟有日从他chuang上睡醒,且衣衫不整,正好被安顺撞到。
“母后自是信你的,可她说的话不似作假,万一她腹中的孩子真是你的,母后若出手惩戒了她,岂不是错杀了你的孩子。所以,母后留着她在偏殿住着,想着待事情明晰,再做决断。”言语到这,太后似是想到了什么,问璟,“你叫冯德海带她到昌璟殿,该不会她的出现与煜有关联?”
璟没出声,算是默认。
“煜怎会如此做?”太后唉叹口气,对煜的做法甚是不解。璟道:“那得问他自个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女子不是聂姑娘?”
太后问。
璟嗯了声,道:“在此之前,曦儿就已与我相认。”
“你这孩子,既已知晓夜相就是聂姑娘,还有,还有你们都有了孩子,为何还要瞒着母后和你皇兄?”想到那一袭青衫,太后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她出现在朝堂上,可是因你才为之?”璟道:“知道那俩孩子是我的,还有与她相认,全是发生在她入朝堂之前不久。”
默然片刻,他接道:“因我不理朝堂政事,她才女扮男装入朝,以她的才智助皇兄打理国事。”
“她是个好姑娘。”太后出口之语尤为真诚,“孩子们今日会入宫吗?”
“她是很好,而我却欠她颇多。”璟低喃了句,道:“孩子们昨晚与她住在夜府,今日会不会到宫里来,这个我不知道。”
“让孩子们住到宫里来吧,也好给瑾瑜做个伴。”
太后转向璟,眸中带了丝渴求。
“我会与曦儿说的。”
璟浅声回了句,就没再说话。
昌璟殿。
“煜王爷,这汤药若是凉了,会失了药效的。”一宫侍端着碗汤药,站在chuang前,久等不到煜吭声,他既不敢上前,也不敢自行给煜喂药。“给我吧。”一李姓太医走到那宫侍身旁,接过药碗,朝煜的chuang前靠近,“煜王爷,你身上的伤势虽稳定了住,但要大好,还需服用汤药才是。”
坐到chuang前的椅上,李太医准备用小勺给煜喂药,熟料,没等汤药到煜唇中,他手中的药碗就被煜打翻到了地上。
他没死,他还活着,呵呵,活着做什么?双目失明,没了武功,被人暗地里称作妖怪,他活着做什么?
煜自醒来就没说一句话,双目失明,他本不信的,可睁开眼,他却什么也看不到。
试着催动真气,无用,一点用都没有。
废人,他真得是个废人了!
是个被人同情的可怜虫。
李太医摇了摇头,起身与站在一旁的宫侍道:“将地上收拾干净,我着医女再去煎副汤药过来。”说完,他出了内殿。
“怎样?煜王爷可有服下汤药?”看到他出来,另外一位与他留守在昌璟殿的赵姓太医上前问道。
“药碗被打翻了。”李太医摇了摇头,回赵太医一句,然后看向一旁的医女道:“去重新熬碗汤药端过来。”
那医女应声,行礼告退。
“煜王可醒了?”
进到昌璟殿,太后看到李太医和赵太医出声问道。
李太医与赵太医敛起心神,忙向太后和璟,及纳兰启盛行礼,李太医道:“回太后,煜王爷在一刻钟前醒转了过来。”太后面上一喜,道:“可有服下汤药?”李太医道:“煜王爷自醒转一句话不说,刚才微臣劝他服用汤药,他一声不吭直接打翻了药碗。”他这可不是告状,而是实事求是地禀报,要不然,煜王身上的伤没治好,太后怨怪下来,他们太医院一众太医必会被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