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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天医门,召回兰泽和魏无忌,杜嘉麟、凤舞和肖天杰一起回颍州。‖~
“师父,您跟我们去王府吧?”杜嘉麟和凤舞跟师父分开这么久,也想多聚聚。尤其师父不会做饭,天机门又没有别人了,师父一个人回去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让两个徒弟很不忍心。
肖天杰摇头道:“不去不去,老四(袁继扬)说了,你那王府规矩多得很,住着浑身不自在!”
“师父,您之前在恒京不也住在王府的?哪里就规矩多了?您放心,您要是不喜欢院子里人太多,以后就我带着兰泽去给您收拾屋子,不让别人进去,好不好?您喜欢吃什么,我亲自给您做。”
杜嘉麟也在一边劝道:“师父,您一个人回天机门冷冷清清的做什么?就在王府吧,王府是您徒儿的家,也就是您的家了。眼看就要过年了,过年怎么能不在家?”
“师父,小舞从小就没有父亲,其实您在小舞心里就跟父亲一样。现在徒儿自己当家作主了,接您去享享清福也是应该的呀!师父,您就去吧!好不好?师父?”
肖天杰被两个徒儿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其实,他也不想一个人回冷冷清清的天机门去。他甚至都无法想象,过去的几十年他到底是如何冷冷清清一个人在天机门渡过的。
杜嘉麟欢喜道:“师父,我又要去一趟鞑靼,只怕一年半载的都回不来,您住在王府,徒儿也放心些。”
凤舞跟着点头道:“师父您放心,我会交代人照顾好您的生活的。您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行。”
杜嘉麟一听这话不对呀!“小舞,你不是说要亲自照顾师父吗?师父住在王府,你们不是正好作伴?”
凤舞理所当然道:“你不是要去送嫁吗?我得跟你一起去啊!”
杜嘉麟立即摇头:“不行,你留在青城,我一个人去!”
“为什么?”凤舞瞪大了眼睛,“这一去一年半载的,你要把我留在青城?”那他们岂不是要分开那么久?
杜嘉麟心里又如何舍得,但是……
“小舞,要是去别的地方,我就带你一起去了,但是鞑靼你不能去啊!你忘了之前你在鞑靼的事情了?”博穆尔对小舞可没死心呢!要是带着小舞过去,被博穆尔强势扣下来可怎么办?
凤舞想着自己之前在鞑靼闹的天女升天事件,不以为意道:“我女扮男装,给你当随从好了!没人知道我是天女。”
杜嘉麟看凤舞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好直说,只好道:“小舞,这个问题我们晚上再商议一下吧!”
凤舞看杜嘉麟似乎还有别的顾忌,只好点头。
晚上,魏无忌提前给他们找了一家干净客栈,订好了房间和饭菜。
用过晚饭,杜嘉麟和凤舞梳洗以后就上床讨论今天没有讨论出结果的事情。
杜嘉麟劝道:“小舞,博穆尔一直对你不死心,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不去的好。再说你之前以天女的名义收的各部落勇士现在都跟着博穆尔,万一被认出来,博穆尔这个可汗就坐不稳了。”
凤舞诧异地看着杜嘉麟,心里不由又是气又是乐。
“阿九,我们都成亲了,博穆尔也要娶六妹妹了,你想太多了吧?”
杜嘉麟正色道:“鞑靼人可不在乎你嫁人没嫁人。他们连庶母都娶,更何况其他?反正我不放心你去!再说了,颍州这边,我一走这么久,没个人留下主事怎么行?”
凤舞嘟着嘴道:“那你就舍得跟我分开?还要分开这么久呢……”
杜嘉麟立即伸手抱住她,万分不舍道:“我怎么舍得跟你分开?只要一想到要跟你分开这么久,我就难受。可是你留在青城,我一直知道你好好的,至少心安。我们一起去鞑靼,我实在担心博穆尔那个阴险的家伙。”
凤舞想了想道:“那我送你到戎州,然后就在戎州等着你!”
杜嘉麟一想,觉得这倒是可行,便答应下来。
“好吧!那我们一起回恒京,然后一起送六妹妹去戎州。”杜嘉麟算着,如果这样,他们分开的时间就会短得多了。
一行五人快马加鞭,不过八天就回到了青城的王府。这个时候,他们之前在豫州认识的五个书生已经到了。
传旨的内侍还没走,焦急地等着呢。
然而,看了皇帝密旨,杜嘉麟和凤舞不由面面相觑。
密旨上明确说了,让睿王去送嫁,睿王妃留下打理颍州军政事务。
原本还以为可以不用分开这么久,哪里想得到父皇会直接让凤舞留下?这样他们只怕真的要分开将近一年了!
这天晚上,凤舞和杜嘉麟也顾不得是不是危险期了,就要分开了,自然要抓紧时间好好亲热一下。
杜嘉麟计算着时间,在王府留了七日才走。他带着追风,带着鹦鹉小翡,带着几只凤舞驯好的游隼,快马赶回恒京。
回到恒京,进宫见过父皇,杜嘉麟第二天便去了护国寺给太子上香,坐在太子墓前说了半天话,而后去将明德大师大了一顿,回了恒京的睿王府。
皇帝得到消息,将杜嘉麟叫过去训斥了一顿。
“明德大师是得道高僧,你怎么可以对大师这样无礼?”
杜嘉麟低着头不肯认错。他到现在还一肚子气呢!那明德老头害死了大哥,到现在仍不知悔改,非说小舞是母仪天下的命格,他实话实说没有错。哼!若不是那明德老头窥破天机还说出去,大哥或许根本就不会死!
“小九,你说,你为什么要对明德大师动手?”自己的儿子,皇帝还是知道的,他相信小九对明德大师动手一定是有原因的。
杜嘉麟被父皇逼着,小声嘀咕道:“谁让他胡说八道的……”
“明德大师怎么会胡乱说话?”皇帝不信,“明德大师都说什么了?”
“他,他说小舞是母仪天下的命格……”
“啊?哈哈哈哈!”皇帝大笑,而后拍着杜嘉麟的肩膀道,“父皇也这么看!以父皇看明德大师倒是好眼光,不过这事是得叮嘱他,暂时还不能说出去……”
杜嘉麟看着父皇,父子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却没有多言。
……
青城睿王府,睿王不在,睿王妃代其摄政,凤舞便正式代行杜嘉麟的权利,她站得极高的政治角度让颍州官员刮目相看,也暗暗明白了皇上为什么要下暗旨同意让王妃摄政。原来,王妃虽然是女子,却不负其天下第一才女之名,于政务军务上比睿王殿下似乎还精通些。
一转眼,天佑二十二年已经过去,天佑二十三年来到了。
正月,皇帝下旨将五公主杜佳玉赐婚于吏部尚书之子李成涛,定于今年八月成婚。据说五公主曾经向皇帝恳请想下嫁定远伯第三子,不过皇帝没答应。
早春二月,睿王杜嘉麟护送六公主杜佳慧前往鞑靼去了,而朝中福王寿王储位之争也越演越烈了。
自三月起,福王和寿王的人互相攻击,朝中便不断有人被贬谪。皇帝一碗水端平,只要查出来事情属实,就一概革职查办。于是,福王和寿王的人不断被革职查办,不断吸纳新的支持者,你来我往,闹得好生热闹。皇帝见两人闹得凶了就警告一番,让两人安静一段时间。
敬妃和怡宁郡主已经搬出东宫,但因为朝中立太子的声音分成了两派,皇帝一时决定不下,东宫也就一直空着。
相比较于福王和寿王的针锋相对,安王就明显一副我不参与的模样,时常请病假不上朝,也不去六部理事。为此,福王和寿王都在暗中拉拢他,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另外,不在朝中的康王和贤王也是被拉拢的对象。康王的母妃钱淑妃在后宫多年,聪明着呢,让他只管玩乐,朝中的事情一律不沾染,将来不管谁上位,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跑不了。
而贤王因为其母王丽嫔本是赵贵妃的表妹,自然站到了福王那一边。不过贤王没有入朝,外家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除,也就是妻族还能帮上福王一点。
因为朝中不少人被革职查办,原本因为太子之死辞职的人再次被启用。
时间匆匆如流水般逝去。
五月初,睿王送六公主到达鞑靼草原,并与鞑靼可汗博穆尔进行会谈,商议两国和睦发展之事。
六月,鞑靼可汗博穆尔与大夏六公主杜佳慧大婚。
九月,睿王一行人回到恒京。
匆匆交了差,杜嘉麟不顾皇帝的挽留,立即启程回颍州。将近一年没见到小舞了,他实在想得不行。而原本因为各自势力被裁撤不少的福王和寿王见睿王没有留在恒京,又急匆匆回颍州去了,这才将视线从杜嘉麟身上收回来,放在对方身上。
到现在,福王和寿王再傻也明白父皇应该只是利用他们平衡朝中势力,而无意立他们为太子。可是,事已至此,他们已经别无选择。谁要是退一步必然就会被父皇和另一人打落尘埃,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与其如此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就这样僵持着寻找机会。
当然,福王寿王现在的明着对付对方,暗地里却联手对付安王和睿王。只是安王有皇帝护着,让他们无从下手,睿王本身武功高,又精明得很,他们的计划从来就没有成功过。至于颍州那边,更是什么消息都传不出来。
靖远侯府,一名少女跪在赵简身前请罪道:“属下无能,未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还请主人责罚!”
赵简面色有些难看,问她:“你跟睿王说了是皇上让你去的?”
那少女低着头道:“是!属下跟睿王说了是皇上派奴婢过去伺候他的,但是睿王说他还在孝期,只能辜负皇上一番好意。”
赵简想了想道:“我还是小瞧他了!看来,他必然是知道你不是皇上派去的了。”
却不料那少女竟然低着头道:“回主子的话,属下离开前,皇上的确有过这样的交代。刚刚回宫的时候,皇上还将属下叫去问过,属下已经如实回过皇上了。”
“嗯?”赵简诧异地看着那名少女,忽然震惊地站起身来,沉着脸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那少女离开以后,赵简才缓缓坐下来。他已经明白了,皇上这是有意让人试探睿王吧!对比朝中福王和寿王斗得乌烟瘴气的,睿王无欲无求,却有任何一个父亲都喜欢的品质——孝!
如果他是皇帝,也肯定会选睿王当太子,而不是不仁不孝的福王和寿王!
赵家一直在福王这条船上,现在眼看这条船就要翻了,他该怎么办?
十月底,杜嘉麟带着一队亲卫骑着追风终于回到青城睿王府。
……
“快,快,告诉王妃,王爷回来了!”
凤舞哪里需要人告诉?杜嘉麟的行踪她比谁都关心,比谁都清楚。虽然他们这近一年来分隔两地,但一直都有鸟儿传信。她早就知道他今天能到家。所以她今天下厨亲手做了他喜欢吃的菜,还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
“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杜嘉麟大步往内院走去,一路上的侍女们纷纷参拜。
还没走到正院,就有一个人飞奔而来。
远远的,只见来人身穿一件兔毛滚边的蓝色丝绵小袄,下身系着一条宝蓝色八幅湘裙,腰间一条月白色金线纹嵌白玉缂丝腰带,远远地好像一只蓝色的蝴蝶,美得轻灵。因为急速奔跑,她的单螺髻松松垮垮的,一支玉兰花簪差点从头上掉下来;额前用细细的银线坠着一颗圆润的珍珠,而她细腻的肌肤好似那颗珍珠一般莹润光泽。眉目如画,眼波含情,唇角轻轻翘起,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与思念。
“阿九!”
“小舞!”
久别重逢的小夫妻终于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直到这一刻,两颗心仿佛才找到了安放的地方。虽然这近一年来他们三五日就给对方写一封信,但只字片语哪里及得上亲眼所见,真真切切拥在怀中?
“小舞,我真想你!”说着,杜嘉麟再次抱紧了她,恨不得能将她揉到自己身体里去。他真后悔,他就该偷偷带着小舞一起去的,哪怕让小舞在戎州等着他也好啊!这近一年来,那日子真是难熬啊!尤其还有人故意来引诱他……
“阿九,你都瘦了,也黑了……”凤舞捧着他的脸细细看着,越看越心疼。
杜嘉麟一路急行,风尘仆仆,英俊的脸上刻上了坚毅,仿佛一下子成熟了好几岁,连皮肤都被晒黑了不少。
“咳咳,王妃,王爷一路奔波,您是不是先请王爷去沐浴更衣?”兰泽远远地站着,红着脸提醒道。
凤舞和杜嘉麟这才醒悟过来。现在他们还在花园里呢。四周都有人在偷看,隐隐地还能听到大家的偷笑声。
凤舞脸上一烫,继而便抬头看着杜嘉麟道:“王爷,请回房沐浴更新吧!”
杜嘉麟正色道:“嗯!好!本王的确是累了!”说着,他拉着凤舞就急匆匆回房。
“王妃伺候本王沐浴更衣,其他人都退下吧!”杜嘉麟脸不红气不喘地吩咐了一句,而后拉着凤舞就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凤舞已经在浴室里放好了他的换洗衣服,甚至还准备了几盘干果点心。
杜嘉麟一看,会意地笑了。嗯,准备很充分!果然,这才是惊喜啊!
杜嘉麟利落地脱衣服,然后打开淋浴,接着就将凤舞拉过去。
凤舞一声就惊呼。
“哎呀,我才洗了的……”
“你帮我洗好了……”说着,他抱着她已经吻了下去,同时双手急切地脱着她已经被淋湿的衣服。
“阿九……”凤舞很配合地让他脱掉自己的衣服,依恋地靠了过去,柔顺地任他亲吻抚摸自己,同时也亲吻抚摸他。
这一刻,再美的语言都是多余的,只有靠身体的亲近才能抚慰这刻骨相思。
凤舞亲自打理王府近一年,如今的睿王府全在她的掌控中,也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她想听的声音。
因此,她毫无顾忌地和杜嘉麟在浴室里亲热了好几次,然后又回床上睡了一会儿。直到半夜饿醒了,才让人送了饭菜进来。
颍州地处南方,十月底还不算很冷,再加上正院正房里有水暖,气温始终在十七八度的样子,穿一件薄薄的夹袄就不冷了。
杜嘉麟一尝味就欢喜道:“小舞,是你亲手做的?”
凤舞红着脸道:“放在蒸笼里热着的,都不好吃了。”
“好吃!谁说不好吃的?小舞做的饭菜最香了!你不知道我没在家的时候天天想呢!尤其在草原上……”
凤舞立即给他夹菜。
“那你多吃点。看看,怎么就瘦了这么多?”
杜嘉麟一边风卷残云地吃着碗里的饭菜,一边含糊着说道:“瘦了吗?那一定是想你想的!你不在,我晚上都睡不好……不过黑了倒是真的。小舞,你不会嫌弃我吧?”
凤舞红着脸嗔了他一眼:“你说呢?”
杜嘉麟吞下嘴里的饭菜,凑近她耳边道:“以后你都像之前那样,我就相信你没有嫌弃我了……”
凤舞想起之前自己忘情之下的主动,不由脸上发烫,却没什么没有说。
杜嘉麟不由双眼一亮,又凑近她耳边道:“我可记住了哈!”
夫妻两个吃了饭,又回床上去了。
之气胡闹得有点过了,而杜嘉麟这些天急着赶路,本来就没有休息好,还真有些累了。不过,身体再累,也是要抱着媳妇儿亲几口才能睡得着的。
第二天,夫妻两个临近中午了才起床。
吃了午饭,一起去见过师父,而后又一起去外书房见了慕容苍和其他幕僚,了解这一年来颍州的军政事务。
因为不想引起恒京其他人的注意,颍州表面上与从前差不多,只不过驻守颍州的军队慢慢开始了新型的训练方式,饮食结构也有所调整。而政务方面,加强了卫生医疗的宣传,在各个州县兴办了学堂,学堂里开设了短期职业教育。因为颍州有了监察使,颍州的官员也变得勤政廉洁了不少,而那些不识时务的官员都先后莫名其妙地出了意外,不得不辞官回乡。当然,还有的是“鞠躬尽瘁”,死在任上了。
杜嘉麟看了凤舞新拟定的针对各级官员的管理考核监督制度,不由双眼一亮,继而点头赞道:“这法子好,大家各司其职,谁都不累,事情却能办好。”
慕容苍看着凤舞,满眼赞叹道:“是啊!王妃巾帼不让须眉,让我等钦佩不已!”
凤舞笑道:“慕容先生过奖了,我就是个懒人而已,不想自己累,所以就想出这些法子来躲懒。”
杜嘉麟悄然握紧了凤舞的手,越发觉得自己幸运,找到了这样一个宝贝。他很清楚,有了这些东西,以后他不管是管理颍州还是今后当了皇帝管理整个大夏,都会轻松很多。
没过多久,一封信从天医门送到了青城的睿王府。
袁念羽一年的思过期即将结束,说想姐姐了,让凤舞去天医门看他。
凤舞和杜嘉麟商议了一下,算着日子和师父肖天杰一起回了一趟天医门,而后赶在过年前回了颍州,又顺路去了一趟天机门,拜祭了历代祖师,仍旧回王府过年。
天佑二十三年过去,迎来了天佑二十四年。
今年是会试之年,睿王府中从豫州来的五名举人年前便回乡去了,开了年便要去恒京参加会试。
二月,圣旨到达颍州青城,召杜嘉麟和凤舞回京。
凤舞看着圣旨疑惑地问:“母妃的除服礼还早呢,父皇这么着急叫我们回去做什么?”
杜嘉麟好笑地看着她道:“三年孝期说是三年,其实是二十七个月,到今年八月就该除服了。父皇的意思是我们早点启程,不用那么赶。等五月以后,赶路就有些热了。再一个,今年是会试之年,父皇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可用之才,那些早就想换的,也该换下去了……”
凤舞恍然,这次回去,只怕太子之位就要定下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