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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也顾不得其他,匆匆忙忙的跑出膳厅一看,却见辟芷带着一群大老爷们就这么直晃晃的冲进了内院,虽然其他人看着面生,但打头的她倒是认得,可不是平日里总跟在庄铭身边的秉德么。
那婆子原本是出来呵斥哪些人不开眼居然敢在天师府闹事,看到这阵仗眼前一黑,终于知道怕了。
宋三才没有理会那个瘫软在一旁的婆子,直接让秉德去把厨房里的那伙刁奴给押到了庭院中。
秉德不愧是庄铭身边最得力的人之一,颇有眼力见的看出了宋三才似乎想要直接在庭院里搞“三堂会审”,便直接命人将搬了一张软榻过来。
宋三才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施施然的躺了上去。对于她这种懒鬼而言,从来都是能躺着绝不坐着。
不一会儿,厨房的方向就传来了一阵骚乱,能明显的听到一个女声在尖叫:“你们干什么?告诉你们,这里可是皇上御赐的天师府!敢在这里放肆,你们……唔……”
听这声音明显是被堵上了嘴。
这些娇滴滴的小娘子哪里是壮汉们的对手,不一会儿便全被扭送到了宋三才面前。
朝露的发髻都有些散乱了开来,颜色淡雅的衣服上也多了好几块黑乎乎的印子,看起来颇为狼狈。
她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城府不深,下意识的用一种惊惧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的干娘应嬷嬷。
应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这宅子还没被圣上赐予庄铭的时候她就在这里看宅子了。庄铭接手后也没可以去换人,还是基本上保持了宅子本来的模样。应嬷嬷年岁也有些大,是以这些汉子也不好真的对一个老妪动粗,她倒是看起来挺泰然自若的。
应嬷嬷的眉毛有些上扬,这样的眉型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颇有些锋芒毕露,让人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环顾四周,语气平常的说道:“不知我这厨房里的人都是犯了什么事,劳得姑娘如此兴师动众,跟押犯人似的。”
未等宋三才开口,她倒是先将话题引到了秉德身上:“莫非秉德在主子身边跟久了,就不知道府里的规矩了不成?什么时候这一家的内宅可以随便让男子闯入了?”
秉德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只是随口应付了句:“这个就不劳烦应嬷嬷操心了。”
应嬷嬷一看秉德这架势,心就有些往下沉,看来今日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她只能强迫自己微笑的看向宋三才:“咱们厨房一向是按规矩办事的,不知哪里惹了姑娘不高兴?姑娘尽管开口,回头我一定教训她们。”
宋三才躺在软榻上,接过辟芷奉上的茶水,揭开杯盖轻轻吹了一口气,而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嬷嬷贵姓?”
“姑娘喊老身应嬷嬷即可。”应嬷嬷恭敬的答道。心中却是冷笑——感情这位姑娘来了这么几天还真是全吃吃睡睡去了,连这府里哪些老人需要注意一二都全然不知。
“哦。”宋三才不咸不淡的应了句,然后面露好奇之色:“应嬷嬷刚才开口便是规矩规矩的,我怎么从来没听师兄给我说过这府上还有这些规矩?”
应嬷嬷被噎住了。庄铭搬进来虽然已经几年,但是一直嫌麻烦,也没定下个正经规矩,这要较真起来,恐怕还真是没有。
但她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角色,微笑着接口道:“姑娘有所不知,虽然主子没有订立这些个条条框框,但京中权贵府上皆是如此行事,若天师府不如此,恐怕会落人笑柄。咱们做奴才的自然是无所谓,可是说主子们不懂礼数那就不太妥当了。”
宋三才又哦了一声,而后问到:“说来说去,就是咱们这府上也没啥规矩嘛。是也不是?”
看着应嬷嬷又要说什么,宋三才扭头看向旁边门神一样杵着的秉德:“你说。”
“是。”秉德回答的干净利落。
“既然如此的话,”宋三才看了看手中的茶杯——嗯,辟芷果然和她心有灵犀,都没有拿什么名贵的货色来了。于是宋半仙放心的又一次把茶杯往地上使劲一砸,享受了一番这样的快感后继续说道:“那我今天就告诉嬷嬷你,还有你们所有人……”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脚边溅起的瓷器碎片吓了应嬷嬷一跳。虽然避闪得及,但裤脚仍然都湿了个遍。
宋三才环顾四周,周围的仆从们没有一个敢和她对视,纷纷低下了脑袋。
宋三才方才开口说道:“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规矩。”
说完这句话后,宋半仙的心里还暗搓搓的高兴了一下。这么酷炫的小说电视剧台词,其实她早就很想试一试了。
宋半仙其人,虽然狡诈了点,但也有自知之明,小聪明有,大智慧可能都被师兄借跑了。知道自己的智商不是勾心斗角的那块料子,与其半桶水不上不下的惹人笑话,倒不如干脆上来就以暴服人。
平日里虽然看起来乐呵呵的,但她可不是什么和善之辈,说难听点,若是在宋半仙逆毛的时候还来惹她,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三教九流之辈,为了生存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任你曾经再天真烂漫,也终究会被这世俗掩去了本来的颜色。她宋三才是这样,温柔的庄铭亦是如此。
她平时看着熊,也不过是因为见过世间千种皮囊,万种面貌后,人生变得随性而懒得去深究一些东西——若是把那如花美貌之下的人心都给挖出来,不累死也要活活抑郁而死。
有些大人物,你若是看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指不定连小命都要搁在那里常年与他作伴。
因此所谓的和善随性与好相处,平日里口无遮拦的语出惊人,不过是生存的必要外衣罢了。
其实这也是一种悲哀——宋半仙受老道士的教导,在专业方面绝不能撒谎。平日里语出惊人惯了,久而久之人家也就会把你的话当成胡说八道,下次倘若真说出了什么要不得的东西,世人也只会哈哈一笑——瞧这算命先生,又在说疯话。
从前宋半仙每次看电视的时候,对于那些世外高人大多数总是疯疯癫癫的造型其实特能理解。
生活不容易。
至于这些个刁奴以后会不会乱说话诋毁她的名声——对于少女心早就被自己吃掉的宋半仙而言,她的生活从来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厚脸皮程度也绝不会因为这些个流言蜚语而难受。
说完这句话,宋三才一翻身从榻上爬了起来,走到了朝露的身边。
她拍了拍朝露白皙的鹅蛋脸,手底下细滑的触感让她羡慕不已,于是又捏了两把:“你就是朝露?”
朝露看了眼自己的干娘,似乎这个举动能给她带来些勇气似的,她抿了抿嘴,眼睛里全是隐约的泪光:“虽然这话有些冒犯,但朝露还是有一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姑娘发这么大的火?”
宋三才乐了:“你不知道?”
“还请姑娘明示。”朝露的身躯微微颤抖,她低着头,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宋三才也懒得理她,随手点了点她,转头冲秉德说:“就她吧。打到她知道为止。”
朝露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宋三才,实质般的目光好像要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似的。她的嘴唇开始不停的打颤,终于知道怕了。
“哦,对了,嘴堵上。”宋半仙拍拍旁边辟芷毛茸茸的小脑袋。
“别、别!”到底是细皮嫩肉的女儿家,那里见过这种阵仗。
朝露的眼泪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当真我见犹怜:“我,奴婢想起来了,今个儿早上姑娘说想吃桃花酥,让辟芷姑娘拿了枝桃花来。可是新鲜的桃花还需要腌制,哪有那么快做好的。再者厨房里就那么几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因此就先做了午膳送过来。”
“哦……”宋三才意味深长的拉长了腔调:“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朝露慌忙连连摇头:“不不不,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说完咬紧了下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宋三才点头:“哦,不怪我,那不就是怪你们咯?”
朝露都要晕了,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应嬷嬷一看情势不对,赶紧接口道:“主子说的自然是对的,但是宋姑娘你年纪还小……我们奴才虽天生命贱,但也是家生爹娘养的,宋姑娘你今个儿要处置我们也成,但总得讲个道理吧。”
言下之意是,你又不是正经主子,不讲出个所以然来,哪有那么容易。
说完拿起还帕子小心翼翼的揩了揩泛红的眼眶。
这话说得也在理,人家朝露刚才都说了,不是不给你做,只不过新鲜的桃花哪有那么快能入菜,奴才们生怕主子饿着了,忙不迭的都在准备午膳呢,可谁知一片好心却还要招来主子的毒打。
一旁事不关己的奴仆们也都开始互相张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厨房诸人的同情,只不过这群壮汉拿着棍子杵在前面,他们也没胆子窃窃私语,这一棍子下来可不是好玩的事儿。
庄天师一向以理服人、待人问候宽和的美名传遍京城,可谁知他师妹居然是个混不吝,完全不讲道理,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宋三才瞪大了眼睛眨了眨,无辜又无赖,这奴才说她年纪小不懂事嘛。
“唔,你们说自己没错,那就是没错咯。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是要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