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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东方渐渐显出鱼肚白,接着鱼肚白转成粉红色。东方的天际出现了橙红色的彩霞,光芒开始耀眼而夺目。
这不是墨倾城第一次看日出,在古代十年的杀手训练生涯中,她经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但这却是她看过最美的日出,最浪漫的日出。原来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即使做一件平日里斯通见惯的事情也会变的意义非凡。
墨倾城将脸扭向一旁的秦皓轩,她想感谢他,但所有的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在他微笑的脸颊上浅浅献上一吻代表心意。
谁知,秦皓轩却不满足,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又加深了这个吻。
突然,这个吻刹住,秦皓轩捂着嘴巴站起来,支吾道:“我去刷牙。”他们夜宵好像吃了大蒜和洋葱,早上味道不好哦。
墨倾城也捂着嘴巴站起来,跟着一起走到洗手间,两人并排站在洗脸池旁刷牙。
看到镜子里的两个人,穿着同款睡衣,用着同款的牙刷,墨倾城和秦皓轩都笑了。
秦皓轩将一点泡沫抹在墨倾城脸上,她也不甘示弱地抹回去,两人在洗浴室嬉闹起来。
……
订婚礼取消的第二日,墨倾城随着秦皓轩回到秦家老宅,原本热闹粘贴喜字的别墅显得格外沉寂。
在进入别墅大门时,秦皓轩捏紧了掌心的小手,对墨倾城叮嘱道:“倾城,进去后,你什么也别说,让我来解决就好。”
看着秦皓轩认真的表情,墨倾城默默地点了点头,但内心却惭愧不已。
而早就接到消息,听说儿子带着墨倾城要回来的秦夫人早就按捺不住,不一会儿,她就出现在别墅门口,口中念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倾城,那件事,我已经查明,皓轩是被冤枉的。”
墨倾城听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秦皓轩,而他却只是摇摇头,低声道:“走吧。”
后来她才知秦夫人口中说的冤枉为何事。原来在她逃离教堂后,订婚现场更有精彩发生,当听到有小孩抱着秦皓轩的大腿,直喊:“爸爸!爸爸!”
墨倾城“噗嗤”一下,捂嘴笑起来。
秦夫人见此真是佩服墨倾城的淡定,她还没说这事原委如何,倾城就笑出来,莫非是秦皓轩已经跟她解释过。
随着秦夫人看向儿子,秦皓轩向她耸耸肩膀,摊开双手表示没事先透露。
秦夫人又道:“皓轩以前虽然顽劣,但我们家也是有规矩的,绝不会弄出这种有辱家门的事情。所以,我已经查明,纯属有人暗中捣鬼,不让订婚顺利进行。”
墨倾城点点头,淡然道:“嗯,我知道,皓轩不会这样,他很好。”
通过这件事情,秦夫人算明白儿子为什么一定要跟墨倾城在一起,瞧订婚礼弄出这么一出,他们还能如胶似漆的回来,就可见一斑。
秦夫人如释重负,只要墨倾城没有反悔,那秦家订婚失败一事还能挽回面子。她对儿子道:“皓轩,你回来跟老爷子,还有你爸报备一下,他们在书房谈话。”
秦皓轩点点头,对墨倾城使了个眼色,让她在客厅安心等待,便松开一直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见儿子即将上楼,秦夫人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去楼上,千万不要跟他们顶嘴,这件事情虽然是误会,但他们也觉得面上无光。”
秦皓轩点头道:“妈,你放心。”
见秦皓轩一步步走上台阶,墨倾城按捺不住心中的愧疚,她站起身如飞箭般跑到秦皓轩身边,拉着他的手道:“皓轩,我们一起。”
秦皓轩见她眼中莹莹眸光,点了点头,不让这小傻瓜上去,她自是不会安心。
上楼进了书房,秦老爷子跟秦明达当然是一顿痛骂,但鉴于墨倾城在场,这场教训与以前相较之毛毛雨了许多。
秦明达不是秦夫人,当他教训完儿子便又问道:“倾城,你事先就离开婚礼,是有人将误传皓轩私生子这事告诉你吗?”
墨倾城听到这话不知该如何作答,却听见秦皓轩立马抢先道:“是啊,倾城生气,所以一气之下她就走了。这事都怪我不好。”
听秦皓轩将所有责任全部包揽在身上,墨倾城转首看向了他,捏着他的手更加紧。
秦皓轩感到手上力道加重,也加重力气回握了墨倾城。与此同时,他也转首看着她,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见这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感情好的跟一个人似得。秦明达也不多说什么,转首向身旁的父亲请示道:“爸,你看……”
当秦明达见到秦老爷子脸上的表情时,他的话有些停顿住,勉强说完却见秦老爷子脸上仍旧是那副表情,眼神迷离地盯着眼前手牵着手的两人一顿看,仿佛是陷入往事。
“爸!”秦明达重复道。
“嗯。”秦老爷子总算是点头,他手臂扬起,对着秦皓轩和墨倾城道:“回来就好,你们下去吧。”
秦皓轩与墨倾城向两位长辈微微欠身,一起手牵着手离开。
这时,秦明达又转头向父亲说道:“他们没事就好,改明给他们重办一个订婚宴。”
秦老爷子不着声色地点点头,又抬手抚了抚眉心,声音有些疲累地说:“嗯,我累了,你也去吧。”
秦明达退去,他关上门时又不放心地朝书房看了一眼,只见父亲稳稳坐在椅子上,他的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上面的表情,最后他顺手带上了门。
“咔嚓”!随着那声门响起,秦老爷子抬起头,双手用力撑住椅子扶手,缓缓从靠椅上站起来。
岁月不饶人,他已是快九十岁的人了。
慢慢地走到书架旁,他昂起头看向书架顶端最靠边的位置,在那里一直存放着他心底最柔软的东西。
秦老爷子搬着椅凳从书架上颤颤巍巍地拿下一本书,书面发黄,已是破旧不堪,而封面明显有烧过的痕迹。
秦老爷子如视珍宝般,用衣袖在书封上擦了又擦,书面隐约可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几个大字。
他手指有些颤抖地翻开扉页,一排娟秀的字体显露出来:‘抗战是我们中华民族争生存、争人格的唯一出路!临别赠言,瑾宜留。’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那硝烟弥漫的战场,隐约可见一个身穿军装的小战士在伤员间忙碌的身影,想到这个画面,纵使往事过去很多年,秦老爷子仍旧感到心中微微酸涩。
他面容凝重地翻开书页,一张泛黄的老照片显露出来,上面还烧掉了一个小角。
历经岁月洗礼重见这张照片时,秦老爷子的手有些抖动不停,他声音低沉而又悲伤的喊道:“瑾宜!”
瑾宜是他放在心底一辈子的女子,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她的性格又是那样的坚强。良好的家室,优渥的身活条件,都没有阻止像瑾宜那样灵动的女子投身**。
他们相见于战场,相爱于西子湖畔,只是后面他不敢再想下去,瑾宜被关进日本人的集中营,身体被蹂躏,意志被摧残……
秦老爷子倒吸一口气,往事不堪回首。照片上的瑾宜与墨倾城十分相像,美的惊心动魄却又不染尘世,这样容貌的女子落在日本鬼子手中,其遭遇可想而知。
他颤巍地将照片放入书中,轻轻合上,那段被历史尘封的往事似乎随之被锁上,但他眼角流下的老泪却又昭示着他心绪的不平静。
“瑾宜,上一辈子,没让你幸福。这回,我好像又瞧见了你,瑾宜,倾城,一定要幸福,我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秦老爷子低低自言自语,又将那本书放回原位。
……
仲夏五月天,高考进入倒计时。
秦明达复位秦氏集团董事长,高宏弄黄订婚礼后再无动静,秦皓轩也回到了大学。
而墨倾城呢,则跟所有面临高考的莘莘学子一般,她参加了高考前的冲刺补习班。
每天,秦皓轩上学前都会把她送到补习班上,等她下课时,墨倾城又会在门口见到在那里苦苦等候的某男。
只是这某男身边总是花蝶紧簇,不时有女孩子经过他身边,朝他丢来暧昧的眼神。
见秦皓轩仿佛躲进隔离带一般,很自觉将这些凭空乱飞的眉眼丢在脑后,朝她飞奔而来时,墨倾城微笑着迎了上去。
“上课累不累?”秦皓轩牵住墨倾城的手,很自然为她拿过厚重的书包。
墨倾城摇摇头,笑着说:“不累。”
秦皓轩将车门打开,顺手将书本放进去,见墨倾城还站在他身边,口中催促道:“快上车,今晚老妈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
墨倾城皱着脸钻入车子的副驾驶座,犹豫地看着秦皓轩,小声嘟囔道:“皓轩,今天,有没有那个汤?”
“什么汤?”秦皓轩装作没听明白,先将安全带给她系上,再给自己系好安全带,扭头就瞧见某女满脸惨色盯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