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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冰雅相信,那样的角度,贺兰锦砚一定能认出她的车,一定会下车救她。
即使是普通人撞成那样,也会救的吧,更何况是她?她咬牙撞树的一刻,分明觉得贺兰锦砚的车已经减速慢下来。
憋在心里的委屈,顿时奔涌而出,化成眼泪。胸口重重撞击在方向盘上,痛得差点晕过去。
不知道从哪里流出的血,浓郁的血腥味迅速在跑车里弥漫。
泪眼朦胧中,并没有奇迹发生。黑色迈巴赫居然又加速前进了,一溜烟就消失在空旷的长街上。
风吹得夜凉,心也凉透了。
邱冰雅心中绝望至极,卡在驾驶室……她再次拿起手机给贺兰锦砚拨打电话。
其实这一次,她并没多大心理准备对方会接通。却是,真的接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哭只是哭……她是真哭,却也深明女人最好的武器就是眼泪。
尤其对贺兰锦砚,那个从小到大都理所当然应该喜欢她的男人。
邱冰雅绝望的哭泣,从手机那头传过来时,贺兰锦砚正俊眉轻拧地闭着眼睛想着往事。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邱冰雅必然会是他贺兰锦砚的女人。
两家原本关系很好,联姻不止一桩。
他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她跟他说过:锦砚,你不许在美国喜欢别的女孩子。
他便回答:等我学成归国,你就嫁我?
邱冰雅那时表现得很单纯,答应说“好”。
为了她这个“好”,他为她守身如玉,连正常的社交活动都不太爱参加。
谁知,在贺兰家族走进困境之后,邱冰雅的父母火速替她安排了一桩婚事,对像正是叶初航。
三年前,贺兰锦砚的身价跟叶初航没得比。但他深信,邱冰雅是被父母逼迫不得已而为之。
就算邱冰雅与叶初航订婚后,贺兰锦砚仍旧对邱冰雅没有死心。他对她说:你要是过得不好,就回来找我。
那时候的贺兰锦砚对邱冰雅实在是一往情深。但是他在等待的过程中,渐渐看清了残酷的真相。
他发现邱冰雅其实并非如她所说,对叶初航没有感觉。当然,他也承认,像叶初航那样的男人,的确有资本让任何一个女人动心。
他发现邱冰雅总是曲意逢迎叶初航,甚至还迫不及待用身体想要拴住对方……而另一方面,她又在他面前哭诉,说自己过得有多不如意,一分钟都不想待在叶初航身边。
贺兰锦砚看到了一个女人丑恶的贪婪:她其实谁也不想放手。
邱冰雅表面看起来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大家闺秀,实则处处小气,吃飞醋吃得毫无原则,甚至用下作手段陷害布卡……这一切,都让贺兰锦砚痛心疾首之余更加灰了心。
很多人说他是情圣,那是因为他的心只够固执地装下一个人。在他扑向布卡的那一瞬,甚至更早,就已经断了对邱冰雅的任何想法。
如果有,那也是复仇。
他要复仇的原因,并非因为邱冰雅跟叶初航订了婚变了心。而是他发现,在贺兰盛世破产的阴谋中,竟然是叶邱两家联手而为。
更可怕的是,他查清楚邱家之所以陷贺兰盛世于困境,正是邱冰雅出的主意……太可怕的真相。
邱冰雅为了接近叶初航,不惜与叶苔娅联手,说服父亲靠向叶家而设计贺兰盛世。
贺兰锦砚东山再起后,腾飞是首个进攻的目标,其次就是邱氏,谁都跑不掉。
这个女人于他而言,早已没了感情。如果一定要扯上关系,他想,应该是捧她上天,再踹她入地。
毕竟,她除了玩弄他的感情,还间接伤害过小鲤。他要是轻易放了她,怎么说得过去?
那时候,就是这样设计的。他娶她,却绝不会碰她。等到将叶邱两家一网打尽,再将她赶离身侧,令她一无所有。
是因为遇到了布卡,才将这个设计彻底打破,偏离轨道。而设计布卡,也是因为顾疏伦忽然脑子抽了,说叶初航抢了少主的女人,少主就去把叶初航的女人抢了。
这个设计,并不干净。虽然顾疏伦说:过去的事都是我混蛋,那些破设计,也是我的主意,跟少主无关。
但自己心里明白,这跟他绝对有关。那天,他并没喝酒,也没有头晕,思维异常清晰。
竟是在那种情况下,瞄了一眼布卡的资料和照片,然后放纵了荒唐行为。
就像是鬼使神差,就像是神的指引,也许这种借口有些懦弱,但这是事实。
正如谜娜那样无法令人轻易靠近的鬼灵精怪小女孩,也会第一次见布卡就产生出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他曾问谜娜,真的是因为卷毛,你才喜欢布卡?
谜娜摇摇头说,布卡身上有种神秘的东西,牵引着某个磁场的人靠近。
谜娜的话当然有些夸张,还神叨叨:“贺兰先生,你相信前世吗?又或者轮回?她一定是我在某个轮回里很亲密的人。”
贺兰锦砚无法理解谜娜的话语。但有一点,他理解到了,那就是布卡身上有种神秘的东西,在牵引着某个磁场的人靠近。
他想,他就是磁场中最坚定的那个人。否则,如何是这样一次一次被骂得狗血喷头后,依然要追上去;如何是这般,明明下定决心要独自终老,还是会怀着侥幸的心理靠近她,跟她结婚。
他自私了一回,千言万语一句话,他离不开布卡。就算往后布卡怨他,他也要选择跟她在一起。
贺兰锦砚毫不留情地将通话挂掉,邱冰雅嘤嘤呜呜的哭泣声嘎然而止。
他搂过布卡,亲吻着她的鼻尖,在狭窄的空间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觉得走过很长很长的弯路,才找到她找到幸福。
此刻,慵懒得再也不想往前走,就这样抱着她就好。
布卡面颊滚烫,被他灼热的气息,喷薄得酥酥痒痒。显然,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根本无法影响他们的情绪。
她双手圈住他,忽然笑起来:“锦砚,我唱歌给你听吧。”
“唱什么?斑马还是兔子?”贺兰锦砚也笑。
她扬眉:“哟,少主大人,你知道我不少事嘛。还知道我唱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