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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箐几人赶到医院时, 秦老爷子已经被推入手术室。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秦民见医生从里面出来,连忙上前询问, 话语间门充满着急。
“病人还在抢救。”医生推开他, 急匆匆要往一旁走。
秦民见此就没再说什么,舒箐则上前拦住了那位医生:“请问是哪个医生在里面做手术?”
对于突发情况送来的人, 碍于秦老爷子的身份,虽说也尽量安排好医生, 但医术不能做百分百的保证。
舒箐听到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又仔细询问了病情,当下就让先不要进行紧急手术。
苏凤正好也赶过来,听到舒箐说的话,直言道:“你这意思是要拖着?你爷爷还在里面躺着呢!”
“林叔叔。”舒箐没有理会她,扭头看向一边跟来的一位董事,“我刚刚联系了维和二院的许倾言医生, 他答应来给爷爷做手术, 但我的手机现在没电了,您能帮我打个电话, 问他到哪了吗?”
她和许倾言没什么交情,但韩霄路子广。
秦民刚刚一直往医院赶, 也不主动说秦老爷子怎么了, 她还以为出了车祸,幸好在路上时就打听,做了准备。
“对对对, 倾言是这方面的专家。”林董事当下就给许倾言打了电话。
许家和林家有点交情,林董事是认识许倾言的。一个好的医生,手术成功的概率大大增加。
得知对方马上就到, 舒箐松了一口气,连连道谢,侧了身,握着手机的手长按关机键,把手机关机了。
她的手机其实还有电,不过贸然插手这件事,有人不乐意,说不定还说她别有用心。
外人插手,有人有意见也得憋着。
韩霄将她的手机拿过来,又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无声安抚着她。
很快,走廊尽头走过来一个戴着眼镜的高瘦中年男人,他步伐加快,看到韩霄点了点头,直径往一边走。
“他靠谱吗?”苏凤说了一句。
舒箐还没说话,林董事就说:“倾言是维和的心血管内科的一把手,还是舒箐提前想得周到。”
这话让苏凤止了声,没法反驳。
“是啊,大手术不能随便做,老爷子还是高龄。”另一个董事说完,又看向秦民,“你赶紧去多联系一下这方面的专家,了解了解,医院这边也赶紧走通安排。”
“对对对,急糊涂了,真是急糊涂了!”秦民连连叹气,转身就要往一旁走。
秦恒恰合时宜开口:“二叔,我来安排。”
“不用。”秦民摆手,还要争着表达自己的孝心。
两人还没行动,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朝这边走来,个个都是上了点年纪的,带头的是医院的张院长,对方看着穿着不凡的众人,一时间门都不知道看向哪一个,只是点头带笑打招呼。
韩霄正靠在墙边,站直身子,冲他招了招手。
“韩少。”张院长直径走到韩霄面前,看向手术室:“许医生来了吗?”
韩霄点头:“刚到。”
“里面的主刀医生和他有过配合的经验。”张院长宽慰说完,接着又道,“医院床位这边也安排好了。”
韩霄:“嗯。”
舒箐担忧问:“我爷爷的情况严重吗?”
“许医生已经进去手术室了,情况应该会好很多。”张院长也没说得很详细。他见韩霄就在舒箐身边,瞬间门也知道了舒箐的身份。
秦民和唐恒倒是想插手,全然没有插手的份,只能站在一边。
等院长走后,林董事看向韩霄,半开玩笑:“t市的医疗都被你们韩家插了一手,才短短几年,你们就站稳了脚跟。”
“挣钱嘛。”韩霄倒是毫不避讳,随后指了指舒箐,“当初她来这边上大学,就跟着过来扩充市场,现在看来也有点用,这方面的人脉资源,多少得有点。”
林董事赞同,看向两人,倒也觉得般配,只是碍于唐恒还在,也不好夸。
等了一会,手术还在进行,舒箐便开口让几位董事先回去了,并且保证:“有消息我再给您打电话。”
几人也不想守着,说了几句客套话,也就离去了。
手术室外,剩舒箐和韩霄、苏凤和秦民,还有唐恒和徐生,徐生是想走了,但他看出来唐恒还不想走,也就在一边等着。
这是一场大手术,大家就这么干等着,脚都站麻了,徐生蹲下来在看手机。
“累不累?”韩霄压低的声音响起,他走到舒箐身边,伸手搂着她的肩,微微俯身,语气温柔关切,“你生病都还没完全好,”
走廊里很安静,他一说话,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过去了。
只见舒箐摇了摇头。
韩霄没有接话,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稍稍用力,把她转了个方向,伸手把她搂入怀,给她一个支点,让她省省力气。
唐恒面色沉了沉,在他的视线里,舒箐也没挣扎,就靠在韩霄怀里,姿势亲昵。
“小箐。”苏凤突然出声,语气含有几分责备,“老爷子身体一直都很好,为什么会突然犯了心脏病?这段时间门,你的事情没少给他增添烦恼。”
话里话外,就是怪舒箐了。
唐恒听这话,剑眉一拧,十分不同意,这不是让舒箐背罪名吗?
韩霄却率先嗤了一声:“难道不是怪你们吗?”
“我们?”苏凤拉下脸。
“如果说是因为退婚,又为什么会退婚?还不是秦辛妍蛇蝎心肠想在订婚宴上欺负小箐?作为她的亲生母亲,你非但没有指责,还反过来怪自己的女儿?我看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吧?”韩霄未等她回话,他又点头,“也是,秦辛妍是你一手养大的,也是二叔的女儿,养成这个样子,两位少不了责任。你说,爷爷被气,是不是两位的责任?”
“我看啊,两位得承担百分之九十五。”
苏凤被气狠了,也顾不得唐恒在场,说话有些刻薄:“一会老爷子醒了,你们别在他面前晃悠,这边刚退婚,那边就在一起了,说不过去!”
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舒箐留。
韩霄倏然变了脸,舒箐看向苏凤开口:“你的意思,是我和韩霄早就有猫腻?这一切是我自找的?”
苏凤:“我没说。”
“唐恒都不敢这么说,你倒是先认为了。”舒箐冷笑,“倒是挺会恶人先告状。”
唐恒被点了名,眼底闪了闪。
舒箐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和韩霄有什么,这一点他是可以做澄清的。
“什么恶人?”苏凤觉得她说话难听。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辛妍才是你的亲生女儿。”舒箐话语淡淡,瞥了一眼秦民,继续看向苏凤,“得亏我和你长得像,不然我都怀疑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苏凤瞪大眼,反驳得十分有底气。
“我也觉得爷爷今天心脏病突发,您和二叔少不了责任,得负大半责任。”舒箐看向两人,言辞凿凿,学着他们的样子,眼神瞬间门变得犀利,厉声苛责,“纵容秦辛妍,祸害家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没有你们,爷爷可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推卸责任?”
舒箐冷厉的声音在走廊回荡,面无表情,盯着两人一点都不退让,字字句句都在指责。
唐恒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她,浑身都充满了刺,就连一旁玩手机的徐生都抬起头,诧异看向舒箐。
苏凤本来气得怒火直涌,在对上舒箐愠怒的声线时,莫名心里发怵。
应当是被戳中心思,瞬间门像泄了气的球。
秦民面色铁青:“行了!老爷子还在里面抢救,吵来吵去有意思吗?”
“有意思。”舒箐没有给他面子,“爷爷刚说要把我父亲的财产做处理,怎么就突然出事儿了?我怎么知道是谁不想让我得到财产,我有权怀疑。”
“说不定就是二叔呢。”韩霄吊儿郎当的话语传来,又看向苏凤,“伯母和秦辛妍也有可能。”
他说话的时候还含着笑,像是在说玩笑话。
徐生低头,觉得这两人一唱一和,可真敢说。见唐恒走了,他连忙起身跟上去,因为脚麻,还一瘸一拐。
秦民和苏凤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一口气都要提不上来了。
“消消气,别跳脚。”韩霄还好心安慰。
“给我滚!”秦民指着走廊,咬牙切齿看着舒箐,“带着他,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们,老爷子也不需要你们!”
韩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姿态慢悠悠,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你算什么东西?”
秦民还真算不上什么大东西。
秦家以前是秦老爷子管着,他没什么本事,也就是在公司混日子,还没到他接管的时候。
苏凤也是气到发抖,却全然拿两人没办法。
撕破脸皮,双方也不必要端着。
韩霄直接拉着舒箐到一边霸占了椅子,坐着在等,苏凤两人黑着脸在一边。
心思各异。
舒箐时不时站起来走一走,看得出来是真关心秦老爷子,不过苏凤心里不屑。
这个亲生女儿,身上有她所有不喜欢的点,就如同秦父一样。
夜幕降临,手术灯熄灭。
秦老爷子的手术非常成功,转入icu病房进行观察。
舒箐跟着守在了病房外,苏凤和秦民自然也得守着,两人也没回去,当然不会让舒箐和韩霄先见到秦老爷子。
而且,秦民还雇了人,把舒箐拦在门外。
韩霄发了火,上前就拎起秦民的衣领,面色铁青:“你敢拦她试试!”
秦民被勒紧脖子,却不退步,韩霄直接松开他,要推着他撞向墙面。
苏凤惊呼一声。
就在秦民以为自己要撞上墙的时候,韩霄又上前一步,一把扯住秦民的头发,直接将他扯回来往后甩。
秦民只感觉自己头皮一阵发麻,一阵头昏目眩,都要被掀掉一块头皮了,最后狠狠倒在地上。
“韩霄。”舒箐连忙拉住韩霄。
“老子打死他。”韩霄面露阴狠。
秦民怂得很,在地上不起来了。
“走了。”舒箐赶紧拉住韩霄。
韩霄不愿意走,还让几个保镖留下来,直接寒声下命令:“他不让我们进,你们也他妈别让他们进,只要敢靠近,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老子负责。”
舒箐好似是为了阻止他发火,把他拉走了。
苏凤原本要上去拦着,被韩霄吓了一跳,在角落瑟瑟发抖。
秦民也不敢动了。
另一头。
韩霄出来之后,脸上的暴怒已经无影无踪,手中拿着几根头发,一脸嫌弃。
这是刚刚从秦民头上薅下来的。
舒箐要从他手里拿出来放在袋子里,他没让她碰,自己接过袋子放在里面,随后去洗手:“恶心死了。”
他是真想揍秦民,所以刚刚没少用力,再用点力头皮估计就被扯下来了。
“秦一航,有可能是秦民的孩子吗?”舒箐侧头问韩霄。
她觉得苏凤对她的态度有问题,和秦民也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想到了秦一航,于是起了这个想法。
秦父去世这么多年,苏凤也没嫁,对方看着也不像会守活寡的人。
“测一测就知道了。”韩霄正开着车,两人往秦家走。
到了秦家,舒箐找的借口自然是打包在家里的东西,要彻底搬走。
佣人也没说什么,秦辛妍貌似不在家,而十二岁的秦一航看到两人,十分不爽。
苏凤喜欢这个小儿子,所以秦辛妍会哄着他,舒箐则不会顺着他,在秦辛妍的有意无意暗示下,秦一航不喜欢这个姐姐。
“你来我家做什么,快点出去!”秦一航是个胖墩,说话很不客气,还故意说,“坏女人!”
“就不出去,你能怎么样?”韩霄看向他,说话更气人,“你个小胖子,丑八怪!”
秦一航被宠坏了,自尊心极强,当下就气鼓鼓,他不敢对付舒箐,拿手上的苹果朝舒箐丢过去:“给我出去!”
都是这个姐姐,害秦辛妍姐姐被骂。
她回来了就没好事情。
韩霄抬手将苹果挡在一边,直接眯着眼上前,一手就将秦一航往后推,对方直接撞到墙壁上,撞得后背生疼。
秦一航到底只有十二岁,被吓了一大跳。
“骂谁呢?”韩霄伸手,直接抓住他乱动的手,再次狠狠往墙上抵,手指掐住他的脸,让他动弹不得,眯着眼冷着声,“再说一次,我一巴掌就打掉你的牙,信不信?”
“我要告诉二叔,我要告诉妈妈——”
“道歉!”韩霄重重呵斥。
秦一航吓得止了哭声,面色都白了。
韩霄:“我让你道歉,听到没有?跟你姐姐道歉。”
“对对不起。”
“和谁说对不起?”韩霄话语阴森。
“秦——”
“嗯?”
“姐姐,姐姐对不起。”秦一航声线颤抖,居然尿裤子了。
舒箐看着这个不讨喜的弟弟,没阻止。
对付熊孩子,自然要用对付熊孩子的方法。
韩霄看着他的裤子,讥诮勾唇,把手收了回来,随后反手,用手背轻轻拍着秦一航的脸:“下次再对她出言不逊,我就把你这一口牙,全都打掉,听到了吗?”
他说话素来嚣张,一出口秦一航被吓得浑身颤抖,吱声都不敢吱声。
“说话!”
“听听到了。”
韩霄一松手,秦一航就瘫软在地上,哇哇大哭,一旁的佣人也不敢上前。
舒箐收拾了衣服,出来之后,韩霄把另外的几根头发放在袋子里,然后收好。
“你把他吓傻了。”舒箐说。不过看秦一航吓尿的表情,还挺过瘾。
韩霄搂着她的肩:“我看啊,他多半是秦民的儿子,一样是个孬种,不用鉴定了。”
舒箐:“”
“赶紧解决这些糟心事。”韩霄说的时候,揽着她的肩的手,又摸了摸她的脸,“解决好后我们过自己的日子。”
“过什么日子?”舒箐顺着往下问。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她和秦民还有苏凤已经彻底撕破脸皮,秦老爷子还出了事,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
她刚刚去秦老爷子的书房,发现对方吃的药已经被收起来了。
说明就算药有问题,她也找不到证据。
对方手法还挺干净,不过她本来就没抱希望能发现什么。
“神仙日子。”韩霄揽她抱在怀里,走到车前,给她打开车门。等舒箐坐上车,他凑进去给她系安全带,随后没起身,与她面对面。
他的脸往前,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里带着痴缠爱意,覆上了她的唇瓣。
亲啄了好几下,韩霄恋恋不舍,要起身时还亲了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