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传奇永不逝

漠雨随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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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们,我们商量个事吧?”走到白玉湖心的巨鳄突然口吐人言。

    “你会说话!”小白大惊,急忙护住三人,随时准备扑上去搏斗掩护弟弟妹妹逃离。

    “别紧张,我没有恶意,再说,你们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之前是关主叫我把修为降到一转陪你们玩的。”鳄鱼停下来道。

    “那你真实实力有几转?和斗篷叔叔比起来怎么样?”同样担心的小花抓着弟弟妹妹连忙问道。

    “五转,你们那个穿斗篷的应该是七转左右。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有好处给你们。”鳄鱼在水里吐了个泡泡。

    小白闻言算了算去,如果这鳄鱼没骗人的话,实力应该和父亲差不多,不过不管如何自己都不会是对手。于是放松下来,“你先说什么事,看我们能不能办到。”

    “你们之前丢我嘴里的那个是什么?还有多少?我送你们回去,能不能多给我弄些,我喜欢那种辣辣的感觉,越是回味就越喜欢。”鳄鱼的语气听起来还有些不好意思。

    小花两眼放光,“你也喜欢辣啊!”放开紧抓弟妹的双手,“那是我做的调料,因为够辣,所以我叫辣子,我拿来做烤……那什么烤肉特别好吃。”

    “不难弄吧?你们给我弄多点,我不白拿你们东西。”鳄鱼继续向平天洞方向游去,巨大的身躯轻快了起来。

    心塞塞·孙小白叹了口气,吃货的世界真的理解不能,自己白担心一场。

    小花兴奋起来,趴到鳄鱼脖子上和它聊起了微辣、正辣、加辣、超辣的不同爽感,顺便传授着辣子的各种吃法……

    转眼两个时辰过去了,小白透过薄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湖岸,小花也消停了下来。

    四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鳄鱼聊着。

    “你这么厉害了,怎么不见你化形啊?你化形的样子帅不帅?”杨笑笑八卦起来。

    “我觉得帅……吧!”鳄鱼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小青不许我化形,在白玉关所有的雄性都不能化形,因为小青不想她守白玉城的丈夫吃醋什么的。”

    “呃……小青是谁?我们在白玉关没见到别人啊?”杨笑笑继续追问。

    “小青就是你们叫婆婆那个,她是关主,我们白玉关两男两女,小青、八爪妹、我和蝎子。”鳄鱼认真回答着。

    “婆婆的名字真好听。”杨笑笑感叹着。

    “那个大章鱼是女的啊,我还想问她要点肉呢,女的就算了。”小花咽着口水假装遗憾着。

    “婆婆好恐怖!”朱常突然坐起来插一嘴。

    连小白都奇怪起来,大家忽视了小花的话和鳄鱼一起问起婆婆怎么恐怖了。

    “是你们和我说过那蝎子走火入魔前是用了婆婆给的修炼材料的啊,三界之大,你们听过谁走火入魔不能化形的吗?”朱常认真地看着小花,“是你说的吧?刚才鳄鱼前辈也说了,婆婆不许男的化形的。你们仔细想想!可不可怕?恐不恐怖?”

    众人停了一息,齐齐吸口冷气,水里也传来“咕噜咕噜”的吸水声。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你不说,我都从来没往这上面想过。”鳄鱼惊叹起来。

    “你是什么脑子?为什么关注点这么奇怪?爱情故事都变成恐怖悬疑故事了!”杨笑笑摸着朱常的脑袋问起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说不定是巧合呢?”

    “我只说说,怎么想是你们的事啊。”朱常拿扇子推开姐姐的爪子,然后恢复之前的躺姿,“唰”打开扇子摇了起来。

    这个时候小白跳了起来:“娘——娘——我们回来了!”

    众人望去只见湖边一道白裙倩影静静地等待。

    见面问候之后,小白随母亲回房间细说此番经历。三个小的风风火火去弄辣子给鳄鱼。

    这一天,四个少年在微风轻抚的岸边闲坐。

    “我终于四重了,真不容易!”朱常摇着折扇哀叹着。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拖后腿,从白玉关回来整整四年才到四重,我们去年就可以出发去罗刹国了。”恨铁不成钢·杨笑笑满眼的幽怨。

    “是白婶婶非要我们全部四重才能走的,你不能都怪我啊。再说你只是比我早一年而已,你比两个哥哥都迟一年你又不说!”狡辩者·朱常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是时候练练我学到的死亡翻滚了!嗷呜~”

    又是一阵猪哭狼嚎。

    小花抬头望了一眼打闹的两人有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简。

    小白安静地坐着,看着远方的微波荡漾的湖面。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了,充满着童年的快乐、家的温暖的地方,不舍、迷茫和一丝对前路的畏惧缠绕在心头。

    激活血脉的压力、与父亲比肩的野望、为母亲复仇的渴望和保护弟弟妹妹们的责任像一座座大山耸立在自己面前。努力活下去,努力去翻越这一座座大山,也许当翻过了这些山就可以看到远处等待自己的美丽的风景。

    小白视线越过了白玉湖,脑海里回想着白玉关和关后的景象,和气叔当年何等气魄一步步建此雄关雄城!

    大山五百年压不垮父亲的脊梁,自己绝不会给父亲丢脸。

    母亲的点点滴滴……

    一张张叔叔婶婶的面孔……

    一幕幕弟弟妹妹的画面……

    小白的血开始沸腾,心越来越坚定。

    “咿——呀——”

    “我——是——孙——小——白——!”

    旁边的三人停下来看着小白哥哥仰天长啸的身影。

    背后传来风声,一道人影落在小白身边和小白并立在湖边。

    “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其他人没办法送你们,我回来送下,希望你们能理解下长辈。”唐叔叔说完坐了下来。

    “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知道父亲他们都是在为我们创界而奔波。麻烦叔叔和他们说不用太操心。”小白也坐下来,握着尾巴习惯性地扫向嘴角。

    “嘁——有人眼睛红了!”杨笑笑大声叫了起来。

    “是你咬的,别想赖!”朱常的声音低沉下来。

    “小胖子过来叔叔这里坐,我再最后给你们讲个故事,讲讲叔叔自己的故事。来,都坐过来。”唐叔叔拍拍身边的草地。

    小花放下书简和弟弟妹妹一起围坐过来。

    “叔叔是什么转生其实都不重要,释儒道三门是三条不同的路而已,最终到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叔叔今天想和你们聊的是信仰。叔叔以佛起步,以度尽天下人为己任,佛理固然无错,但懂得和做到是两回事。”

    “叔叔应该抓小花哥哥去做和尚,他最喜欢佛理。”朱常收拾心情嘟囔着。

    “说到佛性,叔叔最看好的其实是小白。”唐叔叔把目光转向小白。

    小白咬牙切齿,“我此生绝不学佛!”莲花宝座镜碎的画面和观音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重放着。

    “哈哈,要是给她看看你这番模样该是作何感想!”唐叔叔笑罢,拍拍小白肩膀,“我们从来不和你们谈论三门,是因为我们觉得你们的信仰应该由你们自己去寻找。”

    “信仰一定是三门之一吗?斗篷叔叔他应该都不是吧?”小花不解道。

    “信仰来自你的内心,比如叔叔我,我的信仰是普度众生,而释门有一套系统的理论支持,还有许许多多像叔叔一样志同道合的人……与佛。所以我们自愿入释门,而释门也好,其他两门也好,你们斗篷叔叔都不认同,因为三门的经义或者说主流经义是不被他所接受的。但你们不能说他没有信仰,只能说他的信仰更孤独,更坚定。”

    “有人信仰自由,有人信仰人定胜天,有人无视漫天神佛,这些都是信仰的一种。世界之大,许多东西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你们的父亲都是修炼道法的,但当初也并没有强求你们选择道法。”

    “请问叔叔为什么说我有佛性?”小白心中不服,依然恭敬求教。

    “因为你无我,小花喜欢食物喜欢看书,朱常喜欢睡觉喜欢耍帅,笑笑喜欢玩闹,他们喜欢他们就去做了。你呢?”唐叔叔两眼变得深邃。

    “我喜欢……”小白扯起尾巴扫着嘴角有些不知所措。

    “你喜欢战斗,却坚持修炼防御;你喜欢睡觉却最早起床;你喜欢玩闹,却苦修不缀;你不愿父母长辈担心;你不愿弟弟妹妹受伤。你只有激烈战斗和刚才那样大喊大叫的时候才尽情释放自己。”唐叔叔一连串的话语让小白放弃了争辩。

    “你要寻找你的境核,我觉得你应该想清楚你自己热爱的是什么?你的信仰在哪里?”唐叔叔面露慈悲扫视四个孩子,“要学会爱自己,才有资格去爱别人。”

    “那叔叔为什么又修道而不是儒呢?”片刻之后杨笑笑率先打破大家的沉思。

    “额,其实叔叔什么都有修,之所以修道是因为道门最宽容或者说包容性最强,不像其他两门排他性那么强烈,其实叔叔想求得至理不仅仅是理,更重要的是做法和实践。”

    “说起这个,你们应该都知道你们父辈创界是为了守护你们。我是最先提议创界的,唐界的名字也是我起得,我是有私心的,我的私心就是想从度尽一界开始。可是你们想啊,建成一界不能光有你们几个吧?所以叔叔希望你们可以出去历练的时候多收容一些人口,无论善恶,无论种族。”唐叔叔起身认真请求道。

    四小连忙起身还礼纷纷应下。

    “我们四处搜寻材料可以以修炼为名,不会引起怀疑,可是人口……所以才需要麻烦你们。你们父母一则怕你们到时孤单,二则希望你们也以此修心。而你们斗篷叔叔则寄望于你们能培养出属于我们自己一界的英雄豪杰。”唐叔叔说着拿出一面黑色的三角旗交到小白手中。

    “这是乾坤镇魂旗,给你们带人用,里面空间非常之大可容数十万人,不论种族。不过你们现在的修为能带的应该不过数千人,到罗刹国之前你们可以自己安排一个人往返运送,至于到罗刹国之后,你们斗篷叔叔到时会去帮你们运送。”唐叔叔两指一掐四道光芒闪入四人眉心。“这是掌控功法。”

    四人熟悉了一下功法,然后轮流玩了一下旗子。

    “叔叔叔叔,斗篷叔叔拿的玉佩是给你儿子的吗?我们的小弟弟什么时候才生出来?”问题宝宝·杨笑笑又开始提问题。

    “呃米——叔叔的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你出行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先操心好自己的事吧!”叔叔开始赶人了,四人一哄而散。

    小白回房后,跪在地毯上把头放在母亲腿上,守着母亲谈论着岸边发生的事。

    “你也不必太过忧心,顺其自然罢,许多事情只有你自己经历过才能明白。”母亲轻轻摸着自己的脑袋,明天就听不到母亲的声音了,小白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又被自己深深吸一口气憋了回去。

    “你唐叔叔也是对你们用心良苦,你们要知道感恩!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希望你们能够铸就自己的传奇。”母亲想了一阵,“也许别人看来,只有你父亲才算得上传奇,其实你们父辈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传奇一生,而你们也将开启自己的传奇之路,也许会轰轰烈烈,但想必更多的是平平淡淡,平凡中铸就的传奇同样恒久,你不用担心家里,爹娘会注视着你,祝福着你……传奇永不逝。”

    夜里,小白辗转难眠,手握母亲睡前交给自己的白骨灵珠,脑海里全是白日里唐叔叔和母亲的话,兴奋与迷茫自己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更多一些。过了许久,小白起身把灵珠放入玉佩,仔细检查了一遍玉佩里自己收拾好的东西,然后慢慢走到窗洞边的墙角,来来回回地敲着石壁开灯调亮关灯,反反复复数十遍后终于平静下来。隔着透明光幕看着外面的黑暗,也许天亮了一切都可以看清楚了,天终归是要亮的。小白就这样挨着墙角慢慢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