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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菊儿的深情呼唤,吴志远怔在了原地,但他没有转身回头,他怕菊儿再说出温情的话,那些话代表着菊儿对他的感情,他不敢拒绝,因为他怕伤害到菊儿,也不能接受,因为他的心中已经被一个人占据。
“菊儿,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吴志远淡淡的说道,伸手就拉房门的把手。
“吴哥哥!”菊儿的声调一高,声音有些急促,显然是想让吴志远留步。
吴志远横了横心,缓缓转过身来,看到菊儿正吃力的用胳膊肘顶着炕,想要坐起身来,她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不由得令人心生不忍。
吴志远连忙上前扶住她,让她平躺在炕上,这才发现她虽没有哭泣之声,却早已泪流满面。
“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其实不算完全正确,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动情的女人是水做的”。
吴志远伸出衣袖擦拭着菊儿脸上的泪水,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菊儿一把抓住吴志远的手,用双手紧紧的握住,放在自己的胸口。此情此景令吴志远有些猝不及防,他想要将手抽回,又觉得不太妥当,只能就这样任由菊儿握住,怔怔的看着菊儿,一言不发。
菊儿将吴志远的手捧在胸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神情之间流露出满足和惬意,仿佛握住了吴志远的手,便握住了整片天地。
“菊儿……”良久过后,吴志远轻声唤道。
菊儿双眼紧闭,听到吴志远的呼唤,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但紧握着吴志远的双手却没有松开。
“吴哥哥。”菊儿一双灵动的眼睛看向吴志远,柔声叫道。
吴志远正面迎向菊儿的目光,两人四目目光交织,各自心中所想似乎全然被对方知晓。
“你是我第一个令我心动的男人,从金菊巷你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此生都会追随你,不离不弃。”菊儿饱含深情而庄重的说道,“我虽然出身烟花之地,那是我的命不好,但因为有妈妈的关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守身如玉,至今仍是清白之身。”
菊儿这几句话既表露了她对吴志远的心意,又为自己的清白之躯正名,作为一名未涉江湖的弱质女子,能大胆而直白的说出这番话着实不易。尽管此时屋内只有吴志远和她一人,但这种敢于表白的勇气却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做到的。
“菊儿,我……”吴志远怎会不明白菊儿的心意,刚要开口解释,便被菊儿打断。
“吴哥哥我知道,我知道你已经有了意中人,就是那个叫月影抚仙的姑娘。”菊儿幽幽道,“我不求得你青眼眷顾,只求今生今世能陪伴你左右,伺候你,照顾你,为你端茶送水,哪怕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我也心甘情愿。”
菊儿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但坚定的语气下却隐含着浓浓的深情。这就是真爱,真正爱一个人,并不会为付出多少得到多少而斤斤计较,只要能每天看到对方,看到对方快乐幸福的生活,就是一生中最快乐的事。
听到菊儿的这番话,吴志远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好像有一股热流突然涌上眼眶,他强忍住内心涟漪的异样波动,看着菊儿的双眼,心中仿佛有千万句话想要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连成完整的句子。
吴志远虽涉世不久,但感情的路途却经历了多位女子,盛晚香、月影抚仙、李雪莹,还有与自己有着一丝前世恩怨情仇牵连的雪儿,尽管如此,吴志远自忖内心之中最喜欢的人依然是月影抚仙,虽然对其他女子也有或多或少的感情,但都不能与月影抚仙在其心目中的地位相媲美。
两人相视无言,彼此用眼神交换着心意,或许彼此之间能够读懂对方,或许读到的只是一种误解。
“吴哥哥,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不要赶我走,好吗?”菊儿紧紧捧住放在自己胸前的吴志远的手,向吴志远投来乞求的目光。
“嗯。”吴志远略一迟疑,轻轻的点了点头。
菊儿见吴志远答应,脸上顿时展现出满足的微笑,那笑容像一朵花在缓缓绽放。她轻轻闭上了眼睛,紧握住吴志远的双手也缓缓松了开来。
“好好睡一觉。”吴志远从菊儿的胸前抽出手,给她向上拉了拉被子。
“嗯。”菊儿睁开眼睛,轻轻眨了眨。
吴志远刚要转身离开,听到身后再次传来菊儿的呼唤:“吴哥哥。”
“怎么了?”吴志远回身问道。
“不要因为我耽误了行程,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吧。”菊儿微微抬起头,强作微笑。
“不着急,你的身体重要,先养好病再说。”吴志远微笑道。
“我的身体一向是这样的,相信我,我没事的。”菊儿的语气十分坚定,“我们现在就动身,你看,我自己都能坐起来了。”说着,菊儿竟真的自己坐起身来。
吴志远看着她的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与当初在金菊巷初见她时相差无几,心知她体质虚弱,必须好好休养才行,于是便要出言阻止,不料菊儿一脸急切道:“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大家的行程,我的身体没有大碍的,就算再休养十天半个月也是这副样子。”
吴志远沉思片刻,心想菊儿此时显然是刻意逞强,事实上她的身体不再适合舟车劳顿,但她态度坚决,又不可忤逆,如果在此处再逗留几日显然不会得到她的同意。
“好吧。”吴志远无奈的答应了菊儿的请求,却是话锋一转,“不过,在路上你要听我的话,吃饭与休息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嗯!”菊儿满面微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吴志远朝菊儿报以微笑,这才转身走出房门。一出门便看到那中年妇女从对面的东间走了出来,脸上愁云密布,不问可知是为她丈夫的病情而担忧。
“大姐,你跟我出来一下。”吴志远想起反弓煞局和阴煞之风一事,便叫上那中年女子一起朝院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