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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秋死后留下的大批粮草,完全可以借此来辖制任墨。或让任墨吃些亏,记着些恩,往后不定有些用处。白白的将这批粮食送去,岂不是糟蹋了这份机缘。
高云杰看着转着茶杯的厉见微,手扶着桌子长叹一声,故作为难的垂下头。他余光看到厉见微无动于衷,只得仰头看向厉见微反笑道:“这事说难办,也不难。
大人不必亲自出面。这批粮草暂且不交给边关,待到他们粮绝之际,再亲自送上。亦或扣下少半,换成银子,留给大人换个大一点的院子。若是任将军知县,卑职与他多周旋一番。”
“晚了,楚飞已把消息传到边关,估摸着下午便有人来。苏牧的人守在粮食周围,但凡有人动手脚,他们都会上报给任将军。”厉见微回望着高云杰的双眸,被他那眼里的惋惜和遗憾逗乐。怕高云杰自己想要银子,又不敢先拿。等自己开了这口子,便能顺理成章。
估摸着,高云杰把自己和季秋想成一类人。可她不喜钱财,更没有对权势的欲望。
高云杰脸上的肉轻抖着,胡子被抽搐的嘴角带动。心下不知道骂了楚飞几百个来回,悲怆的别过脸,久久不能平复。那都是银子啊!楚飞这个二傻子,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任墨?
哦,他不想说话,想静静的一个人待会。多好的一个机会,就这么让楚飞白白弄没了。
门外突然传来衙役的声音,所言让高云杰原本沉重的心愈发沉重:“大人,元参将、楚县尉和苏牧要见您一面。您看……”
“让他们进来。”厉见微把茶杯放到桌上,无视陷入悲伤中无法自拔的高云杰吩咐道。她先前低估了楚飞、任墨的办事数据。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赶来。
衙役闻言,把门推开将苏牧、元参请进。
苏牧虽换上的军装,面上却仍有些苍白。他看到高云杰也在后,登时对厉见微态度变得疏远,礼貌一笑道:“多谢几位大人帮忙,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粮草。”
“苏兄弟客气。你们打算何时启程回边关,毕竟这批粮草的数量不少。运走的话,怕是要费些时间。”厉见微抬手示意几人入座,撇了眼正襟危坐的楚飞,冲苏牧笑道。
高云杰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坐着。只是在看向楚飞时,眼底多了几分不明深意的恼怒。听着厉见微与苏牧打着官腔,心里却盘算着现在还没有反转的可能。
苏牧手扶着椅子,谢过厉见微的担忧,认真道:“我是来向大人辞行的。粮草已经都装运好,过会便随我们一同前往边关。”
“如此甚好,你们路上多多小心。”厉见微碍于高云杰、楚飞都在,不好多问细节,顺着苏牧的话往下道。她看到苏牧与参将起身,抱拳后离开,不由的松了口气。
这回,军粮的事,算是彻底了结。为防止意外,厉见微让楚飞送苏牧一行人到边关。
高云杰欲言又止的看了厉见微许久,最后没味的离开。
厢房里剩厉见微一人,难得的安静,让她的思绪渐渐清晰。她起身走出衙门,往厉府而去。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吆喝声相继传来。若是细看,还能在人群中看到运粮军队的尾影。
厉见微穿过两条巷子,刚迈过厉府的门槛,便听到徐来的笑声。当她看到大厅坐着的徐来与白晚衫时,冰冷的眼眸里,不仅多了几分温柔。她快步走上前,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头儿!”徐来闻言,猛然的起身,一把拉过厉见微的手腕,眼中带着雀跃。活像是孩童看到自己崇拜的人,激动中带着怯懦。又像是许久不见的故友,不自觉的想要亲近。
白晚衫听到厉见微的话,下意识的起身。脚却像是被钉在地上,无论如何也移不开。目光却黏着厉见微的脸上,眼睛里藏着无数无数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看到两人来,厉见微自是高兴。尤其是在衙门里的琐事与军粮上,压的她喘不过气。
厉见微嘱咐着婢女去准备些饭菜来,站在白晚衫面前,眼眸含笑的看向两人。末了,才问:“你们在三和镇如何?办案可还顺手,怎么想到来凤阳?可是为了案子?”
“当然是想你了。头儿,你怎么直留下一封书信就不告而别?”徐来送来厉见微的手腕,双手环胸,故作不满道。当时白晚衫收到信,脸色都不对了。
幸得他当时夺了过去,把信看完,才知道厉见微离开的事。
白晚衫手扶着桌,随厉见微缓缓坐下。看到厉见微眼底发青,想来这段时间没休息好。听柴慕明说,厉见微来凤阳县做知县。难道衙门里的人,不服管教,给厉见微下马威?
但厉见微的能力、手腕和手段,他都见识过。按说,不该会为此烦闷。白晚衫想要一问究竟,又怕厉见微担心他多想,随便找个理由敷衍过去,只得闷闷的坐着。
婢女将桌上的茶点撤去,把饭菜挨个送上。
白晚衫为厉见微盛了碗汤,笑的勉强道:“在你走后,我们都连着升了。现在我是检巡,徐来是捕头。案子方面,我多看着他点,出不了多大的乱子。倒是你,一个在凤阳,我们都担心的很。头儿,你在凤阳好吗?”
“咱们头儿现在是知县,如何能不好。整个凤阳县,就属头儿最大,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柴慕明和我爹都羡慕位子,哪还有差。”徐来把嘴里鼓鼓的饭咽下,嫌弃看了眼白晚衫。连他都知道的道理,怎么白晚衫会不明白呢。
真是,怎么一见到厉见微,白晚衫连话都说不好。
厉见微为两人夹着菜,听到着他们的话,忍笑道:“如此,我倒是该恭喜你们两人了。但若非因案子的事而来,便早些回凤阳吧。别被柴慕明抓了错,又得说道你们。”
“头儿,放心好了。我们来此,就是授柴慕明的意,岂有被他怪罪之理。”徐来谢过厉见微后,呵呵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