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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师愣在原地，指着唐念，不知道说些什么。
“很意外吗？”唐念拍拍手站起来，慢条斯理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纸，用手指夹着甩了甩。
看到熟悉的符纸，王天师放声大笑：“唐念啊唐念，就算你有本事让他们都昏过去，你不会以为凭你这张驱鬼符就能打败我吧。”
他一点也不担心唐念知道他不是人，在看到唐念把符纸朝他扔来，避都不避，任由符纸贴在自己的胸前。
“你不会就……”
王天师突然脸色一变，想要伸手摘下胸前的符纸，符纸“唰”的一下燃烧起来。
他猛地吐了一口鲜血，双手撑在桌上才勉强没有摔倒，整个身体在透明和凝实之间来回变换。
“这……怎么可能！”
“我也没想到还真的这么有用，王天师，学艺不精啊。”
唐念凑近用手指夹出王天师手中她交给楚帝的两张丹方，丹方无火自燃，瞬间烧成灰烬。
就算是假的，她也不能让这种劳民伤财的丹方流落出去。
也不怪王天师的会这般自大，这个房间地上的法阵用来锁凡人确实不错，可他却算错了一点，唐念不是人。
即便被上神封印了法力，她依旧是相柳，这种对付人类自己的法阵对唐念起不了什么用处。
这也是为什么唐念住在这里这么多天也不去破坏法阵。
不过光凭法阵可不行，上次交锋唐念就知道自己的符纸对王天师来说效果甚微。
这一次能有这般成果，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楼穆。
就是有些费“舍利子”。
没错，就是那颗放在盒子里的舍利子。
昨天晚上，面对那颗舍利子，唐念看不出真假，但她很肯定自己送去给上神的是真的。
那么眼前那颗就是假的。
可是假的又为什么要被藏进盒子里埋起来呢？
唐念看不出舍利子上的佛光，楼穆却瞧得出。
眼前的舍利子，是真的没错，却不是千年的。
根据楼穆的分析，传信的鬼知道舍利子对王天师这种从地府又逃出来的恶鬼有致命的作用，但也知道金山寺的慧安方丈不会轻易出山，所以嘱咐王天师远离金山寺。
但显然王天师没有听从那个神秘鬼的话，去到了金山寺，加害慧安方丈，还把这颗会让他致命的“千年”舍利子偷了回来埋在宫里。
就算年份不够，却依旧能够重伤王天师。
楼穆走后，唐念就磨了些舍利子的粉末，又出去偷了些朱砂，把粉末和朱砂混合在一起写了新的符纸。
听到王天师的哀嚎，唐念这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王天师眉头深深皱起，额头上青筋暴露，双眼通红死死瞪着唐念，嘴唇紧抿，牙关咬的紧紧的，脸色变得紧绷且扭曲。
模糊扭曲的面容下隐约透露出一个陌生的容貌，唐念知道，这才是王天师鬼魂的长相。
不对，这都不能被称为是人的鬼魂，凸出的眼珠，血盆大口，背上似乎还长了一根根尖锐硕大的刺，他在拼了命地挣脱，想要逃离这具躯壳。
连活了万年的唐念都不曾见过这样的鬼魂。
她不敢大意，手伸进袖中，紧紧捏着符纸，眼睛不敢从王天师身上移开。
就在王天师想要脱离他的躯壳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
“皇上驾到！”
唐念悄悄松了口气。
王天师逃离的动作一顿，魂魄塞回身体里，强忍着痛意反手给了唐念一掌，却被唐念轻易躲去。
见王天师还想下狠手，唐念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王天师，你确定吗？”
他咬牙切齿盯着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撑在桌上，踉踉跄跄离开房间。
唐念没有阻拦，她也不觉得王天师会冒着暴露他身份的危险去告诉楚帝这里发生的一切。
幸好楚帝的及时造访，若是真的让王天师脱离躯壳，唐念可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他。
屋内屋外都静悄悄的，唐念透过薄薄的纸窗能看见三四步就有一个人站着，服饰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似乎是怕她逃跑。
她也不想离开，自从她入了宫后，就成为了所有人的眼中钉。
可谁知，就在这样的重兵把守下，还会有人过来看她。
夜里，一切都静悄悄的，唐念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一个穿着长斗篷的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门外的人轻轻把门关上。
唐念有些诧异，凭借昏暗模糊的影子，门外的人还是白天那一批。
来人摘下斗篷，唐念只一眼就认出这是楚帝最疼爱的公主。
这个活在坊间的传奇公主，明明提出了许多造福百姓的政策，百姓熟知的却是她和楼穆的纠缠故事。
“怀宁公主万福金安。”
楚柔嘉把门合上，接过唐念递来的茶水。
透过烛光照射的雕花窗格间，倒映着两个婆娑修竹的纤细墨影。
楚柔嘉轻轻抿了口茶，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你不生气？”
“气什么？”
唐念有些莫名，这才想到楚柔嘉说的是楚帝想要为她和楼穆赐婚的事，不禁笑道：“民女知晓公主不是会为情爱所困的女子。”
“何出此言？”
“‘敬尔威仪，无不柔嘉’，公主也一向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所有人都以为所谓的赐婚是怀宁公主向楚帝求的旨，只有楚柔嘉自己知道，这不过是楚帝想要楼穆效忠皇室的阴谋。
不止如此，楚柔嘉也知道，自己从小就表现出的聪慧，在她亲爱的父皇面前，已经是个威胁。
她没想到，眼前的女子一眼就看出了她。
“不愧是能让皇祖母刮目相看的人。”楚柔嘉轻轻鼓掌。
“不知公主费尽心思来这里找我，可有什么事？”
不说这本来就是楚帝下令的禁地，这整座宫殿都有王天师的傀儡把守，门口还有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看守着，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三哥是想逼宫对吧。”
楚柔嘉看着唐念有点惊讶的模样，轻轻一笑：“本公主又不傻，大哥二哥都被抓进大牢了，三哥被关禁闭，没有楼大人的帮助三哥怎么可能逃过一劫。”
见唐念没有说话，她接着道：“我想请你杀了我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