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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做了四菜一汤，花掉了他身上剩下的所有积蓄。
他不知道女孩喜欢吃什么，但他知道，女孩的家境很好，他不能怠慢了女孩。
菜上桌，阮清清有些惊讶：“我们两个人，吃得了那么多菜吗？”
饭桌上，有蒸蛋，有清蒸鲈鱼，还有一个小白菜，以及一个红烧狮子头。
狮子头，是用肉沫和豆腐泥做的。
因为不知道阮清清的口味，所以江衍做的菜，既有清淡的，也有重口的辣味。
还有个冬瓜汤。
少年把饭递给她，漆黑的眸子很认真：“先吃了，再补课。”
“好。”
能跟他多待一会儿，阮清清当然乐意。
看着红艳艳的红烧狮子头，阮清清感觉很好吃。
但是看起来好像很辣，她不是很能吃辣。
江衍的厨艺很好，只吃了一口蒸蛋，阮清清幸福得眼睛都眯起来。
明明以前吃过的蒸蛋都很普通，可今天吃到的蒸蛋，又嫩又滑，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鲜味，完全没有蒸蛋的那种腥味。
怪不得能在餐馆里做菜。
“真好吃。”她毫不客气地夸奖江衍，笑得两眼弯弯。
见她喜欢，少年提着的那颗稍微紧张的心，悄悄放了下去。
“你喜欢就好。”
这次说话，比之前流利很多，没有停顿太久。
阮清清很惊喜。
江衍在她面前，话已经越来越多了。
于是为了不辜负江衍的心意，她吃了两碗饭，把自己吃撑了。
江衍有注意到，女孩一直在吃清淡的菜，重口的红烧狮子头她碰都没碰，在心里悄悄记下了女孩的口味。
她不喜欢吃辣。
而阮清清误会了，见江衍看了她一眼，又盯着没动过的红烧狮子头看，以为他在失落。
忙道：“啊，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我要吃咯。”
红烧狮子头做的让人看起来很有食欲，阮清清相信会很好吃。
因此夹了一整个。
“嗷呜。”一口咬下，附在狮子头表面的浓郁汤汁入侵口腔。
瞬间，麻辣劲爽的味道，席卷她的味蕾。
毫无疑问，这道菜很美味。
但，前提是，对于喜欢吃辣的人来说。
阮清清不是很受得了辣，江衍放了小米辣。
于是一口下去，阮清清瞬间被辣出了泪花。
自闭症的少年心思敏感，阮清清不敢一下子吐出来，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含糊着说道：“好吃。”
很快，一整个狮子头被她吃到肚子里。
明明很辣，辣得不行，阮清清还努力忍着不敢喝水。
江衍奇怪地看着女孩，女孩吃完狮子头后，双眼泛着湿漉漉的泪花，小嘴也红艳艳的，看起来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眼眶都红了一圈。
“不……好吃吗？”少年有些紧张。
阮清清摇头：“好，好好吃……”
伴随着软软糯糯的声音，眼眶里含着的泪花，如晶莹的玉珠，从下眼睫唰地一下滚落。
显得格外突兀。
阮清清一愣，然后眼泪就像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哗啦啦接着从眼里流出来。
少年被女孩吓到了，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
江衍见不得女孩落泪，拿着纸巾来到她面前蹲下，紧张又局促：“别，别哭。”
他笨拙地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忽略了力道，把女孩白嫩的小脸擦出了红痕。
于是江衍更紧张了，少年俊逸的侧脸绷得很紧，嘴唇也紧紧地抿着。
懊恼又自责。
阮清清哪里舍得江衍这样小心翼翼，忙握着他的手摇头：“我没事的，江衍，别紧张。”
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少年漆黑的眸，女孩声音又软又糯：“真的，你相信我，我没事，我就是……”
怕江衍不相信，虽然觉得丢脸，她还是老实交代：“我就是吃不了太辣的东西，不是难过，是，是被辣出了眼泪。”
那是生理反应，不是情绪反应。
江衍默默地看着阮清清，阮清清被看得小脸发红，真是丢人。
少年蹲在她面前，让她想扑过去，钻进他怀里，把脸藏起来，藏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江衍望着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然起身去阳台。
“江衍~~”阮清清以为他生气了。
少年折身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矿泉水，他刚刚去超市买菜，顺便买的。
喝了江衍给的矿泉水，阮清清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少年在收拾桌上的东西，阮清清原本要过去帮忙，结果她刚上手，就摔了一个碗。
就再也不敢碰了，怕增加江衍的负担。
等江衍洗了碗，时间已经快接近十点了。
终于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补课。
阮清清看江衍又拿出了两个崭新的笔记本，里面写满英语和物理的笔记。
书桌不大，阮清清和江衍并排坐在床上，把书桌搬过来面对床。
补课之前，江衍问了阮清清，对哪个科目最不擅长。
阮清清随口就道：“数学。”
因为数学他已经做好了笔记。
江衍拿出数学笔记本，还有数学书，认真地开始给阮清清讲课。
少年除了在与人交流时，说话还是很顺畅，低低的嗓音，透着少年人的清悦与淡淡磁性。
很好听，普通话也很标准，字正腔圆。
他说的比老师还仔细，让人更容易理解。
这些阮清清都被会，所以……心思根本没在学习上，她在认真地看着少年的手指，很修长，很好看，握起来，很舒服。
假装很正经地咳了一声，然后小手指悄悄地……爬了过去，然后，装作不经意间，碰到了少年的手背。
江衍顿了一下，侧眸看向女孩，见女孩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眸，认真看着笔记本。
女孩的手很软，也很凉，少年皱了眉头：“你……冷吗？”
诶？
阮清清眨了眨眼，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见少年盯着她的手看，阮清清一下子反应过来，瞬间有了主意。
少年这个时候，还不是很懂男女之防，也不是很懂……
嘿嘿嘿。
“嗯，我好冷。”她软乎乎地说着，然后把手拿起来搓了搓：“手指冷得发疼。”
少年果然眉头皱得更深了，然后，阮清清期待的事情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