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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你……我……呃………”
实在是太过惊讶，余陌笙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千言万语，最后全部化成了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就只是因为你那个，那个，真命天女？”
那个只存在于幻想之中，根本没有任何实体，甚至未来根本不一定会真正出现的虚幻女人？
就因为这个原因，就一直拒绝着所有可能的姻缘的出现，默默等待着？
余陌笙实在是，难以理解。
“是啊。”
杨瑞海点点头，理直气壮极了，仿佛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充分、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可是……”
眼见他承认自己心中的猜测，余陌笙更是惊讶了。
“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确信，自己心目中的真命天女，一定会出现呢？如果她一年不出现，你就等她一年？如果她十年不出现，你就等她十年？如果她一辈子不出现……”
说到这里，余陌笙再也说不下去了。
而杨瑞海，却是无比自然的接下去说道：“那我就等她一辈子。”
震惊的张大了嘴，从来没有见过周围朋友有这样理想而荒谬，却又无比坚定的信念，余陌笙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这也、这也……实在是，太过疯狂了吧？”
“呵呵。”
杨瑞海笑了笑。
“疯狂吗？但我觉得，这才是我想要的。”
余陌笙没有说话，继续静静地听他说下去。
“我觉得，与其勉强自己与不爱的人相处、恋爱、结婚生子，共度一生，我更宁愿把我的所有时间都用来等待我爱的那个人出现，然后我堂堂正正的追求她、跟她分享我过去几十年的所有见解、经验，我所有的喜悦和悲伤，和她手牵手度过幸福的余生，这才是我脑海中，我想要过的日子。”
半天没有听到余陌笙说话，轻轻笑了笑，杨瑞海有些无奈地问道：“觉得我太理想了是吗？”
“嗯……”
点点头，余陌笙的回答有些迟疑：“虽然我也觉得这样的生活非常美好，但是，就是，太美好了，不像是现实生活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理想了。”
“是啊。”
这样的事情，已经在社会中摸爬打滚了几十年的杨瑞海，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追求。
“我知道，生活不是偶像剧，人生，更是从来都不会像人们想象中那么美好和圆满，但是人活着，就总得有个希望，不是吗？有的人渴望发家致富，有的人渴望带领人类进步，有的人希望研发出能够治愈一切疾病的药物，有的人致力于世界和平……他们中的人，或多或少心里都清楚，自己的追求也许穷其一生都不会实现，但他们还是继续这样做着。因为，这是希望啊。”
“没有希望，人类，就无法继续前进了。”
“而我的希望，正是能够和我的真命天女，一起共度余生。”
余陌笙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钦佩他的勇气，但同样的，也为他感到惋惜。
毕竟，像杨瑞海这样优秀的人，却要一辈子都这么孤独的等待着，这听起来未免也太过残忍和寂寞了。
看出她眉眼间的郁郁寡欢，杨瑞海忍不住轻轻笑了。
“怎么，你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吗？”
“嗯。”余陌笙没精打采的点点头：“世界上有那么多人，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在遇见无数人，无数个人爱上无数个人，可是在他们中间，真爱的概率，又有多大呢？”
“呵呵，是呀。”
杨瑞海看着眼前的天空，静静地说道，“我很喜欢一句电影台词，男主对女主说，这个偌大的世界上，你以为真爱是随时随刻都会发生的寻常事吗？不，真爱是奇迹。但是，现在，奇迹出现在我们之间了。”
“就像台词一样，是的，或许真爱真的只是奇迹，但是，奇迹，并不代表不会发生，也或许……奇迹，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悄悄发生了。”
余陌笙的神情恍惚极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杨瑞海引领着走进了一个巨大的迷宫，这个迷宫实在是太过陌生而巨大，让她根本摸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处，又应该怎么才能走出去，她实在太过弱小，根本看不出迷宫的全貌，只能稀里糊涂的跟着杨瑞海的话在里面来回打转。
而这个迷宫，就是杨瑞海的内心。
突然，杨瑞海冷不丁的说道：“其实，真爱并没有那么难，你和秦先生，不就是一对吗？”
“啊？嗯？！”
猛地被提起自己和秦颂的名字，余陌笙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反应过来。
“呃，这个……可是……”
虽然她跟秦颂以前的确很恩爱没错，但是今天，明明杨瑞海是亲眼看到两个人吵架争执的啊，再加上以前从未见过余陌笙和秦颂的相处，他怎么还能如此笃定的说出这样确凿的话呢？
仿佛看透了她内心的想法，杨瑞海声音不急不缓的，慢慢向她解释。
“的确，我对你们两个人的了解完全是来自于各种报纸，和别人的嘴巴，而这根本不足以判断你们两个人真正的状态，但是直到刚才我亲眼看到秦颂的时候，我才真的确定，他爱你。”
“而你也爱他。”
余陌笙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她才干巴巴的问道：“为、为什么……明明，我们刚才就是在吵架啊……”
而且还争执得那么激烈，两个人都像是被浇上了热油的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炸。
“没错，我看得出来，你们两个都很愤怒，都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
“可是，即便如此，你们看向对方的眼神，仍然有爱。”
杨瑞海说得神乎其神，简直像是电视剧一样，但他的表情却是那么认真，好像一切根本不是他在胡编乱造一样。
“秦先生很生气，整个人都暴跳如雷，可是他看你的眼神，你绝对想象不出来，那里面到底包含了多少的深情和热爱。他不需要多说任何一句话，你们不需要多做任何动作，只要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会认为，你们是这个世界上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是对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不知不觉间，余陌笙就听得出了神。
“可是，你怎么知道呢……眼神什么的，这未免也太……”
“因为，我也爱过。”
杨瑞海抬起头，深深的注视着黑沉如墨的天空，他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笑意，第一次消失了。
“我明白，真正爱一个人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