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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禄腾经过一个上午的谋划与筹备,终于是信心十足地率领数千狼兵,手持火枪,聚集在赤泽边缘。
远远望去,赤泽经过昨日的洪流洗礼,褪去的瘴气还未重新生成,眼前尽是千帆竞渡,视野一片清晰,哈禄腾暗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上次在堇熏箢这阴沟里翻了船,哈禄腾也是多了几分心眼,此次征剿赤泽,既没有驶船进入湖泊深处,以防五湖水贼潜入水底,破坏船底,以致船毁人亡;也没有登船检查,避免被人暗中下毒阴杀。
小心驶得万年船,哈禄腾只是谨慎下令,吩咐狼兵沿着泽中水浅之处,慢慢蹚水向赤泽深处推进,最后寻了一处四通八达,连接湖与湖之间的洼地,安营扎寨,设立防御工事,以防五湖水贼的偷袭。
待建立好根据地之后,哈禄腾这才不慌不忙地行动起来。
哈禄腾吩咐狼兵,向附近来往的船舶挥旗示意,要求其驶向据点接受检查,待船舶在据点抛锚停稳之后,哈禄腾便命令船上之人,全部抱头下船,吩咐狼兵手持火枪将其包围,逐一盘问检查。
若是来船配合,则取船上部分物资以作税金,并告知来船,不得再向五湖水寨纳贡;若是来船反抗,拒不接受检查,则下令开炮将其击沉,绝不手软,不给五湖水贼一丝耍阴招的机会。
可别说,哈禄腾虽然平时五大三粗、贪财好色,但曾经也是军中之人,接受过战场的锤炼,这认真行事起来,有板有眼,颇有一番谋略。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来往船舶皆是商船,也没有出现拒绝检查的情况,随行的副官开始焦躁起来,便向哈禄腾建言:“大人,赤泽水域广阔,船舶成千上万,这样被动检查下去,那何时才能寻得五湖水贼的窝点,何况,他们的寨船也不一定会经过此处啊。”
哈禄腾望向据点一隅,那早已堆积成山的箱子,自信地说道:“你看,那些征缴的财物,不就是此行的收获吗?而且,我敢断定,这样检查下去,五湖水贼必定会自曝行踪,主动找上门来。”
说话间,出现了一艘商船,船主自称受五湖水寨庇护,已向五湖水寨缴纳供奉,因此不愿接受检查,向哈禄腾纳贡缴税。当即,哈禄腾便下令开炮击沉商船,接连十数声惊天的炮响,径直地传到了尤家寨众人的耳朵当中。
此刻,尤弈棋终于将六道丹阳之气,成功地灌入手足共六条阳经。除了尤弈棋和尤镇岳,在一顿胡吃海喝之后,运转蝾螈劲恢复了精气神,其余四人皆因内力消耗过甚,经络被丹阳之气反噬灼伤,从而精疲力竭,瘫坐在椅凳之上,十天半个月之内,恐怕难以复原。
听到远处传来的炮响,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心想姜小橙刚刚提醒勃尔赫泽会有所动作,没想到隔夜官府便找上门来,根本来不及增设陷阱机关、加强防御工事。
众人发愣之时,一个头戴方巾的五湖寨众,轻快地从门外跑来,心急如焚地禀报道:“众位寨主,正午之时哈禄腾率兵进入赤泽,在泽中洼地设立据点,向来往船只征缴税金,并告诫今后不得向我寨纳贡。方才那阵阵炮响,便是有不愿意缴税的商船,被哈禄腾开炮击沉,眼下如何行事,请众位寨主定夺。”
“好你个哈禄腾,竟敢到赤泽中来征税,泽中商船皆向我五湖水寨纳贡,受我五湖水寨庇佑,若我等坐视不理,今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尤镇岳拍案而起,朝向满脸兴奋的尤弈棋,豪气地说道:“儿子,让你众叔婶好生休息,我父子二人前去探个究竟。”
尤弈棋临走之时,堇熏箢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棋儿,替三娘好好地招呼哈禄腾,不要让客人感到无趣。”
一炷香的功夫,尤镇岳父子便赶到了哈禄腾设立的据点,二人躲藏在据点外围的隐蔽之处,望向那栅栏竖立的营寨,心中泛起了一阵嘀咕,顿感今日之事有些刺手。
以往,官兵均是乘船深入赤泽,泽内瘴气环绕、视线极差,尤镇岳潜入水中,破坏船舶并非难事。可哈禄腾不仅就地扎营,还命令船上之人,全都下船接收检查,因而也没有办法混入商船之上,施毒暗杀。哈禄腾的守株待兔之法,此刻收获了奇效,让父子二人束手无策。
尤镇岳父子本也不善谋划,心想既然无计可施,那便直接硬闯。两人双目对视,点头示意之后,便喝的一声,犹如那离弦之箭向哈禄腾暴掠而去,试图直接穿越一众狼兵,将哈禄腾当场斩杀。
众狼兵见有人突袭闯营,不等哈禄腾下令,早已自行调整队列,旋即便听到阵阵枪响。火器营的狼兵训练有素,装弹效率和射击速度,皆是远远胜于哈禄腾原本的那些手下。
尤镇岳父子在层层栅栏的阻碍下,无法笔直地挺近营寨之中,但二人也是巧妙地将栅栏当作屏障,一边游走其间躲避枪弹,一边以极快的身法迂回向营寨中推进。
然而,身法再快也快不过子弹,父子二人身上的枪伤逐渐增多,很多地方都因为子弹贯穿,留下了核桃般大小的窟窿,但这些窟窿很快便在一股盈绿内力的蕴养之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父子二人如发狂的猛虎扑食,冲破了一层又一层的狼兵阻击,步步向哈禄腾逼近。
哈禄腾倒是不慌不忙,毕竟曾在战阵上历练过,沙场上身怀各种奇异功法的能人异士众多,哈禄腾早已是见怪不怪。
那日在市坊中,哈禄腾因为一时轻敌,将盲老叟和堇熏菀当做了寻常百姓,被扮猪吃老虎般戏耍了一番,这才在情急之下产生了一丝慌乱。可如今哈禄腾的心里清楚,手中这击针枪的射击速度,是那火绳枪远不能比拟的。
不过,哈禄腾也明白,自己在战场上被敌人震碎了丹田,无法再凝聚真气,现在只是一个拥有些蛮力的普通人。想到这,哈禄腾向后退了几步,淹入了一众狼兵之中,决不重蹈轻敌的覆辙。
尤镇岳父子因运转蝾螈劲的时间过长,略微感到有些力竭,枪伤愈合的速度逐渐放缓。
此刻,尤弈棋的心里有一丝遗憾,焚经决若是对上依赖经络的习武之人,自然是威力无比,可面对这冰冷金属打造的火枪,却是无处使力。
尤弈棋愁疑间,只听身旁的父亲高声嘶吼道:“儿子,你可知父亲为何被江湖同道称之为‘吃’吗?学好了!”
话音刚落,只见尤镇岳猛地抓过身旁的狼兵,将其横置,举与肩齐,大嘴一张,直接生啖其腰间的血肉。尤弈棋瞬间心领神会,也同样效仿其父,以狼兵的血肉为食,很快,二人伤口愈合的速度又恢复如初。
这一幕虽然看上去有些疯狂,但尤镇岳心里清楚,若遇上势均力敌的对手,例如那日的巨盾男,根本没有机会食其血肉,于是暗中庆幸,还好在哈禄腾的营寨之中,没有武功高强之人,不然当真是要黔驴技穷了。
就在尤镇岳父子感觉转机来临之际,营寨外设卡检查的狼兵,源源不断地赶了回来,这枪林弹雨瞬间变得更加猛烈。随着加入射击的狼兵越来越多,父子二人的愈合能力终于达到了临界点,枪伤逐渐堆积起来,而此刻,父子二人距离哈禄腾还有十丈之遥。
尤镇岳父子见状不妙,决定先行撤退,尔后再从长计议,遂毫无保留地释放全部内力,催动蝾螈劲运转,在短时间内急剧地提高伤口愈合能力,一鼓作气地向湖边奔去。
哈禄腾见二人准备跳湖遁水而逃,扛起一筒火炮便追赶了出去,见尤镇岳父子离湖边越来越近,哈禄腾怕追赶不及,放虎归山,不顾火炮还扛在自己肩上,直接点燃了火线。
哈禄腾刚追至湖边,尤镇岳父子便纵身一跃跳入水里。情急之下,哈禄腾居然肩抗火炮,直接向湖底开了一炮。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哈禄腾被强大的后坐力冲倒在地,浑身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而尤镇岳父子,如同两条湖鱼被炸出了水面,随即掉落在岸边昏死过去。
望着那像咸鱼般被炸飞落地的父子二人,哈禄腾兴奋之余,忘记了周身的疼痛,立马吩咐手下将这两人五花大绑。
哈禄腾虽然长得五大三粗,可认真做起事来,心思还颇为缜密。待将尤镇岳父子捆绑完毕之后,哈禄腾走向父子二人发起突袭的地方,低头搜寻起来。
原来,哈禄腾率兵蹚水进入赤泽之时,就发现脚下的泥土松软,这仔细寻找之下,果然发现了尤镇岳父子来时留下的脚印。
哈禄腾抚掌大笑,欢欣鼓舞地向众人下令:“众狼儿稍作整备,我等即可出发,捉拿五湖水贼!”
言语间,哈禄腾的脑海里,尽是那日在市坊之中,堇熏箢丰满而坚挺的胸脯,今日他势要一窥到底,看看那紫衣薄衫之下,究竟隐藏了什么,竟然能让自己的双手中毒,而且还是剧毒。
胡思乱想之间,哈禄腾跟随脚印,很快便找到了尤家寨的船寨。哈禄腾下令用火炮将船寨团团围住,自己率兵数队狼兵杀了进去。
一众狼兵只要见人,不问缘由便直接开枪射杀,完全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很快便寻至船寨深处。
众狼兵撞门而入,将企图反抗的五湖寨众尽数射杀,随后,哈禄腾缓步踏入,只见眼前除了一地尸体,还有瘫坐在椅凳上的四人。
哈禄腾定睛扫视,从左至右分别是陌生的精瘦男子,盲眼老叟,令他日思夜念的堇熏箢,最后哈禄腾眼珠一亮,发现堇熏箢身旁,还有一位冷艳若仙的蓝纱美人。
哈禄腾口水长流,吞津饮液之间,脸上浮现出令人作呕的淫笑,旋即提了提裤带,极其猥琐地说道:“熏菀,辣手摧花之约,我如期而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