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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栩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走远，引起他注意的那个始终都没有回头。
到底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很眼熟呢？他一定是吉栩见过的人，但是在这样的夜色下匆匆一瞥，吉栩还无法回忆出他是谁。
心急的向真真已经跑到那些星岸的员工面前询问了自己爸爸的情况。那些叔叔阿姨们都很热情，马上帮忙打听起来。果然有人知道：“你问的是那个上海来的向工吧？他脸上被爆炸散出来的强酸烫伤了一块。我刚才看到他痛得把手机都摔坏了，现在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在楼上病房休息。”
“吉栩！”向真真叫了一声，将吉栩从对那个人的思索中拉了回来。
“来了来了。”
向真真拉起吉栩的手臂，带着他跑上二楼。二楼一定是因为这次的事故临时增加了很多病床，不仅并房间躺的满满的，走廊上也有不少伤者咿咿呀呀地叫唤着在病床上辗转反侧。向真真一边叫着她爸爸的名字，一边穿梭着寻找。
“真真，这里！”
那是从病房角落里传来的声音。坐在最边上病床上的向爸爸T恤上沾了不少血迹，头上还缠着绷带，已经连脸都看不见了。要不是他自己回答，吉栩和向真真着实很难将他辨认出来。
向真真站在原地颤抖了一下，突然就洒着眼泪跑了过去。她大哭着捶打着爸爸：“你吓死我了！”
也许向爸爸是被女儿的捶打忘记了受伤的痛苦，他反而大笑起来：“不哭不哭，爸爸没事，就是烧坏一小块皮而已。”
吉栩听到向爸爸声音洪亮，估计确实受伤不重。他将两袋衣服放下，打招呼道：“向真真爸爸。”
“唉，吉栩，你也来啦。”
“是吉栩找了车送我过来的。”
向爸爸盯着吉栩看了一会，向他点头表示了感谢。
“爸爸，您脸上的伤是不是今天已经处理完可以走了？”向真真问道。她不知道爸爸究竟伤了多大面积，抬在半空的手也不敢去触碰。
“我就是烧掉了颧骨这里一块皮，刚才简单处理了一下。等一会星岸集团的同事还要来登记一下，可能会统一安排或者住院或者住酒店吧。”
吉栩发现向爸爸病床边什么都没有，便轻声对向真真说：“你陪着你爸爸，我去看看哪里能买点吃的和水。”
说完吉栩朝着向爸爸点头示意后，便走出了病房。他才刚刚在走廊上走没几步，向真真就追了出来：“吉栩。”
吉栩转身看去，只见向真真一手扶着病房门，眼睛下方已经是一片哭花的样子。原来，她在出门前还化了妆。
“吉栩，谢谢你。”
见到向真真的心情转晴，吉栩也是打心底里高兴。他笑着摆摆手，继续向外走去。
医院的便利店里还是能买到不少东西的，吉栩选了些水、饮料和饼干，买完了准备给向真真送去。走到急诊楼门口时，他遇见了叶嘉良。叶嘉良他带来的几个人安排着什么事，要不是急诊楼的门口灯光足够量，叶嘉良站在其中吉栩还不一定能认出。
“叶部长……”
叶嘉良看看他，并没有流露出意外的表情：“吉栩，你也来了。”
想想也对，自己是在星岸内网上找的车，叶嘉良一定能看见。吉栩见叶嘉良带来的人都在忙碌着，就凑近了轻声问道：“叶部长，你是为那条空箭袋消息来的？”
叶嘉良这时才露出了点笑容来，这让吉栩觉得，他就是希望吉栩也来关注这件事。
“当然是的，你反应倒是挺快的，比我还先到。”
“其实……是我一个同学的爸爸到宁波出差受了伤，我送我同学过来找他的。”
“哦？”叶嘉良招来一个助手，“受伤的同事里有没有从上海过来出差的？”
助手翻了翻刚从其他人手里拿来的登记资料：“有两个，一个姓顾，一个姓向。”
“姓向的，是我同学的爸爸。”
“向……向文前，科研部化工研究所的。今天是轮班到这里来进行检查，运气不好，碰上了药厂事故。”
叶嘉良点点头，说道：“安排一下，他们如果伤得不重可以回上海再继续治疗的话，今天就派舒适点的车送回去。如果有亲属在的，也一起送了。”
“好的。”
他又转向了吉栩，瞧了瞧吉栩手中的刚买的东西：“你是跟着他们一起回去，还是到宁波办公室来了解一下空箭袋的事情？”
“我想了解一下……但是明天有一个驾照科目考试。”
“考试当然赶得上，你快把东西给你的小美女同学送过去吧。”叶嘉良歪着嘴笑了笑。
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吉栩只想摇头被叶嘉良自以为的笑话一个差评。
“快去吧，我的车是门口那辆深灰色321尾号的。好了就过来找我。”
吉栩快步跑上楼，将刚买的东西给了向真真。
“真真，我刚才碰见叶部长了，就是我们去考试时候你也见过的。”
“叶部长……”向爸爸作为科研部一员，自然也认识叶嘉良。
“叶部长让人先去确认一下，您是不是可以回上海去继续资料。如果可以的马上会有车送您和真真回去。回家睡总比睡病房、酒店好吧。”
“是的是的，谢谢你吉栩。”
向真真问道：“那你呢？和我们一起回去？”
“叶部长找我还有点事，我会晚一些坐其他车回去。我得先走了，向真真爸爸，我两天去看您。”
告别了两人，吉栩走出了镇海医院。叶嘉良所说的车是一辆商务车，叶嘉良做在第二排，开车的是卢晓峰。
寒暄之后，卢晓峰将车开了起来。
因为卢晓峰坐在驾驶座上，吉栩并不能确定可不可以和叶嘉良谈论关于空箭袋，关于漩涡的问题。
叶嘉良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并没有注意吉栩的表情。过了好久，他才发现了吉栩的欲言又止，便说道：“你有问题可以随便问。晓峰是自己人，不论漩涡还是空箭袋你都可以问。”
这让已经憋了许久的吉栩长出一口气：“叶部长，空箭袋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嘉良叹了口气，一字一字地回答道：“我们很有可能弄丢了一个漩涡。”
“弄丢了一个漩涡？”吉栩快速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
有一个漩涡……发生的地点，星岸集团“很有可能”没人见过那里的场景。也就是说，那个漩涡将由其他人打开。
叶嘉良带人去了全是事故伤员的现场，还用了“很有可能”这个词。这是不是说明他仍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能在伤员中找到目击者，并在未来利用这个目击者开启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