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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栩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还是因为宿舍里开得很大的空调。
他能能听到，有人在楼下说着浓重的北京口音，或者说北方口音。作为浙江沪地区长大的男生，他并不能分辨清楚东北、山东、北京、天津那些具体地方的口音。反正，那肯定是蒋一茹在打电话。
“姐，对的，我在吉栩的宿舍里。刚才白老师让我和两个男生送他回来。男生们已经先走了。”
“他为什么也能住这么高级的宿舍？”
“什么？他是星岸集团新总裁青梅竹马的邻居？那就是未来的星岸集团驸马爷？”
“有可能，不就是肯定的意思么。这种靠关系混进来的人，你竟然还说他好。他哪里好了，你是没看见他喝醉后像死鱼一样的形象。”
蒋一茹是在和钱心怡打电话吧，她说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
吉栩并不想偷听，他想爬起来。但是他的头还是很晕，只能先侧了个身。
楼下的蒋一茹依然没有结束这一通电话，在一阵脚步声后，她继续说道：“姐，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看到他宿舍里的书架，太明显了，就是你给整理的。你是不是喜欢他？”
“还说没有。邵哲哥都说了，你就是因为一个小你好几岁的小白脸才和他分手的，他说的是吉栩吧？”
“你不用不承认，我又不蠢。”
听到自己被人说了这么多坏话，吉栩也差不多完全醒过来了。他只想说，蒋一茹，你就算不蠢也绝对算不上聪明啊。
“姐，像吉栩这种人，我拿空气针给他静脉来上一针，让他永远消失算了。”
静脉注射空气，吉栩好像在电视电影中看到过，那可是杀人的手法。吉栩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姐，我先挂了啊。”
蒋一茹挂断钱心怡的电话，快步跑上二楼，看着摔在地上的吉栩。
吉栩也被这一摔彻底弄醒了，他忍着头痛让自己先坐到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蒋一茹。
“你不用说我这么多坏话吧？”
“免得你真的伤害到我姐。”
吉栩看着蒋一茹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一刹那，吉栩差点就告诉蒋一茹他爸爸事情的真相。但是冷静一想，钱楚瑶和钱楚瑜，他们两人都没有把克隆人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孩子。自己这么唐突地说出来，又是不是真的合适呢？
醉酒的状态下，吉栩并不能仔细地进行思考。他觉得不应该在醉酒的状态下轻率地说出今天在星岸之环了解到的事，他需要等酒醒了好好想一想。
蒋一茹也叹了一口气，然后她走上前来，扶着吉栩从地上起来坐到床沿。
“谢谢。”吉栩用手撑住床沿稳定住身体。
蒋一茹站在吉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真不知道我姐喜欢你什么。”
“蒋一茹，你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我和你姐姐没有那种关系。”
“那我问你，我姐不漂亮么？不温柔么？”
“漂亮，温柔。”吉栩知道蒋一茹还会接着说下去，所以马上伸出手制止了她，“如果又漂亮又温柔我就一定要喜欢的话，你说我得喜欢多少电视剧角色或者年轻的女演员。”
吉栩自己都为这句话笑了两声。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到的仍然是皱着眉头眼神犀利的蒋一茹。
“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先回去了。刚才有电话找你，你的手机在一楼桌子上。”
蒋一茹说完就快飞地走下了楼，然后传来她把大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吉栩在缓了缓神后，站起身来。先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然后走下楼梯坐到一楼的大桌子旁。
打开手机，查看通话记录，刚才打来电话的竟然是秦妍，电话还被接通了。
吉栩马上打了回去。
“吉栩！你酒醒啦？”
吉栩揉了揉后脑，答道：“醒了一部分吧，还有点晕。你怎么知道我喝醉了？”
“刚才我打给你的时候是一个女生接的。快说，刚才是什么情况？！”
“白老师请我们班吃饭，我不当心喝多了点。是白老师让她和另外两个男生送我回来的。我那时候应该是睡着了，完全没有听到电话响。”
秦妍在电话那头大声笑了起来：“我知道，我听到男生的声音了。我还知道，你的女同学是蒋一茹。星岸集团最厉害的女人钱楚瑶的女儿嘛。”
“你……在Queenie的记忆里认识她们母女？”
“恩。因为钱心怡在两岁时候发现了心脏缺陷，钱楚瑶怕是自己家族的隐形遗传病，特意在杭州生孩子，让蒋一茹一出生就检查心脏。当时，Queenie在星岸医学中心见过钱楚瑶还有刚出生的蒋一茹。”
“她没有心脏病吧？”
秦妍用升调恩了一声：“你开始关心同班女同学啦？”
“秦妍！不要乱开玩笑。”
“好好好，蒋一茹没有心脏病，也没有遗传到钱楚瑶的特殊血型，她健康得很。”
“我今天去了星岸之环，在叶嘉良那里看了些新的东西。我知道钱心怡心脏病的事情了，还有钱楚瑶、钱楚瑜为他制定的心脏替换计划。”
“阶梯计划……”秦妍居然脱口而出说了这个名称。
“你知道这个计划？”
秦妍在电话那头叹了两下气，然后说道：“叶嘉良和钱楚瑶都在等我做决定。”
“他们怎么能……”
吉栩并没有说下去。秦妍所在的位置，还有她必然对克隆、漩涡都非常了解的身份，都决定了当代表着科研部、星岸之环的叶嘉良与代表着制药集团的钱楚瑶意见不合时，需要由她来做最终的决定。
“那……秦妍，你有决定了吗？”
秦妍又沉默了一回：“怎么选都是错。”
“是的，怎么选都是错。”
“吉栩。以我们的身份，是最不愿意这项计划实施起来的。但是，这不仅仅是钱楚瑶和钱楚瑜的救人计划，还是关系到星岸内部关系的一件大事。”
“你准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