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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去一个地方吧。”秦妍说道。
“好……我们……要开两辆车?”
“当然啊,难道你想把车留在别人家里么?我会尽量开得慢一点,你跟在我后面。”
紫色和白色的两辆车,一前一后从钱心怡家所在的小区开了出去。
虽然男生普遍对于开车比女生更多一些天赋,但吉栩毕竟还只是个新手,拿到驾照一共也没几天。而秦妍,带着Queenie开跑车的记忆在驾驶。不论在拥堵的市区道路,还是可以开到很快的郊区道路,都让吉栩跟随得很累。
秦妍找了一条快捷的路线离开杭州市区,又沿着高速公路开进上海。最后,她在上海郊区的一个高速公路出口开了出去。
之后的小路只能说又偏僻又难开。都是与高速公路平行,特别小的乡间道路。
最终,在一个前后都没有村子地方,秦妍的车停了下来。
吉栩也跟着秦妍停车、下车。只见这里左手边是河道,隔着河道可以看见不少农田;右手边是一片树丛,透过树丛就可以看见高速公路。不时有汽车飞快掠过的声音从树丛的另一边传来。
秦妍显然是想走进这片树丛。但是这里长满了茂密的长草,让穿着裙子光着腿的她无从下脚。她尴尬地朝吉栩吐了吐舌头。
吉栩重新打开车门,找出秦妍为他准备的花露水。当然,这又一次变成为她自己准备的东西。
他小跑着到秦妍身边,在她小腿上撒了不少花露水。然后又走在前面,用力为她踩出一条干净的道路来。
树丛并不深,两人才走没多远就到了高速公路边上。吉栩伸手拉了秦妍一把,使两人并排站在了高速公路的栏杆边。
“怎么会想到带我到这里来?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秦妍没有立刻回答,她一直看着某个方向。或者说,是看着高速公路上的某个位置。
吉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看不出那里有什么特别。
这条高速公路有着密集的车流,大小车辆混杂。既有开得飞快的私家轿车,甚至是跑车,也有装着货物开不快的各式货车。
跑车……货车……难道这里是?吉栩猛地转过脸看向秦妍。
秦妍点了点头,仍旧看着那个方向:“是这里,就是这里。Queenie失去她那个吉栩的地方。”
“她记得这个地方?”
“是的。”
“按照漩涡的特点……会出现在她看见过的,具有唯一性的地方。所以,Queenie应该在出事故的那一刻看见过漩涡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展开。”
“是的。在我们去叶叔叔家听了洛阿姨的爸爸讲述后,我想起来了,Queenie也想起来了。”秦妍抬起手,指向她刚才看的地方,又指了指脚下,“就是这里。Queenie和她爱人就是在这个位置出车祸的。她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看到我们现在站的位置有特殊的闪光。但是爱人的离世对她打击太大,以至于在很长时间里她都忘记了这件事。”
吉栩看了看周围,他们站的地方有不少高大的树,甚至在二十年前就应该种满了树。他又回头看了看两人停车的地方:“当年的叶嘉良,应该就像我们今天一样,把车停在小路边上,再沿着我们刚才走的路线过来。”
他又挪开两步,在自己和秦妍中间留出可以躺下一个人的空间:“穿越回去的Queenie就掉落在这个地方,然后被叶嘉良抱上车,带回了星岸之环。”
隔着一个“Queenie”的距离,秦妍在高速车辆的喧嚣声中看着吉栩大声喊道:“吉栩,即使我有危险,我也不要你像他那样牺牲自己!”
吉栩顿了一下,也喊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看到了,活着的那个并不会过得更好!”
这一次,吉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重新抬起头喊道:“不能为你牺牲,那我爱你的意义又在哪里?”
一辆集装箱卡车好巧不巧在这时候沿着离围栏最近的车道冲了过去,那沉重的车厢咣当咣当的响着,很有可能遮挡住了吉栩的回答。
秦妍露着笑容又喊道:“你说什么?”
那是两人小时候的玩笑,吉栩原本应该回答“好话只说一遍”。但是今天,他笑着喊道:“我说,我爱你!”
秦妍身边的草丛在这个时候翻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碧绿色鲜亮的东西在扭动。
“啊!!蛇!!”秦妍用最尖锐的声音大叫着,撒开腿向自己的车跑去。
吉栩当然也害怕蛇,他也跑了回去。虽然没有大喊大叫,但他也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得飞快。
两人跑到秦妍的车头前已经没有草的小路上,这才敢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了起来。
“吉栩!你也是胆小鬼!”
“……喂……那可是蛇,还是碧绿色的,绝对是毒蛇。”
“明明是我先跑的,为什么我们一起跑到这里。说明你跑得比我还快!”
“我本来就跑得比你快……”吉栩看着秦妍,同时用深呼吸让自己赶快平复下来,“而且,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还要保护你。”
秦妍喘得差不多了,重新站直了身体,收起刚才的笑容严肃地问道:“为什么,你不去经历一下爱而不得,不去被别人很喜欢很喜欢地追求一次,这么草率就喜欢我了?”
草率吗?那秦妍更早喜欢上自己又算什么呢?
当然,吉栩没有这么说出口。他和秦妍之间,还有着更加宿命的注定。
“和你勾肩搭背十八年,早就习惯了。而且看惯了你的样子,谁都替代不了了。再加上我们两个……未来一样的命运。所以我和Queenie记忆里的那个吉栩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秦妍眨了两下眼,继续看着吉栩。
“你和Queenie也不一样,我和那个吉栩当然更加不一样。我只想试试看,能不能做得比他更好。”
秦妍一边笑一边盯着吉栩看。她笑得很开心,越来越开心。那是因为在……在吉栩的身后,也就是他们两辆车车尾的方向,有一辆拖拉机按着喇叭开了过来。
他们的车停在这么窄的地方,挡了拖拉机的路。
而拖拉机司机已经用当地方言叫骂起来了。